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書鋪生意
回到京中，到衛府報備之後，虎翼營處於休整階段，沒什麽防務，韋昭和方立辦妥了幾件事之後就換上常服，走進西市。
身邊依舊是跟著小跟班侯子山。
走在路上不免回想起兩個月前的日子，那時候韋昭身後跟隨的是四個人。
韋昭沒隨處亂逛，直接前往西市的書鋪所在街上走去。
一路上所見則是讓韋昭大吃一驚。
西市街麵上的書鋪數量比兩個月前翻了一倍多都不止！
等走到自家書鋪跟前的時候，顯而易見，韋家書鋪依舊是人來人往，比別家書鋪生意紅火得多。
但比起之前韋昭出征之前的情況，已經有了明顯的改變，顧客還是少了不少。
韋昭也沒當回事，本來嘛，做生意，韋家書鋪靠著印刷作坊和幾本詩集短時間內席卷長安，肯定會引來諸多商家的效仿跟風。
韋家不但賣書，還承包著長安城中幾乎全部的刻版生意。
所以眼前的狀況韋昭絲毫不意外，這才是正常的市場反應。
不出預料的話，一些世家或者商人已經著手研究刻板技術，現在可能已經開始建設作坊，投入生產了。
雕版印刷本來就不是什麽難度很高的技術。
隻是需要精通雕版的熟練工匠而已。
既然韋昭的雕版印刷書籍開始傳播，加上開始販賣刻版，那肯定用不了多久就會傳播開來。
韋昭倒是沒有敝帚自珍的意思，雕版印刷傳播開才是真正對時代有意義的事情。
況且韋昭不差錢，想掙錢的辦法還有的是。
活字印刷的話……基本屬於費力不討好。
這個時代讀書人還遠沒有那麽多，流傳在世的書籍也是有限的，根本用不著活字印刷這種難度高得多，但作用並不明顯的存在。
即便韋昭現在將活字印刷公布出去，用不了多久也會被市場淘汰，或者一兩百年後，才會有人想起來，逐漸派上用場。
沒辦法，這是時代的選擇，總得恰逢其時的生產力才能順理成章地被接受。
韋昭大步走進書鋪，“掌櫃的何在？”
書鋪中站在門外迎客的夥計眼明心細，大老遠就認出這是自家公子，早就讓人去通知掌櫃的了。“公子少待，小的已經讓人去喊掌櫃了。”
韋昭點點頭，徑自走進書鋪晃悠，寬闊的店麵映入眼中。
不多時，掌櫃甩著一身肥肉小跑過來。
韋昭聽到聲音扭頭看去……一個胖子，這是誰，之前的掌櫃呢？
書鋪中的掌櫃自然是認得自家公子的，馬上迎了上來。
“小的韋傑見過二郎！”
韋昭看著眼前胖乎乎的韋傑，皺了皺眉，這人自己不熟悉啊。
“你是……嗯，之前的掌櫃呢？”
韋昭這般說話，韋傑馬上就明白了，公子不認識自己！
韋傑訕訕笑道：“之前的掌櫃調到荊州那邊了，小的之前是在莊子裏管事。”
韋昭點點頭，走向書鋪中部署的書架，書鋪按照之前韋昭提出的點子，分門別類將所賣書籍擺在不同架子上，還推出了精裝本，普裝本。
除了裝訂之外，還有請了不同的傭書人抄寫的版本價格也有些許區別。
韋昭這樣做的初衷就是，為各個階層提供他們所需要的書！
那些世家高門子弟未必願意在書鋪中購買和普通寒門讀書人讀的一樣的書，那韋昭就將書裝訂精美一些，價格翻幾倍賣給他們！
真正渴求讀書的人會買那種書？
得了吧。
方才韋昭一路過來，也有注意到市麵上其它書鋪也在刻意模仿，隻不過不如韋家書鋪鋪麵看起來更精致包容罷了。
普通顧客進門可以直接前往普通購書區域，高門子弟若是來逛一逛，就有專人接待到高等閱讀區……
在韋家書鋪的二樓，不僅有靜謐典雅的閱讀區，還提供上好的茶水，以供那些高門子弟到此打發時間。
韋家書鋪在短短數月之內改頭換麵，按照韋昭的設想和布置，已經成為當今長安城最為包羅萬象的地方。
在韋家書鋪門外，既可以看到閑散讀書人往來購書，還可以看到三五成群的文人呼朋喚友，帶著幾本裝訂精美的詩集，在樓上裝潢典雅的包間內品茶閑談。
在韋家書鋪預訂包間，已經成為長安城中有錢的讀書人一種消遣方式。
韋昭從樓下到樓上，巡視一圈，滿意的點點頭。
“幹得不錯！”
韋昭稱讚了一句，周圍的韋傑和幾個夥計頓時眉眼笑彎。
“這附近有什麽說書聽曲的地方嗎？”
韋昭轉身又有了主意。
書鋪就算裝潢典雅，也是文人墨客看重的場所，閑談讀書品茶尚可……若是鼓瑟吹笙，歌女唱詩就壞了這靜謐的墨香凝聚之所。
所以韋昭想在這方麵下點功夫。
長安的那些官宦子弟，是真特麽有錢，舍得花錢。
服務類行業隻要做得清雅脫俗，和尋常坊間勾欄不同，那就能引得高門子弟砸錢。
韋傑馬上接話說道：“這條街上往前四百步外是玉臨軒，那地方倒是有說書的，不過生意寡淡，去的都是些坊市之間的尋常人。”
韋昭點點頭，向外走去：“孔孟老莊這些春秋經典可曾都刻版印刷出來了？”
之前韋昭出征之前，書鋪中上的書籍還是有限幾本，那些千百年來的聖賢書還有很多沒有刻版出來。
韋傑連忙回話：“考科舉常用的印刷的差不多了。”
隨後韋傑一一將書鋪中所販賣書籍的情況講了一遍，韋昭一聽就知道這胖子……人不可貌相。
“嗯，辛苦了！”
韋昭說了一句，韋傑嘿嘿笑道：“這都是小的應該的……再說咱家給的工錢實在不少，這些夥計心裏可樂意著呢！”
“哎二郎啊，小的有個主意，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韋傑遲疑著說道。
“說來聽聽！”
韋昭微微笑道，有什麽想法就說出來，鼓勵創新嘛。
韋傑頓時來了精神，雙眼緊眯，臉上堆笑：“二郎，是這樣，這段時日我就想著，來書鋪中的公子哥和小姐們可不少，他們才是舍得花錢的人！”
“咱們是不是可以找人寫一些他們喜歡看的詩集、話本什麽的……這些東西在高門間比什麽孔聖人的書要好賣得多！”
一語驚醒夢中人！
之前開辦印刷作坊的時候韋昭似乎也動過抄書寫書的念頭，但早就拋在腦後了，如今回到長安看到書鋪的第一想法還是如何改裝書鋪，開辦些附庸風雅的服務類場所……
呸，庸俗！
抄一些前世記憶中的話本小說，未嚐不可啊。
那樣的話，書鋪可以持續長青紅火，若是再開辦一個說書唱曲所在，也有的說。
“你倒是腦子靈光，難怪安叔會把你調到長安來！”
“你這主意回頭我琢磨一下再說，行了，你們接著忙！”
韋昭對著店鋪內的一眾人說了一句，轉身離開，徑直從街麵上另一頭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