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這小子是你的弟子
雲霄真人目光毒辣，很早便看出五毒魔君氣息紊亂，分明有傷在身。
被人揭穿，五毒魔君依舊保持笑意，不曾有絲毫變化。
“便是有傷在身，殺你二人也不費吹灰之力。”
話音剛落，濃烈黑霧便從五毒魔君體內擴散而出，
黑霧中，怪異嘶吼不斷，顯化五類毒獸，形成法的輪，落於五毒魔君腦後。
一隻鴆鳥振空飛翔，落於五毒魔君肩頭，收斂羽翼。
一片黑羽落下，卻在下一瞬詭異地出現在了雲霄真人頭頂，迅猛落下。
雲霄真人到底謹慎，見黑羽出現瞬間，背後大風法相已然展開，滾滾元力落入法相之身。
一聲高亢啼鳴！
大風眼中漸漸有了神采，那目光冷冽而無情，雙翼遮蔽，形成防護，托住了黑羽。
莫樊看著大風，突然有種似曾相識之感，那目光，他之前曾見過。
陸九檸身處大風之下，握緊了拳頭。
化神！
雲霄居然已至化神了！
陸九檸相信自己沒有看錯，能與法相交融，化出第二身，不是化神又是什麽！
五毒魔君抿起了嘴角，“區區化神也想擋我鴆鳥黑羽，不知天高地厚。”
五毒魔君的話就像是一把鑰匙，徹底打開了黑羽威能。
毒煙擴散，便是大風法相也被侵蝕，發出哀鳴。
雲霄真人不為所動，而是從懷中取出令牌。
深吐了口氣！
他的底氣從來都是這麵令牌。
若眼前這人真是五毒魔君，那也隻有這令牌才能救命。
雲霄真人無比清楚這點。
所以他劃開手掌，將鮮血撒在了令牌之上。
血液快速消融，一團光隨後從令牌上擴散開來，在半空懸浮。
雲霄真人恭敬跪伏，大禮參拜，“弟子雲霄，恭請師尊神法。”
而隨著雲霄真人話音落下，令牌之上，兩道金線浮於表麵，隻有第三道，正好處於令牌裂隙之處，幾番掙紮，最終消融。
五毒魔君目睹了一切，轟然大笑，酣暢淋漓。
“堂堂正道玄門，居然用的是我魔門的借靈之法，真是笑死本座了。”
五毒魔君看的分明，這以精血催動，激發暗藏秘術的法門，本就是魔道獨有。
而今一口一個魔道餘孽的正派弟子，居然用的是魔道秘法，真可謂天大的諷刺。
雲霄真人不為所動，手持令牌，看著上麵兩道金線，不由點頭，但在看到第三道斷裂金線時，臉色陰沉了下去。
而這一切都要怪莫樊！
雲霄真人一指元力打入令牌，頓時一道金線飛起，與他身後大風法相相融。
大風痛苦啼鳴，身軀變化，顯化天鵬法相。
天鵬展翅，空中頓時有濕潤之感，澎湃浪潮憑空而生，將黑羽所化毒霧竟皆淹沒。
五毒魔君笑容刹那消融，看著半空海潮湧動，目光逐漸變得淩厲。
五毒魔君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說道：“天鵬驅海術，你是萬相宗的人？”
雲霄真人亦是大笑，“五毒魔君果然好見識，不錯，在下的確出於萬相宗。”
“既然五毒魔君知曉，那便應該知道我萬相宗究竟是何等存在，若是不想受到無盡追殺，五毒魔君還是放我二人離去的好。”
雲霄真人不欲繼續死戰，尤其是隻剩最後一道攻殺大術，讓他心痛。
而此刻五毒魔君仿佛變了一個人，變得冷酷。
“若是別派之人，我還可以放過，但萬相宗，你今日非死不可。”
雲霄真人變臉，臉上浮現厲色，“五毒魔君，你別欺人太甚。”
五毒魔君尚未開口，腳下突然被海水淹沒，化為漩渦，巨鯤從中躍起，將五毒魔君一口吞沒。
見此一幕，雲霄真人瞬間流露喜色，剛才一切不過都在為此刻準備。
而這一幕，卻讓莫樊等人措手不及。
巨鯤抬頭晃腦，想要落回海漩渦，卻被一道黑氣撕裂開來。
巨鯤消散，五毒魔君依舊站在原地，不曾任何變化。
笑容僵在臉上，雲霄真人終於慌亂起來。
“這怎麽可能？”雲霄真人大喊，難以置信。
五毒魔君眼中有憐憫，“我既知道你是萬相宗之人，難道會不知道天鵬驅海術後，還有鯨鯤躍海術嗎？”
“況且，尊神境神通想要殺我，還差些。”
雲霄真人再無鬥誌，身法展開，瘋狂向外退去，恨不得下一瞬便能離開莽毒林。
隻是剛退到石門，一隻黑霧所化巨手從天而降，將他輕易擒拿。
數根毒針刺入雲霄周身竅穴，禁錮他一身修為。
感受著體內元氣沉寂，雲霄真人臉色灰白。
陸九檸反應不迭，甚至連一步都未跨出，便被巨手擒拿，手法如出一轍。
“五毒魔君，難道你真要與我萬相宗作對不成？”雲霄真人還想掙紮。
“隻要你放過我，我便能薦你入萬相宗，到那時你就不用東躲西藏了，你看如何？”
“好主意，本座還真是有些心動了。”五毒魔君笑眯眯地說道。
隻有天青龍蟒露出古怪笑容，換個人還真說不準，但五毒魔君絕不可能。
