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出院回家

  出院那天，楚元歌也沒有出現。葉扶搖辦完出院手續，發現以前送過她的司機老張在醫院門口等她。“葉小姐，楚先生讓我來接你出院。”葉扶搖無言地上了車，老張將她送到楚元歌家的樓下，就道別離開了。她望著熟悉而又陌生的公寓樓，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上去。可是不上去的話，自己又將去哪裏呢？她上了樓，開門進了房間，卻聞到從廚房傳來一陣香味。不知為何，她的心裏竟然掠過一陣莫名的驚喜——難道，他在家？可是，從廚房轉出來的，卻是家政李阿姨。“葉小姐，你回來了！”李阿姨也很高興，“你先去休息下，我正燉著老鴨湯呢，想著你也該回來了，一會就能開飯。”葉扶搖回到房間，一切照舊，似乎什麽都沒有改變。可以想象，假如她不在這裏的話，楚元歌也是這樣一如以往地繼續生活，而不會受到一絲影響。她正呆呆地出神，李阿姨過來請她吃飯，她自己也盛了一碗飯，吃的卻是從家裏帶來的一盒菜，她把飯盛在微波爐加熱過的飯盒裏，吃得津津有味。“李阿姨，你和我一起吃吧！”葉扶搖看著，覺得很不好意思。“那怎麽行，這個是做給你吃的，阿姨吃自己的就行。”李阿姨堅決推辭。葉扶搖更加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她就自己動手盛了一碗湯給李阿姨：“既然不吃菜，那就喝碗湯吧。”這回，李阿姨倒也沒推辭，她笑著說：“葉小姐真是太客氣了，你和楚先生一樣，都是好人。”聽到對方說楚元歌是好人，葉扶搖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懷疑的笑容。李阿姨繼續說道：“你病的這段時間，其實楚先生也病了，好像就是那天淋雨淋出來的，天天發燒，每天都去醫院打點滴，結果一累，又反複。這幾天才稍微好了一點。”“他病了？”葉扶搖驚訝地叫起來，她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楚先生每天都去看你，你怎麽不知道？”李阿姨也十分驚奇。楚元歌每天都來看過自己？葉扶搖努力搜索著記憶，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他每天下午都抽空過來，把我做好的湯水和菜帶給你。你沒吃過嗎？”葉扶搖這才想起來，每天晚上美味的湯和新鮮的家常菜，她以為是李阿姨送來的，沒想到，竟然是楚元歌親自送來的？“哦，對了，他說他怕把病傳染給你，好像每次都是放在護士站就走了。你沒看到他也有可能。”李阿姨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道，然後她又突然笑得像朵花似的，“你們的感情真好，李阿姨去過好幾個人家，沒有一家像你們這樣感情好的。葉小姐，孩子沒了雖然可惜，但是你千萬不要太放在心上，你還年輕，隨時可以再懷上，要是為了孩子的事影響你們夫妻感情就不好了。”對於李阿姨的擔憂，葉扶搖隻能報之以淡淡一笑。然而如果李阿姨說的是真的，那麽至少說明，楚元歌似乎並沒有她原來想的那麽糟糕。可是隻要她一想起那個雨夜發生的事，她就渾身哆嗦，起了雞皮疙瘩。那件事，她也還沒有向楚元歌說起。李阿姨一直陪她到傍晚，做了晚飯讓她吃下，又收拾好了廚房，才準備回家。“明天阿姨給你做魚湯，阿姨家旁邊的菜市場有個小販，賣的野生黑魚鮮得很呢！”李阿姨笑眯眯地給她預報完明天的菜譜，就離開了。葉扶搖望了望窗外的天空，霓虹照亮的夜色本來應該是美麗的，可是她的心情卻一片灰暗。她想，陽光，什麽時候會來呢？她的出神導致她根本沒有發現楚元歌是什麽時候進來的。等她回過神來時，楚元歌已經坐到她前麵的茶幾上，握著她的手，對她說：“搖搖，我先和你說對不起。那天在醫院，我不應該凶你。可是你真的太不聽話了，下雨天，懷著孩子到處跑，你不知道危險嗎？””那天……”葉扶搖說了兩個字，突然發現千頭萬緒，真不知該從何說起了。“好了好了，我們不要再談那天的事了。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你先養好身體再說。”楚元歌的話語有些煩躁，葉扶搖發現他憔悴了許多，也瘦了不少，與之前的神采飛揚相比，現在卻更多了些落魄的魅力。她的心裏泛起一絲冷笑，沒錯，他當然不想提了，因為就在自己最痛苦的時刻，他卻和林芊芊在床上翻雲覆雨。可是在此之前的那件事，那件她一想起來就痛苦恐懼噩夢連連的事，她還是想說出來。“其實那天……”可是她的話頭卻被楚元歌立刻打斷：“不是說好不提了嗎？搖搖，你總是那麽不聽話。我有些累，先去洗澡了。”他站起身，朝浴室走去。葉扶搖茫然而驚訝地看著他的背影，他竟然一點都不關心自己遇到了什麽事嗎？還是他以為，自己一直隻是在為了孩子的事而傷心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