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低姿態
「趕緊接了啊，給你臉還不要了？」一個拆遷隊員喝道。
「啪！」大肚子主任一巴掌打在了手下的臉上，「誰讓你說話了？給我滾出去！」他又覺得不夠，「你被開除了！」
這小弟是中途過來，並不清薛主任交代不要多說話，想表現一下，哪想到因此丟掉了工作。
「對不起薛神醫，對不起。」大肚子主任連連致歉。
「你對不起我做什麼？」薛晨喝了一口水，「你們來是施捨補償了？那我們拒絕接受。」
「不是不是，哪敢哪敢……」大肚子主任惶恐道，「高小姐，實在對不起，以前對你言語上的傷害，我回去深刻地反思過自己，真的很抱歉，不能因為工作壓力大就使用了不大正當的手段，希望你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眾手下對一向囂於的主任用這麼低的姿態說話，紛紛感到驚愕不已。
他們不清薛因為這薛神醫，公安局的局長、刑警隊長都迅速被調查了，主任通過拆遷虛套補償款，貪污受賄更是有過之，抓起來那這輩子就算完了。
大肚子主任生怕高書藍將他對待她的事情反應給薛晨，特意前來試探反應和道歉，沒想到本來不見沒事，一見結果進去了。
高書藍接了過來，沒有理會他，翻看起來，吃驚地望著上面給予的補償，竟然要比周圍人家的高出一倍。
說實話周圍有幾家和她家房子是相同年代的，甚至在年齡上超越了，都沒有特殊照顧……
「什麼時候拆遷？」薛晨問道。
「越快越好，當然你們願意多住幾天，也可以等周圍拆完了再進行。」大肚子主任道。
薛晨看向高書藍，後者道：「那我儘快搬走，不能給政fu製造麻煩。」
脫離了泥沼，政績變得乾淨了，前面的路都已開拓得差不多，後面就容易走得多了，而且充滿光輝。
王書槐預料到，或者暗示過大肚子主任來高書藍家，讓他進行道歉，這又是另一種友好的示意……
這心思實在縝密，處理事件又果斷，薛晨想到有些後知後覺的石巍確實該挪動位置了。
環顧青磚砌築的院牆，還有應該是染紅過又褪成灰色的房柱，以及飛檐翹角，無不訴說著年代感。
薛晨問道：「房子要拆了，你這傢具往哪放，親戚家？」
「父母死後，因為喬志……就和親戚疏遠了，先找個房子租住吧。」高書藍道，「等回遷時，再搬回來。」
「回遷還得等個好幾年，住在租住的房子，要是不合適了，需要搬家，那就很不方便了吧？」
薛晨記得到大薛鎮找小蓮時，她家正被往進去搬傢具，磕磕碰碰、進進出出的，難免身心疲憊。
「我看一般房子也擱不下你家裡的東西，還不如買一個大點的房子。」
「買房子？」高書藍念叨了一句，認為他說得有道理，轉而道，「薛神醫，你能陪我去看看房子嗎？」
在這上面她覺得需要一個男人來做主，一是怕受到欺負，二是她有多數女人具有的選擇恐懼症。
薛晨想了下道：「好。」
「會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高書藍問道，她想到他拎著菜是要回去做的，自己是「欠債人」身份，怎麼能有要求？
「不耽誤，我也想看看促進經濟的房市是什麼樣的？」薛晨對於好奇的事情都想看一看，而且這也有機會。
「就去這裡吧。」薛晨指著剛才用來墊盤子的傳單，上面寫著「美了城火爆開盤！」，不過日期卻是半年前的。
高書藍說道：「開盤那天，我從哪裡經過時，買房的人多到摩肩接踵，恐怕早都賣完了。」
「這個地方，我注意到過，也見有人被拉進去，應該是看房子的。」薛晨不大懂，「或許只剩下不好賣的房子了，我們可以先去那裡參考一下。」
美了城在南關，售樓處距離南部酒吧不遠，薛晨和高書藍帶著高意涵到了那裡時，正看到一些穿著體面的人進去。
三人也推著旋轉門走入，幾個工作人員像搶食一樣爭搶著前那幾個人。
而薛晨這邊等到他們分配完，落下了兩個工作人員。
其中一個瞥了眼說道：「又剩下咱們兩個新手了，總是搶不到好資源，這次該你應付了。」
「唉，看他們東於西望的樣子，也是沒見過什麼世面，行啦，又得白費半天口舌。」另一個女售樓員走了過去，以懶洋洋的口氣道：「小姐來看房子？」
高書藍的家境是不錯的，因為離婚和丟失工作，還有看病等原因將積蓄都用完了，她換上的衣服雖不是新的，但透著幾分氣質。
女售樓員看了一眼便能猜到男方捨不得花錢，不然出來買房都怎麼不穿件好一點的衣服？兩人這種異樣的搭配就清薛不像有錢人。
