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商討
蕭家
紅袖被打的事傳開,連老太太那邊都知了,老太太一向在乎蕭家名譽,若是以往早將紅袖掃出蕭府了,蕭家可的名聲可不許被人玷汙,不管是蕭家的主人還是丫鬟家丁,她都不允許。
可現在不同,蕭長歌將要嫁給楚鈺,身邊需要心腹,所以紅袖趕不得。
而嚴氏對紅袖的處罰,她倒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紅袖在府內這麽多年,府內的規矩她應該清楚,可她卻起了心思偷嚴氏的東西,這五十大板要她說還輕了呢。
“老夫人老夫人,好消息好消息。”
老太太正誦經念佛為蕭永德祈禱時,李嬤嬤從外走了進來,一向板著的臉在這一刻竟露出笑顏來。
老太太睜眼,跟前的香火已燒了一半,香火味道縈繞。
聽得李嬤嬤這語氣,連忙從蓮花座上站起。
“好消息?可是老爺那邊有消息了?”
如今讓她關心的也隻有這件事了,自蕭永德跟蕭永訣離開後她整天吃不下睡不著,每日都為他們兩祈禱,祈禱他們平安歸來。
李嬤嬤點了點頭,老太太後退了幾步幸好李嬤嬤扶住,若不然定要撞到後麵的柱子上去。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那少爺呢?少爺可平安?”
老太太抓著李嬤嬤的衣服問,語氣中克製不住的激動,連心都提到嗓子邊上了。
“夫人放心,老爺跟少爺都平安無事!”
老太太雙眼發紅,眼角邊的皺紋浮起,雙手合十對著跟前的觀音菩薩跪拜,磕了幾個響頭。
“老天保佑菩薩保佑,護我蕭家子孫平安。”
老太太激動道,李嬤嬤抹掉了眼角的淚。
幾千兵對一萬餘人,如何贏呢?
她本也想著此次前去蕭永德他們無法凱旋而歸,沒想到半路殺出個陳咬金來。
“夫人莫要擔心,老爺跟少爺有鴻瑞護體,怎會出事呢?今日老爺他們動身回京,聽說老爺他們還抄了邊疆地方官李振守的家,從他家中搜出十萬餘真金白銀,還查出李振守與土屋族勾結想要了老爺的命,光憑這兩條,咱們老爺跟少爺是立了大功了。”
李嬤嬤稟告,外麵應在傳這件事了,她也是剛聽便給老太太通報。
“好好,訣兒也算有出息了,李振守?那不是三年前被貶到邊疆當個小官那個?竟敢勾結土屋人害我大楚,罪當死。”
老太太嗬笑一聲,光憑這兩點李振守就該死千萬次了。
“這一次老爺跟少爺回來,也不知會官升幾品。”
一想到這老太太心裏高興,以幾千餘兵贏了一萬多野蠻人,肯定會升官、賞賜的。
“這個就要等老爺跟少爺回京麵聖才知了。”
蕭永德贏土屋人的事如李嬤嬤說的那樣,不僅是蕭府的人連外麵那些百姓都知得一清二楚,既連這些人都知,楚皇帝肯定比他們更早知。
禦書房內
楚皇帝看著邊疆那邊送來的信,砰地一聲將紙拍在桌上。
嚴立跟陳業雖水火不容,可在這時似心有靈犀般互相看了一眼。
屋內檀香縈繞,香味清淡好聞。
楚皇帝看著這信已有一個時辰,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似對蕭永德凱旋而歸並不高興一樣,連信角都被揉得發皺。
“皇上,可是這信有問題?”
陳業按捺不住問,他跟嚴立已在這站了一個小時,隻聽得楚皇帝惆悵地哎了一聲又不見他說其他。
“左丞相不知,信是沒問題,有問題的是人罷了。”
未等楚皇帝回答,嚴立已替他回答了。
“嚴大人知朕在愁什麽?說來聽聽。”
楚皇帝這才抬頭看了嚴立一眼,連神情都變了。
饒有意思地看著嚴立,正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嚴立看了眼一旁的陳業,陳業跟蕭永德關係如何莫說他連楚皇帝都看在眼裏。
“左丞相你先退下,朕與嚴丞相有要事相談。”
楚皇帝揮揮手,陳業瞧了嚴立一眼,不知這老狐狸心裏想些什麽、
“臣遵旨。”
起身,往外走去。
外麵,陳業看著守在禦書房外的侍衛覺著有些不大對勁兒。
“海公公,這些人可是換過了?”
恰巧見龐海從跟前走過,身後跟著幾位宮女,陳業連忙叫住詢問。
楚皇身邊的人雖是林統領負責,可最後還得由著龐海篩選。
“喲,是陳丞相,奴才叩見陳丞相。”
龐海說著要行禮,卻被陳業攔住了。
雖現在龐海在楚皇帝心裏的地位不如苦無,可好歹在楚皇帝身邊伺候了十幾年,誰人見了不得敬三分呢?
“海公公無需客氣,這些人是新來的?”
