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娶了就是
五皇子與定遠侯共同謀反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宮中,鳳儀宮大殿再度炸開了鍋。
皇後被氣得全身發抖,“逆子!難怪陛下總說五皇子是逆子!原來陛下事早就看穿了!”
““難怪萬昭儀要胡說八道惑亂人心,這下都明白了吧?都看看她教出來的逆子!”皇後又掃了眼殿中,“剛才還有誰說,本宮將萬昭儀抓起來不公了?如今他們母子之心路人皆知,大家還有什麽可說的?”
這時,一直膽小怕事的曹婕妤忽然低聲地說了一句,“可是皇後娘娘,如今四皇子還在宮門前與三皇子一起並肩禦敵呢!五皇子不過是萬昭儀養子,四皇子才是萬昭儀親生的兒子呢!”
皇後極度不悅,“你!”
可皇後花還沒出口,又有人跟著插話,“糟了!四皇子該不會是五皇子的內應吧?京都城門按理說不應該如此輕易就被攻破,一定是有內應!不然京衛營怎會不堪一擊,讓叛軍長驅直入?”
此言一出,皇後忽然臉色又白了幾分,趕忙吩咐下去,“糟了!你們快些通知三皇子,讓他務必小心四皇子!”
曹婕妤不由搖頭,“皇後娘娘,臣妾覺得,如果四皇子與萬昭儀是叛軍內應,那大可不必裝模做樣地前去禦敵,將我們這些人全部都抓起來威脅三殿下與京衛營就範,不是更加直接了當嗎?”
大家覺得曹婕妤說的有理,紛紛點頭,“對啊,四皇子完全有機會這麽做,何必跑去與三皇子並肩禦敵多此一舉?控製我們並將宮城從內突破,豈不是更容易?”
“是啊,四殿下的為人還是信得過的,他若有害人之心,我們誰又能逃得過呢?”
看眾人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為四皇子說話,皇後立即不容分說地截斷,“無論如何防人之心不可無!萬一四皇子是內應,咱們的局麵豈不是更加艱險?如今的情勢之下,已經容不得我們再出任何紕漏。你們去偷偷將此事告知三皇子,讓他務必當心四皇子!”
“是,娘娘。”侍衛匆匆而去。
身為六宮之主的皇後盡力穩住心神主持大局,“定遠侯有野心叛亂並不意外,陛下早有防備之心。隻是本宮實在想不通為何五皇子會與定遠侯攪在一起,做出此等叛逆之事!真可謂是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啊!事已至此,大家也都不必慌亂。三皇子率領京衛營必將盡力保護宮城的安全,我們眾人一心,必定會撥亂反正,轉危為安!”
話說得倒是妥妥貼貼,但殿中一眾後妃卻各懷心思。畢竟眼下的形勢誰都說不好。定遠侯率領的部隊向來是勢如破竹,無往不勝。如今調轉矛頭來指向了自己人,誰又知道最後會如何?
京衛營雖說曆史悠久,算是陛下的親兵,可如今陛下遇刺的消息必定影響軍心。加之統領京衛營的三皇子,從來沒有過真正上陣殺敵的經驗。莫說與經驗豐富的定遠侯相比較,論其領兵上陣的經驗連五皇子都比不上。如今五皇子與定遠侯強強聯手,就算陛下在宮內坐鎮怕是都不一定有勝算,更何況是陛下不在?
所以皇後說歸說,自己心裏頭還是有譜的,隻是表麵上不能表現出來。如今下頭的人都看著她呢,她要是先亂了陣腳在氣勢上輸了陣,怕是下麵的後宮眾人必定會成一盤散沙。到時候宮門還沒攻破,自己先從內部瓦解,豈不是讓人笑話!
一個後妃哭哭啼啼地說,“如果陛下當真出了事來不了,到時候宮城被攻破,咱們該怎麽辦?”
皇後怒掃了那後妃一眼,“那咱們就自己拿起刀劍,與叛軍搏命!搏不贏了,就自我了結,絕不能丟了皇家的顏麵!”
皇後說著,頗有氣勢地在鳳椅上坐定,手緊緊握著扶手,“本宮相信三皇子,也相信陛下。陛下一定會趕來馳援,京都之危一定會化解!從即刻起,本宮不想再聽到任何動搖人心的言辭,違者萬昭儀就是你們的下場!”
一眾後妃們戰戰兢兢,不敢多話。
此時的宮門之外,戰局顯得有些焦灼。雖說三皇子司馬彰並無陣前指揮經驗,但有四皇子司馬赫這個軍師在場,使得戰局也相當穩定。
定遠侯的叛軍反複圍攻了好幾次,卻並沒有將宮門攻破,大半天下來不由有些疲了。於是定遠侯調整了戰略,開始圍而不攻。
定遠侯道,“宮城中的物資有限,又養著那麽多的人,本侯且看他們能支撐幾日。”司馬燚也讚同定遠侯的做法,主張對宮城圍而不攻,盡量減少傷亡。
隻是西垚那邊的卻頗有微詞,眼看著明兒就是年三十,這般圍而不攻,豈不是還要拖到過年還攻不下來?
