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上輩子欠你的
李賀果然是個能幹的角色,難怪雲杉兒寧可催動蠱蟲將其強行留住也不肯輕易放人,想來應是跟李賀的辦事能力有關。如趙偉那樣的角色,就隻配在外頭守山洞,看雲杉兒連蠱蟲都懶得下在趙偉身上,足可證明雲杉兒壓根就瞧不上趙偉那樣的。
很快司馬燚被定遠侯的人暗中捕獲的消息就傳到了雲杉兒的耳朵裏,雲杉兒當即就要領著追兵回地下城,卻收到了阿木傳來的暫且按兵不動的消息。
雲杉兒有些不忿,她平日其實是不大聽阿木的話,應該說除了主子與少主,其他人她從來都不放在眼裏。阿木大概也知道雲杉兒根本不會聽他的勸阻,故而讓送信的人多說了一句,“哦,今兒聽木大人說少主可能會來青龍山……”
雲杉兒一聽,立馬追問,“少主要來青龍山?少主來青龍山做什麽?”
送信的人模棱兩可地說,“呃,我就是聽木大人提了一下,具體我也不太清楚,雲姑娘若想知道,可能要回頭親自去問木大人了。”
雲杉兒有些猶豫,也不知是真是假。原本她得知了司馬燚被定遠侯秘密抓捕的消息之後,是打算直接回去向少主匯報的。可一聽少主要來,她自然沒有折返的必要。
混在人群中的李賀上前問雲杉兒,“雲姑娘還是聽木大人的話,暫且留在原地吧,想來木大人自有他的打算。咱們這麽多人也得有個統籌安排不是?不然一盤散沙就太亂了!”
雲杉兒白了李賀一眼,“李賀,我發現你現在怎麽開口閉口就是木大人?你是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誰的人?”
李賀連忙低頭,“雲姑娘誤會了,我隻是就事論事而已。而且剛才這位兄弟不是說少主可能要來青龍山麽,雖然咱們沒有收到消息,但是也許少主是直接將消息傳遞給了木大人。若是少主當真要來,姑娘這一離開豈不是要跟少主錯過了?”
雲杉兒聽了李賀的一番話,忽然領悟了,“不會,少主絕不可能來青龍山而不通知我。定是阿木那家夥怕我不聽從他的安排,所以故意放出的假消息。”
想明白了這點,雲杉兒沒有猶豫地安排好了手下的人,帶了兩個心腹準備折返地下城。
李賀這種曾經有離開的想法並要依靠巫蠱控製的人,自然不能歸類為雲杉兒的心腹,被安排駐守原地待命。
可猜到雲杉兒動向的李賀自然不會放過這等好機會,偷偷地跟了上去……
地下城內,阿木果然縝密地立馬前往定遠侯城中駐地去探聽收到消息的虛實,卻碰巧竟遇見了杜衡劫走夏侯莞。
可惜阿木並不會武功,根本攔不住咱們英勇的小杜將軍。定遠侯的部下緊跟著追了出去,定遠侯夫人急的團團轉,直吩咐著手下務必將人給追回來。
阿木疑慮重重,也不好直接開口問,於是側麵打聽著,“這是……出了什麽事了?”
公孫芸煩透了,沒有心思搭理阿木,直嚷嚷著頭疼避開了。莫老將阿木拉到一邊,低聲道,“木大人也看到了,這事真不好說……”
莫老閃躲又隱晦的神情,讓阿木更加懷疑,“如果我沒看錯,剛才那個應是將軍府的杜衡,他為何會出現在此處劫走寧和郡主?”
“這……”莫老搖頭,“這實在不好說,木大人就不要為難我這老家夥了,還是……呃,那個……”
正在這時,忽然有人衝了過來,對莫老耳語了兩句。莫老麵色大變,“什麽?不配合治傷,睿……啊啊,銳……銳器所傷啊,那不配合治療怕是傷口會難以愈合呢!快,快帶老夫去瞧瞧。”
莫老轉身朝阿木拱拱手,“木大人,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木大人還要去搜尋睿陽王吧?咱們回頭得空再說。”
阿木回了禮,眼看莫老跟著那將士離開的身影,不由滿腹狐疑地跟了上去。
莫老與那將士一前一後,走得匆匆忙忙,阿木遠遠地跟著,隱約聽見莫老在說,“怎麽回事,抓到的時候不是好好的麽?怎麽會受了劍傷?”
那將士低聲道,“莫大夫您不知道麽?鎮南將軍府的小杜將軍來救人了,咱們自然是要動真刀真槍,不然哪裏打得過他?這刀劍無眼,誰知道會傷到那位爺啊!”
