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麵麵相覷
《無間道》的片場已經挪到了一片老城區老舊的臨街小樓，在報備獲得了通過之後整條街允許劇組進行兩天的封閉拍攝，陳紙也是為了不落下閑話，給這一條街的老住戶們的補償金都是雙份。
輿論發達的時代任何欺民的動作都會在放大鏡下無限放大，隨之招來謠言，謾罵，詆毀，隻是多花了幾十萬換來清淨，陳紙覺得這個買賣挺值的。
唯一不這麽想的是黃雪鬆，這已經是劇組第三次超支了，反正跟著陳紙拍戲吃要吃好的，住要住好的，高溫有高溫補貼，加班有加班費，就連租個場地陳紙也隻會點頭都不帶劃價的，也就是老板是他老婆，要不然絕沒有這麽好說話，追加投資的報告幾乎是秒過。
黃雪鬆也曾經在七七麵前提過，別讓陳紙這個敗家玩意兒出去談價格，這都不知道多花了多少錢，結果七七頭都沒抬，就淡淡的一句話：""隨他，會花才會掙。""
黃雪鬆心想，這倆敗家玩意兒。
劇組封了街道的一邊兒，另一頭留著給住戶們出入，不過每個人都登記在了電腦裏，不是這裏的住戶一概不讓進，因為錢給的足，盡管不是很方便也沒人願意說什麽，再加上有些鏡頭需要大量的群演，這裏麵的住戶沒少掙錢。
留著通行的街口那一頭是正規軍，因為報備通過加上為了避免有糾紛，局裏專門派了六個人在這裏執勤，再加上二十多個保安把路堵得嚴嚴實實，他們最重要的任務不是防止有人混進去，而是防止有人衝進去。
陳紙和王崇文，這倆人足夠那些瘋狂的粉絲不顧一切了，在堵了半天之後原本以為特別嚴密的安保也出了漏洞，有一個女粉絲居然從下水道鑽了出來，剛伸出頭就和片場裏的陳紙大眼瞪小眼，結果一個嚇得從椅子上摔了下去，另一個嚇得從下水道摔了回去。
街道封了也不安全，遠處幾百米外的高樓上架滿了長槍大炮和專業的望遠設備，這一下連睡覺都得將窗簾拉得死死的，晚上連燈都不敢開，比如陳紙，萬一窗簾上出現了兩個身影那新聞可就大了。
陳紙是看過某女星和土掉渣的男演員被偷拍激情擁吻的照片的，對於無孔不入的狗仔和娛記從心底防範著，但凡是出門從來都是隻限於身邊人直到，而且出公司去機場也好，在燕京相會趙傾夏或者馮欣曉也好，從來沒有固定的交通工具。
陳紙沒有車，這也是很多狗仔無法掌控他行蹤的重要原因，搭地鐵坐公交陳紙幹過，蹭別人車叫網約車陳紙也做過，趙傾夏在燕京的三台車都留給了陳紙，狗仔直到今年才摸到了四合院的位置。
洗完澡的陳紙摸著黑進了房間，開著冷氣的房間氣溫驟然降低，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連忙鑽進了被窩裏，隨即一個溫潤的身體靠了過來，整個人都縮進了懷裏，如同一隻小貓一樣縮成了一團。
陳紙抱著懷裏的可人兒，待到適應了房間裏的溫度後慢慢掀開了被子，手也開始不老實了起來，慢慢的懷裏傳來了若有若無的聲音，陳紙翻個身將身下的人平展了起來，隨後整個人都壓在了上麵。
黑暗中一閃一閃的火光忽明忽暗，馮欣曉八爪魚似的貼在身上嗔道：""開著空調呢，一屋子都是煙味，你就不能忍一忍不抽？""
""這叫事後一支煙，有特殊含義的。""陳紙的手在馮欣曉肩頭滑動，笑道：""要不把空調關了吧，現在這溫度開電扇也能睡得舒服。""
""首先你要有電扇。""馮欣曉的話讓陳紙愣了愣，隨即醒悟過來這裏還真沒有電扇可以用，不禁說道：""那……抽完這支我不抽吧。""
陳紙在拍戲的時候煙癮就很大，幾乎到了一天一包以上的地步了，馮欣曉默不作聲的將臉靠在胸上，聽了幾十聲的心跳聲後小聲說道：""抽吧，我已經習慣了。""
""這麽快就習慣我抽煙了？""陳紙準備開個玩笑逗一逗，卻不料馮欣曉的話又讓房間裏沉默了下去。
""我隻是習慣有你了。""
撫摸在肩頭的手略略頓了一頓，然後用更大的力度繼續滑動著，兩人都沒說話就靜靜的躺在床上，馮欣曉睜大了眼一邊聽著心跳，一邊看著忽明忽暗的煙頭，一支煙抽完陳紙就真的沒再抽，隻是躺著。
一會兒之後，習慣性的往枕頭下摸了一下，陳紙隨即想到了什麽又將手縮了回來，又過了一會兒馮欣曉伸出手主動從枕頭下掏出了煙和打火機，抽出一根塞在陳紙的嘴裏，隨後打火機叮的一聲冒出了火苗。
陳紙擺擺頭將煙歪到一邊，嘴裏說道：""不抽了，我還忍得住。""
""抽吧，沒事的，今天你抽多少都行。""
