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十五章(修)十字架項鏈
霎那間,就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時,她們聽見了牙齒碎掉的聲音,看見了地上多出來的一灘血。
女二號演員被一個迅捷有力的男人打倒在地。
她的嘴角沁出了鮮血,眼角布滿著通紅的血絲。
女二號演員眼裏閃過憤怒,驚訝,委屈更多的是驚訝!
她與眼前的這個新競男演員並沒有什麽交惡,他為什麽要如此對她?!!
晨四瞧著女人眼淚汪汪的眸子,強自鎮定:“瞪什麽瞪,誰叫你這個潑婦隨便亂欺負人的,小爺我今天見義勇為,拔刀相助,你再瞪,不要逼爺再揍你……”他威脅性地抬起了雙手,試圖拍向女人。
女人反射性地瑟縮著身子,驚聲尖叫著跑到導演背後躲著去了,一邊淚如雨下,一邊嚷嚷著令導演給她做主。
導演神情有些複雜地瞧了眼晨四,眼裏露出不該有的神色。
他用眼神警告性地瞪著撲在他身上哭哭啼啼的女演員。
“作為一個專業演員,誰叫你那麽敬業打得如此逼真,誰叫你那麽入戲的,拍打戲要點到為止,你知道嗎?比如像某些人……”
這句話,明眼人都聽得出來是在嘲諷作為演員的夏沉珂沒有專業精神。
夏鑠聽到此,真想破口嚷嚷幾句,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一雙幹淨纖細的手放到了夏鑠的眼前。
她靜靜地凝視著那隻手,一時之間竟有些慌神,他不是晨四嗎?
手指怎麽會白得令女人都為之羨慕,倒像極了握手術刀的手。
“先起來吧,地上涼。”晨四笑得似極了要糖的孩子,令她不忍心拒絕。
夏鑠就著他的手勉強撐起身子,隨之感覺身子輕飄飄的,眼前直冒金星,終於,她還是不堪重負暈了過去。
皇家酒店,酒店走廊裏。
蘇誌昊失神地瞧著身旁大約二十三歲的姑娘,總覺得在哪裏見過,卻始終回憶不起來。
樂米失魂落魄地注視著遠處的男人,待觸及男人那嫌惡的眼睛時,她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
明明說不愛了,卻還是放不下。
樂米往往身兼多職,整日整夜地工作,
幾乎不怎麽睡覺。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了,為什麽要沒日沒夜地工作個不停。
她蹲過監獄這個前科令所有的正當單位都不願意接受她。
每當,她鼓起勇氣,一次一次地投去簡曆時,等來的隻是絕望。
那次,樂米再一次振作,重新出發來到了皇家酒店。
她抱著一絲試一試的心態來麵試。
麵試考官中兩女一男。
男麵試官滿臉橫肉,當樂米走進來的時候,她胸前的一顆籿衫領子掉落在地,露出了她白花花的胸。
經理曖昧的目光來回地巡視著她裸露在外的胸,雙眼直直地盯著她胸前露出來的蕾絲花紋。
他貪婪地吞了吞垂涎欲滴的口水,嘴角噙著一抹曖昧的笑容。
原以為這般汙穢侮辱的目光早已令她的心泛不起一絲漣漪,卻沒想到心底深處還是湧起了無數的恥辱感覺!
不知怎的,她緊緊咬著雙唇,低頭不語,手指緊緊地攥著衣袖一角。
從回憶中醒來,她端著一盤奧地利大餐走向一個餐桌。
隨著距離的縮短,她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複雜,甚至能夠聽到就要跳出來的心髒,腿很沒出息地軟了。
“哐當!!……”由於太過於出神,她被迎麵而來的男服務員撞倒了盤子。
盤子的碎片濺落在地上,劃破了她裸露在外的肌膚,滾燙的菜濺到了一身,菜汁液濺落在了她臨近的一桌客人身間上。
此時,場麵顯得十分狼狽,用餐的那群都好奇地朝混亂的這邊朝來,眼裏裸露出打量樂米的輕蔑目光。
餐桌客人是個老外,他皺著眉頭糾結地看著被汙漬弄髒的衣衫,心底湧起一股憤怒,他將刀叉狠狠地擲落在地,蹭的便怒氣衝衝地離開了凳倚,雙手端起餐桌上的殘羹飯菜狠狠地朝樂米臉上擲去!!
