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琉璃心60

  堯念跳著絕美的舞，動人心魄，可舞蹈是以她的生命為祭。


  “我本初生於天地始有，是鴻蒙的靈智，得天地孕育，幾十萬年方得神身，卻未修得心。


  我來三界走一遭，千萬年，得了心，有了情，卻覺著難過。


  世上本無琉璃心，情困於心難於行。這次人世，親情，友情，愛情，正道，邪道，神仙，魔怪……


  我不知三界如何，卻知曉兄長心中的良善，兄長，哥哥，玲瓏，璿璣，爹爹……


  不管我該如何稱呼，多謝你們曾愛我護我，給了我足夠的歡喜和歲月靜好。”


  堯念的舞已到了結尾，她的高貴和絕美，到了極致，朱砂痣變做了一朵盛開的彼岸，妖豔異常。


  眉眼間魅惑流動，僅僅是站在那裏，別人的目光就忍不住放在她身上。


  “沐沐，你不要做傻事，快打開結界！”


  “堯念，快回來，我知道錯了！”


  “念念……”


  “念兒……”


  所有人看著那有著禍水容顏的女孩，眸裏都是著急擔憂。


  ‘咚——’


  鴻蒙熔爐發出沉悶的聲音，空氣波動，堯念被震的五髒具疼。


  “噗！”


  堯念吐出一口血，跪倒在地。


  天帝看著堯念，眼裏都是悲痛，終究還是躲不過命運。


  “執念入骨，不可放，難以忘……”


  ‘咚——’


  再次一響，堯念隻覺著灼痛難忍，強撐著起身看向鴻蒙熔爐，眼裏浮現暗紅，


  “我為你器靈又如何，三界本就不該有三六九等之分！”


  堯念喚出清泠，手上不斷變換結印，把清泠推在麵前。


  她周身神力包裹，墨發飛揚，美得不可方物，卻也讓人絕望，墮入深淵。


  “清泠，破！”


  清泠與鴻蒙熔爐對抗，它贏了，鴻蒙熔爐破碎，煙消雲散。


  本體消失，堯念沒了站立的能力，而清泠也回到了她的靈台中，結界自然也就沒了。


  一眾人跑向堯念，計都半抱著她，左眼流淚，顫著手去擦她嘴角的顏色。


  “兄長……”


  堯念笑著，嘴角和臉上的血襯得她此時的笑糜麗妖豔，偏偏她的眼眸純澈幹淨，讓人不忍將她拉入地獄。


  “我在，沐沐，兄長在。”


  計都握著堯念的手放在自己臉上，冰冷的淚水滴在她臉上，讓她睫毛一顫。


  那雙燦若星子的眸子如今黯淡無光，雖是純澈，卻也沒了那縷明亮的光。


  “別哭啊，沐沐隻是不能喚你了，沐沐以後就是三界，依舊陪在兄長身邊。”


  堯念眼前一片黑暗，她已經隻剩下聽覺和觸覺了，她全身都開始消散。


  計都隻覺得心好痛，沐沐，我求你不要離開，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沐沐，兄長想要你像以前一樣陪著，我不做魔王，不做什麽羅喉計都，我以後就叫項陽，向陽而生好不好？”


  羅喉計都的崩潰無聲無息，也情有可原，從遇見到熟識，他早就將堯念當做了他唯一的光亮。


  可如今……


  堯念還是笑著，可是沒什麽作用了，她已經接近透明，在羅喉計都的懷中，一如當初在無支祁的懷中一樣，快要化作漫天熒光。


  “兄長，一定要好好活著，不要再背負什麽仇怨了，修羅一族會回來的，所有不該死去的生靈，都會回來。”


  “我不要，我什麽都不要，求你不要走，求你了……”


  羅喉計都搖頭，他可以什麽都不要，他隻要沐沐陪著，他隻要沐沐。


  柏麟和無支祁已是跪在堯念麵前，悲痛難忍，可是堯念看不見，她永遠都看不見了。


  “兄長，怎麽你也這麽任性……”


  “我……”計都剛開口就說不出話來，他懷裏的人，沒了。


  他的沐沐，沒了……


  “不要，不要……”


  計都伸手去抓，去攬那些熒光，不要，沐沐，不要離開兄長。


  “計都！”


  無支祁不忍見計都這般瘋狂的模樣，伸手阻他，卻被打傷。


  “沐沐，別走，我求你……”計都好疼，他的心好疼。


  他跪著，眼前一片模糊，手死死扣著心口。


  原來他的心也會痛，原來，他也知道情愛為何物。


  沐沐，兄長知錯了，兄長不該動鴻蒙熔爐的，兄長不該的……


  天帝，對了，天帝！


  “天帝，你救沐沐啊，你救她！”


  “羅喉計都，你終於領悟情愛了嗎？可惜，我也救不了堯念。”


  天帝臉上也浮現一絲痛苦，他照顧了十幾萬年的小人兒，如今離去，他怎會不痛？


  “你不是天帝嗎？！怎麽會救不了她！”


  計都看著天帝，眼裏全是悲痛絕望，沒有一絲光亮。


  柏麟眼裏的最後一絲光也熄滅，堯念，堯念……


  “堯念本是鴻蒙熔爐的器靈，如今她親手毀了自己的本體，打破天道規則，隻為你們平安，三界安穩。


  神魂俱滅，我便是想救，也救不了。”


  天帝道出原因，計都整個人踉蹌的走到堯念消失的地方，跪下，眸裏都是悲痛，


  “沐沐，你不要嚇兄長啊，兄長的心好痛。沐沐，你出來好不好，不要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