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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一封家書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一封家書


  錦兒一陣霍然:「那奴婢就讓杏花拿去燒了。」


  蘇眉笙沒有反對。


  就在錦兒剛拿起那封信時,她突然想起了這次的會試,已經許久未曾知道黎靖之的消息了,蘇琳琅的這封信里會不會有對他的提起?

  「且慢,我看看。」蘇眉笙從錦兒的手裡接過信,打開來看了一眼。


  也正是這一眼,讓她整個人都如呆若木雞。


  整封信的內容除了透露著蘇琳琅那死性不改的虛偽做作脾性之外,確實提到了黎靖之的消息,只是這個消息卻像重鎚似的狠狠砸在蘇眉笙的心上。


  「妹妹,如今姐姐我已與靖郎成婚,他已是蘇家的上門女婿,念在以往你們的情分上,這次會試還望妹妹能多多相助。姐姐我懂的,做人嘛,誰都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姐姐在這裡恭喜妹妹平步青雲榮登妃位。可是變成了鳳凰也不能忘了舊情,不能忘了蘇家這個本源,否則豈不就是一個忘恩負義之人,會被世人恥笑……」


  他與蘇琳琅成婚了?


  這是蘇眉笙萬萬沒有想到的,在她的想法里,就算她不能嫁給黎靖之了,好歹他也看不上蘇琳琅吧?那次蘇眉笙告假回去看他,他臉上對蘇琳琅的厭惡到此時她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而且,黎靖之不僅與蘇琳琅成了婚,還成為了蘇家的上門女婿,這是蘇眉笙更沒有想到的。以黎靖之的清高,又怎會甘心放棄自由之身的入贅蘇家?

  一連串的疑問讓蘇眉笙就這樣怔怔的看著這封信發愣。


  黎靖之的成婚讓她心中泛起一股無法言訴的悵然。


  是對他的不舍嗎?

  是有不舍,怎麼說都是從小的青梅竹馬,也曾是有著很深感情的一對情人,突聞他成婚了,令她驟然感覺心中遺失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似的,空落落的。


  還對他有情嗎?


  蘇眉笙自己也不知道,她而今已是曦妃了,還能對他有情嗎?她想在心裡留住這份感情可又不敢,她怕自己的優柔寡斷或舊情難忘會給他帶來災難。


  或許他的成婚也是件好事,起碼能徹底斷了她對他的那份感情。只是,他的妻子為何會是蘇琳琅?他為何還要與蘇家扯上關係?


  這不是在時刻提醒她,她一輩子都欠著黎靖之的嗎?


  而這封信,無疑就是蘇琳琅在提醒她,欠了債就要還。寫這封信是蘇琳琅的意思還是黎靖之的意思?

  「娘娘?」


  蘇眉笙從呆愣中醒來。


  「娘娘這兩日心神不寧,可否要奴婢去太醫院找太醫開一些安神之葯?」錦兒關切道。


  蘇眉笙搖搖頭:「安神之葯倒是不用,只是一會我要去趟太醫院。」


  「是!」


  「點上蠟燭。」


  錦兒也不問為什麼,放下手中的玉梳后,轉身端著點燃的蠟燭走了過來。


  蘇眉笙將手中的書信連同信封一同在蠟燭上點著,看著逐漸變成灰燼后,才扔掉了手中無字的餘角。她要親自燒了這封信,以免被人抓住把柄。


  「日後再有蘇府的書信,除了我額娘的,其他人的一概退回。」蘇眉笙交待著。


  蘇家,這個詞對她來說就是一個諷刺。若不是還有額娘在,她早就一腳踹掉了這個對她來說名不副實的「家」!什麼忘恩負義,什麼被世人恥笑,她從來不在乎。


  「是,奴婢記下了。」錦兒應道。


  ……


  當蘇眉笙從太醫院返回時,見秋高氣爽,氣候宜人,便忽然來了興緻的轉而去了御花園逛逛。


  只要不下雨,御花園內不論何時來都是人來人往嘻嘻珠語,看到的都是卿卿嬉鬧綵衣飄飄。在這舉國盛世,連後宮也是一片繁榮生香。


  「見過曦妃娘娘!」迎面走來一位貴人屈膝行著禮。


  蘇眉笙微微點頭回以禮數。


  從她一進入御花園,就不斷的有妃位以下的嬪或貴人給她行著禮。


  無人時,蘇眉笙睨了一眼錦兒:「為何發笑?」


  「奴婢是開心,跟著娘娘,奴婢都不用再下跪行禮了。」緊跟在蘇眉笙身旁的錦兒一直抿嘴而笑。她很享受這種待遇,幾曾何時,她身為一個小小宮女,除開平級的宮女和奴才,只要是個人,她都得屈膝或下跪行禮,膝蓋上早已磨出了厚厚的一層繭子。


  現今她已是景寧宮的掌事大宮女,跟隨主子出門在外時,可以隨著主子不用給妃位以下的嬪、貴人行禮,反而能隨著主子不斷獲得她們的行禮。


  這樣的天壤之別,自然會讓如今的錦兒有著從未有過的優越感。


  「杏花也是如此想的吧?」蘇眉笙又看了一眼杏花。


  杏花忙點著頭:「不滿娘娘,奴婢就是如此想的,看著她們一個個的都給您行禮,就想起了那會的自己……」


  蘇眉笙釋然而笑,她們三人都是如此過來的。


  官大一級壓死人!


