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以身試針
第一百七十九章 以身試針
對此蘇眉笙一點也不意外,這一切早在意料之中:「我們的計劃可以開始了。」
「是何計劃?」四人之中,只有蘭亭虞不知道了。
「你就安心養胎,我們都等著麟兒出世呢。」蘇眉笙笑道,她不打算讓蘭亭虞參與進來,有她們三人就足夠了。
「這……」
蘭亭虞還想再爭取,被佟菲菲給打斷了:「亭虞,你就坐等數銀子好了。」
話已至此,蘭亭虞也就不再堅持,此時大腹便便的她確實已有心無力了,她不放心的叮囑著三人:「你們要小心!」
三人再次一同點著頭。
待出了啟祥宮后,三人便分開了。
……
禧貞宮。
「什麼?虞貴人身子骨抱恙?」正在喝茶的香妃臉上露出了一絲假意的驚訝,「可還嚴重?」
佟菲菲神色自若道:「不嚴重,太醫已瞧過了,還開了藥方。說是因寒氣浸入,才導致了體寒不適。」
「那就好!」香妃輕吐一口氣,放下了心,「眼看她就要臨盆了,眼下可千萬不能出任何意外。」
「誰說不是,奴婢們都嚇了一跳,幸虧曦妃娘娘提前說出了病因,還給出了藥方,當時奴婢們都半信半疑,結果太醫一瞧,果真如她所說,就連開出的藥方都分毫不差。」
「哦?」一絲陰狡閃過香妃的眼中,「你可還記得藥方?本宮倒是想見識見識。」
「容奴婢想想。」佟菲菲認真的回憶著。
香妃斜睨了她一眼,也不催,慢悠悠的喝著手中的茶等待著。
半晌,佟菲菲露出了難為情的表情:「奴婢有些不太記得清了。」話雖如此,可她的眼裡卻閃動著一道蓄意。
剛喝完一口茶的香妃,捏著茶蓋的手一僵,正待發作,忽然神色一緩,幽幽道:「近日曦妃才剛冊封不久,皇上自是還處在新鮮之時,你莫要著急,等有機會本宮一定給你製造侍寢的時機。」
這話一出,佟菲菲的嘴角才泛起了滿意的笑意,忙道:「您看奴婢這記性,這會想起來了。那方子叫附子湯方:炮附子二枚、茯苓三兩、人蔘二兩、白朮四兩、芍藥三兩……」
香妃默默記下了這幾味葯。
「娘娘說的對,好的時機是需要等的,只要娘娘不曾忘記,奴婢願意等著。」佟菲菲看似無比真誠的說道。
香妃柔柔一笑,眼裡卻閃過一絲鄙夷。
……
養心殿。
「皇上,午膳時辰已到。」李德海小心的提醒著坐在龍案后的段景煥。
「曦妃呢?」段景煥頭也沒抬的問道。
「曦妃娘娘找人傳話來說今日不能來侍膳了。」
「嗯?」段景煥抬起了頭。
「說現下正在太醫院裡跟著古太醫學習針灸。」
劍眉一蹙,段景煥放下了手中的硃筆:「她這是弄哪一出?」
「奴才不知。」
緊蹙的眉頭漸漸鬆開,段景煥喃喃自語:「難怪她如此優秀,就憑這股專研的毅力,只怕男兒也沒有幾人能與其比之。」
遂,他的視線又落在了手中的奏摺上,拿起了筆:「送一份午膳去太醫院給曦妃。」
「嗻!」
李德海剛轉身,段景煥復又放下手中的筆,站了起來:「擺駕太醫院,朕與她一起用膳。」
段景煥對蘇眉笙的種種行為,讓本已見怪不怪的李德海還是被意外了一把。
皇上親臨太醫院只為了陪一位妃子用膳?
史無前例!
意外歸意外,李德海嘴上不忘應道:「嗻!」
……
太醫院。
午膳時,太醫們都坐在膳房裡吃著午膳,直到一聲:「皇上駕到!」令眾太醫大驚失色的紛紛放下手中的碗筷,出來跪下迎駕。
下了龍輦的段景煥環視一周,卻沒發現蘇眉笙的身影。
「古太醫,曦妃何在?」
「回皇上,曦妃娘娘在內院。」不敢抬頭的古太醫伏跪著答道。
「都不用跟來。」段景煥一甩龍袍的徑直朝內院走去。他心中尤為不快:蘇眉笙,你膽子越來越大了,連迎駕都給朕省了。
太醫院的內院是專用於太醫們研究和討論病情的地方,不是很大,成半圓形,只有一間單獨的屋子,院角種著一株株青綠的翠竹,在清風拂過下,綠葉相碰發出輕微的沙沙聲。也正是這些輕微的沙沙聲,反而使這裡更顯清幽。
屋門關閉著,在門上掛著一塊牌子,上面寫著:曦妃娘娘在此,閑人勿進!
段景煥看著這塊牌子不禁啞然而笑,堂堂太醫院討論研究的地方居然變成了她的專屬地了。
他突然玩心大起,側耳傾聽著門內的動靜。
門內一片安靜,沒有一丁點響動。
劍眉一皺,段景煥心裡狐疑:為何沒有聲音?難道睡著了?
