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五章 交易
儘管臉上洋溢著令人如沐春風的微笑，可李珏心裡對高遠的感覺並不是太好。不因為別的，只因為他是一個賣女兒的男人。
人的感情是衝動的，雖然也知道各個時代有各個時代的特點，高遠的行為在這個時代來說也算不得什麼，但李珏心裡還是感到不爽。現在的他已然能夠將這種不爽潛藏起來，只是在臉上掛著笑容之後，他也不想說太多的東西，如果高遠不曾說出一些令他感興趣的事情的話。
不得不說，李珏的表現還是挺好的。
至少高遠沒有看出來李珏對他不滿——也有可能他看出來了，但出於對李珏的畏懼而不敢將其說出來。
在李珏問了那個問題之後，高遠沉默了一下，卻不回答李珏的話，而是反問李珏：「將軍此次南下帶了多少兵？」
聽他這麼問，李珏微微一愣，臉上的微笑收斂起來，神色一下子冷漠起來：「你是來刺探軍情的嗎？」
冷若冰霜的話語，飽含殺意的氣勢，李珏就這麼瞪了高遠一眼，便讓高遠如墜冰窟。
高遠哆嗦了一下，連忙擺手：「啊……不敢不敢……」
他可是知道刺探軍情的罪責有多大。在這個罪名之下，若是李珏狠心，直接把他斬首，也是可以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看過將軍入城的軍隊，知道將軍是從東邊來的。將軍如神兵天降，我估計，將軍是從黃河上來的吧。但是黃河的運載能力不夠……將軍又來的如此無聲無息，我估計，將軍帶來的兵不多，頂天也就我現在所看到這些。」高遠不敢怠慢連忙向李珏進行了解釋。
「嗯？你能看得出這些？」李珏對此微微有些驚訝，「你怎麼知道的？」他又問。
「從你們發布的安民告示里啊！」高遠說得理所當然。
「從安民告示里你就能看出這些，你也真是個人才了啊。」聽他如此解釋，李珏明了的點了點頭，倒也有些欽佩。
能從安民告示里得出這些結論，李珏並不意外，因為桓溫和謝安與他說過，有心人的確能從安民告示里總結出這些來。
「能夠看出這些是很正常的，只是一個商人能夠看出這些，這就顯得有些不凡了。」李珏眯起眼睛，再一次打量了他一下，突然向他提出邀請：「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加入我的幕下？」
「啊！」高遠捂著嘴驚呼起來。
對於李珏的這個邀請，他著實有幾分驚訝。
他指著指自己的鼻子：「我可是一個商人啊。讓身為商人的我成為大人您的幕僚。這實在是……」說著他的話語聲低了下去。現在可不是幾百年前的春秋戰國了，經過漢武帝廢黷百家，獨尊儒術之後，商人的地位每況愈下。儘管在白心面前人五人六的，可是面對高官，高遠心裡還是有些自卑。
「我只看你的本事！至於你的出身，那隻代表你的過往，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只要你有能力，能遵守我的法度，那就可以了。」李珏笑著說道。
這話說得真好，高遠聽了心懷感動，都有點想就此答應李珏和他一同去了。
但，他畢竟不是十幾二十歲的熱血少年。
在最初的感動過後，他冷靜下來，認真的思索了一回，最終還是拒絕了李珏的邀請：「算啦！將軍閣下，我還是當我的商人比較好。幾十年和錢打交道，我已經習慣用利益來衡量一切。加入您的麾下，我擔心我忍不住伸手，倒時候被將軍您砍了腦袋，那就不好了。」
這話說的夠直接也夠明了。
李珏聽了輕輕的點頭，當下也不再邀請他。畢竟他心裡終究還是不喜歡這個胖子賣女兒的行為。
如是，話題又回到原來。
「你來拜見我究竟有什麼什麼事情？」李珏再次提出了這個問題。
「我來拜見將軍大人主要為了兩件事情。第一，我想作為商人投入將軍門下，為將軍提供相應的物資，為此我給將軍準備一些糧草輜重；第二，我想和將軍達成一筆交易……」見李珏再次問起來意，高遠直白的說道。
他聽李珏的話也很直接，自然明白李珏就是這麼一個直接的人，所以他出口的話，也變得直接明了起來。
利益，交易……這話說的太暴力了點。
但李珏卻不曾因此而動怒。
相反，他很能理解的點了點頭，微笑的開口詢問：「你所說的交易究竟是什麼？能和我說說嘛？」
「將軍帶的人不多，但又出現在這裡只怕是打著圍魏救趙足以。我猜想，將軍或許對潼關有意。」高遠思索著說道：「如果大人想拿下潼關，那或許可以助大人一臂之力。」
「欸……你有辦法幫我拿下潼關？」李珏瞪大了眼睛，顯得十分驚訝。
「是的，我有辦法。」高遠重重的點頭：「我因為經常在潼關做生意的緣故，與潼關的守軍相熟，。我有辦法讓將軍的軍隊進入潼關之中。在潼關之內發難，倒是比在潼關之外要好上許多了。」
「哦！」聽高遠如此說，李珏度搜好有些明了。高遠說起來的辦法，也並不稀奇，當初東吳的呂蒙就用這一招襲擊了荊州——白衣入關，突然發難。潼關的守軍並不多，其戰力也不如自己手中的這路，自己只要進去了，那拿下潼關幾乎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而且有了潼關，自己在弘農這邊下的這局才算是徹底的有了作用。
「真是一個好辦法！」李珏撫掌而笑，旋即詢問高遠，「你為我想出了這麼好的辦法，那麼你希望從我這裡得到些什麼？」
「將軍可知城西有一大片無主之地？我希望將軍能將這片土地交給我……我立足陝縣，一直都是商人，沒有土地，無法耕讀傳家，這對我日後並無好處。所以，我一直希望能夠一片屬於自己的土地。」既然是交易，那什麼事情都可以光明正大的說出來，高遠自然沒有避諱這一點。
「土地么？」李珏沉吟起來，卻沒有馬上答應。
這讓高遠有些納悶了。畢竟和自己所要求的那一點小小的土地比起來，李珏將就此收穫潼關，這才大頭啊。
「這位將軍應該不會這麼摳吧。」想著高遠看向李珏的目光，頓時有些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