陳業瞧著守在禦書房外的人,雖都精神奕奕打起精神守著,可他總覺得哪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
龐海順著陳業的視線看著那些侍衛,故意提高了幾分聲調,似炫耀般道。
“是呀,這些是前些日子剛來的,之前那些玩忽職守開小差,再加上宮內已經兩次出現刺客這種事兒,咱家最放心不下的是皇上的安危,這般大肆動蕩換人,也都是為了皇上。”
龐海皺眉,一副為楚皇帝擔心的模樣。
這理由聽著合理,讓人挑不出毛病來,可陳業心裏總覺得哪裏不對。
“不過換了人也沒人似陳丞相這般觀察仔細,陳丞相還真是過目不忘啊。”
龐海饒有興趣地看著陳業,陳業心裏咯噔一聲,嘴裏哈哈大笑,也不再糾結這些。
“海公公誇獎,本官隻是瞅著眼生問問,看海公公還有事,本官就不打擾了。”
餘光瞥了眼龐海身後的宮女跟太監們,身為總管的海公公不走她們豈敢動一步呢?
龐海咧嘴而笑,這笑比方才還燦爛了幾分。
“咱家就先不陪陳丞相了。”
龐海行禮,手一揮,手上的拂塵隨之而動。
腳步姍姍,身後的宮女太監也隨著去了。
望著龐海離開的背影,陳業嘴上的笑漸漸消失。
龐海低頭,冷哼一聲。
禦書房內
楚皇帝輕飲一口茶而後放下。
“現在隻有你與朕,嚴愛卿你大膽說便可,今日不管你說對說錯朕都恕你無罪!”
“坐。”
楚皇帝指著一旁空著的位置道,嚴立彎著腰後退幾步坐在椅上。
“那臣便大膽說了。”
“皇上可是怕蕭將軍勢力過大,一手遮天呢?”
嚴立特意壓低聲音問,楚皇帝雙眼冒光。
嚴立沒避諱反而直言袒露,楚皇帝端正坐姿安靜聽著嚴立繼續說下去,也不曾打斷他。
嚴立見楚皇帝沒說其他,又繼續往下道。
“先帝在世時不僅賜給蕭將軍一塊匾額,還將兵符交給蕭將軍,楚國不算其他若隻算受過 訓練的士兵粗略計算也就百來萬且分布各地,而蕭將軍一人手中便有二十萬的精銳,若他日蕭將軍心起不軌,隻怕……”
嚴立說的恰好是楚皇帝心裏擔心的,他從坐上皇位時就擔心這件事了,擔心的是吃不下睡不著,生怕這一睡下明日醒來楚國的天要變,更怕這剛坐穩的位置被其他人奪走。
隻要蕭永德手上握著兵符,他便永無安寧之日。
所以他才想乘機削弱蕭家手裏或者是斬草除根,比起天下落在被人手裏倒不如快到斬亂麻,先將有可能起策反之意的人先除掉。
隻要蕭永德死了,虎符自然落入他手中。
“繼續說。”
見嚴立停頓,楚皇帝有些不高興道。
“這裏隻有我們兩,你也別蕭將軍蕭將軍喊著了,論起官職你與蕭永德可是同二品,這般叫倒是貶低你自己身價了。”
楚皇帝不耐煩道,嚴立輕應一聲:“是。”
“若蕭永德心懷不軌,隻怕這天下要姓蕭了。”
銳利的眸抬起直視嚴立,大手拍著桌子,連桌上的墨水都灑了幾點出來。
“大膽嚴立,這些話你可知是什麽意思?”
“望皇上恕罪。”
這一吼,嚴立趕忙從椅上起來跪在地上,更引來外麵守著的侍衛,侍衛破門而入,手握在腰間上的刀柄上,雙目望著嚴立。
楚皇帝冷靜幾分,一隻手捂著頭另一隻手揮了揮示意他們離開。
“起來吧,你說的一點都不假,朕是真怕啊。”
楚皇帝坐回原位,嚴立戰戰兢兢起身卻不敢抬頭。
“是。”
“坐,繼續道。”
“皇上可是頭疼病又犯了?可需叫神醫來瞧瞧?”
嚴立反倒擔心起楚皇帝的身體狀況來,以前楚皇帝動怒必見血,而如今卻成了犯頭疼,也就說明苦無給楚皇帝的藥確實有效。
“不用,老毛病,神醫他如今忙著其他事呢,不宜打擾他。”
“是,那臣繼續說了。”
嚴立沒過問太多,反而接著說下去就。
“皇上今日反反複複看著信又放下,可是因蕭永德又立了功?如今蕭永德已是鎮國將軍手又握兵權,再升下去怕是要越過夏陳兩位丞相了。”
“朕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身上散發戾氣,連說話的口氣都不容別人拒絕反駁。
本以為蕭永德會就此喪命沒想逃過一劫還順帶查辦了李振守,若非此次來信,他倒是忘了李振守是誰了,如今這兩功績加一起,這官若不升就怕會被笑話。
“對此,臣有一計。”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