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有點小脾氣
馮欣曉順著碎石小道走到了後門,麵對著湯遜湖這邊兒的小路一路都是茂密蔥蘢的竹林,翠綠的竹葉在頂端逐漸合圍形成了圓拱形,濃烈的陽光和熱氣就這樣被隔絕在外。
臨近別墅時變成了鵝卵石鋪成的小路,兩邊還有石桌石凳以及塑鋼的圓桌園椅,置身其中恍如隔離了所有的都市塵囂,寧靜悠遠連心情都放鬆了起來。
朝著湯遜湖一邊的大門是開著的,馮欣曉看了看裏麵豪華奢侈的裝修,黑色大理石鋪成的地板明亮如鏡,在門口站了一會之後才打量著進了客廳。
還是空無一人,茶幾上放滿了小孩的玩具,沙發上也扔著幾本雜誌和零食,靠牆的櫃子上雜亂的擺放著很多的照片,大多數是七七和趙傾夏陪伴著孩子的照片,在邊角的位置馮欣曉盯著陳紙和七七的照片看了很久,直到遠處的餐廳傳來了腳步聲。
係著圍裙的七七在餐廳的冰箱裏拿出來兩塊豆幹,回身準備進廚房的時候看到了站在客廳裏望著自己的馮欣曉,臉上笑了笑,說:""你先坐一會兒,半個小時開飯。""
將手裏的包放在了相框邊,馮欣曉一邊卷起袖子邊走邊說:""我來幫忙吧,菜摘了嗎?""
""摘了,你……切兩頭蒜,然後把辣椒切一下,我先炒菜。""
熱鍋冷油,豆瓣醬在鍋裏煸香,然後依次放入蒜沫和八角,馮欣曉切完後看了一眼熟練炒菜的七七,又在廚房裏看了一圈,將放在筐子裏沒有洗的魚拿了起來衝洗著,兩人分工明確一個配菜一個炒菜,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湯很快就上了餐桌。
""喝點?""
馮欣曉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看著七七在酒櫃裏拿著紅酒,不由得說了一句:""七姐,今天喝白酒吧。""
七七拎著酒瓶對馮欣曉笑笑,將紅酒放了回去,又找來兩個水杯當做酒杯,不過並沒有拿酒櫃裏的白酒,而是打開了下麵的櫃子,從小酒缸裏放了兩杯散酒。
一杯放在馮欣曉的麵前,七七在餐桌對麵坐下後看著酒杯對馮欣曉說:""這個酒除了度數有點兒高沒有其他毛病,也不上頭也好入喉,純糧食釀出來的高粱酒。""
馮欣曉看著桌上的菜,很顯然七七的廚藝水準是很高的,難怪他吃著自己煮的菜很少會誇自己燒的好,原來是在家裏就把嘴養叼了。
七七端起杯子看著她,馮欣曉猶豫了一下,三兩的杯子直接喝了一半。
馮欣曉從未喝過白酒。
《無間道》殺青,但是劇組以一種很詭異的方式殺青了,導演這兩天心情不好連帶著在片場嘴裏也沒什麽好話聽,除了幾個年紀大一些的之外大多都躲著陳紙走,盡量不去觸黴頭。
馮欣曉從走之後一個電話都打不通了,陳紙想過從孫夢瑤哪裏旁敲側擊的問一問,結果電話打過去孫夢瑤根本就不接茬,至於趙傾夏是想也不用想的,早就和七七穿一條褲子了。
所以在殺青的這天陳紙安排了劇組當天裝車第二天回五漢,後期的製作包括配樂,配音,初剪等等先暫時都停了下來,這些東西在幾年前的都畫好了分剪鏡頭不一定要自己上手,離著檔期還遠也不用著急。
鬱悶無比的陳紙在第二天就拉著團隊直飛了燕京,央視邊的燕京國際大酒店已經包下了整整兩層,春晚的啟動工作迫在眉睫,再不開始著手就真的挺趕了。
計劃中是要先回五漢的,這一次任性了一回,也許是心裏有不好的預感,就連陳紙也不知道是在鬧著脾氣還是發泄著什麽,有些事情說不能說做不能做,心裏不好受鬧點小性子隻是因為有點忍不住了。
李東柏站在酒店一樓西裝筆挺的看著外麵,接到了電話的助理走上來說了一句,隨即李東柏和五六個同樣西裝筆挺的人一起走出了酒店靜靜的等著,直到兩分鍾後兩張轎車和兩張大巴停在了酒店門口,看著下車的人臉上出現了一絲意外。
陳紙一身休閑打扮插著兜,隨即大巴車上下車的人們大多數也都是休閑打扮,央視和酒店的安保員在酒店門口戒備著,李東柏笑著走上前伸出了手,對陳紙說道:""陳導您好。""
""李主任您好,""陳紙笑著伸出手,兩人不輕不重的握了握,隨即李東柏又對隨後下車的趙宏光握手,打招呼,在趙宏光擔任總導演的那一屆也是和李東柏搭著班子。
央視春晚協調組組長,負責對接陳紙團隊以及管理央視負責春晚的團隊,四十五歲的李東柏幹了一輩子的綜藝,對於這一次陳紙擔任春晚的總導演是有意見的,電影導演和綜藝或者晚會的導演截然不同,他從心底認為陳紙盡管拍電影牛上了天,可是春晚導演的位置並不是很適合他。
或者說他從心裏認為陳紙在某些方麵被神話了,確實是從歌壇到影壇,甚至是公司布局長遠規劃陳紙都從未有過失誤,李東柏還是信奉術業有專攻這句話,電影導演和綜藝導演的巨大區別由不得他不擔心。
都是導演但兩者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說並不是一個行當,隔行如隔山一個外行導演帶著從未幹過晚會的外行團隊,李東柏臉上雖然沒有流露出絲毫不滿或者蔑視,但是也沒有透露出高興情緒,一切都很平淡。
介紹了一下身後的央視春晚協調小組的成員,李東柏做出了請的手勢,隨後百十號人浩浩蕩蕩的進入了酒店,一些酒店內的客人不由得拿起了手機拍照錄著視頻,保安雖然並不製止但也不允許靠近,直到陳紙和趙宏光李東柏等人進了電梯。
餐桌上奢侈的擺放著四個小菜一個火鍋,七七看了眼手機皺皺眉,對著身邊的趙傾夏嘀咕道:""他直接去燕京了,連個電話都沒打,這是給誰臉色看呢?""
