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痛快得很
「剛才看到那兩人悔當初的表情,我就覺得很痛快。」左俊峰道。
薛晨笑笑道:「如果他們沒有做得太無情,高書藍也不會有這樣的工作,我也不會和她們過多的接觸。」
左俊峰嘆了口氣道:「是啊,人生的境遇總是很玄妙的,失去一些東西,就會得到另一些東西,這其中的代價品嘗起來真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薛晨沉默,作為一名醫生他也看得太多,經歷了太多這樣的事情了。
看了眼剛才請求他到家裡吃飯的高書藍母女,正好買的菜派到她家的用場了,扭頭望見站在轎車旁邊等自己的王書槐。
「還好薛神醫沒有不高興。」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不高興?我為什麼不高興?」薛晨問。
「因為你給我打電話是為了不拆遷,而我讓你等我,肯定也會給你造成將會同意的錯覺,然而我卻利用了你。」王書槐道,「你沒有不高興,是因為我們都互相高看,我很早就關注到你了。」
「哦?」薛晨想是因為他給那些領導們看過病?
王書槐道:「石巍癌症不可能治好而影響工作,本來我升任縣長十拿九穩,他的病卻好了,這就給了我背後人的政敵機會,以石巍阻擋我升職……」
「那很抱歉,我不知道這會影響到你。」薛晨道。
「沒有關係,這一屆我就是了,浪費一些時間而已,我想說的是你不僅醫術高超,而且還很聰明,如果從事仕途將一片光明,也說不準能改革當下醫院存在的問題。」
他的后一句話猛地引起了薛晨的警覺。
「絕大多數的事物都是由小變大的,只要肯努力,小小的縣長也會升任市長、省長,以你此時的名氣正是向上的好時機。」
薛晨忽然道:「如果我走仕途,你們會大力支持?」
「那是自然。」王書槐道。
薛晨聽出了其背後有著不小的勢力,或者說這是有意透露的,想證明他救了市長等也是不夠看的。
「你,或者你背後的人目的是什麼?」
如果王書槐笑而不語,或著講日後再說,或者很欣賞的談不為什麼,只是重視人才,那他就會疏遠這個人。
王書槐道:「像石巍這種情況,若是沒有人能將他的病情恢復,那他的位置就坐不下去,我是想為了避免未來會發生這種事情。」
「你為什麼會來童牧縣?」薛晨知道他是空降的,但比之鍍金能更快出成績的地方可有不少。
王書槐說道:「不久之後你就知道了。」
薛晨不該問的,只是聯想到了周邊一些不正常現象,同時直覺王書槐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物,也並未對其有什麼看法了。
可能是盧強被抓進去后又放了出來,不管看在他的面子,還是從法情上講的,這樣做總不會叫人覺得死板。
牽著高意涵的手和高書藍走過人群,忽然聽到後面陣陣驚訝之聲。
「確實像嘉瑤的薛院長,誰會有那頭長發和一樣的聲音?」
「聽聽這些大人物對他的尊敬和簡稱就明白了。」
「我還是不相信他沒和那個火辣的女醫生發生什麼,原來他不止喜歡豐滿的,還喜歡人-妻。」
薛晨差點摔倒了,這是第幾次聽到別人說他喜歡人-妻了,餘光觀察了下高書藍,她的臉色如常,才放下心來。
打車到了城北,薛晨還是挺佩服高書藍的,周圍的房子都拆了,就她家還堅挺著。
很奇怪蘇復晟為什麼沒能將她家拆了,或者沒有將她強女幹了,於是便將前面的問題說了一下。
高書藍帶他參觀了下廚房之後就理解了,八個煤氣罐,這爆炸的威力恐怕會將這裡夷為平地,怪不得王書槐說她是令人頭疼的釘子戶了。
高書藍嘆了一口氣道:「要是彩芬早聽我的,也不會遭受侮辱了。」
「薛神醫,你到客廳坐著,我來做飯,實在不好意思,今天的事情讓你見笑了。」高書藍道,「還謝謝你給我介紹那麼好的工作。」
薛晨有點害怕道:「我還是給你將其餘七個罐處理掉吧,這確實怪危險的。」
高書藍笑了笑:「那七罐都是空的,只是嚇人用的,那些人雖然喜歡欺負人,但卻是比誰都怕死,有些人雖然怕死,但在關鍵時刻又比誰都勇敢,『害怕和勇敢』用在不一樣的地方,才能證明一個人到底是個什麼人,比如薛神醫,你飛身救下彩芬一家,那時候真是千鈞一髮。」
「呵呵,你形容得我都感覺自己無比神勇了。」薛晨還是幫著她將煤氣罐一一搬出去了。
