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隻管作死
雲杉兒說話的時候,夏侯莞一直低著頭用手指絞著帕子不敢抬頭去看杜若。杜若將她的表現看在眼裏,認定夏侯莞這根本就是心虛。於是她故意同夏侯莞提到,“郡主打算何時讓我兄長與我相見?”
夏侯莞猛地抬頭,眼中有些許慌亂,“我……不是……”
“不是?”杜若皺眉,“你不會壓根兒沒打算讓我們兄妹見麵吧?”
“不是的,我隻是……”夏侯莞欲言又止,“小杜將軍他……”
杜若眉頭皺的更深,“夏侯莞,你們是不是對杜衡做了什麽?”
“沒有沒有。”夏侯莞慌慌張張地搖頭,“小杜將軍他很安全,隻是不在此處。”
“不在此處?”杜若狐疑地看看夏侯莞與雲杉兒,“你們把我哥弄到哪兒去了?”
“杜小姐不必擔心,小杜將軍隻是去了別處,一時半會回不來而已。”雲杉兒不懷好意地笑了笑,“隻要杜小姐與睿陽王能與我們合作,我保證小杜將軍必定安然無恙。”
杜若眯了眯眼睛,“你這是在威脅我?”
“杜小姐非要這樣想也行,可我認為,其實這一切都是為了讓我們彼此的合作更加愉快與穩固。”雲杉兒說著,故意問夏侯莞,“郡主覺得呢?”
夏侯莞緊張地絞著帕子,神情十分不對勁,“我……”
“是不是非得要答應你們合作,我才能見到我哥?”杜若有些不耐煩了。
“那是自然。”雲杉兒也懶得裝模作樣,直接開誠布公,“隻要你說服睿陽王答應與我們合作,你自然能與小杜將軍見麵。”
“原來,我還有這個用處。”杜若冷笑,“你們還真是煞費苦心啊!都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們如此機關算盡,嗬!就不怕最後一事無成?”
“杜小姐最好還是祈禱我們大業能成,否則杜小姐與睿陽王這對苦命鴛鴦,恐怕就隻有黃泉相見了。”雲杉兒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司馬燚,“給睿陽王療傷服用的藥我已配好,杜小姐也是懂藥之人,大可看看這藥究竟如何,這算是我們為合作獻出的誠意。”
杜若接過雲杉兒遞上的藥盒打開聞了聞,並沒有嗅出什麽異常。她故意看了看夏侯莞,“郡主,你說這藥會不會有毒?”
“我……我哪裏知道。”夏侯莞神情緊張地盯著杜若手裏的藥,“這藥又不是我做的。”
“哦,不是你做的,所以有毒也不關你的事。”杜若啪地一下關上藥盒,也不管夏侯莞的臉皮還掛不掛的住,自顧自地說著,“行,事已至此,有毒無毒也都是命了。誰讓咱家爺虎落平陽了呢!”
“你們說的事,我會考慮。可我話說在前頭,我可做不得他的主,他能不能點頭,還得等他醒了再說。”杜若說完,一副慢走不送的姿態,開始攆人,“二位打算是一直等在這兒待著?那請自便,我就不繼續招待了。”
杜若將雲杉兒給的藥取了一顆喂進司馬燚的嘴裏,然後自己打了個嗬欠,脫了鞋子就爬上了榻,鑽進被子裏和司馬燚躺在了一塊。
夏侯莞與雲杉兒都沒想到杜若會這樣幹,畢竟都是未出閣的姑娘家,哪裏見過這種陣仗?還有外人在屋子裏呢,她竟然毫不避諱地直接往男人被子裏鑽,這也實在太……
看來,之前的滿城風雨並非是空穴來風啊!
這種情形之下,她們還怎好繼續杵在屋內,隻能相視一番相約退了出去。
杜若張著耳朵聽了半天,確定這二人是真退出了屋內,才翻身起來戳了戳司馬燚,“喂,人都走了,該醒醒了吧?”
看似氣息微弱的司馬燚果真緩緩張開眼睛,冷冷道,“都不知道人家給的什麽東西就敢隨便往爺嘴裏塞,你是活膩了?”
“怎麽不知道?”杜若支著腦袋望著他,“那可是醫神弟子親手配的療傷藥,滋補著呢!這不,一顆就讓爺您立馬醒了過來,醫神弟子果然是名不虛傳呢!”
司馬燚伸手在她額頭彈了一下,“你這個小無賴,爺看你是成心想毒死爺吧?”
“反正你這苦肉計都已經演到了這個份上,就幹脆演到底嘛,少了這顆藥,這苦肉計可就不完整了。”杜若將那藥盒子往司馬燚眼前晃了晃,“爺,我可是一份好心在幫你,你不領情也罷,還要詆毀我,也太沒良心了吧。”
“爺沒良心?”司馬燚又彈了她一下,“爺真沒良心就把你扔在那鐵索橋上了,還管你作甚?”
“說得好聽。”杜若撇撇嘴,“還不是看著我身上的血能控製你毒才帶上我的?若不是有我在,你能順利通過那鐵索橋麽?”