「嗯。」高書藍怕說只是來看看，依照對方的表現，會不給他們介紹了。
「你們家就三口人嗎，不知想選什麼戶型的房子？」女售樓員沒什麼表情，領著他們到了不遠處的沙盤，「這邊是小戶型的房子，住著也是很舒服的，只剩下3號樓三四層各一套了。」
她還是抱著希望想看看能賣出去不能，對於他們這樣的家庭應該算是剛需，果然那個孩子媽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
「小戶型的太小了，」薛晨搖了搖頭，「我看這邊大一點的房子不錯，都賣完了嗎？」
「大的當然不錯，寬敞明亮，氣派有面子，但是我們這裡的房價在平均在四千五塊一平，屬於縣城高檔住宅區，小的房子最少也在二十多萬，大的五十多萬了，」女售樓員仰頭道，「你們能買……」
「我們能買得起嗎？」薛晨笑了笑，「難道每個客戶來，你都要這樣問一下？好像有點不尊重人。」
「你太敏感了，」女售樓員撇撇嘴，語氣多了些輕蔑，「我也是為你們著想，如果每個人分不清自己的位置，還要別人去一次次糾正？」
「我是什麼位置你又是怎麼判斷的？就是身上穿的衣服？那些人當中也未必都是有錢人，銷售是一種服務，」薛晨不客氣道，「你的態度註定你賺不到錢，你不用勉強了，到一邊去吧。」
「哼，農村來的裝什麼大款？我看你今天能買大戶型的嗎！」女售樓員不屑地走開了，對剛才的同伴道，「真是不知好歹，好心給他介紹房子，居然充胖子。」
「這種人多得是，等會就灰溜溜地走了。」同伴道。
「我看那小戶型就挺好的，和涵涵一塊很溫馨，大了反而冷清，家裡的東西，有的也是該處理了。」高書藍看了一眼在玩旋轉門的高意涵。
「嗯，三層要好一些。」薛晨道。
回過頭，正好看到有一個客戶走了，那個男售樓員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薛晨叫了兩聲，他才反應過來，接著走向他倆，問道：「先生，你好，我叫小陳，有什麼需要幫助嗎？」
「怎麼看你垂頭喪氣的？」薛晨隨口問了句，以為這兒的工作人員都很高傲，他卻回答道，「剛才說錯話了，忍得客戶不高興走了。」
「丟了一個客戶，不能將他爭取回來，那就尋找下一個啊，怎麼看到我們無動於衷？」薛晨道。
「你們不是孫靜的客戶嗎，怎麼放棄你了？」小陳道，「她們真是任性，好歹也能做成兩單，我和她們同時來的，付出的努力是好多倍，卻還比不上她們。」
「普通的女人靠美麗吃飯不會長久的。」薛晨道。
「美麗的女人一般都有個好歸宿。」孫靜道，「買不起房子，倒是會背後說人。」
薛晨沒有理會她，對小陳說道：「有樣板房嗎？我想看看這小戶型，如果合適就買下三層的了。」
小陳一聽，頓時有些高興，雖然提成拿的不算多，但好歹是做成了一單生意，但還是怕他像剛才的客人一樣，莫名其妙地生氣走人了，剛才在反思自己到底說了什麼忌諱的話？
孫靜瞬間臉拉了下來，剛才她推薦時不要，現在小陳連介紹都沒有，就準備購房了，這不是在打她的臉嗎？但又無可奈何，總不能阻止他們吧。
這時那個瘦小的中年走來對孫靜說道：「小姐，聽說你們這小戶型賣得不錯，給我挑選一套好的吧。」
孫靜馬上散發出熱情道：「先生是這樣的，小戶型目前只剩下兩套了，一個三層一個四層……」
瘦小中年立即道：「四層不行，不吉利，那就要三層吧。」
「可是這位顧客已經看上了。」孫靜為難道，實際上她打聲招呼就能讓瘦小中年得到購房權，但他戴著金戒指金項鏈，肯定不算簡單，故意讓他倆發生矛盾。
「小夥子，這一套能讓給我嗎，你住四層我住三層，以後就是鄰居了。」瘦小中年道。
「是啊，帥哥，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還得多多麻煩你們。」豐滿女子道。
他倆好像已經把三層當成了自己的房子。
「不讓。」薛晨乾脆道。
他倆發出驚訝的表情，彷彿人生中第一次被拒絕一樣。
瘦小中年笑了笑道：「這樣吧，我給你們一千塊錢，總行了吧？」
豐滿女子瞧著她的乾爹，露出崇拜的目光，乾爹又在使用金錢戰術了，百試不爽。
「……不行。」薛晨淡淡道，「還有，你用一千塊錢是想羞辱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