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第226章 父女談心
文蓮的這一番話，說得水遠程一時間反駁不得。
在這一點上，他的確是忽略了佳儀了。
與其說忽略，更準備地說是與佳儀相比，他更疼佳雪。
他也不是完全看不出來佳儀對莫然有些小兒女情思，可是他卻由心地希望莫然能娶佳雪。
一直到得知佳雪有更優秀的男孩子追，他才覺得鬆了口氣：兩個女兒不必都坐著讓莫家挑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行為，會給佳儀一種撿姐姐不要的東西的感覺。
佳儀後來跟莫然並沒有更近一步，會不會有這方面的原因呢？
文蓮似乎能看出來水遠程在說什麼，低低地說：「其實，佳儀也喜歡向寒辰，我才會支持她爭取的。」
水遠程這下是真嚇一跳：「你說什麼？我怎麼沒看出來過？」
這句話聽了就讓他不舒服，難道他水遠程的女兒，就是被同一個男人挑選的命？
文蓮無奈地笑笑：「你難道不知道向寒辰是什麼人？他在青雲學院，可是青雲四公子之一，學校里起碼有一半的女生，對這四個男生垂涎三尺！他們在青雲學院的地位，就像是生活中的偶像明星，喜歡的人不計其數，有誰暗戀根本不足為奇。只不過偶像明星高高在上，沒多少人有接觸到的機會罷了。現在向寒辰跟佳雪戀愛，佳儀時不時跟他們一起出去，有了實質的接觸，喜歡上向寒辰根本不奇怪－－她親口告訴我說喜歡，還會錯嗎？」
水遠程愣了愣。
據他所知，向寒辰對外，並沒有公布自己向家大少爺的身份，就已經有這麼多女生趨之若鶩了嗎？
他真是小看這小子的魅力了！眼見著他追求佳雪不亦樂乎，在佳雪面前像個想要靠近女神的普通小夥子，哪裡有什麼偶像光芒？
文蓮淡淡地說：「你疼佳雪，希望佳雪得到的一切都是最好的，但是，同樣的心情，我是用在佳儀身上。當初莫然的事情，我就問你，有沒有考慮過佳儀，你不屑於回答我。現在面對向寒辰，我就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教導女兒爭取。」
「破壞佳雪，向寒辰就會接受佳儀了嗎？這隻會讓水家的女兒在他面前失了身份！」
文蓮低頭：「是，我知道我錯的離譜。」
兩人一路說到了佳儀的病房門前，文蓮用祈求的目光看向水遠程：「我怎麼樣都無所謂，佳儀也是你的女兒，你別總是在傷她的心，用心看看你的女兒吧，她現在都憔悴成什麼樣子了！」
水遠程心下一動，伸手推開病房的門。
只見佳儀穿著條紋的病號服，削瘦的肩膀縮著斜靠在床頭，背對著他們望向窗外。
她單薄而嬌小，病號服不像平時的衣服那樣合身，在這會兒一看，入眼便覺得這個女孩兒弱不勝衣，好不可憐。
她雙手環抱著，這是一個自我撫慰的姿勢，說明她缺乏安全感，想要自己給自己一點溫暖。
水遠程輕聲喚道：「佳儀！」
佳雪回頭，目光中似有驚喜閃過。
只一個眼神，水遠程的心，就像是被蜇了一般，狠狠地刺痛起來：驚喜，居然是驚喜！
這幾天他因為忙，都沒怎麼在意住院的女兒，她該是對這個爸爸又傷心失望了吧？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她已經知道自己不是親生女兒，自然會更加敏感自卑些。
此時，佳儀的眼中似乎還籠著一層淚光，眼泡也紅通通的，好在她眼睛夠大，這會兒雖然腫著些，也不難看，只平添了些惹人憐愛的柔弱。
水遠程的心瞬間就軟得像是要被她的淚光化掉了一般，他滿歉疚地說：「佳儀，快別哭了，都是爸不好。」
他不說還好，這一句話出來，佳儀在心裡憋了好些天的委屈，頓時就化做了淚水。
水遠程快步走到病床前，還沒有來得及做什麼，就被佳儀胡亂抱住了，她哭得肝腸寸斷：「爸，爸，你可來了！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要是在以前，她稍微有個頭痛腦熱，就跟要了他的性命似的，成天圍著她的病床打轉轉。
可這一次她的手傷成了這樣，父親卻只一味地護著佳雪。
想必他也一心只陪著佳雪吧。
越想越是心酸，佳儀哭道：「爸，我不求你還跟以前那樣，心裡只有我一個，全心全意地只疼我。可是爸，你也不能不疼我了啊，我也是你女兒啊，你多少也疼疼我一點，你一下子不管我了，我好害怕啊！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水遠程被佳儀這一番哭訴哭得心痛之極，腦子裡也只剩下一團亂麻，只能胡亂地安慰說：「我的乖女兒，爸怎麼會不管你呢？爸只是這些天太忙了。」
佳儀哭得梨花帶雨，「以後你陪佳雪姐姐我再也不忌妒了，她才是爸的親生女兒，可是爸，你稍微分給我一點愛就好，我要的不多，只要一點點就夠了！」
「傻丫頭，這說的什麼傻話呢？」水遠程替她抹了抹眼淚，「爸怎麼會不疼你？那天爸是不知道你的手受了這麼重的傷，也的確是你先拿玻璃划你姐，我才會那樣說話的。」
佳儀暗中咬牙。
是啊，她沒有佳雪道行深，她沒有佳雪那個本事，一邊打架一邊還不會忘記做戲。
一邊做著奪下兇器就扔掉的樣子，一邊下狠手割自己的手！
不過這幾天的冷落，讓佳儀徹底明白了自己在這個家裡的「地位」，她不想繼續過這種沒人疼沒人愛的日子，便壓抑了性子，不跟父親爭吵：「爸，我錯了，我都知道我錯了，我不該挨了打就氣不過要報復回去，更不該破壞佳雪姐姐跟向寒辰，我不該……」
水遠程止住她，她越是這麼說，他越是心疼：「爸都知道了。」
佳儀意外地看了看文蓮。
文蓮也是一臉傷痛的樣子：「好了，好了，都過去了，你爸都原諒你了。」
這個局面下，這樣的一句話，水遠程簡直就沒有任何可以反駁的，只能順著她說：「是啊。爸也有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