莫老與那小將士匆匆走遠,阿木想再跟上去,奈何已經到了定遠侯駐軍的禁區。為避免打草驚蛇,阿木隻能暫且撤退。
阿木對雲杉兒放的一記煙霧彈,卻並非空穴來風,而是確有其事。隻不過阿木把主子換成了少主,把主子召見換成了少主要來而已。
從定遠侯駐地回來,阿木走密道離開地下城去見了自家主子。而早蟄伏並留意著阿木動向的杜衡也在此時悄悄尾隨了上去……
杜衡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夏侯莞依舊擔憂地看著門外,坐立不安,“殿下,杜公子他隻身前去會不會太過冒險了,西垚的主子身邊肯定都是帶的武藝高強之人,杜公子功夫再好,終究雙拳難敵四手……”
杜若翻著白眼冷哼,“嗬,真是好笑!我這個做妹妹的都沒說什麽,你一個外人這麽操心我哥,是不是太假了?”
“你自己沒心沒肺,就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司馬燚忽然插話,“人家一外人都知道杜衡此去危險,你這當妹妹的絲毫不擔心,爺好奇杜衡當真是你親哥?”
原本就跟司馬燚還鬧著別扭的杜若聽到他這番話,不由更是來氣,“司馬燚,你明明知道我跟她不對付,還偏幫著她說話,你是故意跟我過不去是吧?”
“是,爺就是跟你過不去。”司馬燚理直氣壯地說,“你把爺傷成這樣,不處處順著爺,好好伺候爺,還專門跟爺拌嘴,你何嚐不是故意在跟爺找不痛快?”
“意思是我做初一你做十五,你這是以牙還牙?”杜若嘲諷地冷笑,“司馬燚,你幼不幼稚!”
“到底是誰幼稚?”司馬燚抬高了聲音氣勢逼人,“杜若,你就不該反思一下自己?”
“你那麽大聲做什麽?凶什麽凶?當我真會怕了你?我幹嘛要反思啊?”杜若也拔高了嗓子。
夏侯莞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拉了把杜若,又指著司馬燚道,“若若,你少說一句吧,睿陽王的傷口又流血了!”
杜若一把拂開夏侯莞,“他流他的血,關我什麽事?”
夏侯莞身子本來就弱,忽地被杜若一推,當即摔倒在了地上,還一下子沒爬起來。
杜若後退一步看著她,“誒,夏侯莞你別玩這套,我可不是那麽容易被碰瓷的。別裝了,快起來!”
夏侯莞揉著膝蓋慢慢爬起來,委屈地說,“我沒有裝,若若,我剛才是一下沒站穩。你還是趕緊看看睿陽王吧,他一直在流血!”
“爺不用她看,她恨不得爺血流盡而死。”司馬燚說著不符合身份的氣話,“爺死了,她就高興了!”
“那當然,你死了我得放鞭炮慶祝!”杜若咬牙切齒,越說越窩火,最後氣鼓鼓地往外跑。
“若若你去哪兒?外麵危險!”夏侯莞拉住杜若。
杜若沒好氣地回頭看她,“夏侯莞,別以為你給我們帶了回路我就會相信你,那路的盡頭還有埋伏差點讓我丟了命呢!收起你那假惺惺的模樣,因為我對你這幅樣子早已經免疫了。”
“放開啊!”杜若衝著夏侯莞吼道,“別到時候又說我把你給推倒了,我可擔不起這麽多的莫須有罪名。”
“若若……”夏侯莞終於忍不住,開始吧啦掉淚,“對不起,我知道當初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對不起!可我發誓,我真的不會再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如果我再有傷害到你,就讓我被天打雷劈!”
“嗬,郡主,咱們在地下城中,雷劈不到這兒來。你還不如發個地震的靠譜點,真是沒誠意。”
杜若嘲諷著,繼續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卻聞身後的夏侯莞喊了一聲,“啊!睿陽王殿下……”
聽到這聲,杜若心中咯噔一下,連忙停住了腳步,咬牙罵了一聲,“混蛋!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接著沒忍住轉身跑了回去。
幾乎是手忙腳亂地幫他止了血,可那位爺竟然在這個時候還執著不能縫合傷口,杜若又氣又惱,隻能依著他,“好好好,我不縫,不縫行了吧?我真是怕了你了司馬燚,你趕緊別說話了,省點力氣吧!”
看杜若準備替司馬燚包紮傷口,夏侯莞默默地收拾著地上的血衣,識趣地退了出去。
專注於包紮的杜若也沒留意夏侯莞是何時出去的,隻是弄完抬頭就不見了夏侯莞的蹤影。
司馬燚看她張望,低聲問,“怎麽,還怕夏侯莞會跑?”
“她愛跑哪兒不關我事,隻要不是跑回去告密,再讓人來抓咱們,怎麽都行。你現在可不能挪動,否則傷口又得裂開。”
杜若說完回頭,卻恰好撞上司馬燚的眸光。此刻他的戾冷之色斂去,眼中有微光閃爍,“你這口是心非的家夥,終究還是擔心爺的。”
杜若別過臉去,“誰擔心你了,少自作多情!”
司馬燚忽然握了她的手,“不是嫌棄你的手藝,是時候未到。”
“什麽?”杜若一時沒反應過來。
司馬燚幽幽一歎,“爺話都把話說得這麽明白了,你還不清楚就是蠢了。”
“會不會說人話啊!”杜若連忙抽回手,在他手背上打了一下,“你這也叫把話說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