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命運的糾纏
段未然回過神來，不解地問，「你不是被清洗記憶了，怎麼會記得這些？」
姜辛咬唇，欣喜又委屈，她上前一步，繼續問，「你先回答我，那些歌曲是不是你播放的？」
段未然緩緩點了點頭，「是我。」
姜辛的雙眸越發明亮，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要說。
忽然，在這個時候，段未然神色緊張，將姜辛的頭按住，拉著她，兩人一起蹲下。
姜辛不明所以，抬頭一看，只見不遠處的自動門滑開，有一男一女四處張望地走了進來。
來人正是，吳愛愛和郝運，吳愛愛在店裡四處尋覓，找了半天，都不見段未然人影。
郝運納悶地看了看手機導航，奇怪地說，「位置顯示的就是這啊。」
CD 店窗外，段未然和姜辛舉著歌手的人形立牌做掩飾，正在悄悄離開。
姜辛小聲問，「他們是誰？我們為什麼要躲著他們？」
段未然如實相告，「是我的同事，在找我。」
這個時候，郝運正巧轉身時，看到了外面逃走的兩人，他趕忙大叫「愛愛，他們在外面！」
吳愛愛眼神一凜，二話不說，立馬如離弦的箭一般飛速沖了出去，「段未然，站住！」
街道上，段未然臉色陡變，緊張起來，他拉起姜辛的手就奮力狂奔。
街上的積水被踩踏后濺得飛起，二人手牽著手，時間彷彿在一瞬間停止。
姜辛一邊跑一邊凝望著他的側臉，她好奇問，「我們為什麼要跑？」
段未然表情認真，回頭看她，「我答應過你了，這一天只屬於你。」
姜辛露出笑容，莫名有種英雄救美的心情，甜蜜溢滿心口，她用力跟著跑了起來。
空曠的街道，兩人奔跑的身影被路燈拉得很長。
吳愛愛、郝運在後面緊追不捨。
遠處，公交車停靠點附近，一輛夜班公交車正在緩緩進站。
吳愛愛追到這裡，發現段未然和姜辛已經消失，夜幕漸深，四周一片寂靜。
「人呢？怎麼又不見了？」郝運和吳愛愛在站牌前四處尋找，一無所獲。
吳愛愛表情嚴肅，迅速選定一個可疑的方向走去，然後又示意郝運去往另外一邊，「這裡我負責，你往那邊找一下。」
清輝月色里，停靠點的公交車這時已經關門，開動，正緩緩駛離公交車站。
郝運看著導航，又抬頭看了看遠去的公交車，沉思片刻，忽然開口說，「愛愛，他們的位置剛才停了好一會兒，然後忽然又動了， 估計是上了那輛公交車。」
吳愛愛掃了一眼公交站牌，決定說，「走！去下一站截住他們。」
不一會兒時間，郝運和吳愛愛重新回到出勤車上。
吳愛愛一臉不解，「小段為什麼要跑？一點都不像他的風格！」
郝運分析說，「反正段老師那可不像是被劫持，倒像是他帶著女孩在跑。」
吳愛愛再次按下對講，「小卞，有沒有那個女孩更新的訊息。」
車裡對講喇叭響起，是小卞再次發來訊息，「目前還沒有。不過我在段老師電腦里發現了一些別的東西。」
郝運立馬插話，八卦地問，「什麼東西，毛片嗎？」
吳愛愛瞪了郝運一眼，郝運頓時噤聲，不敢多話。
小卞聲音有些 猶豫，但還是開口說，「我還是把東西發給你們，你們看看就知道了。這些監控畫面都是在段老師電腦里找到的，拍到的都是同一個人。」
「難道是——」吳愛愛皺眉沉思。
旁邊的郝運已經猜出來，「是姜辛！」
「對！就是她。」手環那頭小卞緩緩開口，「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這時，出勤車裡的觸屏屏幕上就顯示出幾段視頻片段。
其中一個監控里，在煎餅攤前，姜辛接過煎餅攤老闆遞過來煎餅，正好看到一輛公交車駛來。
