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證據確鑿
李正宗又嘆口氣，「那就放人吧。」
電話掛斷。
妖管局局長辦公室里，李正宗的手邊拿著一張舊照片，看上去像是上世紀末的光景。
照片上，年輕的李正宗抱著一個小男孩站在一座假山前。
他拿著照片久久思索，這時有敲門聲起，他快速把照片收回抽屜中。
劉小紅開門走進來，將郝運的材料遞交李正宗，「老李，這是那位人類實習生的資料檔案。」
李正宗翻開檔案，裡面記載了郝運的全部信息，交代說，「他的材料，先不要往總局報。
劉小紅好奇地看向他，「老李，你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李正宗笑笑，「以後我會告訴你的。」
……
妖管局審訊室外的走廊里，吳愛愛撂下手機，氣得攥緊拳頭，她手腕上的心率儀發出嘀嘀的報警音，心率數字再次爆表。
「可惡！」吳愛愛嘭得重重衝出審訊室，而後一頭衝進衛生間。
「領導，你去哪裡？這裡人怎麼辦啊？」郝運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看到吳愛愛進了男廁所。
郝運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不放心跟著走了進去。
這時吳愛愛已平靜的站在洗手台前面，她一臉濕漉漉地從洗手池抬頭，鏡子里的她雙眸幽深黑亮，如倔強銳利的刀鋒。
郝運遞上手紙，小心翼翼地提醒，「領導，這是男廁所。」
吳愛愛對旁邊一溜小便池熟視無睹，冷冷地開口，「你有意見？」
郝運搖頭，「沒有！沒有！您去哪哪就是女廁所。」
吳愛愛轉頭看著他，「有尿快尿，沒尿跟我走！」
「……」郝運，「走吧。」
吳愛愛二人朝妖管局信息處理中心走去。
吳愛愛推門而入，郝運抱了幾瓶飲料跟進去。
郝運忙不迭擰開瓶蓋，放在段未然桌前，「段老師，喝飲料。」
段未然面無表情地接過，「謝謝。」
郝運擰開一瓶遞給吳愛愛，吳愛愛不耐煩將郝運撥到一邊，「段老師，珠寶店有沒有其他入口？」
「有。」段未然在屏幕上調出珠寶店的平面地圖，「地下停車場還有個入口，不過那裡沒有攝像頭。」
吳愛愛皺眉，沉吟道，「有沒有可能，王露曦從前門離開后， 再拐到停車場下車，返回作案？」
「我看看。」段未然敲擊鍵盤，做了一番模擬。
很快，他做出結論，「時間上確實可以，但這只是推論。」
吳愛愛看著屏幕，不甘心地捏緊拳頭，「真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郝運及時擰開瓶蓋，遞上飲料，「領導，給。」
吳愛愛沒有意識地接過來，順從地喝了起來。
「再等我一下。」段未然忽然想到什麼，他摘下墨鏡，調出珠寶店內的監控錄像，放大，再放大。
郝運驚訝，段未然的眼睛居然泛出銀白色的光芒。
那是什麼東西？特異功能嗎？
不，不對，可能是某種妖怪特別的能力。
段未然的目光忽然停頓，他快速點擊控制鍵，將視頻爆炸的前一秒定格。
只見屏幕上的截屏里雖有氣球遮擋，但可以隱約從縫隙可以看出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形。
段未然快速敲擊鍵盤，視頻解析，居然復原出了人形的模樣——
是一個戴著口罩的女人！
「有新發現！」郝運驚喜的叫道。
吳愛愛精神一震，也湊近去看，嘴角勾起，「果然是她！」
段未然平靜的說，「僅憑衣服我無法做出判斷。」
