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好大膽子!
司馬祁是被杜若直接拎回去的,杜若不許他摻和血玉手串之事,讓他安分地在睿陽王府待著,哪兒也不許去。
那小子心中自然不忿,憑什麽就非得聽她的?可他還未表達完自己的憤怒,就被杜若胖揍一頓並關了起來。
“不要命了?”杜若吼道,“真不想活了就給姐練練手,姐成全你!”
風影按著突突直跳的眼皮道,“丫頭啊,你師弟是一片好心為了你,你怎就如此不識好歹呢?”
“為了我?他問過我願不願意沒有?”杜若道,“那個雲杉兒心狠手辣,他又豈是那毒婦的對手?他若是去尋雲杉兒,怕是連骨頭渣都不會剩,還想幫我?不是扯淡麽?”
“可阿祁到底是個男子,照你所說,他都連骨頭渣不剩,那你呢?你還打算繼續去找雲杉兒?”風影反問。
杜若的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她轉身躲開風影的目光,背對著風影,“我自然會量力而行,不會做那些危險之事。我想丁香也一定不會怪我的。”
“你能如此想最好。”風影鬆了口氣,“你若當真為了一個奴婢冒險,怕是咱家爺得把我給扒皮抽筋,用鐵鍋燉了。”
杜若才不相信,“嗬,姐姐真是說笑,那位爺才不會管我的死活呢!何況我的生死原本也是我自己做主,輪不到旁人來插手。”
話音剛落,屋裏頭就隱隱傳出司馬祁的喊叫,說的話竟與杜若如出一轍,頗有異曲同工之妙,“杜若,你放我出去!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用不著你管!”
風影不由笑了,“你們二人還真不愧是師姐弟啊!這話說得都一樣的呢!”
杜若卻不打算理會司馬祁,“讓他喊,什麽時候輪到他小子做主了?簡直可笑!”
對於杜若再明顯不過的雙標,風影不由輕輕搖頭,喟歎一聲,“誒,此事就到此為止吧,血玉手串之事以後休要再提了。雲杉兒……可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
“我知道了,今兒還多謝姐姐幫忙。”杜若誠懇地向風影致謝。若非風影幫忙,單憑她一己之力,還真沒辦法製服司馬祁這小子。
“客氣客氣。”風影捋著衣袖笑得嫵媚動人,“舉手之勞,又何足掛齒?”
屋內的司馬祁繼續捶門,“風影!你這不講信用的家夥,我要告訴所有人,你……”
“哎呀這天兒冷,杜妹妹呀,還是別在這兒站著了,去奴家那屋裏頭喝杯熱茶吧。”風影抬高聲音,將司馬祁的喊叫聲給蓋住,“你師弟在我這藥舍你隻管放心,奴家一定幫你看好他,絕不會讓他亂跑。”
“外頭還有殺手在盯著他,姐姐萬萬不可再讓他出去了。今兒你帶他出府,實在是太冒險了!”杜若囑咐。
“放心放心,奴家曉得。”風影拍著胸脯保證,“看看今兒奴家給他的扮相,沒有人認出吧?奴家辦事,絕對靠譜。你安心把人留在奴家這兒,奴家保管將他養得白白胖胖。”
可風影說是這麽說,實際上卻接連三日都沒有給司馬祁送過飯。司馬祁關在藥舍別說養得白白胖胖了,沒餓死就已經算幸運了。
不過這事兒也不能全怪風影,他也是身不由己。那位動了大怒的爺隻是把他打個半死沒把他扒皮抽筋用鐵鍋燉了,已經是格外開恩。
所以自身難保的風影還哪有精力去管司馬祁的死活?帶著一身的傷連夜就逃出了睿陽王府,也不知躲到何處避難去了。
至於那位爺因何動了如此大怒,自然是與風影擅自帶了杜若去見醫神有關。
原本風影以為不是什麽大事,並且杜若也表示會量力而行,放棄了去向雲杉兒尋那血玉手串的計劃。可風影沒想到的是,杜若壓根兒就不是衝著血玉手串去的。
就在當夜,杜若獨自偷偷出府去了醫神隱居的小院。偏偏就在當夜,一群黑衣人也趁著夜色悄悄潛入了醫神住處。
待司馬燚聞訊帶著人趕到之時,那裏已經被付之一炬,現場隻見幾具燒焦的屍體,麵目全非根本無從辨認。
司馬燚當場大發雷霆,拎著風影的衣領問,“她是如何能找到這兒的?”
出了這樣的大事,風影一時也慌了神,“她……她不是來過好幾次麽?”
“還不說實話?”司馬燚一掌擊在風影的胸口,將風影直接震飛,“她不可能找到此處!你私下帶她來過?”
風影胸口重創且泛著寒霜,直接一口血噴在了地上,“我……我今日帶她來時,也是故意繞道而行的,誰曉得她今日的記性會忽然變好了?”