一間暖和舒適的VIP套房。
晨四搖曳著酒杯,他站立在落地窗前觀賞著這個世界。
看著晨曦從東邊緩緩地升起,一點一點地染紅了天際,為天際織了一條五彩的鳳衣霞帔。
“擱淺……羅擱淺……!!”斷斷續續的夢話從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夏鑠嘴裏飄來,直直地傳入了晨四的耳裏。
晨四握著酒杯的手一頓,身體有些僵硬,眼底深處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迅速地轉過身滿臉複雜地看向躺在床上不安地說著夢話的人。
“擱淺……,不要走……”
此刻,他的臉色慘白得毫無血色。
手中的酒杯悄無聲息地滑落在地,玻璃碎片以及紅如血漬的酒水濺了晨四一身,令他渾身上下顯得十分狼狽。
一滴眼淚從夏鑠的眼角無聲地滑落,悄無聲息地墜入枕間。
晨四激動地來到她身邊,想要觸摸著她,卻發覺手中滿是汙漬,他揮舞著一雙手卻不知所措。
他渾身上下都籠罩著一股化不開的濃濃悲哀。
靜謐的房間裏隻聽得見兩人的呼吸聲,空氣有那麽一瞬間凝固窒息了。
晨四心疼地深情凝視著她的臉龐,她的眉頭緊緊地皺著,嘴角十分僵硬,額間沁出了一層薄薄細汗,呼吸十分急促起伏不定,他知道她做噩夢。
他好想好想這樣永遠陪伴著她,哪怕靜靜地看著她的容顏,便心滿意足了。可惜,許多事情總是事與願違。
命運始終舍不得施舍給予他一絲幸福。
與此同時,霍竣廷捏著貴賓卡,挽著一位妖嬈性感的金色發模特朝著皇家酒店VIP套房包間——703號房走去。
樓梯間,霍竣廷與模特貼身熱吻,場麵火辣至極,模特的短褲已退至一半,迷人的雙腿勾著霍竣廷粗壯結實的腰。
晨四換洗了一身衣服,臨走前戀戀不舍地瞧了眼睡夢裏的夏鑠,雙手握著門柄,打開門朝外離去。
他極其小心翼翼地關著門,擔心細小的聲音會驚擾了睡夢中的夏鑠。
晨四走過走廊拐角處時,耳邊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聲音的主人,他太過於熟悉。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他們終於還是狹路相逢了。
晨四的眉宇間升騰起一股強烈的怒氣與殺氣。
緊緊攥著的雙手因用力過度,手背上大根大根的青筋浮現了了出來。
布滿血絲的雙眼緊緊地盯著聲音的來源處,瞪得好似眼珠子要凸顯出來般。
雙手緊緊攥著的拳頭因用力過猛而距劇烈地顫抖著。
聲音越來越近,背光的酒廊顯得微微陰暗,走廊拐角處像一個光明的甬道出口,大束的明亮光線堵塞在走廊口。
明亮的光線刺痛了男人的眼。
與霍竣廷打個照麵的晨四似乎是麵無表情的,但是每一個毛孔都好像在哭泣,稍顯細長的鳳眼裏有一片漫無邊際波濤洶洶的巨浪在翻滾著。
呼吸也變得十分急促,就在下一秒,晨四與霍竣廷打一個正麵的時間,他斂去了眼底深處翻天覆地的滔天恨意,散去了臉龐間惱羞成怒的慍色。
霍竣廷挽著女伴的手僵了僵,他推開了女伴的身軀,眼裏震驚之色昭然若揭。
兩個男人的視線無聲地較量著,霍竣廷危險性地半眯著眼睛露骨地打量著眼前這個與他弟弟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如果不是那雙眼睛,他真的會將這個男人誤認為是滐!!
模特見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無聲無息的火藥味彌漫在空氣中,令氣氛顯得十分詭異。
她伸出雙手觸摸著霍竣廷性感的胸膛,曖昧地畫著圈圈。
“竣廷?”