吳愛愛起身，精神滿滿地說，「這已經構成她的在場證明了。郝運，跟我走！」
二人回到審訊室，吳愛愛衝到王露曦面前，向她舉起被解析過的視頻截圖，聲色俱厲道，「王春花！你違反妖怪治安管理守則第十二條第一項，違規使用妖能罪，以及第八條第二項，危害人類社會安定罪。」
「兩罪並罰，永久不得入境！」
話音一落，吳愛愛就迅速上前拷起王露曦。
王露曦震驚得瞪大眼睛，大喊道，「這不是我！我當時真的已經走了！」
然而，吳愛愛根本不聽辯駁，拽著她走向一旁的拘留室。
王露曦楚楚可憐地望向郝運，眼睛里溢滿了委屈的淚水，「真的不是我！」
郝運心裡有點亂，他鼓足勇氣拉住了吳愛愛，小聲說，「領導，我有個不成熟的想法…… 」
吳愛愛瞪他一眼，「不成熟就憋回去！」
……
轉眼時間夜已深，明月高懸。
王露曦坐在拘留室里，神情悵然。
郝運提著才買的外賣過來，專門給王露曦送飯。
王露曦見是他，美眸里含著眼淚，誠懇地抬頭說道，「郝先生，我想拜託您件事，可以嗎？」
郝運點頭，「王小姐您說。」
王露曦擦去眼角淚痕，「能借一下你的手機嗎？」
郝運朝門口看一眼，想了想，還是把手機遞了過去。
「謝謝你。」王露曦接過電話，眼底滿是感激。
下一刻，她低頭撥通電話，一口標準的普通話立刻變成方言，「媽，在爪子，上次打過切的錢，花完老沒得？」
「嗯。知道了。錢的事，你花完老一定要跟我講。爪子啊？吃老吃老，肉啊菜都有，好得很。」
「那個啊……我可能過幾天會回家待一陣。沒得啥子，就是回來看哈你們。沒得啥子事，放心。」
王露曦悵然地掛掉電話，把手機還給郝運，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家裡十幾口人，還指著我每月寄生活費呢。讓他們知道我要被遣返，該慌神了。」
郝運心頭髮酸，安慰她，「不會的，你們家裡人肯定特別思念你。巴不得你早回去團結呢。」
王露曦眼底漾開一層濃的看不清的悲傷，「謝謝你啊，郝先生。能陪我一會嗎？」
郝運將盒飯遞給她，「可以。你先吃點東西，我在這裡等你吃完。」
王露曦眼眶發紅，忍不住又泛起淚花。她低頭吃了幾口飯，忽然看著盒子上的飯館名稱發獃，「好巧，我剛來明德的時候，在這家飯館打過工的。」
郝運吃驚地看著她，「你還在飯館打過工？」
王露曦目中無神，似在回憶過往，嘴角是淡淡的苦笑，「是的。像是服務生啊，發傳單啊，快遞我都送過的。」
「啊——」郝運還是覺得不可置信。
王露曦抬頭看他，「郝先生，其實人真的不能只看表面的，很多人以為長得漂亮就不要工作。其實不是這樣的，我用打工錢去一次次參加選秀才出來的，真以為我除了談戀愛就不會別的了么？」
郝運趕忙解釋，「沒有，我剛才不是這個意思。」
王露曦點頭，也不繼續追究，「被人誤會慣了，是這樣的。」
「我現在感覺，自己像是做了場夢。一個人費盡心思地來到這兒，努力這麼久…… 又被打回原形了。也好，回去繼續做我的小村姑。」
郝運越聽越覺得心裡有點難受，可是又不知道應該從何處安慰她。
這時，王露曦轉頭望向郝運，眼神認真的問，「郝先生，如果我不是狐狸精， 你們會不會相信我多一點？」
郝運不假思索，點頭，「會的！」
話才出口，他就意識到不對，立馬改口道，「不會不會……這跟狐狸精沒關，你能懂我意思吧？其實不是針對，是證據的確非常不利……」
王露曦打斷他，禮貌地笑了笑，「謝謝你，我懂的。」
郝運看著她落寞又故作堅強的模樣，心底忽然有什麼被狠狠撞了一下。
他第一次開始認真思考這份工作的意義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