  突然,一聲怒喝傳來:「你個賤婢,撞了香妃娘娘還敢頂嘴?」


  三人停下腳步,尋聲望去。


  在她們左側,正站著兩方人馬,一方是香妃和她的婢女明月,一方是顧婉儀和黛嬪以及她們的婢女。


  在兩方人馬的中間跪著一個面臉淚痕,一臉委屈的宮女,在她的身旁打翻了一個竹籃,灑出了不少的花瓣,而方才出聲的正是香妃的婢女明月。


  這樣的場景不用問都能猜出一定是這個宮女採花瓣時不小心撞著了香妃,而引起了正巧路過的顧婉儀她們的駐足。


  一絲狹促笑意在蘇眉笙的唇邊泛起:「走,我們也去湊湊熱鬧。」


  「奴婢沒有撞著香妃娘娘啊……」跪著的宮女抽噎的說著。


  「還敢頂嘴?」明月揚起手就要對著宮女的臉頰扇去。


  「住手!」顧婉儀一聲輕喝。


  明月揚起的手頓了頓,看向了自家主子。


  一身贏贏骨弱的香妃無害的笑了笑:「婉嬪,本宮沒有罰她板子就已經是很仁慈了,難道出手教訓幾下,你也要管嗎?」她的聲音始終柔柔綿綿,任誰聽了都會心起憐憫。


  「香妃娘娘,她也只是個宮女罷了,奉了主子之命才會來御花園采些花瓣,如今罵也罵了,跪也跪了,教訓過了也就是了,您大人有大量,何必非要動手呢?」顧婉儀娓娓說著。


  「她踩髒了本宮新穿的一雙金絲銀縷鞋。」香妃說著有意伸出一隻腳,露出了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精美鞋面,「本宮這雙鞋,就是把她賣了,她都賠不起,難道不該責罰嗎?」


  顧婉儀看了一眼香妃腳上的鞋,淡淡一笑:「原來在香妃娘娘的眼裡,可以為了一隻鞋而隨意施刑與奴才身上。」


  「你……」香妃臉色一變。


  「妹妹一直認為想要統領後宮,首先要有一顆仁慈的心。正因為前任皇貴妃陸卿雲沒有,所因而她失了人心。後繼者若是也沒有,同樣還是會失去人心。所為得人心者得天下,香妃娘娘可不要忘了呀。」顧婉儀的話說的很委婉,卻很透徹,含沙射影的提示了香妃。


  臉色數變的香妃,最終那雙我見猶憐的眼中露出了傲然睥睨:「哼!本宮還無須一個小小的嬪來教訓。」遂,對跪著的宮女,眼中凶光乍現,「打!掌嘴二十!」


  得到主子的明示,明月不再猶豫,高高揮起的手重重的落了下去。


  到了這時,婉嬪因底一等的身份而無法再使上力,若是硬碰硬,定會被香妃扣上以下犯上的不敬之罪。


  卻在馬上要碰上跪著宮女的臉時,她的手怎樣也下不去了,一切只因她的手被另一隻手給抓住了。抓著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錦兒。


  「婉嬪沒有資格管,本宮可有資格?」蘇眉笙的聲音適時響了起來。


  蘇眉笙的到來,無疑讓一邊倒的形式變為了平衡。


  「婉嬪見過曦妃娘娘!」顧婉儀緊忙行著禮。


  一直沒有說話的黛嬪見形式有了變化,也忙不迭的對著蘇眉笙行禮:「黛嬪見過曦妃娘娘。」


  蘇眉笙略微點頭:「免禮!」


  「謝曦妃娘娘。」顧婉儀和黛嬪同聲道。


  香妃可不買這個賬:「怎麼?曦妃也想管此事?」


  蘇眉笙仔細看了看跪著的宮女,不咸不淡道:「香妃,可別怪本宮沒有提醒你,這位宮女有病在身,若是你此舉下去,他日這位宮女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一條人命可就背在了您的身上,若是被皇上和皇太後知曉,您認為會如何?」


  聞言,香妃臉色一白,盯向了跪著的宮女,看了半晌也沒看出什麼,不禁嗤笑出聲:「曦妃,你想拿話誆本宮?」


  「本宮是不是誆你,一問便知。」蘇眉笙平靜道。


  見蘇眉笙一臉的神色自若不像唬人,香妃不由的相信了起來,對著明月使了個眼色。


  收到主子的暗示,明月掙開錦兒的手,問向了跪著的宮女:「你有何病?」


  「奴,奴婢自小就患有喘鳴,這幾日正值複發之時……」宮女說著這幾句話時,額頭上直冒汗。


  「喘鳴?」香妃的臉色又白了一分。


  不等香妃發話,蘇眉笙直接對跪著的宮女道:「這裡沒你的事了,回去吧,日後行事要小心些。」


  「是,是,多謝曦妃娘娘,奴婢退下了。」宮女慌忙提起籃子,起身匆匆而去。


  「我若再晚來半柱香,這名宮女就會舊疾複發,到那時,正好你們施刑完,若是她一命嗚呼,你們就背上了這條命。」蘇眉笙頓了頓,「如此說來,香妃還真應該要多謝婉嬪的出言阻止才是。」


  香妃看了一眼蘇眉笙,又看了一眼顧婉儀,一聲冷哼后,轉身離開了。


  整件事看似蘇眉笙好心替香妃解決了一個重大隱患,可香妃卻感覺心裡憋的慌,一口氣順不下來。


  蘇眉笙這一招綿里藏針,明幫暗踩,著實厲害。以柔克剛不著痕迹的的化解了這件事,還讓香妃啞口無言,只能吞下這杯澀酒。


  「多謝曦妃娘娘的出言相助。」顧婉儀再次屈膝一禮。


  有黛嬪在場,蘇眉笙也就受下了這一禮:「此宮女你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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