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逃出生天
阻止？這想法不錯，但想要做到哪裡有那麼容易呢。
畢垣雖然有幾分能力，但到底不是絕世名將那一個級別的人物，他的水平和威望都不足已令他在眼下阻止自己的軍隊繼續潰逃。
於是，還處於錯愕之間的完整部隊被潰兵衝垮，而緊隨其後跟著他們一起衝下上來的李珏軍則通過不斷投擲霹靂雷火彈將垮了的部隊徹底擊潰。
崩潰如同滾雪球一般擴大，連鎖反應一旦發生就很難停止下來。
畢垣見事不可為也只能跟著退走。
如此一退十里，眼見對方並沒有追來，畢垣這才鬆了一口氣。他抬頭看了看天空，天空之上已是一片墨藍。
浪費了時間，被重創了士氣，感覺到自己有幾分出師不利味道的畢垣在無可奈何之下也只能繼續前進待抵達陝縣之後再說了。
畢垣無奈的前行，可等他抵達陝縣的時候，卻驚訝的發現陝縣已然城門大開，城上旌旗不展，城中街道靜寂無聲，宛如死域一般。
「這……這是……」看著眼前了無聲息的城池，畢垣心裡的那份驚訝是無法欲言的。
「這不會是空城計吧？」副將同樣顯得驚訝，他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空城計？這……怎麼可能？」畢垣要了丫頭，並不相信副將的判斷。不過出於謹慎的緣故，他還是派遣斥候到城裡探查了一番。
如此等待了半個時辰之後，畢垣得到了回報：「城裡真的空無一人……西城門處所看到的痕迹來判斷，敵人似乎剛剛離開這裡。
「是這樣嗎？」畢垣琢磨了一下，心中自然而然的對今天自己所遇到的事情進行了腦補：「敵人肯定自覺不敵，所以倉皇而逃。他們放棄了陝縣，挾持民眾西竄，估計是想利用潼關來地獄自己吧。」
「真是好思量，但這終究是徒勞的。」畢垣不屑的撇了撇嘴，心中大定。
根據這樣的說法，對方在小山頭上的行為似乎也就可以理解了：「牽制，拖延時間……好讓自己人可以順利撤離。真是好計較啊！」
自己上了別人的當！
想到這裡，畢垣心中就是一怒。
但很快，這股憤怒就化為了無奈。
敵人不簡單。他感受到這一點，所以他只能放棄。
畢竟以他現在的軍勢，如何能在此追擊？
天已經黑了，昏暗之下，道路難走。士兵們遭遇了前方打擊，正是士氣低落之時，若是急忙忙衝到前面去，只怕要會陷入對方的陷阱——對方如此狡詐，若說沒有陷阱，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總之，現在的自己還是要小心為上。
慈不掌兵，但軍力決不可濫用。何時必須堅持，何時可以放鬆，這都是將軍們需要把握的事情。
而且他們已經行軍數日，眼下也迫切需要一個可以歇腳的地方。
在一番思考之後，畢垣終於做出了決定：「入城！」
踏步入城，青色的石板路上遍布了許多狼藉的小物件。地上的泥土和人們奔跑的腳步將這些原本還能使用的東西變成黑兮兮的一團，再也分辨不出其中的模樣。
空氣里瀰漫著一種古怪的味道，具體是什麼……一時間沒有人想得出來。
陝縣城並不大，周長不過十六里。原來在這裡生活的五萬百姓，眼下已經全部都不在了。他們被李珏遷離了這裡，帶走了他們認為最值錢的家當。但他們沒有能夠帶走城裡的房屋，而這些房屋，眼下都成為畢垣軍爭相入住的好地方。
比起薄薄的老布軍帳，自然還是有著四面牆壁的民房更舒適一些。勞累了一天的士兵們自然無比的希望自己這個晚上能有一張榻可供安眠。更別說這些民房大都還有灶台，讓他們這些人不必埋鍋就可以造飯。
總之，住民房就是比住帳篷舒服。
於是，小兵們進住民房，將軍們則入住了李珏在陝縣的縣衙。他們都期待能在這裡安穩的休息一宿，讓自己養足了精神準備應付明天的追擊。
寂靜的陝縣城再次變得喧嘩起來，人嚼馬嘶聲響，一支支燃起的火把，將整個城池變作了不夜之地。
城池比軍營大，三萬多士兵進入其中就像灑向麵糰的芝麻一般，彼此間都有泥土木欄阻隔。雖然住的舒心，但彼此的聯繫卻是降低了許多。城池民居的分割確實不利於軍隊的統一管理。如果不是眼下劉備軍的人早就走得不知所蹤，畢垣派人偵察周圍數里之地都看不到李珏軍主力的身影，畢垣才容許自家士兵如此放鬆。
士兵分散開來，他們熙熙攘攘，三三兩兩，幾許疲憊，幾番辛勞。
夜已經深了，還掙扎眼睛的士兵最好鍋里的粟米早點蒸熟，好讓自己早點填報肚子，儘快爬上榻去，閉上眼睛歇息。
他們已經很累了，休息卻是他們最大的希望。
「多加一點柴，讓火燒的旺旺的。火旺鍋熱，飯才熟的快啊。」一件民房內一名伍長大聲的朝自己手下的軍士嚷嚷。
「好！我這就去多抱一點茅草來。」士兵大聲的回應。這一鍋吃食，也有他的份，他自己也是很上心的。
「去外邊找找，別去屋頂亂薅啊！今夜的的風大了，說不定哪裡就下起雨來。我可不想睡到半夜屋裡漏水。」伍長緊張的叮囑道。
「好的，好的！」士兵連連點頭。他表示自己一定會按照老大的吩咐去做。
如此的忙碌，不是一處，而是整個城池裡所有曹軍之間相當普遍的事情。
在這個夜色如墨，星羅棋布的晚上，整個新野城就是一個忙碌而喧囂的大廚房。
這一刻，異常安心的他們都認為自己是這裡的主人。他們並沒有想過這座城池原來的主人並沒有離開這個地方。
開伙了。
火焰在灶里你燃燒著。那雀躍的火苗所散發出來的熱量炙烤著灶台下一塊青色的石板，很快石板被燒得滾燙，連帶著石板之後的甬道也充滿了炙熱的空氣。
甬道是安置於地下的，這是鏈接了陝縣城下無數地道中的一支，它並不寬闊，只能容納區區一人行動。對於運用在軍事行動中的士兵而言，這樣的甬道是在太過狹窄了。
不過……
「這已經夠用了。畢竟誰也沒有想過要用這甬道出兵，不是么？」清亮的話語聲響起。
在無數甬道匯聚的地方，有一間寬敞的屋子，在屋子裡被認為早已逃之夭夭的李珏和謝安正匯聚一堂，聽著由甬道出沒的尖兵彙報而來的各種消息。
消息來得很快，顯然已甬道的寬敞程度一人出沒其中還是相當輕鬆的。因為這樣的輕鬆，所以對於謝安有所疑惑之下，李珏卻是滿不在乎的說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