“蠢貨!”司馬燚指著地上隱約可見的夜光粉,“她早就盤算好了夜裏要再來一次!就在你身後動手腳,你竟渾然不覺?風影,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
風影頓時麵色泛白,“司馬燚,我是真的沒察覺到。我承認是我大意了,我會設法將功補過。剛我看了,那幾具屍體雖是麵目難辨,卻全是男性,由此可見杜丫頭暫時是沒事的。”
“暫時沒事?”司馬燚幾乎是咬牙切齒地一把將唇角帶血的風影拎了起來,“她夜裏來到此處會遇上誰,難道你不知道?你還敢說她會沒事?”
“我……”風影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幹脆把眼睛一閉,“行了,都是我的錯,你想如何出氣,我都毫無怨言絕不還手!”
“你!”司馬燚又惱又怒,一把將風影跟個破布娃娃一樣直接扔了出去。而承諾絕不還手在前的風影也沒有做出任何自救的動作,硬生生地受了司馬燚這一摔。
司馬燚惱怒之下下手本無輕重,又帶了些內勁,風影這一摔險些把骨頭都摔散了架。事後他既無顏也不敢回睿陽王府,也不知躲到哪個犄角旮旯裏頭去養傷了。
睿陽王府明裏暗裏派出了幾波人去尋找杜若的下落,可杜若卻與醫神消失的無影無蹤。
“主子,還是……沒有消息。”
不用司馬燚開口,博騖直接出麵把人打發了,“繼續找,找到為止!”
再看一眼司馬燚,渾身都散發著寒氣,博騖下意識地挪開了幾步,以免被那位爺誤傷。
“是丞相府的人?”司馬燚忽然冷冷地開口。
“是。”博騖謹慎地回答,“據說丞相秘密離開北原前往東越之前,曾留了一部分人在京中暗自查找醫神的下落,想來是為了六皇子。照此推斷,丞相府的暗衛是不會對醫神與杜姑娘下手的。”
司馬燚麵色沉冷,眉心緊蹙,“若丞相府的暗衛遇到的並非醫神關雲穀,而是鬼醫巫雲褚呢?”
“這……”博騖的眸子忽地睜大,猛地抬頭,“主子的意思是……”
“可能性極大。”司馬燚握在手中的茶盞都漸漸覆上了一層白霜,再稍稍用力,就如破開的寒冰那樣寸寸皴裂,最後在他的手中成了一把碎渣。
“博騖,再給他們一個時辰,若再無她的消息,你知道應該怎麽做。”司馬燚說完,將手掌緊握成拳,茶盞的碎渣被他捏在掌心之中,殷紅的鮮血順著指縫就流了出來,“此事不得走漏風聲,尤其是不能讓將軍府那邊知曉。”
博騖默默地看在眼裏,也不敢多言,低頭應著,“是,主子。”
蘇孜薑匆匆進門,看見司馬燚滿手是血,頓時大驚失色,“爺,您受傷了?”
說著,蘇孜薑連忙翻出藥箱替司馬燚處理手上的傷口,又埋怨著博騖,“你是如何照顧爺的?你若辦不好差事,咱倆換換?”
博騖沒有分辯,握了握手中的劍,默默地退了出去。
可蘇孜薑還沒碰到司馬燚的手,就被他一把拂開,“南巫的那些人,究竟如何了?”
“爺放心,那些人已經回到了使團驛館。”蘇孜薑擔憂地望著司馬燚的手,“爺,您的手還在流血,奴婢給你處理一下傷口吧。”
“不必。”司馬燚的態度極度堅決,依舊緊握著拳頭不肯鬆手,“爺問你,爺出城去與南巫的人碰麵之事,究竟是如何走漏風聲的?”
蘇孜薑低頭,“奴婢不知。”
“你不知?”司馬燚忽然一把掀了麵前的桌案,一聲哐當巨響直接將蘇孜薑給震懵了。
“奴婢……當真不知。”蘇孜薑咬唇。
“那你告訴爺,將軍府那邊怎會聽聞爺出城接應南巫之事?”司馬燚的心情原本就已經糟透了,蘇孜薑很明顯不幸撞在了槍口上,“蘇孜薑,爺還能信任你麽?”
蘇孜薑麵無表情的臉上終於露出的慌亂的神情,她猛地叩首在地,“奴婢該死!爺,奴婢隻是想讓將軍夫人知難而退,絕了她那份繼續往爺府裏頭塞人的心思。”
“爺這府裏頭能不能塞人,從來都是爺說了算,你覺得旁人能替爺決定什麽?”司馬燚鬆開掌心,將那些染血的茶盞的碎渣抖落在地,“你跟了爺這麽多年,不會不曉得爺素來最不喜便是手下之人自作主張。”
“你說說,自己這是第幾次犯了?”司馬燚的冷冷地睨著她,“你是仗著爺會顧念這些年的情分,不能把你如何?”
“奴婢不敢。”蘇孜薑連忙再叩首,“爺,奴婢絕無私心,隻想爺能順順當當地與南巫公主完婚,此生無憂!”
“此生無憂?”司馬燚瘮人地冷笑,“你知爺此生因何喜,又因何憂麽?”
“奴婢自然知道,爺此生的喜憂都鎖在了淩煙閣中,困在了七經八脈之內。”蘇孜薑忽然落淚,“爺,隻有南巫這味藥,能讓爺此生平安喜樂……”
“蘇孜薑!”司馬燚徹底翻臉,“你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