“若非帶著你這個累贅,爺過橋的速度至少可以加快一倍,又怎會在橋上遇到此等險事?”司馬燚掐著她的臉頰,“你還當真以為沒有你爺過不了橋麽?”
“行,爺您夠能耐。”杜若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既然我是個累贅,那我也就不拖累爺您了,咱們就此散夥。從此刻起,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你敢?”司馬燚另一手掐住她的後腰,“小無賴,戲演到一半,你以為想走就能走?”
“不然呢?”杜若沒好氣地說,“難不成真讓我做個紅顏禍水,蠱惑你與西垚餘孽以及謀逆的叛軍勾結,去弑父奪位,然後做個遭人唾罵的傀儡皇帝?”
“不好嗎?到時候說不定爺一高興,就封你做皇後呢!”司馬燚故意掐著她後腰上的軟肉,力度不算太重,卻弄得她癢癢地不舒服。
“誒,你別掐那兒,癢死了!”杜若扭捏著想要翻身,卻被司馬燚按住。看似病殃殃隨時要斷氣的家夥,手勁卻不小。若非杜若之前探過他的脈,怕是得以為他的內傷是假裝的。
“怎麽?難道你連母儀天下的皇後都不想做?”司馬燚手下不停,以這種看似玩鬧懲罰形式,非得從她嘴裏頭掏出一句實話來。
杜若癢得不行,又無法掙脫,連連求饒,“別弄了司馬燚,我是真受不了啦!我真沒興趣做什麽皇後,看著自己的丈夫三宮六院輪番睡的有什麽幸福感可言。如果他們能推舉我做個女皇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女皇?”司馬燚眯了眯眸子,“小無賴,你想什麽呢?嗯?”
“嗬,自然是想著女皇三宮六院那些美事。”杜若說著,作死地用手指挑了挑那位爺的下巴,“以爺您這傾國傾城的姿色,本女皇一定不會虧待於你,你說給你個什麽位份好呢? ”
“做你的春秋大夢吧!”司馬燚手上的力氣加大了些,“還想三宮六院?就爺一個就能讓你下不了床!”
杜若被這猛地一掐疼得叫喚出了聲,“啊!好疼啊,你輕點兒!”
“這就受不了喊疼了?”司馬燚故意說,“那你哭的日子在後頭呢!”
杜若嗔怒地也伸手在他後腰的位置狠狠擰了一把,“我這樣擰你能不疼?”
“爺喊疼了嗎?”司馬燚滿不在乎地說,“就跟蚊子叮了一口,有什麽好喊的?”
“你!這女人的手勁能跟男人比嗎?”杜若氣不過,又狠狠擰了他一把。
司馬燚倒是沒有睚眥必報地還回去,而是忽然耷拉著腦袋說,“可爺是個病人,你居然跟個病人計較。”
“你!”杜若馬上挽起自己的衣袖,指著剛包紮好的傷口說,“那我還是個失血過多的傷員呢,你一個男病人欺負我一個女傷員算什麽?”
說到此處,杜若和司馬燚四目相對,互相盯死對方。可片刻之後,兩人也不禁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滑稽,紛紛破功,忍不住笑開。
隻是這一笑,司馬燚忽然如同岔氣般地猛然咳嗽起來。杜若這才想起他的內傷可不是假裝,不然是不可能瞞過醫神的大弟子雲杉兒。
“你怎麽樣?”她一邊替司馬燚順著氣,一邊擔憂地問,“你這內傷得好生養著,千萬別作了。雲杉兒的藥到底能不能吃,我還得仔細研究一下。我感覺不像是摻了毒,可我總覺得她沒安好心,所以我剛才暗中給你換掉了。”
“拿給爺看看。”司馬燚順過氣來,指了指那藥盒。
杜若取了一顆藥丸給司馬燚,他接過去嗅了嗅,直接放進了嘴裏。
杜若一看,頓時急了,“誒,你還真敢吃啊!”
“確實無毒,是針對爺的內傷特地精心配置的好藥。”司馬燚示意杜若將水遞過來,他喝了一口接著說,“他們需要一個起事的借口,還需要一個背鍋的人,目前來看爺是最好的選擇。這藥是他們拉攏爺的誠意,自然不會有問題。”
說到此處司馬燚頓了頓,“而且以爺如今的身子,根本經不起任何折騰,他們不會蠢到這個時候下毒來送爺歸西。這個時候,他們隻會想方設法保住爺的性命。再如何,也得等到把爺這個頂鍋的先扶上位了再說。”
雖然司馬燚說得有道理,可杜若聽著卻覺得心裏難受的緊,“別說了!既然是好藥,就認真吃了好好休息,趕緊把傷給養好。否則這一身又是傷又是毒的,還真是廢了!”
司馬燚那雙眼睛忽然跟幽狼似地望著她,“你這是擔心爺的身子垮了,你的日子不好過?放心吧,爺就算再廢,照樣還是能讓你哭著求饒下不了床,不信你試試?”
杜若當即憤怒地推了他一把,“司馬燚,你要作死隻管去就是,姐若是再攔著你就是你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