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開導開導
少年輕輕笑著,帶著一絲微風,毫無一點畏懼,甚至是驚訝,好似一切都在預料中,等著這一刻的到來,施展拳交,做出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說著大話,卻是叫人起意,使得這十幾人,惱怒不已。
麵對著李浩然,那位最前方,與他為首的修士卻沒有動意,隻是笑道說來。
“原本說閣下若是識趣,咱們也不打個生生死死了。可這副挑釁的樣子,又是做給誰看,當真以為,我們是軟柿子不成?”
李浩然聽聞後,搖搖頭,覺得話言還有些不到味,說起來有些太隱晦,這些聽不懂,直接挑明了道:“我的意思說,你們全部上,免得我一個個去找你們。”
“嗬嗬,大言不慚!”
那修士嘴角輕輕一撇,卻想到李浩然的算計多端,別看這綠樹祥和的,怕是稍有不慎,就會有法陣一類,卻說此人還是“等”我們上門的,如此一來,他所能做的事就更多了,搞不好會翻車,那些法陣大師,給他們足夠的時間,能夠抵禦天塌,可扭轉山河萬江,沒有一點誇大,本就是如此。
所以就想著,這李浩然,帶著一把劍,卻又不用,是不是隻是個幌子,本該是為法陣大師的,用此來迷惑雙眼,好達到目的。
結果又看李浩然比劃拳腳,這氣勢不錯的,隻是未曾董燕劍,如此一來,這人是個假劍修的身份,就更可以確定了,所以如何攻破他那烏龜殼,是個棘手的事兒。
“老大,咱們為何不弄死那小子!看他那個猖狂樣,叫人恨得牙癢癢!”
修士十二人,有些不舒服了,看著李浩然作威,反而是自己這邊束手束腳的,定是難受,真想一棒子給他打在腦袋上,好解心頭之恨!
“此人很可能是個法陣大師,我等不可輕舉妄動。此第七戰台,剩下的都是我風來山修士,去聯係老二他們,讓其趕來,給這小子打出去再說其他。”
一個長的如瘦猴模樣的人,一溜煙的沒影了,剩下十一人看著包圍著李浩然,距離少年五裏開外,就是不動。
少年一時間沒想到他們搞那出?而後看著自己一副赤手空拳的樣子,加上麵對著眾敵,根本毫無懼意,也難眠會小心為上,設下算計什麽,才是他應該做的。
少年苦笑,此地當真是風和日麗,他可真什麽也沒做啊,隻是他們自己嚇著自己了。換作是李浩然,在他們這方,肯定也會想到如此,這就是角度的不同了,事情一說,都有片麵,所在角度四麵八方,看同一事物的色彩,也會因此而變化。
“既然眾位不準備動手,那麽我就先上了!”
李浩然不打算耗著時間,因為沒有意義。再說自己身上還背負著如此多的落葉,何日回個家,才是正形,早些結束也罷,少年一動,如乘風而來,那帶頭老大還以為是轉變攻勢,小心的窺視著一旁,分心於左右上,卻沒想到,少年一拳,宛如群山壓倒在他的胸膛上,一口熱血噴灑而出,落在綠草上,頓時間周身有些萎靡。
此刻這人才反應過來,什麽鬼使神蛇,算計陰謀的,有這一身道法蠻力,還需什麽?這少年是真的無敵,而不是蠢人,也沒有大陰謀家,他所想做的,就是在他的表麵上,沒有一絲虛偽做作。
“這一拳如何?”
少年麵對著風,笑著說道,言語雖說平淡,卻在他人耳中,難免有些譏諷的意味,是個導火線,如此一來二去的,周身十修士再也按耐不住,紛紛朝著李浩然而來,這癱倒在地萎靡的頭頭兒,最害怕的就是此幕,因為李浩然的實力深不可測,若是在此基礎上再隱藏了手段,全軍覆沒,他能想到的,就隻有這個場麵。
“速速退去。”
帶頭老大哥兒聲嘶力竭的喊出,眾人來不及退散,沒有預料中的法陣漫天,將眾人圍殺,隻有那少年平平無奇的身影,遊動於藍天白雲下的綠野上,拳鎮山河!
一段時間後,少年坐在大樹下乘涼,十裏開外,正有一群火氣衝衝的修士,提著刀槍而來,不久後便來到少年對麵,卻看到那躺在地上三五八七的身影,那人眼中閃爍出深深的忌憚。
“喲!終於來啦,還好你們遇見了我。也倒黴的是,遇見了我。本該是刀劍無眼,身死道消的場麵,卻有個好去好回,這些你們的師兄弟還算是有骨氣,且誌同道合。可惜也是遇到了我,你們打不過我。”
“道友可真是碎虛?”
那人詢問道,有些試探的意味,少年點點頭回應:“如假包換。且說能在仙尊眼皮子底下偷天換月者,能是我這等人物,若真是來此何用意?”
