二女跟隨出宮
回到乾清宮,百名侍衛和太監仍然直直站立不動,也不敢吭聲,康熙微笑“你們隨便走到吧。”
聲音十分幹澀,回到寢宮,康熙看著蔚安安,許久沒有說話,忽然怔怔掉下眼淚,說道“原來她……真的……”
蔚安安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得坐在一旁。
康熙默不作聲,不知道在想什麽,心裏有一股火氣,必須要發出來,否則能憋死,抹去淚水,雙手一拍,兩名侍衛走到寢宮門口。
康熙低聲下令“你們去辦一件機密的事情,慈寧宮花園荷塘裏,有個大布袋,你們給朕抬過來,太後正在熟睡,若是驚擾了太後,就自己割下腦袋吧。”
兩人躬身答應退了出去。
隔了好久,兩名侍衛終於抬著一個大布袋,還滴啦著一些泥水,來到寢宮外。
康熙問道“有沒有吵醒太後?”
兩個侍衛一齊說道“奴才們不敢。”
康熙點點頭“抬進來!”
兩個侍衛將袋子抬進屋裏,康熙揮手讓他們下去。
蔚安安知道他要看個究竟,關上了門,上了門閂,解開袋子上的繩索,將屍首拖了出來,這些事情總不能讓康熙來做吧。
屍首還有一股血腥味,讓蔚安安有些犯嘔,屍體臉胡子剃的光光的,但還是看得出青須,胸口的衣服早已撕開,露出黑黑的胸毛。
康熙摸著下巴想,看這人身上肌肉虯結,手指骨頭粗大,一看就是練武之人,潛伏皇宮,假扮宮女肯定是最近的事情,這是那賤-人師兄,也不知道那賤-人還有多少同夥?還有什麽陰謀針對皇家。
康熙越想越怒,一下子將他褲子扒下,蔚安安趕忙轉身,深怕看到辣眼睛的東西,康熙惱怒至極,抽出腰間的彎刀,朝他腰胯處連斬數刀。
讓蔚安安有些心驚膽戰,咽了下口水,不自覺的捂著下身,梗咽的說道“這.……毛.……”
康熙怒道“這賤-人逼走父皇,害死我親娘,囚禁太後,淫--亂宮廷,這一樁樁一件件,就是死一萬次,也不足為惜,我要將她碎屍萬段,滿門抄斬!”
蔚安安從未見到他這樣,有些害怕。
康熙拿著彎刀又在屍首上砍了一陣,砍的屍體血肉模糊,蔚安安臉上肌肉抖動,實在看不下去了,說道“小……玄子,他已經死了……”
康熙將刀一扔,哼道“死真是太便宜他了。”
隨即雙手一拍,兩個侍衛又來到寢宮門外,康熙說道“把這屍體切成肉片,喂給狗吃。”
蔚安安一陣惡寒,卻說不出任何話。
“是。”侍衛拖著屍體出了寢宮。
康熙氣到頂點,想要派侍衛將毛東珠押起來審問,但終究還是忍住了,現在皇宮裏情況不明,還不知道她有多少同夥,不能貿然行事。
“小安子,明兒一早,我跟你一起去五台山。”康熙一想到父皇還在人世,就壓製不住激動的心情。
“啊?好。”蔚安安答應著,終於能出皇宮了,太好了,整天在這裏太憋悶了,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康熙見識遠見,考慮周詳,皇帝出巡可不是鬧著玩的,必須要十分隆重,若是自己出宮,那毛東珠倘若假借太後之名奪取政權,那就大大的吃虧了。
想了一會,搖頭說道“不成,我不能隨意出京。小安子,你替我走一遭。”
“我一個人去?”蔚安安心中高興,總算是能出宮自由暢快了。
康熙說道“對,你一人去,要探查明白,父皇的確在五台山上,我在京城盯著那賤-人,她現在想要對付你,正好借這個時機,你去外麵躲躲,等著時機到了,咱們一同上山,已備萬全之策。”