""給我打了但是我沒接話。""孫夢瑤中餐西式吃法,用餐刀切著有些大塊的涼拌牛肉,邊切邊笑道:""可能是我的原因,小脾氣來了心裏不舒服吧。""
""慣的他,他就是覺得你們太好欺負了才蹬鼻子上臉,要我看就不能天天給他好臉,要不他還真敢長脾氣。""
七七冷著臉,這回陳紙徑直去了燕京她心知肚明是為了什麽,偏偏她也不打電話。
""那他一個人在燕京沒人照顧怎麽辦?""
馮欣曉低著頭,聲音有點怯生生的,說完後三個人都看著她,趙傾夏正要說話的時候馮欣曉又開了口,說:""好幾個月呢。""
四個人都沉默了下來,是啊,好幾個月呢。
李東柏看著陳紙身後的團隊主要人物,除了趙宏光和楊曉虎其他人他都不認識,這也是大家第一次見麵,並不算是什麽正式的會議,更像是大家的一個碰頭會,在磨合前期有些話礙於不是很熟沒人怎麽開口,可畢竟還是要互相交個底。
""陳總,這一次春晚由您總負責,央視提供所有的支持,有什麽需要您盡管提。""
陳紙笑笑,他在路上聽過趙宏光介紹過央視春晚團隊的很多事情,對於李東柏這個每天都要和自己打交道的人物,趙宏光肯定是重點介紹過了,兩個不熟悉的團隊在一起磨合需要多久?一個月還是兩個月?現在已經是九月了,距離過年也就是五個多月的時間。
一共接近五個小時的時間,節目數量一般會超過三十個,涉及到的工作人員和演員過千人,上到頂流明星下到伴舞的演員,觀看的人數超過十一億,影響力波及整個華語圈,一舉一動都會被頂上熱搜。
這種影響力的華夏第一舞台誰不想來?每年為了爭一個位置打的頭破血流,為了舞台上更好的站位用盡心機,托人說情找關係各顯神通,甚至出現過一首合唱出來二十多歌手的景象,還要承擔第二天鋪天蓋地不好看的罵聲,收視率下降的嘲諷,這個活不好幹。
陳紙也想了一路,更多的還是如何配合的問題,想了好一會直到李東柏開了口,陳紙才說道:""先聯係人,我開一個名單希望李組長能盡快安排人聯係,在所有節目的演職人員全部定下來之後再說,現階段先把今年春晚的演員確定下來。""
李東柏心裏暗歎一聲,心想這還不是導電影的那一套搞法,外行果然還是外行,忍不住說道:""陳導,這春晚都是各個單位和公司自己出節目,咱們要做的就是審核這些節目適不適合春晚的舞台,您先找演員萬一他們節目不合適怎麽辦?""
""會合適的,""陳紙看著緊皺眉頭的李東柏,笑道:""今年咱們換個規矩,我隻要我想要的人,節目我們自己出。""
不單是李東柏,包括央視協調小組的幾個人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隻不過並沒有出言說些什麽,可顯而易見的心裏估計都憋著想法。
""你們自己出節目?""李東柏越來越覺得陳紙不靠譜,一連串的問題拋了出來:""節目的主創人員是誰?節目質量能不能有保證?專業性的節目比如雜技,魔術,京劇和地方戲曲需要專業人員怎麽解決?如何能保證解決不同審美觀和年齡的需求?如何解決大咖們檔期和排練的時間?如何說服知名的演員們使用我們提供的劇本?""
這些很多都是曆屆春晚的難題,也是李東柏最擔心解決不了的問題,尤其是不同的審美導致了眾口難調,每一屆的總導演都想解決這個問題,但是每個人都解決不了這個問題。
七八個人都看著坐在自己對麵中間的陳紙,套房裏落針可聞的安靜了下來,陳紙笑了笑,看著李東柏問道:""我是總導演吧?春晚是不是應該按照我的想法來做工作?""
李東柏確實是越權了,或者說這些根本就不是他應該擔心的問題,作為春晚的總導演陳紙是沒有義務向李東柏解釋什麽,甚至說在某種意義上,李東柏應該是遵照而不是配合陳紙的工作。
""我隻是擔心今年春晚的質量……""
一句話沒說完,陳紙依舊笑著卻很強硬的說:""我,是總導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