姜辛扔下錢，嘴裡咬著煎餅慌忙跑向公交車。
第二個監控畫面是在深夜，小巷寂靜無人。
姜辛提著東西穿過偏僻小巷，她一邊走一邊塞著耳機在聽歌，嘴角微翹，偶爾哼唱著什麼。
第三個監控畫面是在陽光燦爛的江邊，姜辛旁邊散落著三兩個啤酒瓶，正戴著耳機在江邊聽歌……
出勤車裡，郝運無比肯定的說，「我就說他們是情侶吧？今天是情人節，他們一定是過節去了！ 愛愛，咱們就不用追了吧。」
吳愛愛瞪他一眼，「這叫什麼情侶！明明是他偷拍偷露人家女孩！我現在甚至懷疑，段未然無故離崗動機不純，他意圖把妖管局信息透漏給人類，現在！立刻！馬上找到他！」
「不……不至於吧！」郝運還是不相信。
「他沒犯錯，那見到我們跑什麼跑？追！」吳愛愛當機立斷地一腳踩下油門，速度狂飆。
朦朧夜色中，公交車穿梭在縱橫起伏的街道上。
夜班公交上沒什麼人，只有坐在最後排的段未然和姜辛。
姜辛心如鹿撞，臉頰上炸開幾朵紅暈，「你——」
「還記得這趟公交車嗎？」
段未然猶豫一會兒，這次沒有任何隱瞞，他鼓起勇氣回答，「745 路，途徑 14 個站點。運行時間晚八點到早六點。」
姜辛用力點點頭，眼底全是驚喜，「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輛車上。」
段未然看向她，眼底有難掩的情緒在拚命往外涌動，「我記得，你每次都在第八站建設路西下車，我在第十站李家墳下車。」
「是啊。你都記得，真好。」姜辛眼眶微潤，心情幸福又酸澀。
公交車緩緩行駛，二人不再說話，卻都情不自禁地回想起最初的相遇。
三年前，同樣是夜晚，同樣是在這輛公交車上。
段未然坐在後排正在看書，忽然前排一對男女激烈地爭執起來，那個年輕的女孩便是姜辛。
男生一直在發火，「你幼不幼稚，每天妖怪長妖怪短的，能不能現實一點！能不能不要每天追著那些亂七八糟的新聞到處跑，老老實實找個工作，踏踏實實的像別人一樣生活不行么？ 」
姜辛拚命爭辯，「為什麼不可以相信有妖怪？為什麼要跟別人過一樣的生活？我干我喜歡的事，做我愛做的工作，這有錯么？」
「你是不是有幻想症？你正常一點好不好？」
「我很正常！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
二人爭執不休的時候，公交車忽然到站，男生憤而下車，臨走不忘回頭表情嚴肅地撂下一句警告，「我再說最後一遍，別每天去關心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做點正經事！不然我們就完了，你好好想想吧！ 」
姜辛氣得渾身發抖，倔強地大聲回道，「我做的就是正經事，告訴你，我們現在就完了！不用等以後！」
「神經病！」男生氣得沖著公交車，破口大罵。
公交車再次朝下一站行駛，姜辛憤怒地拿出書看起來，用力翻頁。書被翻得嘩嘩響，她的心情差到了極點。
不遠處後排的段未然也在看書，只是姜辛在讀《日本妖怪大全》，段未然在讀《數字信號與信息系統》。
段未然好奇地看了女孩兩眼，不小心有次忽然被她發現了。
姜辛正在氣頭上，轉頭就朝他吼了一句，「看什麼看，沒見過人吵架么？」
段未然沒有生氣，只淡淡地說了句，「我剛剛聽到你說到妖怪什麼的…… 」
姜辛皺眉，警惕地打量著他，「妖怪怎麼了？ 」
段未然認真地說，「我也相信妖怪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