火苗兩邊印著兩張臉，馮欣曉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盯著陳紙，在對視了一會兒之後陳紙將煙頭放在火苗上，隨著煙霧升起馮欣曉的臉也變得虛幻了起來，打火機再一次發出叮的一聲熄滅了火苗，黑暗中兩人眼前一片黑暗。
良久，馮欣曉小聲說道：""我明天走了。""
""去哪？你的戲還有半個月才開拍，跟我一起走就是了。""
又是良久，馮欣曉狠狠抱著陳紙低聲說道：""七七……請我明天在你家裏吃飯。""
忽明忽暗的煙頭徹底暗了下來，陳紙楞了好久才緩緩吐出一口煙，問道：""你答應了？""
""嗯。""
煙頭熄滅，陳紙起身後去了洗手間漱口，馮欣曉背過身子抱著被子忍不住滴落了兩顆淚珠，她還是第一次這麽慌，唯一的依靠卻不能給自己什麽。
回到房間的陳紙伸手，觸碰到的卻是冷冰冰的後背，隻能側著身子環抱著她，在耳邊說道：""不想去就不去，我說的。""
馮欣曉握著自己胸前的手臂，終於又轉過身子麵對著陳紙，兩人的腦袋抵在了一起鼻息相近，馮欣曉狠狠咬了一口陳紙的嘴唇，隨即招來了更熱烈的回應，等到兩人唇齒分開之後，馮欣曉用很確定的語氣說：""我想去。""
馮欣曉很少用這種語氣來和陳紙對話，很正式的，認真的，絕不改變的語氣，在第二天陳紙睜開眼看到身邊空無一人的時候，隻是深深歎了口氣。
早上依舊是例行的晨會安排一天的拍攝任務，陳紙坐在椅子上聽著張輝在那裏叨叨著，一桌人隨即嘰嘰喳喳的邊吃著早飯邊聊著天，直到飯吃完了也都將目光轉到了陳紙的身上。
桌上的早餐一點都沒動，陳紙隻是跟發呆一樣不知道想著什麽，愣愣的看著遠處。
好一會兒，終於回過神來的陳紙看著一桌默不作聲盯著自己的人們，張輝吭了一聲，畏畏縮縮的問道：""陳……總，大家都吃完了，您說兩句？""
陳紙低了下頭，隨即又抬起靠在椅背上，頓了一頓才說道：""今天心情不好。""
一桌人都詫異的看著他，一大早就心情不好？
""我隻有四句話想說。""
副導和劇務場務以及今天出戲的演員紛紛打開了本子，陳紙一般來說早上都是侃侃而談的交代著一天的工作計劃，今天既然心情不好，那麽這四句話歸納起來一定很重要。
""包括這一句和前麵的兩句。""
啥意思？
剛剛翻開工作本的人們狐疑的看著陳紙，開早會呢您說的這都是什麽玩意兒？我們怎麽都聽不懂呢？
陳紙敲敲桌子站起身，轉身邊走邊說：""我的話說完了。""
看著遠去的背影，隻留下一桌人麵麵相覷。
同樣麵麵相覷的還有趙傾夏和孫夢瑤。
""你今天請馮欣曉來吃飯？""
趙傾夏很吃驚的和孫夢瑤對視了一眼，然後轉過頭又問道：""馮欣曉，確定是馮欣曉？""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七七無精打采的說：""我都說了三遍了，今天，馮欣曉，來家吃飯。""
""你這……""趙傾夏原本想說點什麽，剛說了兩個字又閉口不語，畢竟這是七七的決定自己在這種事情上不好多言語。
至於為什麽會找馮欣曉吃飯，並且還是在家裏的家宴，不用說出來兩個人心裏也都有數，估計馮欣曉心裏也明白，唯一不知道的是七七會用一種什麽樣的態度去談，而這種態度對於馮欣曉來說也是最擔憂的。
""她同意了？""
七七點點頭，回複孫夢瑤道：""前幾天我就試探了一次，結果她不願意說我也就懶得追問，但是這次她開完會直接就去了片場，有些事做的有點肆無忌憚了。""
趙傾夏緊張問道：""那媒體？""
""不至於，劇組裏全是老人。""七七這一點還是很清楚，解釋道：""都是跟李叔十幾年的，又和陳紙幾年的交情，嘴都嚴人也可靠。""
不管事情怎麽發展，隻要不鬧出來鬧得滿城風雨還算在掌控中。
""馮欣曉是個聰明的女人。""孫夢瑤起身拿起了小包，這一次既然是七七請馮欣曉在家裏吃飯，那麽她和趙傾夏都是不方便在這裏的，不過在出門前孫夢瑤還是平靜的說了一句：""當一個女人仰望一個男人的時候，那麽她就再也看不見其他人了。""
趙傾夏和孫夢瑤一人一個小推車出門，客廳裏的七七靜靜的想著孫夢瑤的那句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深深的歎息了一聲。
脫掉外套戴上圍裙，七七看了眼客廳裏擺放著自己和陳紙的那張合照，歪著頭的靠在他肩上的自己當時還是青蔥的小女孩，而且很特意的挑選了這張相片在陳紙官宣後發布到了微博上，輕輕將相框擺正後才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