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克制的愛
這時，導航儀上表明段未然地點的紅點消失。
吳愛愛通過手環呼叫小卞，「小卞，幫我同步一下段老師的實時位置。」
小卞抱歉地回復道，「因為段老師手機設置了反跟蹤設備，我們現在也找不到他。 」
吳愛愛火冒三丈，立刻吼道，「那就去查那個姜辛的手機！ 他們不是在一起嗎？！」
小卞被嚇得瑟瑟發抖，趕緊安撫她說，「好的，吳探長，您先別著急。」
一會小卞傳回消息，「吳探長，我找到姜辛的位置了，現在同步過去給你們。」
車載屏幕亮起，導航地圖上顯示出一個正在緩慢移動的紅點。
吳愛愛踩下油門，出勤車漸漸加快速度。
郝運一直默默地看向窗外，透過車窗，他看到街上到處都是挽手前行的情侶，處處透出甜蜜的滋味。
商店裡擺滿的彩燈、街上隨處可見的紅心標誌。
郝運心情有些微酸發澀，他忍不住開口，「愛愛，今天是情人節。」
吳愛愛沒有反應，繼續開車。
郝運若有所思，又開口說，「說不準，段老師是和女朋友約會去了。」
吳愛愛臉色微變，終於開口，「和人類約會…… 怎麼可能？」
郝運不知該如何回答，他也是個人類。
氣氛有些尷尬，他擰開收音機，裡面放出歌曲——《總有一天 我會欺騙你》。
「你最熱愛的歌曲，其實他們都是在騙你他們並不是為你唱 ，只是希望你開心，其實你對我的感情就像你買的家用電器，就算有一天被摔壞，你也不會用心來修理……」
夜晚的江邊，依然不時有車開過。
姜辛蹲在路邊，一手扯著段未然，因為手銬的關係，兩人一直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僵持著。
段未然一臉冷然，冷冽的眸更顯得極為冷漠，「你想幹什麼？ 」
姜辛認真地看著他，反問說，「你不好奇嗎？為什麼我還能記得你？ 為什麼我知道你在看我？」
段未然沉默不語，只感覺這些話將他的心口一撞，如水中漣漪，一層層地激蕩開。
姜辛漆黑的眸中有屬於她的堅定和火焰，想要撕開他的全部偽裝和面具，求一個結果，「只要你，答應我的要求，這一晚你是我的，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段未然表情是一如既往地冷淡，「對不起，我沒辦法答應你。」
段未然掏出了失憶喇叭，對準姜辛。他打開旋鈕，準備播放音樂。
姜辛打斷他，忽然舉起手機，攔在段未然的喇叭前，「等等，你先看看這個。」
手機里播放的是一段視頻——視頻里是賈瑾死亡現場，姜辛等記者呆若木雞，一輛廂車上聳立著巨大的喇叭，正在播放著音樂。
姜辛眼神堅定而清澈，「我知道你能把我的記憶清除掉，但是沒關係，這些視頻我都已經傳到 Icloud 上了， 還設置了倒計時。如果我失去記憶，沒有及時取消， 伺服器就會自動把所有的材料散播出去。如果你答應我的要求，過完這一晚，我會把一切全部刪除。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這一晚。」
段未然神色冷靜，一點也看不出來情緒有所起伏。
可是他的耳朵里，心裡里，全部回蕩著她的話語，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這一晚……
忽然，一輛重型卡車呼嘯而來，閃光燈照的四周明亮一片。
姜辛站在路邊，眼看就要被撞到，被段未然一把拉過來，躲開卡車。
段未然眼裡有著少有的認真和勇氣，「好，我答應你。」
十幾分鐘后，二人來到一家深夜仍在營業的音像店，店裡乾淨整潔，所販賣的儘是陳年 CD。
四下無人，唯獨角落裡，姜辛和段未然共用一副耳機在聽歌，二人的手乍看像是在握著， 一件衣服搭在兩人相連的手銬上。