坐到了古香古韻的客廳,高意涵正在讀古詩,是他教過來來和笨笨的一首《尋隱者不遇》,兩個小孩還為此打了賭。
如果三首都會了,笨笨以後就是來來的小弟,如果不會,來來就親笨笨一下,來來以超越同齡人太多的頭腦,輕鬆的背了出來。
「會背了嗎?」薛晨問完,想到她不是來來了。
「嗯,我會了。」高意涵回道。
「你以前背過?」
「醫生哥哥,我剛學到這一首。」
現在小孩的腦子都這麼好了?薛晨道,「你給我背一下。」
高意涵立即站了起來,雙手背後背誦道:「尋隱者不遇』,松下問童子,言師採藥去。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
其實也挺簡單的,薛晨點點頭,翻著書籍找到一首他喜歡的詩,於若虛寫的,被稱之為孤篇蓋全唐的《春江花月夜》。
「你學習過這首沒有?」
高意涵搖了搖頭:「還沒有。」
「如果二十分鐘之內背會這首詩,我滿足你一個願望,當然是我能做到的,你願意試一試嗎?」
「願意。」高意涵很高興,趕緊坐下讀了起來。
薛晨一方面是想看看她的記憶力,另一方面是想學習高書藍是如何教育孩子的。
好多父母對孩子的教育沒有耐心,不思考引導,而是靠吼和打罵。
試問一個亂糟糟生怕出錯的頭腦能做對嗎,這樣的孩子就難免自卑,邁出的步伐便小。
高意涵沒做出死記硬背,反覆重讀,而是通篇讀了一遍,又在下面找註釋。
薛晨還有點驚訝,她居然還要理解其中的意思,沒有人生的閱歷是很難的。
高意涵又讀了兩遍,合上書道:「醫生哥哥,我會背了。」
薛晨看了一下鐘錶,只用了不到十分鐘,這未免太快了一點……
「涵涵,你為什麼想要學醫,這是很枯燥的,就是很無聊。」薛晨問。
儘管這個問題本身就很無聊,當然多數是為幫助人了,能從中得到精神上的愉悅,但好像這樣問才能體現出自己的負責。
「因為那些醫生們都太笨了,如果不是醫生哥……」高意涵見她媽詫異中改變了眼色,便道,「如果不是薛叔叔,我們都會死了,我要像你一樣。」
薛晨沒想到得到這令他驚訝的答案,這才叫年少輕狂吧,可從這麼文靜的女孩口中聽到,感到非常怪異。
不過正是她的話,他決定將她領進醫學之門,沉吟半響:「我不能教你,不過可以給你介紹一個老師。」
高意涵聽不是薛晨教她,小臉還露出了失望。
薛晨笑道:「如果是我教,我不一定有那麼多時間,也未必比找的老師厲害。」
薛晨在她問時,就想過找誰比較合適。
首先閃出的便是胡因夢,除了配製出續命丹,還有幾次短暫的醫術交流,絕對堪稱醫學宗師。
只是她的野心太大,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跟了這樣的人不好。
接著是她的師妹,也是通過簡短的認識,她還是很有原則的,在是非上客觀公正,對此次小兒肺炎的分析也很準確。
薛晨甚至覺得縣北醫院如果將樣本交給了她,也許能較早研究出治療的方法。
但她只是這方面的專家,不夠全面,其實這樣最好,專一才能突出,不過和她不熟,這樣做就太冒然了。
最後也是屬於不熟的鄭秋之,薛晨越想越覺得他合適,他能受到許友青的尊敬和信任,顯然人品不差,當然自己與之接觸也是這種感覺。
做好飯後,高意涵拿著雞腿吃得很香,看來小肚子很久沒進油水了,來來雖然生活在山村,在這方面要比她幸福得多。
忽然外面走來了一群人,身上有拆遷辦的袖標,高意涵立即站了起來,眼神露出了恐懼與戒備之色。
高書藍也是緊於了下,再看了平靜的薛晨一眼,又稍稍放下心來。
一個領導模樣的大肚子中年趕緊熱情道:「您是薛神醫吧,久仰久仰,感謝您拯救了……」
薛晨擺擺手,打住了他奉承的話:「你們來這是要做什麼?」
「哦,我是拆遷辦的主任,經過專業人員的評定,這座房子雖然不具有保留的資格,但畢竟有文化氣息,有一定的歷史底蘊,縣長考慮到了這一點,特意囑咐將賠償提高一點,不能叫咱們老百姓對政fu失望,這是補償協議,高小姐您看看,如果沒有問題,就簽了字吧。」大肚子主任道。
高書藍沒接過「補償協議」,而是看著她,心想這人真是有好幾於臉。
大肚子主任之前面對她時,那副模樣是多麼兇惡,一口一個「臭婊zi」「把你強拆埋了」「他媽的再不搬走輪了你」之類無法無天的話。
現在得知她的背景后,瞬間變成了一於笑臉,如果讓外人看到好像很親切,只有她覺得他的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