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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話中深意

  第一百八十章 話中深意

  蘇眉笙不敢再看他灼熱的視線,微微垂眸,她臉上飛速飄過一抹紅霞,若不勝嬌羞的紅蓮緩緩綻放傾世嬌媚。


  段景煥抱著她坐到長椅上,雙手依舊攬著她的腰:「既然知錯,就該受罰。」他的吻隨之落下,初始若春風細雨溫和輕掃,復又變成緊風驟雨密密麻麻。


  腿上的僵硬緩緩消退,逐漸發軟發酥。蘇眉笙覺得她的身體完全不是自個的了,她像是被段景煥控制了一樣,情不自禁的迎合著他的動作。


  全身的細胞逐漸發熱滾燙,她粉嫩的唇瓣微微翕動,眼含秋波蕩漾,泛出無限春意……


  太醫院內室里的溫度一再攀升。


  眼瞧著就要失控,窗外傳來李德海的聲音:「皇上,該用午膳了。」


  這一聲若驚雷炸響一片混沌,蘇眉笙慌忙伸手抵著想要再度俯身下來的段景煥。


  若是傳出去,她還要不要做人了?


  估摸著不到一個時辰,闔宮上下就該傳出她「妖媚禍國,紅顏禍水」的流言來吧?說不得,皇太后都要把她揪過去教訓一頓。


  她可不想成為眾矢之的。


  蘇眉笙眼帘輕顫。


  段景煥劍眉微蹙,顯然有點不高興李德海害了他的好事兒。但都已經被打斷的情愫,卻也不可能再繼續。


  長腿落地,段景煥退下長椅,朝著蘇眉笙伸出了手掌:「讓朕瞧瞧,腿可好點了?」他的目光落在蘇眉笙那張若秋月皎皎的臉上。


  有微風從窗欞外吹進來,吹動她腮邊的兩縷髮絲。


  柔發輕晃,撩動無限風情。


  段景煥心底一悸,像是有漫天桃花飄落飛揚在了他的心田中般,剎那間冰雪消融,春風得意。沒有了高處不勝寒的感覺,他像是全天下普通的男兒一樣,只願陪著心愛的妻執手相看,兩情繾綣。


  段景煥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便是和雪兒那段情緣,他都不曾這樣情意萌動,沖沖而不可控制。


  似乎,蘇眉笙的身上帶了無窮的魔力,讓他情不自禁的靠近,再靠近……


  蘇眉笙正在慌慌張張的整理衣裙,凌亂的褶皺上縴手輕彈,正好有陽光打落其上,像是上好的羊脂玉在陽光下發出了瑩潤的光澤。


  聽到段景煥的問話,她急急起身,走了兩步,回眸笑道:「皇上,臣妾的腿已無大礙了。」她沒敢去看他眼底的情意流轉。


  帝王情最難消,她自認沒有那種沉魚落雁,閉花羞月之姿,自然,她也不敢讓這顆心萌動淪陷。她怕她一旦動心,便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李德海已經讓人把膳食連同桌子椅子搬了進來。


  精緻菜肴,海味糕點,香味四溢的燉湯……蘇眉笙看著一眾人貓腰端著膳食進來,又悄無聲息的退下,驚得紅唇微張。扭頭,她難掩錯愕的看向段景煥:「皇上,您是要在這裡用午膳?」


  「嗯!朕想與你一起用膳。」段景煥摩挲著手指上的扳指,另一手輕輕牽起蘇眉笙的手朝臨時充當膳桌的方桌走去。


  呃!

  段景煥的這一舉動,讓蘇眉笙無言以對。無疑,他這是特意為了她而來的太醫院。


  蘇眉笙覺得受寵若驚的:「臣妾惶恐。」


  「做錯了事情是該惶恐。」段景煥意有所指的說完后,帶著她一同在桌前坐。


  眸光一掃桌面后,伸手指向了一盤


  下伸手指向不遠處龍蝦,「朕先吃那個。」這龍蝦的殼可不好剝,他必須得給她點教訓,讓她長長記性。


  蘇眉笙眉毛挑挑,二話沒說的開剝。


  晶瑩剔透的蝦肉從她素白的指尖上滑落,段景煥的眼神微暗,心中不服:「這蝦你也剝的如此熟練?」


  蘇眉笙雙手不停道:「臣妾在進宮前可是做過顛勺的,什麼沒做過啊。」她把剝好的蝦沾了沾醬汁,放到了段景煥面前的碟子里。


  畢竟來太醫院內室用膳,她敢說,這絕對是帝王之中,開天闢地的頭一遭!

