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關心則亂
慕辛夷衝那名太醫點了點頭，然後回到屋子裏。
見慕辛夷上前，慕忠國雖有疑惑，但也沒阻止，轉而想起她的天賦似乎就是治愈和淨化一類的，瞬間心裏升起不少希翼。
“陛下，讓我試試吧。”
空靈堅定的聲音在兩人上頭響起，他們回頭，對方給了一個堅定的眼神。
皇甫明和慕月顏也才想起來，此時站在他們麵前的這個人曾經為汐舞國創造了怎樣的奇跡，有著怎樣的輝煌事跡。
床邊的位置被空了出來，為了不打擾慕辛夷，他們三個紛紛退出去守在門口，命令太醫隨時等著被吩咐差遣。
慕辛夷拆開方擎身上纏著的紗布，伸手把了他的脈搏，微弱但有力，好在他平時修煉都不曾懈怠，底子不錯，求生意識也很高。
這裏一些裝備不齊全，想要完全用現代醫學是不大可能的，隻能用靈力代替。
她先給這張床周圍布置了一層結界，又用淨化之力洗刷一遍，然後又讓鑽石在空間裏往這邊施了一道清潔術。
一切準備完畢，慕辛夷坐在床邊，手中靈力浮動，她的手掠過方清全身上下每一處骨髓，劃過每一個細胞，催動它們繼續工作，並趁此清除他體內多餘的毒素。
人身上的細胞千千萬，這場“手術”所耗費的精神力，注意力和靈力可想而知，沒一會兒她的額頭就布滿了緊密的汗水，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鑽石與她識海相連，感受到了她此時的艱難，不由得心疼的出聲問道，“要不你先歇一會兒。”
慕辛夷無聲的拒絕了它，現在他的身體機能正在慢慢恢複，若是此時停下來很有可能前功盡棄，加速他生命的流逝，必須一鼓作氣。
屋外，皇甫明來回踱步，不停的歎息，慕月顏依舊紅腫的眼睛，太醫們也是心驚膽戰，唯有慕忠國將手緊背在身後，在軍中多年沉澱下來的心性，支撐他此時的淡定。
過了兩個時辰，屋中如涓涓細流般清澈的靈力依舊運轉不止。
在第三個時辰時終於停下，慕辛夷抬起酸痛無力的胳膊，把門緩緩拉開，對上他們期待的眼神，笑道，“他已無大礙。”說罷側開身子，讓他們進去。
皇甫明，慕月顏還有那些太醫都進去了，隻有慕忠國站在她身邊，看著她虛弱的眉眼，心疼道，“你……辛夷！”
沒聽見自己爹爹說的話，慕辛夷兩眼一黑倒了下去。
……
她覺得自己的腦子嗡嗡作響，兩條胳膊也酸痛不已。慕辛夷睜開眼睛，發現這張床帳並不是自己見過的。
推門進來服侍她的丫鬟手裏端著一盆水，見慕辛夷從床上坐起，忙轉身出去告知。一會兒，外麵響起兩個急促的腳步聲。
“辛夷！”慕忠國堅毅威嚴的麵容，在見到慕辛夷的那一刻才放鬆了些。
“你感覺怎麽樣？”慕月顏走過來握住她的手。
慕辛夷看著她忽然垂眸，喪著臉說，“唉 ，我醒來竟然沒有第一眼看見月顏。”說罷還揶揄的看了她一眼。
慕月顏知道她這是沒事了在打趣自己。
“方才爹跟你姐姐去了陛下的書房商討事情。”
慕忠國沒聽出來慕辛夷是在調笑她，隻是單純的以為這是姐妹之間的玩笑，便說了他們剛才幹什麽去了。
既然皇甫明都把他們叫去書房，想必方清應該是沒什麽大礙了。
現在君臣之間商討的事情無非就是跟慕辛夷昨天見到慕忠國他們與莫名其妙出現的龍族的戰事。
