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不速之客
果然如司馬燚所料，杜若進宮十分順利，幾乎沒有遇到任何阻滯。隻是進宮之後，卻遇上了她意想不到的人。
看到一身宮女打扮的風影，杜若驚得瞠目結舌，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風影？你怎麽進宮了？你不是在白虎山……”
“噓！”風影將杜若拉到一旁，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小聲點！”
杜若壓低了聲音，“你是鬼醫弟子，怎麽能進宮呢？你這是違抗聖旨……”
“行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風影警惕地環顧四周，“我是追著雲杉兒進的宮。”
杜若又是一驚，“什麽？雲杉兒進了宮？”
“不錯。”風影點點頭，“我在白虎山果然等到了雲杉兒和那群西垚餘孽，混戰之中讓雲杉兒逃脫。我一路追著她往京都而來，誰知她進了京都城之後竟然直奔皇宮。”
“陛下的人一直在四處搜尋雲杉兒，她為何要在此時自投羅網？這不是自尋死路麽？”杜若實在看不懂雲杉兒的神操作，“她究竟想做什麽？”
風影歎了一口氣，“她要做什麽如今不是已經很明顯了麽？”
杜若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司馬燚被軟禁和睿王府被封，都跟雲杉兒那毒婦有關？”
風影點頭，“不錯，我潛伏在宮裏，聽說雲杉兒進宮要求直接麵聖，不久之後陛下身邊的崔公公就親自帶人去了睿王府搜查，並從睿王府中搜出了丞相被劫的蓬萊煙。”
聽風影這麽說，杜若頓時明白了，“我知道了，雲杉兒這是與東越之間早有謀劃，故意陷害司馬燚是京郊劫走丞相蓬萊煙的背後主使。”
“不僅如此。”風影神色凝重，“雲杉兒是想要通過此事，引起陛下對司馬燚的懷疑，讓陛下相信他苦心搜尋多年的岩火籽其實一直就在司馬燚的手中。”
杜若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這也愈加堅定了她一定要立馬麵聖的信念，“風影，我要馬上見陛下。那些酒都是我讓人搬進睿王府的，陛下如果我怪罪與懷疑的話，應該首先治我的罪。”
“你這是要去請罪？”風影皺眉，“傻丫頭，陛下對司馬燚的疑心已起，豈會聽信你的一麵之詞？而且以你與司馬燚的關係，就算你說的是真話，陛下也隻會認為你是為了幫司馬燚脫罪而編造的謊言。”
風影說的這些杜若何嚐沒有想過，可即便如此，她也得去冒險一試。她不能眼看著司馬燚被陷害而什麽也不做，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惹怒陛下，將她與司馬燚一並關入天牢，一並定罪罷了。
最終風影還是沒有勸住杜若，可就在杜若混入乾穹殿中之時，卻被一個不速之客打亂了計劃。
這不速之客不是別人，而是被皇帝下旨禁入宮城的鬼醫巫雲褚。
對於堂而皇之出現在乾穹大殿中的巫雲褚，皇帝是恨不能立馬將其亂箭射死。可偏偏此時皇帝無法下令禁衛對鬼醫開弓，因為巫雲褚並非一個人進的宮，他還帶著大公主司馬芙。
與風影一道扮作宮女在乾穹殿中打掃的杜若看到巫雲褚竟然挾持著大公主司馬芙，不由覺得奇怪，與風影眼神交流，似乎風影也對此事不知。
風影離開睿王府之時，大公主的情況已經穩定，正在睿王府別苑之中休養。若非事關雲杉兒，他也不會丟下睿王府的一大攤子事貿然離開。
不過當時風影也一直隱隱擔心，畢竟他的師傅關雲穀性情不定，他還真擔心會出什麽事，故而離開時也反複叮囑博騖與蘇孜薑，務必看護好大公主與司馬燚。可沒想到，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杜若全然不知風影心中所想，如今她隻擔心被巫雲褚劫持的大公主司馬芙。很明顯皇帝司馬繼也是在投鼠忌器，“你來做什麽？”
巫雲褚笑道，“好久不見啊司馬繼，這才過去多少年，你怎麽就老成這樣了？看來坐在這個位子上，日子也不好過嘛！”他又看看皇帝身邊的萬昭儀，“你這愛妃倒還是老樣子沒變。”
“你！”萬昭儀嫌惡地皺眉，壓低聲音對皇帝說，“陛下，這人實在是……”
“放肆！”皇帝肅顏冷眼，厲聲嗬斥著大殿之中的巫雲褚，“放了芙兒，朕饒你不死。”
“哈哈哈……”巫雲褚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司馬繼，你覺得我怕死麽？”
皇帝眯了眯眼睛，渾身上下都滿是殺氣，“說，你到底想作甚？”
巫雲褚不緊不慢地領著司馬芙上前兩步，“看把你緊張的，我就來看看老朋友不行麽？”
“少廢話！老東西，你把芙兒害成了這樣，你還想要如何？”皇帝搭在龍椅扶手上的手指暗自收緊，“若非看在她的份上，當年你早就被剁成了肉泥喂狗。你不安安分分地龜縮起來，反倒跑到宮中來送死，看來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巫雲褚神經兮兮地繼續一邊笑著一邊咋舌，“嘖嘖，司馬繼啊司馬繼，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老朋友帶著禮物來看看你而已，你不好酒好菜地招待老朋友也罷，還動不動就喊打喊殺，實在有失你的身份啊！”
巫雲褚說著，順手將司馬芙往前一推。司馬芙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地，站穩之後忽然開口大喊，“父皇，您不用管我，殺了這個老怪物！”
多年都未曾聽見過司馬芙開口的皇帝頓時愣住了，“芙兒，這是怎麽回事？你……你怎麽能說話了？”
忽然能開口說話這事來得太突然，連司馬芙自己都有些始料未及，“我，我能說話了？”她又驚又喜地繼續說，“我真的又能說話了！”
巫雲褚得意洋洋地說，“怎麽樣？司馬繼，這份禮物你可還滿意？”
“老東西，你治好芙兒的嗓子是什麽意思？”皇帝眉頭緊皺，麵容變得更加凝重與警覺。
“老規矩啊，我救一人要殺一人的。”巫雲褚笑嘻嘻地說，“可治好這丫頭的嗓子，算不得救了她的命，故而也不必命償。嗯，讓我想想應該怎麽交換……”
巫雲褚望著皇帝，笑得無比的詭異，“治好了嗓子，不如拿雙眼睛眼睛來換？”巫雲褚說著環顧四周，最後將目光落在皇帝身邊的萬昭儀身上，“我看你愛妃的那雙眼睛就挺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