於是乎,他輕手輕腳的推開屋門,走了進去。
屋內四面牆有兩面牆放滿了醫書的書架,剩下相對的兩面牆則分別放著一張大長椅,其中窗下的一張長椅上正躺著一抹倩影。
窗外斜射進來的清光落在倩影身上,泛起一層層氤氳光暈。
段景煥輕輕走近長椅,能越發清晰的見著躺著的人。
此時的蘇眉笙手握書卷,淺寐而眠,豐、滿高、聳的蘇胸隨著呼吸在微微的均勻起伏。
見著這樣一幅紅妝淺黛眉,玉肌花臉柳腰肢的睡美人圖,段景煥不言不語不動,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欣賞著,眸中一片痴迷。
倏地,一道銀光閃過他的視線餘角,稍一轉目,頓時一愣。
原來,那道銀光來自蘇眉笙的雙腿。
她的雙腿從膝蓋以下都果露在外,露出了雪白的一雙纖細的美腿,只是,這雙美腿上插滿了密密麻麻的銀針。
遂,段景煥明白了過來,眸中瞬間跳躍著怒火。
「蘇眉笙!」一聲低吼從段景煥的口中發出,此時的他也顧不得蘇眉笙是不是睡著了。
聲音不大,卻極具穿透力,正睡得香的蘇眉笙猛然睜開雙眼,當看到眼前的房頂時,才記起這裡是太醫院。
「我怎麼聽到了皇上的聲音?難道是出現了幻聽?不對,我明明扎的是腳,不是耳朵,怎麼會出現幻聽呢?一定是在做夢。嗯,一定是做夢。」雖瞪著一雙大眼睛,可還處在迷迷糊糊未清醒狀態下的蘇眉笙自言自語的說完后,又閉上雙眼,繼續睡著。
「蘇眉笙!」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這回,蘇眉笙硬生生的從睡夢中給嚇醒了。她忙睜開眼睛轉頭一看,見到了一臉怒容,直直盯著她的段景煥。
「皇上?「蘇眉笙愣了愣,「真是你啊……」
「哼!」段景煥冷哼一聲。
蘇眉笙慌忙要下床行禮,才發現自己的雙腿根本動不了,不由露出了一副苦瓜臉:「臣妾不知皇上此時會來,因行動不便無法行禮,還望皇上恕罪!」
她就是再世諸葛亮也算不到段景煥會這時出現在太醫院裡。
「恕罪?」段景煥一聽到這兩個字,心中的怒火更盛,從唇齒間迸出了一句,「可知你犯了何罪?」
「見著皇上不行禮之罪!」蘇眉笙老老實實的答道。
「還有!」
還有?
蘇眉笙歪著頭想了半天,最後無辜的搖搖頭:「臣妾確實想不出究竟還犯了何罪,讓皇上如此生氣……」
她著實想不出來,一整個晌午她都待在太醫院,哪兒也沒去,怎得就惹惱了他?
段景煥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指著她的鼻尖。
蘇眉笙的一雙秋目立馬變成了一對鬥雞眼的看著鼻尖上的那根手指頭。
手指慢慢往下移動,直至指到了她雙腿上的那些銀針才停下。
「你這是在作甚?」
「臣妾剛學會了一套針灸法,便想試試……」
「誰允許你拿自己的雙腿來試?」
呃……
被噎住了的蘇眉笙傻了眼的看著那些銀針:拿自己的雙腿試試針灸之法,還要啟奏皇上?
「蘇眉笙,你身為大慶朝的妃子,身為朕的女人,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一膚一發都是朕的。沒有朕的允許,你就不能隨意糟蹋自己的身體。」段景煥越說越生氣,那些發著銀光的銀針也越發的刺眼,一聲怒吼:「趕緊給朕拔了這些銀針。」
被段景煥這樣一頓粗暴的訓斥,蘇眉笙可不想找死的去開口反駁,只得默默的一根一根的將腿上的銀針拔下后,將雙腿縮進了裙擺里。
「古太醫!」緊接著又是段景煥猛的一聲暴喝。
暴喝聲直接穿透屋門,穿透院子,落在了早已等候在後院門外的古太醫耳中。
古太醫慌慌忙忙的跑了進來:「微臣在。」
「診診她的腿是否有礙。」
「是!」
在龍顏震怒之下,同樣不敢多說半個字的古太醫戰戰兢兢的來到蘇眉笙身旁,對著她的腿捏了捏,敲了敲,又彎了彎后,來到段景煥身邊,「回皇上,曦妃娘娘的雙腿並無大礙。」
一抹寬慰快速閃過段景煥的雙眸:「退下。」
古太醫彎腰退了出去。
「站起來走幾步。」段景煥還是有些不放心。
蘇眉笙緩緩下了長椅,腳著地后,剛一站起身,誰想雙腿一軟,整個人重心不穩的只往前撲去。
下一刻,一雙有力的手臂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古太醫不是說沒事嗎?為何會站不穩?」段景煥的語氣急促而不安。
「皇上,臣妾只是扎針扎的太久,脈絡有些僵硬,過一會兒就好了。」
這回變成了蘇眉笙反過來安慰著他。
溫軟在抱,吐氣如蘭,雖澆熄了段景煥心中的擔憂,卻點燃了身體的浴火,微動喉結,氣息越發的不穩。
感覺到他的異樣,蘇眉笙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她越是這樣無辜的神情,就越是火上澆油般灼燒著他體內的衝動,
「知錯了嗎?」因過度壓抑體內的浴望,段景煥的聲音有些沙啞。
「朕知你這樣做是想醫治好嫻妃的雙腿,卻也要量力而行,不能拿自己的雙腿冒險。若一旦出了岔子,你的這雙腿也廢了。」
「是,皇上教訓的是,臣妾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