耳機里，歌曲聲從耳機里隱隱露出，也是那首《總有一天我會欺騙你》。
姜辛眸光認真，淺淺笑起來，「你還記得這個地方嗎？我們第二次相見的地方。」
往事一幕幕，彷彿近在眼前，姜辛忍不住眼底流露出少女才有的幸福甜蜜。
三年前，同樣是在這家音像店，自動門打開，姜辛戴著耳機走了進來。
角落裡，一身黑衣墨鏡的段未然戴著耳機在聽歌。
姜辛快步走到段未然身邊，拍了拍段未然的肩膀。
段未然摘掉耳機，看到姜辛露出笑容。
姜辛激動熱情地打招呼，「還記得我嗎？妖怪男孩。」
段未然淡淡地回答，「記得。」
姜辛高興地問，「太巧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段未然也禮貌地笑了，「我來挑CD，你怎麼會在這裡？」
姜辛眼睛亮亮地看著他，聲音里是掩飾不住地驚喜，「我還以為只有我這個老派喜歡聽CD 呢，沒想到你竟然也是。咿？你在聽誰的歌？」
段未然把耳機遞給姜辛，姜辛邊聽歌眼底的欣喜越發明顯，「真好聽！你的品味真好！」
兩個人在音樂CD 區邊挑CD 邊聊。
姜辛好奇地問，「你在挑選你最喜歡的歌手？ 」
段未然淡淡的答，「嗯……不知道該怎麼選。」
姜辛笑起來，露出潔白的小虎牙，「那你最喜歡的三首歌？ 」
段未然表情格外認真，「嗯……我得回去好好挑選一下，你呢？」
姜辛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道，「我喜歡的歌一直很固定，就三首，分別是《golden slumbers》、《心動》、《總有一天我會欺騙你》。」
段未然咂舌，「你挑的這三支，跨度很大啊！ 」
姜辛莞爾，笑得越發開心，「對啊，我是個博愛的人！」
段未然看著姜辛俏皮的樣子，笑了。他有些拘謹地伸出手，「對了，上次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段未然。」
姜辛也開心地伸出手，二人雙手握在一起。
姜辛的心臟瞬間猛跳起來，清秀的臉瞬間覆上一層淡淡的緋紅，她溫柔地說，「我叫姜辛。」
……
姜辛收回思緒，表情執著地問，「這些你記得嗎？也是在這個地方，我們握了手。」
段未然搖搖頭。
姜辛有些傷感，仍然不放棄地繼續追問，「那你，還記得我最喜歡的歌嗎？」
段未然再次搖頭，「我不記得了。」
姜辛的表情從失落變成失望，她憤怒地說，「夠了！你騙人，每次你清除我記憶時，用的都是那首歌！ 就是我告訴過你的，我喜歡的歌！」
「你為什麼老是不願意承認，老是不肯說一句實話呢？」
段未然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的確，她猜的是對的！
回憶在腦海里閃現， 那個時候，在妖管局信息處理中心裡，段未然從 cd 架選出《總有一天我會欺騙你》，放入播放器，緩緩放出音樂，他按下操作台上的delete 鍵。
居民樓下，姜辛舉著手機正在進行新聞錄製，她身穿職業套裝，拿著話筒進行播報，「《奇聞電台》今日訊，有數名目擊者目擊到一名五十多歲男子，聲稱自己是老鷹，自高樓跳下，並且後背長出翅膀， 真相究竟為何……」
姜辛播報還沒完成，就見失憶喇叭伸到她的面前，開始播放音樂。
很快，姜辛一瞬間變得雙目無神，似乎忘記了一切。
大屏幕前，段未然聽著音樂，靜靜地看著屏幕上的姜辛，聽著她最喜歡的音樂，「總有一天我會離開你總有一天我會拋棄你，總有一天我會傷害你傷害你……」
可是……如果一切沒有出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