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十六章,鬼祟跟蹤者
夏鑠凝視著手裏的十字架項鏈許久。
她對這條項鏈熟悉至極,出神地望著十字架中間鑲刻著的兩個大寫字母XS——那是她名字拚音的縮寫。
夏鑠的眼裏深深地歎了口氣,斂了斂複雜的神色。
雙手拾起早已關機的手機,她尋了床頭矮桌上放置著的充電器來為手機充著電。
待眼角瞥見一旁疊放整齊的名牌女士衣服,她有片刻的恍惚,酒店不能會為客人準備如此昂貴設計獨特的衣裳吧?
夏鑠換了高跟鞋,拿上手機,跨著香奈兒手提包,戴上大大的茶色墨鏡。
纖細白皙的手指撩撥著臉頰的碎發,使其遮擋著臉頰邊上的巴掌印痕。
她踩著十幾厘米高的水晶高跟鞋來到酒店的前台,詢問607號房登記的主人是誰。
前台的酒店服務小姐微笑著婉轉拒絕著,說是顧客的隱私,實在不方便透露。
夏鑠幾次詢問之下,仍是得不到答案。
於是,她隻得放棄。
夏鑠拿出手機撥打著快捷鍵,一邁著大步流星的步子優雅地朝酒店外走去。
短暫的幾秒等待後,電話通了。
Jack擔憂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你在哪兒?我聽說你受傷了,你還好嗎?”
夏鑠無奈地哭笑著,電話那頭的語氣令她的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他緊緊皺成川字的眉頭。
“我沒事了。”
她來到地下停車室,打開車門,準備發動引擎揚長而去,卻從汽車的後視鏡裏瞥見了兩個鬼鬼祟祟手裏握著相機的男人。
那兩個人的打扮像極了狗子隊,照相機的燈光鏡頭對著她拍個不停,顯然這是衝著她來的。
狗子隊也許是發現了什麽,彼此之間交頭接耳著,比了一個走的手勢便繞過車庫的一根柱子後離開了。
“你在哪兒?我來接你。”Jack的聲音再度響起了。
“不必,我現在有點事,晚點回來,先掛了……拜……”她急急地掛了電話,眼神犀利地注視著那漸漸遠去的狗子。
夏鑠猛的踩著引擎,一個後轉彎。
雙手迅速而敏捷地轉動著方向盤,朝著狗子離去的方向追去。
幾番較量下來,就差那麽一霎那,眼看就要將兩個狗仔圍堵個措手不及。
偏偏此時一輛黑色的拉斯維加斯從她的眼前疾馳而過,直直地橫在道路中間,令她不得不來個急刹車,額頭重重地砸在了方向盤上!
待黑色的拉斯維加斯的主人移開擋著道的汽車時,狗仔隊早已跑得不見了蹤影。
她氣急敗壞地捶打著方向盤,心底閃過一絲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夜晚,她回到家時,Jack神情木然地盯著水晶電視屏幕,靜靜地坐在沙發間。
手指不停地按著遙控器,挑換著電視台。
門口開鎖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裏,他放下了遙控器,視線轉向已進門正換著拖鞋的夏鑠。
盡管厚重的茶色墨鏡遮擋住了她眼底的憔悴,披散著的兩邊長發遮擋著通紅的巴掌印,手背上殘留著一大片淤青。
他的嘴角動了動,眼底閃過一絲心疼,原以為不會再令她受到絲毫的傷害……可她還是滿身傷痕累累。
Jack背過臉去,從她那張慘白得好無血色的臉龐上轉移了視線,重新拾起遙控器挑換著無聊的電視台。
夏鑠換好鞋,丟下跨包,腳步朝冰箱走去。