然而話鋒一轉，五毒魔君話音冷了下來，“隻可惜，當日攻上我這五毒門的便有你萬相宗人，我若同意，便是昔年戰死的門人弟子都不會放過我。”
“如此還是你二人去死吧。”
五毒魔君揮手，將雲霄父子攝起，直接投入丹爐。
這丹爐下通地心，毒火盎然，便是五毒魔君自身都無法承受。
莫樊當然知道丹爐下究竟有什麽，看著雲霄父子死去，他感覺心底有些空。
到底一起生活十幾年，一時難以割舍。
不過總歸該放下了。
沒了仇恨壓在心頭，莫樊感覺渾身都輕鬆許多。
“那麽……接下來就是你了。”
五毒魔君幽幽的聲音在莫樊耳邊響起，令莫樊不寒而栗，但五毒魔君視線隻從他身上一掃而過，落在了險些被人遺忘韓君身上。
莫樊啞然，同樣望向韓君，卻感知到一股不屬於韓君的神念，緩緩升起，占據他了軀殼。
韓君從地上爬起，而後大禮參拜五毒魔君。
“弟子韓川，參見師尊。”韓君聲音沙啞，不複先前。
莫樊看著這詭異一幕，突然打了個冷顫。
這究竟什麽情況？
便連九璃同樣震驚，因為這聲音的主人她太熟悉了。
五毒門大長老，韓川。
天青龍蟒嘿嘿直笑，“小丫頭片子現在知道人心險惡了吧，你那點小伎倆，在這些經年老鬼麵前，就是小兒把戲。”
九璃臉皮薄，羞惱的瞪了它一眼，五毒魔君同樣將目光撇下，天青龍蟒頓時老實起來，蜷縮一處，裝無辜。
“起來吧，現在的你已經無需再向我行禮了。”五毒魔君說道。
“師尊大恩，弟子一日不敢忘。”韓君恭敬站立一側。
五毒魔君輕笑，並未搭話，他太清楚這位弟子了，麵似憨厚，實則殘毒冷酷。
單看他能如此輕易舍棄一位後輩，便可知心性。
“你此次來，所謂何事？”
“弟子是為千蠱經而來隻是不知師尊在此休息，否則絕不敢來此驚擾師尊。”韓川飛快說道。
“不錯，我昔年是說過，會將千蠱經傳與你。”
五毒魔君想起了舊事，指尖彈出一張玉簡，韓川伸手接住，眼中流露出火熱。
他知道五毒魔君從來不屑說謊，那這玉簡便一定是他夢寐以求的東西。
“多謝師尊。”韓川說道，“若是師尊願意，可來冥土修養。”
“去了被你囚禁？”五毒魔君一臉玩味。
“師尊說笑了。”
“五毒門從始至終都是你在打理，而今這門主之位同樣交與你了。”五毒魔君說道。
“多謝師尊。”韓川遲疑一下，再度拜謝，“既如此，弟子便先告辭了，隻望師尊有朝一日能駕臨冥土。”
五毒魔君微笑不語，韓川扭頭，深邃的目光看向九璃，臉上是親和微笑。
“聖女，此次多虧有你，你父母兄弟，我會替你照顧好他們的。”
九璃撇嘴，並未搭話，韓川也不惱，朝五毒魔君行禮之後，無聲離去。
直到韓川離去，九璃撅起了嘴，有些不滿，“老祖，難道就這麽放過他嗎？”
“否則又能如何？”五毒魔君攤手，“現在的他已非昔日，看著吧，不出百年，魔道將又有一位巨擘。”
五毒魔君讚歎不已，九璃有些不服氣，但這話是五毒魔君所說，她亦不好反駁。
“小子，接下來輪到你了。”五毒魔君看向莫樊。
“晚輩莫樊拜見五毒前輩。”莫樊回神，學著前麵那位，恭敬行禮。
“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老朋友的氣息。”五毒魔君摸了摸下巴。
一雙眼眸仿佛能看透一切，最終落在了莫樊天門處，看到了那挺拔身影，一時愕然。
隨之而來便是爆笑，笑的前仰後合，險些從空中跌下。
天門內，紫發魔君忍不住握住了雙拳，爆吼說道：“有那麽好笑嗎？”
莫樊被嚇了一跳，因為這話是透過他的嘴傳出。
隨即無奈苦笑，麵對這兩位大佬，他透明的好似一張白紙，任人觀賞。
五毒魔君瞬間收斂，快速搖頭，“隻是沒想到現在的你居然這麽慘。”
“這小子是你的弟子？”五毒魔君看向莫樊。
“不錯。”紫發魔君借莫樊之身說道。
而在聽到紫發魔君之言，莫樊有些歡喜，總算被人認可了。
“那你帶他來我五毒門幹什麽？”
“你這鬼地方，除開千蠱經，還有什麽東西值得一看。”莫樊張口，終於了解，紫發魔君為何一定要讓他來此地。
“原來你是在打這個主意！”五毒魔君並不意外，昔年求經者眾多，但能親眼目睹者寥寥無幾。
“也罷，看在你的麵子上我便給這小子一個機會。”
說話間，五毒魔君看向莫樊，“小子，想必你已經清楚了，我可以告訴你，在此地的確還有一本千蠱經，但它千變萬化，隻要你能找到，它就是你的。”
“但有一點，這裏的東西你隻能看，不能動，一旦選中便不可更改，落子無悔，怎麽樣，敢不敢賭一把？”
看著五毒魔君，莫樊突然升出衝動，張口答應下來。
“一切聽憑前輩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