風來山,乃是十界中較為強勢的宗門,其老宗主,在放任好一切事物前,便已是天仙境界,所教導的弟子旗下,也是厲害,更生於大風西來的寒芒之地,所修士一身骨頭強硬,很是厲害。
“道友在此,所謂何事?我等願意出錢,來贖回我師兄等人。”
見李浩然話中無意,便開起了和解,少年也是等這一遭,既然白白放人離去,可不能沒了好處,他不是十世大善人轉世,又沒有因果,且說是自己找上門來,沒有動手打死,也算有個好聚好散。
再說李浩然現在打的是萬穀山的名號,此地久留是不可的,若是還給別人留下禍端,那就是他的過錯,少年站起來,指著地上人影,一字一言鄭重道:“一人十仙玉。”
此言一出,並無風吹草動,甚至安靜詭異的有些可怕,叫人不解的,雙方都無動於衷,還是少年稍微思索了一下,再出口言道:“趕緊給你師兄們丟出去,算是少了對手一二。一人十仙玉嘛,隻是個噱頭,總不能空手而歸嘛…”
那人愣了愣,而後大笑道:“道友真是有趣。在下風來山寧中天,敢問道友何名?”
少年笑道:“李浩然。暫居於萬穀山。”
寧中天給了仙玉一百一,李浩然盡數手下,前者去把扶脈況,幾人隻是力竭睡著了,傷勢無大礙,沒有傷到根基,拿出幾人令牌灌注靈力進去後,將一一傳送出去。
且身後的有幾位修士,也同樣出去了,宗門上下一心,是個好兆頭,沒有你爭我搶,明爭暗鬥,隻有師兄弟情義,此宗門不錯,且也是老練心智,隻是幼鳥未曾展翅,但已經有了雄鷹的雛形,那雙眼銳利如刀劍,讓人很是在意。
此幕在半日後落下帷幕,所在戰台十處上,隻留下了十道身影,共計百人,十界最傑出的人選,便在其中了,所謂手段運氣,都是實力的一種。
也是結束後,這寧中山跟著李浩然,準備去那萬穀山看看,可這少年不一樣,嘴裏小聲念叨著什麽,卻跑到別處宗門裏,從洞天法寶當中,取出保存完好的屍身,入了仙門裏,宗門就是家裏,有人埋骨有人泣,也算是落葉歸根。
看此一幕人,多是沉寂,歎息。也有激動者,謾罵李浩然,做假好人,若是能出手相助,為何不直接幫助,非要等人死了不成?來此敲詐一筆錢財,說少年用心險惡,被人驅趕出門。
少年一言不發,就這麽隨波逐流,站在一旁看著這世間所有,都在心中記著,忽而有感而發,覺得這是件,自己好似從未來個,他們的言語聲音,從未傳到過自己心頭,雖出於血染悲傷的地兒,卻感覺不到一絲流動的氣息穿過他的身體,如有若無。
便是連一旁,這位風來山天驕寧中天,也有些懷疑,自己為何出現在此地,等那少年拍著他的肩膀時,後者才反應過來,原來是與李浩然一同前行了。
“道友此番意欲何為?難道真是為搏求錢財?我看不是。”
李浩然停下了腳步,回首笑道:“你有沒有過,我想做一件事,是出於自己的意誌,而不管其他。就是因為想去做,然後就做了。其中沒有什麽太大的道理,隻是這樣,因為我在想,倘若有一天,我也倒在了天淵下,那天上黃土裏,誰會帶走我,為我閉上雙眼,放入那彼岸的土壤裏,送上祝福的花束,為我哭泣,為我傷悲。”
少年話到這裏沒有了,兩人盯著眼前一幕,那是一位哭的天花地墜的女子,抱著一人的屍身,肝腸寸斷,一旁所在的長老,閉言不發,眼神裏也充滿著憂鬱,卻憋在了心裏,沒有說話發聲。
“道友真是奇人!在下佩服!可是為何會發此感應,想到這些,難道我等男兒心,不該向往四天上!征戰八荒?”
李浩然沒有直接回應,在默默送完最後一人時,少年出門,看著已經暗下來的天空,似在自言自語問道:“所以為何會想到這些?我也不知道啊。”
話音落下,寧中天可實在繃不住了,放聲大笑道:“道友,性情中人!可惜了身上沒帶著酒,不然定要請教一番!”
“唉,此事不礙,去萬穀山,還有可以招待的。那裏有位兄弟,也是一位劍修好手,可以見見。”
寧中天聽著少年話語,本該是一口答應,卻忽然察覺到一個字眼,少年所說,“也是一位劍修好手”,其意思不就說明,他自己也是?可卻師兄弟們說,此人一拳可鎮碧水藍天!倘若用劍,到底可以站在何方?他寧中天不敢想象,隻是悄然歎息一聲,終是陌路人,可如今能討的一杯情義酒,也算是不差,做人最要的,就是看清事實,認清自己,他不如李浩然。
帶著寧中天,李浩然回到客棧,卻說沒有想象中那麽歡笑顏,那大漢裴才坐在凳上一言不發,喝著悶酒,仿佛醉生夢死。葉長老憂心忡忡,閉上雙眼靜心凝氣,待兩人而入後,終於有了起色。
“伏兄怎麽不在?”
少年問道,雖說兩人滿臉寫著不對勁,但是少年卻不知,到底有著何事?還是葉長老,將前因後果說了說,少年才明了於心笑道:“這事兒好辦,我去說說,伏兄就是心眼太小了,有些事想不開,還得是我去開導開導他一番,免得一個人生悶氣,有個屁用?”
“中天道友,帶上美酒,咱們去見見伏兄!”
少年兩宿清風,吹一口氣,此間便有了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