蔚安安點點頭,他說的很有道理,而且自己終於能逃離皇宮,心裏高興,一口答應下來“好,我去五台山。”
康熙對於她要離開自己,非常不舍,但非常時期也是沒有辦法,康熙說道“我大清規矩,太監不能出京,除非是隨我同去,好在你不是太監,小安子,你以後做侍衛吧,不過宮裏朝裏的人都認識你,我對外宣稱,為了擒住鼇拜,你奉了我的密旨,假扮太監,現在鼇拜已除,這就恢複了你的身份。”
蔚安安點頭說道“好。”
康熙來到桌前,想給父皇寫信,卻又不知從何寫起,自記事以來,父母膝下,未得一日承歡,心中是既苦澀又歡愉。
“啪”一滴墨滴在了潔白的宣紙上,康熙將紙揉成一團,又提筆寫了起來,寫完後蓋上了玉璽,遞給蔚安安,笑道“我封了你一個官,你瞧瞧。”
蔚安安看到很長一句話,繁體占了多數,不大認識,隻看到魏安二字,不好意思撓撓頭說道“額……這個.……反正是小玄子親封的,應該不是小官。”
“你呀,什麽都好,就是識字太少了。”康熙笑著念道“敕令禦前侍衛副總管欽賜黃馬褂魏安前赴五台山一帶公幹,各省文武官員須受命調遣,欽此。”
蔚安安對官的大小無所謂,說道“哈,還有黃馬褂。”
康熙笑道“你年紀輕輕就有黃馬褂,要知道見黃馬褂如見我,你這事辦好了,回來升你一個大官,咱們慢慢來。”
蔚安安點頭“官的大小,我不在乎,小玄子我離開後,你要好生照顧自己,小心提防老賤-人,知道嗎?”
叨叨的囑咐,讓康熙心中感動,而且這等大事,需要自己最信任的人去辦,康熙說道“一切小心,行事需要萬分機密,這道手令,不到萬不得已,不可亮出,這就去吧。”
蔚安安朝康熙告別,退出了乾清宮,康熙看著她的背影,不舍的低語道“小安子,一定要平安回來。”
天色漸漸亮起,蔚安安回到屋裏,開門進去。
方怡並沒有睡著,見她大喜道“你回來了?”
蔚安安點頭“一切都辦妥了,咱們今兒就出宮。”
沐劍屏迷迷糊糊的說道“師姐擔心你了一晚上,怕你有危險。”
蔚安安轉頭看向方怡,看她撇開了目光,蔚安安笑道“哦?那小郡主你呢?”
沐劍屏說道“我當然擔心啦,你沒事吧?”
蔚安安揉揉她的頭說道“沒事,你們收拾下,一會隨我出宮。”
蔚安安在皇宮一刻也呆不住了,將必要的東西全部帶在身上,從馬廄牽出黑美人,然後和兩女從皇宮後門出宮,天色還未大亮,守門的侍衛早已得到康熙的手諭,趕緊開了宮門放行。
方怡終於出了皇宮,走了一段路後,回頭看了宮門一眼,這些時日經曆過的事情,真是百感交集。
蔚安安帶著兩女去了衣鋪,脫了太監服,換上了便裝,出來後看見兩女已經穿上新衣在等候,方怡身著淡衫,容色豔麗,明豔不可方物,小郡主天真可愛,俏麗秀雅,讓蔚安安看的著迷。
定了定心神喊道“你們換好了啊。”
兩女同時回頭,蔚安安身穿黑色長袍馬褂,薄唇勾起,顯得很是俊雅,沐劍屏說道“魏大哥,你穿什麽都好看。”
蔚安安摸摸她頭,笑道“走吧,看看把你們送到哪裏。”
方怡這才開口“你……今後要去哪?”
蔚安安看著與那人相似的容顏,心又痛了一下,笑道“我看看再說吧。”
方怡和沐劍屏二人騎著黑美人,蔚安安牽著馬繩,朝天地會落角的胡同走去,抬頭說道“你們沐王府的人,已經撤出京城了,我和天地會的人商量下,讓人護送你們。”
沐劍屏露出不舍的神色,方怡說道“我們在河北石家莊有個落腳點,你要是不嫌棄的話.……與我們同去可好?”