打開冰箱的刹那,冰涼的感覺沁透在她的臉龐,令她心中的陰霾散去了些許。
她抽出一瓶烈酒便昂頭往喉嚨間灌去,火辣辣的感覺令她的吼間痛痛的,眼角沾染了一點點淚光。
夏鑠踱步來到Jack身邊坐下,他們之間隻有咫尺的距離。
“你臉上的傷怎麽回事?”Jack知道她不想談論這個話題……四年的相處,他與她早已無比熟悉彼此。
她難過時,會習慣性地皺著眉頭,低垂著的眼眸淡淡地凝視著地麵上好無焦距的一點。
他們之間恍如隔了一麵透明的鏡子,透過鏡子能清清晰晰地看清楚毫無遮掩的彼此。
夏鑠灌完最後幾口啤酒,雙手擦了擦嘴角的水漬,語氣不痛不癢得好似是在訴說著旁人的事:“被劇組的一個胸大無腦的家夥弄的。”
“我會處理。”Jack掏出了一支煙來含在嘴裏,卻並不急著打燃。
“不必,這點小事我還可以搞定。”夏鑠回以他一個燦爛安慰的笑容。
“……”他的視線又轉移到了電視屏幕上一條播放著的洗發水廣告,女主角正是打夏鑠的那個女二號,Jack的雙眸危險性地眯成一條縫,眼裏的光芒撲朔迷離。
許久,Jack開口了。
“強龍抵不過地頭蛇……這幾年,左氏家族的生意步步高升……左家在A 市已經形成了一股不容小覷的一股勢力,經濟能力已經成為了國家的一條命脈。”
強龍拗不過地頭蛇,一旦花費勢力動左少,必定會引起商業大亨霍竣廷的注意,所以現在他唯一能夠做的便是忍耐。
委婉地將話說完,夏鑠的臉龐上露出了然的神色,她知道該怎麽做了:“這一切,我明白的。”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苦衷!
自從天橋她想自殺後,Jack便詳查了她病發的原因,刨根揪底地找出了左少那晚對她所做的一切,以及查到了樂米的行蹤。
如果不是形勢所趨,他早就將那晚推波助瀾見死不救的經紀人薇薇安與林導演那個敗類處理了!
他始終顧忌著左少家族,畢竟左家是韓厥經濟領域裏的盟友,暫時還不能得罪左家,等風頭一過,他Jack一定要讓囂張跋扈的左少吃點苦頭!!
一想到此,他的雙手不由緊緊地攥著,手背上的青筋一點一點地凹凸了出來。
“不用說了,我明白的。”現在的局勢,她不能動用背後的勢力對林導演以及女二號演員做手腳,但是不代表沒有其他的門路可以置其於死地,機會嘛,總是要留給有準備的人。
陳傑點燃香煙來湊到唇角狠狠地吸著,煙霧籠罩著他的臉龐,他說了一句令夏鑠不著邊際的話:“你與徐曼曾認識?”
“恩,是啊。”夏鑠打開了手機瀏覽著網頁新聞。
“什麽時候的事?”
“啊?”夏鑠有點摸不著頭腦,他怎麽想起問這個。
“我很早便想問你了,你什麽時候遇見她的?”陳傑目光灼灼地直視著她,不容許她有絲毫的閃躲,也不肯放過她臉上哪怕是一絲毛孔的表情,他的神情十分凝重而緊張,好似這件事對他來說是個非常意義重大的事情!!
夏鑠見他如此在意,便老老實實地答:“大約五年前,高考的那個暑假,在C城,也就是第一遇見你的城市遇見了小曼姐。”
Jack的目光閃爍迷離,眼底的神色十分複雜,更多的是愧疚與痛苦之色。
陌路拍攝片場。
導演在《陌路》中自作主張地加了一場戲,指名道姓要夏沉珂演。
臨時加進去的一場親熱戲十分露骨,且幾乎全裸,畫麵描畫得實在是香辣至極,簡直超過了人能忍受的範圍。
副導演對她說:“這是為藝術現場,電影是藝術,藝術,懂不懂什麽藝術?!!”
聽著副導演又尖又細的嗓子,她真的想將手裏的劇本朝他臉上甩去.
