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欲哭無淚

  她曾經因為各種事情流過眼淚，然而這一次，她才真正體會到了，什麽叫做——欲哭無淚。病房的門突然被打開了，進來的卻不是肖醫生，而是楚元歌。他黑著眼圈，整個麵部表情都是僵硬的，身上的衣服似乎還留著被水浸濕過的痕跡。一進房間，他就皺著眉頭斥責起了葉扶搖：“下著大雨，那麽黑的大晚上，你一個人跑幹嘛？”葉扶搖的視線焦點從天花板落到了他身上，她努力分辨著他在說些什麽，卻隻看到他的嘴在動，聽到他發出聲音，卻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麽。“你別不說話。”楚元歌的臉上微微現出怒氣，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就因為你莫名其妙的遠足，孩子沒了！心語說，她出門辦事，讓你等她回來接你，可你為什麽不等她，自己一個人走？又不回家，到處遊蕩做什麽？”這下，葉扶搖聽清楚了。她很想反駁，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隻是微微地搖了搖頭，靜靜地看著楚元歌。跟上來的護士一看情況不妙，趕緊勸楚元歌：“楚先生，病人現在需要休息，你讓她休息一下。我們會照顧好葉小姐的。”楚元歌的眼神一閃，似乎也有些懊悔剛才自己的口不擇言，他輕輕歎了口氣，對護士道：“那拜托你們了。”臨走前，他突然回頭看了葉扶搖一眼，但是卻一句話也沒說，轉頭離開了。等楚元歌離開，護士才走到葉扶搖身邊，幫她調整一下點滴的速度。“護士小姐，現在——是幾點？我是怎麽了？”她用微弱的聲音問。護士用充滿惋惜的口吻回答她：“現在是早上7點半。昨晚有人打120把你送來的，好像是楚先生一直在打電話找你，救護車上的醫生接的，就把你送這兒來了。後來楚先生也來了，你別看他剛才凶你，昨晚知道你的孩子沒了，他懊惱得跟什麽似的，說自己沒照顧好你。進來的時候渾身都是雨水，一晚上都沒睡，一直守著你。剛才是我們勸他去休息下，他才去辦公室的沙發上稍微坐了會。”也許自己應該感動吧，葉扶搖對自己說。然而自己卻怎麽都感動不起來。連那三個歹徒都不能讓自己保不住孩子，是楚元歌，他才是殺死寶寶的罪魁禍首！他居然還倒過來怪自己沒有保護好孩子。想起酒店裏的那一幕，葉扶搖的心就絞痛起來，這種痛與失去孩子的痛疊加在一起，使她覺得連呼吸都要困難起來。肖霏霏不知何時進來了，問了問情況，又幫她做了下檢查，才以醫生的口吻對她說：“你因為意外流產，胎兒是女性，其他傷沒有。另外你也別太擔心，這次流產不會影響你的生育功能。隻要你好好休養，恢複後仍然能夠懷孕生孩子。”原來是個女寶寶……葉扶搖的手不自覺地放在腹部上，原來熟悉的隆起現在變得平坦，就好像那個孩子從來沒有出現過似的。午飯的時候，家政阿姨帶著湯水來看葉扶搖，說是楚先生叮囑她的，連帶往返的車費都由楚元歌出。然而，那天晚上，楚元歌並沒有出現。直到葉扶搖住到可以出院，他都沒有再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