沐劍屏說道“對啊對啊,魏大哥,你是我們救命恩人,都是自己人,也熱鬧很多。”
兩女凝視著她,都有熱情盼望之意,臉上麵帶羞澀。
蔚安安低下頭“到地方再說吧,也吃頓飽飯,慢慢商議。”
到了天地會的地方,守衛的弟兄見到她,趕忙迎了進去,馬彥超出來看她帶了兩個貌美的姑娘,十分驚訝。
蔚安安說道“這位是沐家小公爺的妹子,這位是她師姐,都是從宮中救出來的。”
馬彥超連連點頭,請兩女進入廳中上座,奉上好茶,將蔚安安拉到一邊說道“總舵主出京了。”
“哦?怎麽回事?”蔚安安還想著讓陳近南指點下武功呢,怎麽這就走了。
馬彥超說道“啟稟魏香主,總舵主接到台灣的急報說是鄭氏母子不和,出了內亂,李大哥,關夫子,玄貞道長,他們都跟總舵主走了,京城就剩下屬下和徐三哥,聽候魏香主差遣。”
蔚安安說道“我知道了。”
馬彥超又說道“總舵主還說讓魏香主一切小心,見機行事,若是有任何需要,飛鴿傳書給總舵主即可。”
蔚安安“嗯”了一聲,說道“去請徐三哥來。”心中打算讓徐天川護送兩女,馬彥超畢竟經驗不夠,讓他去,肯定是不放心的。
走進內廳,飯菜早已上好,蔚安安座下和方怡沐劍屏共同吃飯,沐劍屏吃了半碗米飯,忍不住問道“魏大哥,你真的不和我們同去嗎?”
方怡也放下了筷子,美眸看了過來,目光有著殷切的神色,蔚安安笑道“我還有事情要辦,就不去了。”
沐劍屏臉上浮現失望的神色,方怡夾了一口米飯,心情很是不好。
正當氣氛尷尬的時候,進來一個老翁,正是徐天川,走到蔚安安身前,躬身行禮,恭敬說道“魏香主。”
蔚安安笑道“徐三哥,這兩位您都知曉了吧?”
徐天川答道“剛剛馬兄弟已經說明了。”
蔚安安向方怡和沐劍屏說道“這位是徐三哥,跟柳大洪柳老爺子和小公爺都認識的。”
三人互相見禮,蔚安安說道“徐三哥,我拜托你件事。”
徐天川說道“魏香主有所差遣,屬下自當奉命。”
蔚安安想了想問道“沐家小公爺他們離開京城了嗎?”
徐天川答道“都已經離開了,小公爺和劉一舟還有吳立身老爺子他們一起走的,臨走前小公爺還托我打探小郡主的下落呢。”
沐劍屏一聽趕忙問道“劉師哥和我哥哥在一起嗎?”
她這話是替方怡問的,徐天川點點頭“是的,他們一起向南走的。”
方怡看了眼蔚安安,臉上微紅,低著頭。
蔚安安心中苦澀,說道“那就好,徐三哥這二位姑娘身上有傷,我想請你護送她們去石家莊。”
徐天川欣然答應“理應如此,魏香主派了件好差事給我,能陪伴兩位姑娘平安到達,也是我的福氣。”
沐劍屏知道蔚安安不去,好生失望,又看徐天川身形瘦小,彎腰弓背,隻怕隨時隨刻都快一命嗚呼了,還護送自己和師姐,說不定還得照顧他呢,不悅的神色流露出來。
方怡說道“勞煩徐老爺子大駕,實在不敢當,我們雇一輛車,自己上路就好。”
徐天川笑道“方姑娘不要客氣,魏香主有令,我什麽也得奉陪到底,這一路上跑腿打雜,打尖住店什麽的,自是老兒的拿手好戲啊。”
方怡見難以推辭說道“那就多謝徐老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