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戰場相見
他已經成婚了。
慕辛夷腦子裏回蕩著這句話，沒聽見伊無暇叫自己。
“辛夷……辛夷……”
“啊……娘，我沒事。”慕辛夷覺得自己心裏好像空了，再也沒有那種被填滿的感覺，仿佛一輩子都會以這樣的空落的感覺度過。
她聲音虛浮的接住伊無暇的話，惋惜道，“可惜我那時不在，沒能參加他的婚禮。”
“不用可惜，那雲韻言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從前做過什麽，便沒有要求婚禮有多盛大，隻是鴻鵠世家自己辦了個宴，沒有宴請他人。”
想到那日雲韻言為什麽被趕下黎山，伊無暇心裏就一陣心疼，開始皺眉。
“娘，我後麵又去了一趟昆山，幫小帝姬看了下病症，這是帝後送我的青丘特產的靈茶，您嚐嚐。”
伊無瑕還在糾結自己要不要告訴慕辛夷曇華生病的事情，但想到她似乎並不喜歡那個孩子，再者她不願慕辛夷再走那麽遠的路，也就沒有說。
誰想到她竟然已經去了一趟，姬凝兮送了她茶葉，看來曇華的病情應該有所好轉了。
“說起來你哥哥在青丘時多虧了她照顧。”伊無暇品了一口香茗，帶著笑意的眼神與她聊著。
“這茶還真是……喝完了身上暖洋洋的……”還有點想睡覺。
“娘，您累了一天，我扶您去屋裏歇著。”
慕辛夷像從前伊無暇為自己掖被子那樣，為她掖好被角，她的動作很慢，直至棉被被浸染一片水漬。
慕辛夷起身跪伏在床前，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娘，原諒女兒不孝，若有來生定會報答您與爹爹的養育之恩。”
……
她從易物閣兌換了一份朱砂，回到自己寢院的臥室，關好門窗後站在銅鏡前伸手一層一層解開了自己的衣服。
瓷盤裏的朱砂見了底，膚如凝脂的玉肌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咒文。她兌換的是特製的朱砂，除非用特殊藥水否則很難清洗。
等到朱砂完全幹掉，慕辛夷才撿起地上的衣服，緊緊地裹住自己，不露出一絲痕跡。
……
是夜。
她一身夜行衣孤身闖入昆山宮殿，打暈了看守在曇華寢宮門口的宮女走到床前。
這次沒等慕辛夷開口呼喚，魘龍就自顧自的出來，一副不出所料的樣子，得意道，“你終於還是來了。”
“是，我來了，放了曇華。”
他很滿意慕辛夷恭敬順從的態度，居高臨下的說，“那本座便如你所願。”
說罷，化作無形黑氣，統統湧進慕辛夷的身體。
靈力波動異常，整個昆山陷入震動中，各個宮殿幾乎搖搖欲墜，守衛們如臨大敵，成群結隊的將姬凝兮和曇華的寢宮圍住。
在來到曇華的宮殿後，才發現動蕩正是從這裏傳來的。
“曇華！”姬凝兮身上穿著單薄的寢衣，跌跌撞撞的跑過來。
她身後的大宮女手裏拿著披風攔住她道，“娘娘不可，這裏交給守衛就好！”
這個帝後沒有半分靈力，身子嬌貴，稍微一點傷口就會要了她的命，可得仔細看緊。
姬凝兮一把推開宮女搭在自己身上的披風，不顧阻攔的跑過去。
那緊閉的門扉突然被一股不知名的氣波推開，傳出轟隆的聲響，混亂的場麵被這一動靜鎮住，屏息凝氣的看著那裏。
一個身穿黑衣，身形窈窕，麵容絕美但眼神攝人的女子慢慢走出來，她麵容張揚倨傲，看著他們仿佛在看著一群螻蟻。
瘮人的氣息從慕辛夷身上傳來，根本不似今日白天那樣清冷淑華。
她抬起胳膊，那大宮女上前擋在姬凝兮麵前緊閉雙眼，久久都沒有動靜後，抬眸看到慕辛夷麵容扭曲痛苦，另一隻手緊握住抬起的手臂，嘴裏咬牙切齒的說著什麽。
隨後，她的身形化作一道黑霧，消失不見。
……
埋塵了千年的戰場再一次被鮮血浸染，這次山海界獲得了勝利，兩方進行了短暫的休息。
龍族陣營
幾個身形粗獷的龍族將領來回踱步，愁眉歎氣，還有幾個罵罵咧咧，手裏拿著斧鉞大刀想衝到對麵一戰方休的將領卻被人攔著。
“首領這是去了哪？！”一個龍族哀嚎長歎。
“山海界的那群人狡猾至極，有本事就堂堂正正的打一架，背地裏耍花招算什麽好漢！”另一人往地上淬了一口罵道。
在這全是長相凶神惡煞的營地內，與他們格格不入，相比之下甚至可以稱為清秀的少年安靜的站在角落中，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聽著他們的爭吵在心裏嗤之以鼻。
龍族身形高大，在力量上占盡優勢，若是光憑體型沒有幾個種族能與之匹敵，不用計謀的話，難道要站在那等著被他們打嗎？
“哼，真是群廢物！”
就在他們爭執不下，吵得不可開交時，一個清麗空靈，但語氣囂張跋扈的聲音在四周響起。
聽著這熟悉但又陌生的話，他們兩兩對視，神情激動但又隱有懷疑，不敢輕易接話。
唯有這清秀少年目光動容，嘴唇微抿，心裏激動與擔憂相交，不知該作何心情。
營帳內一抹黑霧閃過，一個身著黑衣，雙眸赤紅的女子出現，對他們詫異呆愣的目光視如無睹，雲淡風輕的走到上首坐下，倨傲的看著他們。
這群廢物都是他在有了自己意識後點化的相對聰明的龍族，免得他不在這裏時，龍族又亂成一鍋粥。
可沒想到在自己離開後，竟然還是接二連三的輸給山海界，魘龍已經對他們不抱希望了。
“首領？”站在最前麵的將領試探性的叫了一聲眼前陌生的女子。
“本座還真被想到，你們竟然廢物至此！”
一聲輕喝，嚇得他們紛紛跪倒在地，“首領不是我們廢物，是他們太過狡詐！”
“他們沒本事堂堂正正的跟我們對戰，隻能用這種下三濫的方法……”
“哦？那你的意思是，要怪隻能怪你們太強了？”魘龍漫不經心的說，看著慕辛夷根如蔥段的手，感受擁有人的軀體的樂趣。
他的聲音語氣叫他們聽不出來喜怒，有膽大的竟然還點頭，“……應該是吧。”
那清秀少年差點笑出來，但還是忍住了，他偷偷抬頭看著上首的那個女子，心裏的擔憂更甚。
“……”魘龍忍住把他打飛的衝動，這能怪誰，誰讓這已經是龍族裏智商最高的一批了呢？
罷了，這大業還是隻能靠自己。
“跟我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