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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臨近會試

  第一百七十五章 臨近會試

  出了翊坤宮的蘇眉笙神情有些發獃,她的腦海里總是不斷的浮現出顧婉儀說的那句:你就從未對皇上動過情?

  當時她是否定了,可內心深處總是在抗拒著自己說過的話。


  她不是冷冰冰的鐵人,也是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段景煥對她的點點滴滴她不是沒有感覺到,也不是沒有心動過,只是一直被她壓抑著,不敢仍由這份心動肆意蔓延。


  她怕有一天,當她全身心付出之時換來的卻是流水無情。


  如同顧婉儀一樣,她也有著才女都有的通病:心氣高,眼界高。雖不至於眼高於頂,可一旦付出了就希望有回報。


  段景煥會給她回報嗎?

  若他不是君王,她相信他會。偏生他就是君王,即便他想回報給她,身為一國之君這樣的身份終歸是無能為力的。


  突然花盆鞋底踩到一粒小石子的蘇眉笙,腳下一個趔趄。


  「娘娘!」錦兒一聲驚呼,與杏花一同扶住了蘇眉笙。


  也由此,打斷了蘇眉笙心不在焉的游神。


  「我們這是回景寧宮?」收斂心神的蘇眉笙看了看前面的方向,後知後覺的問道。


  「是的。」錦兒答。


  「暫時不回去,我們先去養心殿。」


  「找皇上?」錦兒和杏花異口同聲的問道。


  「嗯,我想去藏書閣一觀。」蘇眉笙點了點頭。


  ……


  養心殿。


  「臣妾見過皇上!」蘇眉笙施施然對著龍案后的段景煥一禮。


  「這麼快就想朕了?」段景煥今日的心情本就很好,再又見到蘇眉笙親自前來,越發的露出了笑容。


  蘇眉笙抿嘴一笑:「臣妾是想皇上的藏書閣了。」


  「哦?」段景煥放下手中的硃筆,走出了龍案,「這次是為了何事?」


  「臣妾想查看一些醫術,看看能否醫治好嫻妃娘娘的雙腿。」


  墨眸中閃過一絲驚訝的段景煥牽住了她的柔荑,邊說邊帶著她往藏書閣走去:「這一年來無數御醫給嫻妃瞧過,都沒有能治好,你這次……」


  「臣妾知道,能不能醫治好倒是在其次,主要是想讓嫻妃娘娘能有一個好的積極心態,所謂百病在與心,只要心情積極向上了,許多的病症也就會在不知不覺中治癒了。」


  段景煥牽著的手緊了緊:「辛苦你了。」


  「皇上,這是臣妾自願的,您能讓臣妾進入藏書閣,臣妾就已經是很感激了。」蘇眉笙道,第一次去藏書閣時她還只是個宮女,如今已成為了曦妃,身份不同了,似乎給予她的便利也就更多了。


  就在這時,李德海手捧一摺子彎腰道:「皇上,禮部送來了今年會試的考題,請皇上過目。」


  「嗯,放几上。」


  「嗻!」


  會試?


  這兩個字讓蘇眉笙不禁有些出神:靖之今年要參加會試了……若是他考中了就是貢人,再參加完殿試能進入三甲的話,就可成為大慶朝的一名官員。


  「想什麼如此出神?」


  段景煥的聲音在她上方響起,當她回過神來時才發現已然走進了藏書閣,他正與她面對面而站,雙眸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沒,沒什麼。」蘇眉笙慌忙垂下眼帘,心虛的躲避著。


  劍眉微微一蹙,段景煥眸光閃爍,不悅道:「犯規,該罰!」


  「啊?」蘇眉笙「唰」的抬起了眼帘,不解的望向了他。


  「朕說過,在朕面前不許躲避朕的眼神。」


  呃,好像剛才她是犯了老毛病。


  罰?

  她的腦海里猛然想起了之前他罰她的三日喝葯,那次的經歷讓她終生難忘。


  蘇眉笙緊張的咽了口唾沫,睜著一雙盈盈秋目,擔心的問道:「皇上要如何罰?」


  段景煥盯著她,沒有言語。


  越是這樣,蘇眉笙越緊張:「皇上……」


  一絲邪魅的笑容出現在了他的嘴角,他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唇。


  嘴?