山海界和鳳棲大陸之間隔的距離應該很遠，不然那個通道不會那麽長。參考聯姻之戰時龍族出現的速度，應是龍族世界與山海界很近。同理，與山海界相隔甚遠的鳳棲大陸離龍族也很遠才是。
可它們為什麽會千裏迢迢的來到這裏呢？
“爹爹，昨日我們對戰的，是龍嗎？”
“是龍族。”他點點頭，見慕辛夷臉色凝重，以為她知道些什麽，“你見過？”
這是慕忠國，是自己的爹爹，慕辛夷沒有好隱瞞的，便把自己去了山海界的事情告訴他，又說了自己所了解的龍族。
慕忠國和慕月顏在一旁聽得震驚不已，關於山海界的傳說汐舞國有記載，不過隻有隻言片語，是真是假還有待商榷。
直到今天慕辛夷說了自己在山海界的事情，他們才確定並驚歎。
慕月顏不可置否，聽了她的話，不由恍然道，“這樣說……那你也是一隻異獸？”
她知道慕辛夷離開是為了蕭隨青，並且他們之間的交集也是在山海界，因為這兩人都是來自那邊的。
慕辛夷微微點頭，擔心他們接受不了這個事情，語調緩慢的道，“不瞞爹爹，昨天你看到的那隻青鸞，就是我的原身。”
“！！！”
饒是久經沙場，泰山崩於眼前都麵不改色的慕忠國都忍不住驚歎，看著慕辛夷的眼神變了又變，最後所有的驚訝都化作了一抹歎息。
慕月顏不明所以，他解釋道，“昨天我們險些戰敗，但後來突然出現一隻神鳥幫了我們，那神鳥就是你妹妹。”
慕月顏握著慕辛夷的手一僵，她感覺到，嬉笑著說，“姐姐，我是好異獸，不吃人～”
她失笑，“我知道，隻是很驚訝罷了。”
慕辛夷掀開被子下地，“我好多了，我們回去吧。”
因為她昨天在治好方清之後就因體力不支而暈倒，慕忠國把她帶進太醫院的一間空房裏休息，現在他們還在皇宮中。
慕忠國點頭，這裏總歸不是自己家，待著不舒服。
當他們向皇甫明告別時，他麵露為難之色，看著慕辛夷道，“昨日太醫說他的情況已經好轉，但為何現在還是沒醒？”
“陛下放心，我這就去看看。”
出了書房，慕月顏也跟著她出去。
方清的房內，宮人見她們來，把門輕輕合上退了出去。
慕辛夷伸手給他把脈，指腹按壓在跳動有力的脈搏上。片刻後她低頭看著方清，神情悲哀，歎息道，“唉，原是我錯了……”
慕月顏一聽心裏咯噔一聲，已經放下的心又開始懸了起來，嗓音顫抖的問，“……怎麽了？”
“抱歉，月顏，昨日那應該是回光返照，今天其實他已經……”
“怎麽可能……！”慕月顏後退幾步，哭嚎道，“可他現在明明看起來就像睡著了一樣！”
慕辛夷沒想到她的反應那麽大，其實她隻是說笑而已，這句話她是說給正在裝睡的方清聽的。
看這樣子……難道，就在慕辛夷打算說出真相時，忽然身後的衣服被人扯了一下，她轉頭側眼看方清，然後心領神會，起身離開床邊，把位置和空間讓給了被蒙在鼓裏的慕月顏。
慕辛夷像剛才出去的宮人一樣，輕輕合上門。
屋內慕月顏的哭嚎戛然而止，她氣急敗壞的聲音還沒傳出來，就被咚的一聲，像是被壓在床上給止住了。
瞧這聲音，應該就是她猜的那樣沒錯了。
“真看不出來。”鑽石不知什麽時候跑出來了，它站在慕辛夷身邊鄙夷的說，“你怎麽那麽皮。”
慕辛夷一笑而過，她聳聳肩，也不在這聽牆角了。其實今天隻要是換個人來都不會被她的話給唬到，慕月顏那是關心則亂。
不過慕辛夷真心為她祝福，找到了自己的心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