雲杉兒心浮氣躁地對阿木說,“之前定遠侯不是急急忙忙地想要在新年之際改朝換代麽?怎麽如今他們反而不著急了?”
阿木搖頭,“不知道定遠侯是怎麽想的,感覺定遠侯似乎很聽睿陽王的建議。”
“他們會不會真的聯合在一處,把我們西垚給甩開了吧?”雲杉兒急道,“若非我們西垚從內接應,他們豈能如此順利就攻破京都城門?”
“應該不會。”阿木這點還是有把握的,“睿陽王與定遠侯之間有根本上的分歧,現在二人看似相處融洽,不過是要一致對外。如果宮城被破,涉及到改朝換代登位分權時,他們定然會翻臉。畢竟睿陽王並非定遠侯想象中的那般容易拿捏。”
“那我們還是繼續等?”雲杉兒猶豫地說,“為何我們不啟動宮中內應,直接將叛軍引入宮城之中?”
“宮中內應乃是我們西垚的翻身的根本,如果定遠侯能事成還好,若不事成我們西垚將會徹底失了複國的根基。”阿木看了看窗外,“而且主子認為,定遠侯也不至於連這宮城的大門都攻不破。那點本事都沒有,還造什麽反?”
“那就任由他們一直拖著?”雲杉兒不忿,“這不是浪費時間麽?”
“我覺得依著定遠侯的性子,應該不會拖到過年。就看明日了。”阿木看了雲杉兒一眼,“對了,京郊行宮那邊如何?崔海亮封鎖狗皇帝遇刺的消息,究竟有何盤算?”
“少主讓埋伏在那邊的人已經動了手,崔海亮弄了個人假扮狗皇帝李代桃僵,想要把這事兒給暫時瞞下去,等回了宮中定下儲位再裝模作樣宣告狗皇帝病重不治的消息。”
聽雲杉兒說完,阿木不由問,“你的人當真拿住了崔海亮?”
“當然!那老太監雖然功夫不錯,可畢竟年紀大了,麵對我親自研製的毒氣丸也照樣無招架之力。”雲杉兒自信滿滿,“那毒氣丸可是內力越深厚之人發作越快,老太監沒撲騰幾下就倒了。”
“如今人關在何處?”阿木問。
“已經準備移送少主的秘密陣地關押。”雲杉兒說到此處,忽然問,“少主今夜會去秘密陣地嗎?”
阿木搖頭,“如今局勢如此緊張,瞬息之間都可引發萬變,少主絕不會輕易現身。”
雲杉兒有些失望,若非少主親口鄭重交代,讓她這段時日務必聽從阿木調遣,她豈會如此忍氣吞聲?怕是早就忍不住直接過去向少主越級匯報了。
……
搖搖晃晃的馬車內,杜若打著盹,冷不防地栽倒在了那位爺身上。令人意外的是那位爺居然沒有將她推開,而是順勢扶住她,還免費貢獻出自己的大腿給她當枕頭。
杜衡已經見怪不怪,夏侯莞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地錯開了目光,低聲地與杜衡沒話找話,“小杜將軍覺得我們此次當真能瞞天過海麽?”
夏侯莞不開口還好,她一開口反倒杜衡有些不自在了。為避免身份暴露,四人一起擠在這逼仄的馬車裏,加上司馬燚又特別怕冷,故而車廂內燒著炭火溫度特別高。
杜衡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熱的緣故,耳根發紅額上冒汗。他清了清嗓子回答,“咳,此事謀劃多時,應該不會有問題。”
“可我還是有些擔心,畢竟我娘她……”夏侯莞的頭低了低,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欲言又止。
兩人靠的挺近,看夏侯莞眼眸低垂心事重重的樣子,杜衡也不知如何勸慰,隻能硬著頭皮說,“你娘是你娘,你是你,你不必有負擔。公道自在人心,一起都會有公平的結果的!”
夏侯莞聽著杜衡這話並無任何不對,卻莫名有些心塞,“如果我被牽連,小杜將軍會護我嗎?”
“那是自然。”杜衡沒有猶豫地點頭,“夏侯姑娘沒有謀逆之心,這個我可以作證的。而且姑娘幫過我,我幫姑娘是理所當然。”
這話……依舊是沒任何毛病,可夏侯莞聽著還是覺得莫名心塞,“你隻是幫我作證?”
杜衡一下子沒轉過彎來,“是啊,不然呢?夏侯姑娘還想如何?”
坐在一旁堂而皇之地摟著睡著的杜若正一下一下順著毛的那位爺忽然冷不防地開口,“杜衡,你娶了人家,不就解決問題了?成了鎮南將軍府的少夫人,還能說你不護她?”
杜衡一下子耳朵都燒了起來,抬高聲音掩飾著慌亂,“五爺您說什麽呢!”
杜衡這忽然一咋呼,把杜若給驚醒了,她揉著惺忪的睡眼看著司馬燚,“發生什麽事了?”
司馬燚淡定地又伸手在她頭頂順了把毛,“沒事,你睡你的。”
“我好像迷迷糊糊聽到你們說什麽少將軍夫人。”杜若迷瞪瞪地問,“誰是少將軍夫人呀?”
這下,夏侯莞的臉也燒了起來,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