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琉璃心59

  “玲瓏，你為何不讓我說完？”鍾敏言不懂玲瓏的用意，柳意歡也有些不懂。


  若此時打親情牌，讓堯念幫忙，說不定要比他們去找無支祁快得多。


  畢竟在上古記載裏，堯念是神女，是上天的福賜。


  “念念她太苦了，這些事就不要與她說，她隻需像現在一樣活著就好。”


  當初的記憶她也看見了，她看見自己護了十幾年的妹妹一次次被打入名為黑暗的深淵，看著她一次次抓住希望，卻親眼看見那希望煙消雲散。


  她也想讓到昆侖容易些，也想讓堯念幫她們，可是看見溫柔暖煦的她，她不想了。


  她是生活在光明裏的人，即使曾被打入深淵，即使她心有怨恨，但她依舊活得歡喜。


  活在光裏的人，活成光的人，就是堯念，就是她啊。


  羅喉計都會為她心軟，烏童會為她動心，甚至是放了自己。


  堯念，從沒有變過，饒是知道她們的目的，她仍是告訴她們如何讓無支祁陪同。


  “她的確苦，比小鳳凰還苦。”


  柳意歡也想到了司鳳，驚訝於她的癡情，也無奈於他的癡情。


  羅喉計都深陷執念，他又何嚐不是一個陷入執念的賭徒？


  ……


  距玲瓏她們找堯念已經過去了好幾日，堯念除了幫人治病，心裏近日總有些不適。


  抬頭看著因為生死海而變得陰暗的天空，歎了口氣，走下竹廊，開始收起院裏晾曬的藥材。


  她不知自己為何會醫術，但是這東西好似刻在自己腦海裏一般，抹不去，消不了。


  收著藥材，堯念突然眼前一黑，手中藥材散落在地，她整個人也就腳下一軟，跌倒在地。


  “嘶……”


  手心被尖銳的石子劃傷，她卻是一手捂著心口，看向天，空中突然出現紅光。


  不好！


  堯念顧不得自己是否受傷，展開翅膀飛向那紅光。


  兄長，一定不要，不要毀掉鴻蒙熔爐。


  沐沐，想要記得你，沐沐，不想離開……


  堯念加快速度，來到南門被天將攔住。


  心中不安擴大，堯念扇動她的羽翅，掀翻一群天將，進去。


  看見鴻蒙熔爐快要墜落，她連忙讓清泠去穩住。


  這一變故讓司鳳和羅喉計都都是一怔，看向急急落地跑來的堯念，所有人都收了手。


  “沐沐，不是讓人在人間等著嗎，怎麽到這兒來了？”


  計都看見堯念，眸色微柔，眼裏都是淡漠，但是那麽溫柔從心底透出。


  堯念抿了抿唇，看著計都的眼裏有著哀求，

  “兄長，不可以毀了鴻蒙熔爐，毀了它，我們都會消失的。”


  “沐沐！我是在報仇，你對柏麟不也有著恨意嗎？！”


  計都不理解堯念的轉變，可是滿心的仇恨不是那麽容易消磨的。


  是柏麟，天界負了他們，是這個天下負了他們！

  堯念目光落在柏麟身上，很快就移開，落在為首的天帝身上。


  她向天帝跪下，一向高貴淡漠的她，第一次臉上有了懇求之意，

  “爹爹，念兒求你，給兄長一個公道。”


  是給兄長，不是給她。


  “沐沐，起來，我不要這所謂的公道！”


  計都去拉堯念，不想讓她卑微到此，不想讓她一身傲骨折斷。


  他不值得，這三界亦不值得。


  天帝看著哀求的堯念，心下微疼，開口，


  “堯念，你本為天地生，無心無情，千年之前遇見羅喉計都與柏麟，生了一顆琉璃心，琉璃心又生了血肉。


  天地初生便有你，你卻是所有人都願寵著的小妹，如今琉璃心生出血肉，你隻有兩個選擇。”


  天帝的話讓堯念嘴中生苦，抬頭，已是淚眼朦朧。


  兩個選擇，三界，或是情感。


  “你說什麽選擇，天帝，你給我說清楚！”


  計都看見堯念滿心絕望，心下疼痛。


  司鳳心中也痛，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天帝身上，天帝卻隻是搖了搖頭，不肯說。


  “天地初生，鴻蒙為爐，自然法則，皆為三界。”


  堯念起身，一句落下，她的容貌衣著就變化一分。


  直至，褪去神身神骨，化作原本的靈魂模樣，那模樣，比以前更美。


  “見過，堯念神上。”


  天帝做出了所有人都震驚的舉動，他在向，堯念行禮。


  “沐沐……”


  堯念走到計都麵前，淡漠的臉上綻放出明媚的笑，向他伸手：


  “兄長。”


  計都伸手握住那沒有溫度、冷入骨的手，想要用力握住，卻下意識控製力道。


  司鳳看著兩人，計都痛苦了一瞬，和璿璣分離。


  “司鳳！”


  “璿璣！”


  司鳳和璿璣抱在一起，終是有情人成眷屬，堯念鬆開計都，揮手將所有人困在結界內。


  緩步走到鴻蒙熔爐麵前，收回清泠，一手撐住它，一手……


  幻出匕首劃破手腕，血色盡被熔爐吸收，鬆開，開始做出祭祀。


  結界內的人都想打破結界，可是沒用，她可是天的兒女，她，是三界的福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