  蘇眉笙仔細看了看,沒發現什麼不對。


  難道是他餓了,想吃東西?

  她又轉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現下才到申時,離晚膳還有一個時辰。


  蘇眉笙的木訥看得段景煥心裡既無奈又焦急:「沒想到你蘇眉笙也有笨拙之時。」


  還未等蘇眉笙反應過來,他雙手捧住她的臉頰,低頭吻了上去。


  四唇相觸后,蘇眉笙這才反應過來,頓時臉紅心跳:「唔……皇……」


  這裡是藏書閣,萬一有人進來看見了可如何是好?


  可她被堵住唇怎樣也發不出聲音。


  感覺到她的不用心,段景煥懲罰性的輕、咬、著她的香、舌。


  越發無法說話的蘇眉笙只能時不時發出曖、昧不清的聲音……


  一番纏綿的熱吻過後,段景煥才鬆開捧著她臉頰的雙手。由此,蘇眉笙也才獲得了自由。


  「日後,再違背朕的話,就會再有這樣的懲罰。」寵溺在他的眸中閃動。


  「臣妾記住了!」臉頰通紅的蘇眉笙老老實實的應著,再也不敢垂目。經過方才熱吻的渲染,那雙盈盈秋目里映染了從未有的脈脈情愫。


  水汪汪的含情雙眼,直看得段景煥心生搖曳,忙轉開眼眸以靜內心的浴望。


  「你慢慢看,朕出去了。」段景煥不多做停留,抬步出了藏書閣。


  沒了段景煥這個始作俑者,蘇眉笙很快便平復了漣漪的情緒,深吸一口氣后,開始尋找著醫書。


  而出了藏書閣的段景煥返回到大殿內的龍案后時,拿起了那份禮部送來的寫有今年會試考題的摺子。


  看著摺子,他久久沒有打開。


  最終,「啪!」他將摺子仍在了案桌上:「去查查,今年會試的人裡面有沒有黎靖之這個人。」


  「嗻!」李德海不敢多問,忙走出了大殿。


  半柱香之後,李德海急匆匆的走了回來:「回皇上,奴才在禮部查了此次會試的人員名冊,確實有一個叫黎靖之的。」


  墨眸瞬間變得凜冽,段景煥微眯著眼眸,冷冷道:「通知禮部,會試過後,朕要親自閱此人的考卷。」


  「嗻!」


  段景煥轉動眸光,眼神複雜的看向了藏書閣的方向,喃喃道:「蘇眉笙,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


  從那次在御花園足底按摩后,他派人查了蘇眉笙的所有經歷。


  派去的人將蘇眉笙從出生開始的一點一滴,事無巨細的全都查了個清楚,自然也就少不了查出了黎靖之這號人物。


  在知道她遲遲不願接受冊封一切都只為了黎靖之時,他曾勃然大怒,從未有過醋意的他首次嘗到了什麼叫做吃錯。


  可當他冷靜下來后,他原諒了她。


  畢竟,那些都是在她入宮之前發生的事,入宮后的蘇眉笙也只是個宮女,無品無級,即便真要等到年滿出宮后嫁給了黎靖之,也是理所當然。


  他雖心裡不爽,倒也能接受。


  因此,在之後他質問她時,對黎靖之這個人他隻字未提。只要被冊封后的她在日後能全心全意的待他,心裡只有他一個人男人,他可以既往不咎。


  誰想,今日當聽到會試時,她的失神無端的激起了他內心深處的嫉妒和怒火:她在他身邊,居然還想著別的男人!


