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給臉不要
見杜若發了火，司馬燚總算消停下來，繼續躺好閉上眼睛，半晌連氣息都變得微弱起來。
這就睡著了？杜若有些不信。
她湊上去看了看，剛伸手想一探虛實，麵前那位爺忽然張開了眼睛，“你幹嘛？”
杜若被嚇了一跳，“你嚇死人了！我就看看你死了沒！”
“這麽希望爺死？”司馬燚哼了一聲，“爺偏不如你所願！想要帶著玉佩與你師弟私奔，你做夢！”
“喂！你別胡說八道！我和阿祁那是叫一起回家，根本不是私奔好不好！”杜若皺眉。
“反正不論怎麽說，你們都是自己人，就爺是外人。”司馬燚麵無表情地在榻上翻了個身，留了個後背給杜若。
杜若不知道他這是發什麽神經，無端端地忽然跟司馬祁較什麽勁。她也不想去哄他，免得這人得寸進尺。
“既然沒睡著，那咱們就把事情說清楚，你究竟是如何打算的？要不要答應與他們合作啊？外頭還等著我回話呢！你也聽到了，要是不答應合作，他們就不讓我見杜衡。”
“你能不能見到杜衡，跟爺有什麽關係？”司馬燚背對著杜若說，“反正爺是個外人，你自己家裏的事情，自己想辦法去！”
“你！”杜若氣不打一處來，“司馬燚，你是不是有毛病？你這是打算把我哥坑進來不管了？”
聽杜若這麽說，司馬燚立馬翻過身來，“什麽叫爺把你哥坑進來？”
杜若不服氣，“當初我哥跟夏侯莞出城的時候，你明明知道卻故意在一旁看戲，也不阻止。你敢說我哥現在陷在這兒你沒有一點責任？”
司馬燚支著頭看她，“杜衡那家夥自己要當護花使者，爺還能攔著他不成？如今你哥連個女人都搞定不，這也能怪爺？你們這是一個個都把爺當成冤大頭了，什麽鍋都扔給爺背？”
“你少裝蒜！司馬燚，別總當人家是傻子！你敢說我哥不是你早埋好的棋？”杜若跳起來指著他的鼻子大聲嚷嚷著，“你敢說你故意混進地下城不是……”
話未落音，司馬燚飛快地將她拽到了身邊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壓低聲音警告著她，“怎麽什麽話都說！你腦子是丟在了外頭沒撿回來？”
杜若蹙著眉，放低聲音咬牙切齒，“還不是因為你欺人太甚！”
“既然腦子沒丟，就該能想明白爺的打算，還廢什麽話？”司馬燚不悅地教訓她。
“我廢話？”杜若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司馬燚你是人嗎？你把我哥坑來這兒，又把我也坑來這兒，我就問你究竟是怎麽打算的怎麽了？難道這事兒你不應該和我商量嗎？”
司馬燚的麵色更加嚴肅，“商量？”
看他黑冷的麵色，杜若隻感覺後背涼颼颼的，卻硬著頭皮繼續說，“對，人家辦事都是有商有量的，可你呢？什麽事情都是自己決定，還不跟人交流。我覺得你壓根兒就沒尊重過我。”
“爺尊重你，你自己不要。”司馬燚冷冷地回答。
“你什麽時候尊重過我？”杜若狠狠地瞪他一眼。
司馬燚可不樂見她這凶狠的模樣，想要在他麵前張牙舞爪的野貓兒，那純屬欠教訓。他捏住她的臉頰，“爺讓你做王妃你偏不做，自己給臉不要臉，能怪誰？”
“怎麽又扯到這事兒上來了？”杜若不忿，“這跟我做不做王妃有什麽關係？”
“關係大著呢！”司馬燚好似捏上了癮，幹脆兩隻手都齊齊上陣，左右開弓地將她的臉頰捏得變了形，“王妃才是自己人，才配得到爺的尊重。”
“爺有事自然也會同王妃商量。至於野貓兒，拎起來帶在身邊就行了，爺高興時就順兩把毛說說話。爺不高興了，就拿那貓兒來鬆鬆皮肉出出氣……”
杜若被他捏得腮幫子酸痛，不客氣地回敬他，“什麽鬼王妃！你自己這睿陽王還不知能當幾天呢，還王妃？可不可笑！”
“嗬，你倒是看得明白得很。”司馬燚鬆開她，順便在她頭頂擼了把毛，“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隻要這北原還是司馬家的天下，那爺大小也都還是個皇子。”
“怕是你這個皇子也當不了幾日了，沒見人家西垚與定遠侯已經聯手將兵馬都屯到了京都城外了麽？”杜若嘲笑著，“我看，你還不如安心做個被千古唾罵的傀儡皇帝算了，好歹還能留條命吃香喝辣。”
“嗯，說得有道理。”司馬燚一本正經地應著，“那就這樣定了吧。”司馬燚說完，氣定神閑地躺下，繼續閉目養神。
杜若怔了一秒，“司馬燚，真打算答應他們？”
“吵死了！怎麽總問個沒完。”他不耐煩地翻身，“就不能讓爺這個病人好好休息休息麽？”
