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236.沒出息的人才去打工

  陳家斌見沈明蘭看著他的臉發怔，下意識的就以為臉沒洗幹淨，他趕緊轉過身往屋裏走。


  “你們坐啊，我去給你們拿地瓜，我媽早上燜了好多。”


  沈明蘭看著他進了屋才一個激靈收回了神思，頓時間她的臉“騰”一下就紅了，心裏也忍不住狠狠罵自己：沈明蘭，你是瘋了吧，一把年紀竟然對著一個未年孩子產生了遐想，你這是為老不尊啊。


  “坐，快坐。”陳家斌的母親有些溫吞起了身，然後把一旁並排放著幾個竹編椅子拎著到了沈明蘭姐弟麵前。


  不一會兒，陳家斌拿了地瓜出來。


  “家斌啊，那你在家弄蓮子，我給你爸送飯，再去把前壟坎那邊蓮蓬摘回來。東頭的西瓜也該搭爬子了，柴也還沒砍好。”陳家斌母親有些絮叨，說了一番，見兒子隻是低頭剝蓮子，她拿起一旁的蛇皮袋往廚房走，從廚房出來時，她手裏多了一個裝飯的籃子。


  “你姐那邊，你給她再寫一封信去，暑假得回來一趟。這都兩年了，一直不回來。莫不是在外麵談了，那可是不行的。”


  “媽，日頭大起來了，你趕早去，早點回來。”陳家斌輕聲道。


  陳家斌母親欲言又止，看了看地上的蓮蓬，她往路口走去。


  “家斌哥哥，你姐姐是不是在東莞打工啊？東莞是不是離我們這裏好遠好遠？我聽說那裏很好賺錢。”沈明芸好奇極了，平日裏聽大人們聊天，說起那些在外地打工的女孩子，大人們的語氣總是十分曖昧。這種曖昧讓打工兩個字蒙上了一層奇怪的麵紗，細品又有些意味深長的意思。


  “嗯。”陳家斌無意多說，隻嗯了一聲。


  沈明芸覺得掃興，轉頭又問沈明蘭：“蘭，你知道東莞嗎？”


  沈明蘭還在沉浸在自己失態的懊惱中，聽到沈明芸問，她隨口道：“幹嘛？你也想去打工啊？”


  “我才沒有嘞，你不是說過嗎？沒出息的人才去打工，我以後絕不去打工，回家種地我也不會去打工。”沈明芸有些氣急敗壞的。


  她這番話喊出來後，空氣在一瞬間變得有些凝固。沈明蘭尤其尷尬，她隻是隨口那麽一問，完全沒有去考慮前因後果。


  陳家斌呆了呆，然後低下頭默默剝著蓮蓬。


  沈明珠察覺出了氣氛不對勁，她看了沈明芸一眼，然後帶著幾分討好對陳家斌說：“家斌哥哥，就不要說打工的事情了，說說你最近又看了什麽好書吧。蘭來的路上還在說，你肯定又得到了好書。”


  陳家斌還是不說話。


  沈明芸也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說的話刺傷了陳家斌，但她的倔脾氣不允許她低頭道歉，她嘟囔著說道：“我就是這麽笨，就是這麽不會說話，要怎麽樣嘛？”


  沈明蘭簡直想把沈明芸的嘴給縫上，怕她再說離譜的話，她隻好硬著頭皮說道：“陳家斌，對不起啊，我妹不懂事，你別往心裏去。”


  “沒有。”陳家斌這才抬頭，他笑笑，“明芸說得也沒錯，不會讀書，又嫌種地學手藝辛苦，那就隻剩打工一條路了。不管怎麽選，打工都不是上策。”


  沈明蘭一時間不知道怎麽接話，她想到多年後，當包分配和鐵飯碗被打破後，南下北漂成為一種潮流，而廣東更是成為改革開放的前沿陣地……他們不知道將來的世界會發生怎麽樣翻天覆地的變化，更不會知道打工在將來會變成了每一個人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