  正在藏書閣內專心致志看著醫術的蘇眉笙一個激靈,沒來由的打了個冷顫。


  蘇眉笙左右摸了摸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的手臂:「奇怪了,這秋高氣爽的,怎麼突然感覺到有股冷意了……」


  養心殿內,一個在大殿之上批閱奏摺,一個在藏書閣內靜讀醫術。雖不在一起,也不是面面相對,可這種帶有距離的陪伴倒是讓兩人從字裡行間里抬起頭時,皆都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對方。


  隨後,不約而同的淡淡一笑,繼續著各自的行為。


  「皇上,今日晚膳……」見快到晚膳時辰,李德海不得不出口問問自家主子想在何處用膳。


  段景煥瞟了一眼藏書閣:「就在側房內用膳。」


  「是與曦妃娘娘一起?」


  「廢話!」


  「嗻!」


  在李德海轉身之際,已走出龍案的段景煥又下了一道諭旨:「給藏書閣點上燈,多點幾盞。」


  李德海看了看大門外光線依舊大亮的天色,不敢違抗的應了聲:「嗻!」


  段景煥走入了藏書閣。


  此時的蘇眉笙正專註的寫寫畫畫,對他的到來絲毫不察。


  這是他第一次見她端正寫字的模樣。


  一身素色衣裳的蘇眉笙此時顯得尤為嫻靜、文雅,就像一朵帶有晨露的百合。怒放著,又氤氳著淡淡的馨香。


  段景煥緩緩走近,眸光落在宣紙上的那一行行字跡娟秀的楷書上,不禁讚歎的點了點頭。這樣秀麗疏朗又運筆秀巧的文字功底,世上也只有她蘇眉笙能寫的出。


  直到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壓迫感,蘇眉笙才一抬眼的發現了他的存在。


  「皇上?」蘇眉笙驚呼道,「您何時進來的?」


  「朕剛剛才進來。」


  蘇眉笙放下手中的筆,將寫滿了的一整張宣紙摺疊好,放進了腰間的錦包里,站起來:「到晚膳時辰了,臣妾去給您做幾道菜。」


  她剛走出書桌,就被他一把抱進了懷裡:「朕想吃你這道菜。」


  如此果露的話,使得蘇眉笙臉上一紅:「皇……上,臣妾臉上和身上可都還有紅疹沒消……」


  這話的意思就是說:您不嫌我丑嗎?

  段景煥閃動著如淵的眸光,邪肆道:「哦?身上也有?那今晚朕要好好驗驗是不是真的有……」


  「呃!」蘇眉笙被噎的直翻白眼。


  明明就是一個人人都敬怕的大慶天子,卻有這樣一副不為人知的色胚模樣。


  倏地,不合時宜的聲音門口響起:「皇上,曦妃娘娘,晚膳已備好。」


  蘇眉笙急忙掙脫了他的懷抱,慌忙整理著自己的衣著。


  「皇上,臣妾這就去伺候您用膳。」說罷,蘇眉笙差不多是連蹦帶逃的跑出了藏書閣。


  在經過李德海身旁時,小聲說了句:「多謝李總管!」


  李德海微微一愣,反應了過來,咧開嘴露出了笑容。


  諸不知,他的出現解了蘇眉笙的圍,卻引起了段景煥的不快。


  跨出門口的段景煥輕喝一句:「狗奴才!」


  笑容就這樣凝固在了李德海的臉上,頓時變成了一副哭笑不得,欲哭無淚的模樣。


  ……


  次日,當蘇眉笙依舊在日上三竿時醒來時,身旁也早已沒有了段景煥的身影。


  似乎是經歷了幾次,又似乎是已然漸漸淡卻了羞澀,在錦兒和杏花推門而入時,她能夠坦然面對她們了。


  一番洗漱后,她見到了梳妝台的首飾盒下壓著一封信。


  「這是何時來的信?」她拿起來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字跡,便仍在了一旁,只因,信封上的字跡是蘇家大小姐蘇琳琅的。因此,她連拆都懶得拆。


  「娘娘,這是昨日晚上守宮門的太監送過來的,奴婢不敢打擾您和皇上,就只好壓在了盒子下。」正在梳頭的錦兒答道。


  「拿去燒了。」蘇眉笙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臉上已沒有了紅疹,整個肌膚又回到了白嫩無暇的狀態。


  錦兒停下了梳發的動作,看了一眼桌上的信:「娘娘,奴婢看上面寫著蘇府,這可是家書啊,您為何不看呢?」


  「家書?」蘇眉笙嗤之以鼻,「蘇家,可不是我蘇眉笙的家,而是蘇琳琅的家。我與她從小就不合,忽然給我寫信,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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