杜若衝著他的後背揮了揮拳，隔空張牙舞爪了一番，也不敢真對這位爺下手。以他如今這身子，還真怕是經不起什麽折騰。
得知司馬燚點頭同意了合作，雲杉兒自然是喜出望外，連忙去向自家主子回報去了。
而夏侯莞的麵上卻不見喜色，反倒有些憂心忡忡。
公孫芸走上前來，輕咳一聲。夏侯莞立馬起身相迎，“娘，您怎麽來了？”
“聽聞睿陽王已經答應了合作？”公孫芸問，“消息已經通知你爹了？”
“是，雲姑娘已經讓人把消息送出去了。”夏侯莞應著話，麵上卻是愁容不展，“娘，我可不可以離開這兒，去……”
“不可以！”公孫芸斬釘截鐵地回答，“現在已經到了關鍵時刻，絕不可出任何差池。這段日子必須留在地下城，不可出去添亂。”
“可是，我留在這兒什麽也做不了，還……”夏侯莞欲言又止，看公孫芸的臉色不好，最終隻好低下頭把未盡之言咽了回去。
公孫芸神情冷肅地看著夏侯莞，“莞兒，你究竟是不敢麵對那個姓杜的丫頭，還是想要出去見那個姓杜的小子？”
“娘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對這兩個人你都不能心軟。隻有把心狠下來，才有可能成大事。你爹為北原的天下拚盡了一生最好的歲月，到這個年歲卻無法享受最平凡的妻兒繞膝，這是拜誰所賜？”
公孫芸越說越激動，不由自主地捏緊了拳頭，“司馬繼那個昏君將我們一家人逼到如此境地，我們唯有奮起反抗才有可能光明正大地一家團聚你知道嗎？我們再也不要過仰人鼻息的日子，我們要做人上人！要把那些人都踩在腳下，自己主宰自己的命運！”
夏侯莞被自己母親的豪言壯語逼得步步後退，“娘，其實陛下留我在宮裏並未苛待於我，太後對我也很是關心。自古帝王多疑，爹爹功高蓋主，陛下對爹爹多有疑慮也是人之常情。如果隻是讓我留在宮中能換取爹娘平安團聚，我願意……”
話未說完，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了夏侯莞的臉上，很快那白淨的小臉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呈現出了紅腫的指印。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公孫芸極度失望地衝著夏侯莞咆哮，“你可知道我等這一日等了多久嗎？憑什麽那些出身高貴的人就一直可以高高在上，而我們就因為出身差那麽一點點，就要一直被人踩在腳下，被人看不起！我就是要看著那些不可一世的人從那高台之上摔下來，粉身碎骨！我看他們還如何高貴！”
夏侯莞被失控的公孫芸給嚇壞了，她捂著紅腫的臉，眼中滿是驚恐，幾乎帶著哭腔喊道，“娘……”
公孫芸深吸一口氣，緩緩讓自己平靜下來，上前探了探夏侯莞臉上的傷，語氣軟了下來，“莞兒，你或許理解不了娘受的那些委屈，但終有一日你會明白娘的一片苦心。人隻有站在那至高之處，才不會被人欺負，才能夠主宰自己的人生。”
夏侯莞的眼淚劈裏啪啦地落了下來，一頭紮進了公孫芸的懷裏，“娘，可是我很害怕，我真的怕……”
“別怕，孩子！娘會護著你，你爹爹也會護著你。”公孫芸一副慈母的模樣，輕輕拍了拍夏侯莞的後背，“等你爹爹大業得成，你與娘就是這北原最尊貴的女人，所有曾經對咱們頤指氣使的人，都要跪拜咱們，都不敢再對咱們不敬！”
夏侯莞沒有再說話，身體不停地顫抖，心也在止不住地顫抖。
司馬燚這一覺睡得有些天昏地暗，杜若忍不住翻出雲杉兒的藥又仔細研究了一番，卻並未發現其中有些什麽安神的成分，也不知道司馬燚為何一睡下去了就不見醒來。
由於在地底，杜若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長時間，隻知送飯的人來了三回，燈油也添了好幾回，可司馬燚卻沒有轉醒的症狀。
好在他的脈象還算平和，並未見有異常之處，否則杜若真要去找雲杉兒那毒婦算賬了。
又等到送飯的人過來時，司馬燚還是沒醒，杜若不由拽著那人問，“雲杉兒人呢？”
來人低頭，“小的隻是負責送飯，並不知雲姑娘的行蹤。”
“那夏侯莞呢？”杜若再問。
“小的隻負責送飯，並不知郡主行蹤。”那人還是那句話。
杜若煩躁起來，“行了行了，你去告訴你上頭的，讓派個能說得上話的過來。睿陽王吃了雲杉兒藥一直昏睡不醒，這樣下去傷能不能好我不知道，我怕他再不醒早晚得餓死！”
送飯的人低頭應著，“是，小的一定把話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