語音未完,便聽見了一個人摔倒在地的聲音。
臉色蒼白的夏鑠跌倒在地,膝蓋上手腕間都掛上了彩,血一絲絲地沁染了她白色的籿衫。
她不顧形象地從地上爬起來,顯得因為身上帶著重傷的原因,她爬得很吃力。
晨四的雙手悄無聲息地握成了一個拳頭,指甲活生生地鑲進了肉裏。
霍竣廷帶著一臉淡淡的笑,順著晨四的目光看過去。
冷眼地斜睨著不遠處蓬頭垢麵的臉色慘白,兩側臉頰殘留著巴掌印的女人。
待夏鑠吃力地站起來後,她一手撐著走廊兩邊的牆壁,一手緊緊地捏著一條鑲著十字架的項鏈。
她對這條項鏈太過於熟悉,以至於她彷徨得不知所措,像隻迷了路的蜜蜂般急切地想要尋找出口……。
她的神情十分緊張,眼神迷茫地環顧著四方,似乎在找著什麽人。
晨四神色複雜地呆呆凝視著她手裏緊緊握著的十字架項鏈。
終於,他那繃緊得劍張拔弩的身體突了像個泄氣的皮球般鬆了氣。
他鬆開了緊緊攥著的雙拳,眼底深處似是想起了什麽痛苦以及無可奈何的事般,終是忍痛決絕地轉身離去。
夏鑠的目光投向霍竣廷這邊時,晨四早已穿過走廊拐角揚長而去了。
待瞥見走廊盡頭的霍竣廷時,夏鑠緊緊握著的十字架項鏈無聲地從手裏滑落了。
她想要去撿,卻因一個重心不穩朝前跌倒而去,額頭重重地磕在牆上。
夏鑠來不及顧忌額頭上的傷口,她手忙腳亂地攤開手去撿那條十字架項鏈。
她心裏告訴自己:“不要慌,不要慌……”
可,心底好似有頭猛獸要跳出來般,臉色因激動漲得通紅。
霍竣廷挽著女伴優雅地從她身邊而過。
模特高昂著脖子,踩著高跟鞋狠狠地踩在了夏鑠攤在地上覆蓋著項鏈的手背上。
十指連心,痛得她頓時身體又癱軟在地。
濃密的蓬鬆長發覆蓋著她那小小的鵝蛋臉,幾乎令人無法看清模樣。
她不敢動,也不敢發出聲音,更不敢痛呼失聲,將自己如此狼狽不堪的一麵展現在霍竣廷的眼前!
這一刻霍竣廷從她身邊走過的時間令她感覺好像是幾個世紀的煎熬……。
霍竣廷走了幾步,腳步又頓了頓,身體僵了僵,眉宇間輕輕地處起,眼底顯現一絲疑惑。
他背對著夏鑠的身體十分僵硬,渾身散出來的氣息漸漸籠上了一層無法言喻的悲傷。
那股氣息……為什麽那股氣息好熟悉?
霍竣廷猛的甩開女伴的手,轉過身子邁著急促的腳步背對著他正一點一點地從地上爬起來的女人!
見機的女模特像是一條美麗的水蛇般湊到霍竣廷的身旁,眼睛裏帶著攝入心魄的柔媚,嘴角勾起一絲嫵媚的笑容。
嬌豔的紅唇在他的耳邊吐氣如蘭:“霍董事長,可別誤了正事,人家等不及了~~”
這道性感的聲音就像是小貓輕輕地撩撥著,令你的心底癢癢的。
霍竣廷的眼眸上現出了欲望,男性特怔強盛起來,他無力地蹂揉發疼的眉心,見不遠處狼狽不堪的女人踱步進了607號總統套房。
砰的一聲,門重重關上了,也關上了他心底隱藏著的那絲希望。
霍竣廷語重心長地深深歎了口氣,轉而麵對著女模特時,嘴角綻開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邪笑:“哦?寶貝急了?”
模特的臉一紅,語氣更嬌氣了:“討厭~~”
他斂去了心底深處的那個猜想,無聲地嘲諷著自己:“她怎麽可能還活著呢?”
雙手便摟著女伴轉身朝著那扇門相背而馳的另一間套房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