如果將劇本真的甩出去打在副導演的臉上,恐怕不僅副導演的臉上不好看,她也討不到什麽好。
消息會被劇組放出去,到時各地小報上便滿是夏沉珂現場與導演起爭執的消息,製片方會為了電影宣傳將此加油添醋地炒成一鍋麻辣緋聞。
思及此,她不得不強壓下心頭猛烈的憤怒,緊緊地咬著唇,默默承受著副導演的指手畫腳以及義正言辭的質問聲。
終於,她忍無可忍,抬起頭來目光凶狠地狠狠瞪著唾沫漫天飛的副導演,眼裏的煞氣昭然若揭,令副導演不由咽了咽口水,將到嘴邊就要脫口而出的話咽回了肚子裏。
這個眼神好冷,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副導演的身體仿若墜入了冰窖。
夏鑠直直地繞過副導演,雙手緊緊地捏著劇本麵無表情地奔向導演辦公室。
她一邊走,一邊在心裏咒罵著色胚導演。
她有一種將劇本狠狠地打在導演的臉上,狠狠地扇導演幾個巴掌的衝動,她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散去了心頭的滿腔怒氣。
穿過走廊,來到導演辦公室。
她的手已經握上了門柄,門就要被她扭開時,一陣陣shen yin 聲從門裏傳來,是女二號演員與導演的聲音!
細碎的男女淫蕩的調笑聲……
“導演,你真壞……”酥軟到骨子裏的聲音。
站立在門外的夏鑠渾身的雞皮疙瘩落了一地,心頭泛起了陣陣惡心!!
一道喘著粗氣的男音傳來:“寶貝……隻要你將本導演伺候舒服了……別說女一號,就是下個電影我也讓你來演!
夏鑠的眼裏閃過詭異的神色,飛快地轉動著眼珠子,頭腦裏飛快地轉動著小心思。
她的心頭湧上了一條計策,心情大好的她露出一絲諷刺的笑容。
雙手輕輕地摸出了手機並打開了手機錄音功能。
一一地錄下了辦公室裏兩人談話。
錄了幾分鍾,她也聽到了些許娛樂圈的緋聞以及黑幕,潛規則……女二號懇求導演加戲……兩人合手擠走女一號的得意心得……。
事情成功後,夏鑠的嘴角綻開一抹笑意,眼底滑過報複的快感。
她這一次一定令這個肥頭大耳啤酒肚滿口爛牙帶有濃濃口臭的導演身敗名裂!!
演員化妝室。
發型師為她們做著頭發,化妝師為她們化著戲裝,造型師將她們演戲穿的衣裳搭在旁邊。
夏鑠漫不經心地翻看著雜誌,心早已不知飛到哪兒去了。
她豎起兩隻耳朵興趣盎然地聽著化妝室裏其他女演員的八卦。
某個女人一旦成為嫉妒公敵,那麽女人八卦的口水一定能匯流成河。
“演湘湘的那個女的,有什麽了不起的,還不就是仗著傍導演。她要演技沒演技,我呸!!看她能神氣到什麽時候?!”
“誰不知道她是圈裏的“交際花”,前腳與這個男明星好,後腳便與另外一個男明星打得火熱!!不要臉!!”
女演員們有著共同的話題,索性搬著小凳子圍成一團細數著某某的無數條罪過!
要說聽得最開心,最愜意地便是夏鑠了,她坐在人群裏默默地聽著那些大快人心的話。
心底忽然感覺所有的陰鬱都劃開了。
她好想說一句,罵得好!!
化好妝容的夏鑠來到攝影棚,準備著拍戲。
這一場是與晨四對戲。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晨四的背影有些熟悉,但是記憶裏卻始終想不起像誰?
燈光師打好燈,道具師布好一棵拍戲用的聖誕樹,導演揮舞著手裏的拍子,大聲喊道:“action!!”
這場戲,是一場女三號孜然對初戀情人男二號顧塵音的回憶。
道具師往場景內撒著漫天的白絮,打在孜然與顧塵音的身上。
聖誕樹下,顧音塵深情地凝視著她的眼睛,臉上布滿了沉重:“你真的要退學嗎?”
“是。”孜然沉重地點了點頭。
顧音塵將孜然攬入懷裏,吸允著屬於她的味道,說出來的話語帶著魔音,控製人心神的力量:“不要走……無論如何請你別離開……”說到此處,顧音塵的眼角已泛起了淚花。
導演無情地打斷了這浪漫的一幕:“卡卡!!!”
他氣急敗壞地指手畫腳道:“晨四,你是怎麽回事?這一場戲顧塵音還沒有傷心到眼淚花花的,情感太強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