  段景煥這是又創歷史了呢。


  段景煥指了指面前的一道雕刻成天鵝形狀的筍:「這道菜你可見過?」


  看著他指著的那道菜,蘇眉笙還真沒見過,不由的搖搖頭。


  「這道菜有個新名字,叫做比翼雙飛。」


  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做連理枝……可他是皇帝,她怎麼可能和他比肩起飛呢?蘇眉笙不知道段景煥這話是在試探她的意思,還是純粹的一時興起,有感而發。


  拿著筷子的柔夷微微僵住,她歪了歪腦袋反問:「皇上說這話,也不怕嫻妃姐姐她們聽了心酸?」


  她嬌笑著重新替段景煥布菜:「臣妾還想要和姐妹們聊天喝茶呢,皇上您忍心破壞我們姐妹之間的情誼?」


  段景煥淡笑一聲:「朕還想著要和你長長久久在一起呢,怎捨得你被眾人孤立?這話,朕說的確實有點早了。」他端起一尊酒杯來,輕抿一口,眸光直勾勾落在蘇眉笙的小腹處,「凡事,得等你為朕誕下小皇子再說。」


  和他比肩的人除了皇后再無她人,段景煥這意思,竟是有打算在她有子之後立她為後的意思?蘇眉笙的內心深處彷彿翻起了滔天巨浪。


  段景煥對她當真有這般深切的情義嗎?


  她這段時日確實風頭正盛,幾乎可以說的上是獨寵聖恩。可她還是有點不敢相信這話的真實性。櫻桃般的紅唇輕抿了抿,她笑著伸手去奪段景煥手中的酒杯:「皇上怕是已經醉了吧?別喝了,別待會兒讓太醫們瞧見,少不得要說我不會勸慰皇上,任由皇上貪杯誤事兒了。」


  段景煥看著空了的手心,微微失笑。


  抬手,他用手指使勁戳了戳蘇眉笙的額頭:「就你的理由多。不過朕確實有點醉了,要不然看著你,為何覺得像是天上的仙女呢?」


  堂堂一國之君,貧起嘴來也能說這種話?蘇眉笙似嗔似惱的看他一眼:「我看皇上您確實醉的不輕。」


  段景煥笑笑,不置可否的又從拿筷子點向了另一頭的盤子:「這道菜叫做並蒂蓮開。你看看,像不像六月蓮花池中開得旺盛的那些蓮花?」


  確實挺像……不過她現下更驚詫的是這些菜名。段景煥今天過來,到底是想要說什麼?若是第一道菜名的時候,她還可能會以為他對她是深情相待下的流露。


  畢竟兩人剛剛差點意亂情迷的在朗朗乾坤下做出那等羞恥之事……可此時,她不確定了。


  她總覺得,段景煥另有其他目的。


  可一直等到兩人用完午膳,段景煥都沒再說出其他驚心之言。蘇眉笙提著的心緩緩放下。她想,大概段景煥確實是喝醉酒了。


  然而,在她剛剛起身,準備扶著他起身走人的時候,段景煥又突然開口了:「蘇眉笙,你去合禧宮看看。」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他抬腳出了屋子。


  合禧宮?

  進宮以來還從沒有聽過合禧宮的蘇眉笙一頭霧水,從太醫院拿了一本醫書,又拿了一套針灸所用的銀針,她滿懷疑慮的往景寧宮而去。


  錦兒看她心思重重的,擔憂至極:「眉笙,你怎麼了?是皇上訓誡你了嗎?」


  蘇眉笙緩緩搖了下頭,站到廊下,她轉身眺望遠處巍峨起伏的宮殿:「錦兒,你收拾一下,跟我過去一趟合禧宮吧。」段景煥金口即開,她少不得要走一趟的。


  ……


  合禧宮的宮門上硃紅色的漆已經斑駁,牆頭上也蔥蔥鬱郁的長滿了草。


  牆內種了一棵合歡樹,合歡樹長勢極好,枝丫都越過了紅牆。


  有兩名侍衛守在門口。


  這倒是讓蘇眉笙詫異不已,在這後宮中,除了皇上的養心殿,其他行宮並無侍衛把守。


  「請娘娘止步,這裡是禁地,非令不得入內。」一名侍衛見蘇眉笙的到來,忙道。


  禁地?


  難怪她沒有聽過這個行宮。


  皇上為何要她來此地?

  蘇眉笙覺得心裡涼涔涔的:「皇上口諭讓本宮過來看看,你若不信,前去一問便知。」


  「可是曦妃娘娘?」侍衛問道。


  「正是我家主子。」錦兒有些不滿他的磨磨蹭蹭,上前一步,大聲道:「既是已經知道我們主子的身份,還不趕緊的把門打開。」


  「是。」早已接到特令的侍衛很快就放了行。


  隨著沉重的木門被打開,一股塵封的氣息撲面而來。


  蘇眉笙和錦兒走入了這個所謂的禁地。


  無人居住的合禧宮雖有侍衛把守,卻不如永合宮那樣明媚潔凈,整個院子里都布滿了風雨過後的風塵,雜草叢生。主屋雖不至於殘破卻都褪了顏色。


  兩人推開主屋的門走了進去。


  主屋內也亦如院子那般並沒人來勤加打掃,所有的家什都落滿了厚厚的灰塵。


  倒是牆上掛著的那些一幅幅畫像,在朦朧的灰塵下,依舊清晰可見。


  畫像中的女子都是同一人,或身穿宮裝端莊大方,或身穿舞衣妖嬈嫵媚,或梨花樹下白衣勝雪,清純逼人。


  百變的形象,卻更像是勾勒出一個少女從清純懵懂到成熟嫵媚的成長曆程。


  看完這些后,蘇眉笙始終猜不出段景煥為何要她來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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