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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爭執

  祝校嚴的陳述最初並沒有引起各方的注意,畢竟在這個時代火器在戰爭中還起不到主導的作用,所以在祝校嚴發言之初尚未引起眾人的重視,隻有徐知誥注意到了。


  徐知誥是參加過戰爭的人,他對祝校嚴是十分了解的。他知道此人從不會說廢話,更不會說不知輕重的話。閩軍的火器犀利早有傳說,在王越大勝範浩的邊軍的時候就有所耳聞。當時徐知誥也曾派人入閩尋找過這種火藥的配方,但是總是無功而返。這一下子就引起了徐知誥的注意,他趁著王越倒台之際再次派人潛入汀州,這次這次的確有所收獲。他們在王越的作坊裏搞到了火藥的配方,經過試驗發現這種火藥的威力比往常慣用的火藥要大一些,卻沒有達到範浩及其手下描述的地步。


  那個時候徐知誥認為這是範浩推卸兵敗責任的一種借口,這是軍中常見的手段,徐知誥也就一笑了之了,畢竟範浩是一員能征善戰的邊將。這是經過戰爭考驗的,偶爾的輕敵失誤也在所難免。後來建州之戰蔣延徽功虧一簣再次證明了王越的驍勇善戰,要知道蔣延徽雖然是楊家的人,但是他也是吳國罕見的文武全才,蔣延徽領兵作戰的能力還在範浩之上。從建州之戰可以看出範浩敗的一點兒也不冤枉,紅旗軍在勞師以遠且先鋒軍失利的情況下,在極短的時間內再次發起攻擊,用凶狠的衝擊幾乎全殲了蔣延徽的嫡係。


  徐知誥在了解過建州之戰的具體經過之後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紅旗軍擅長運用火器克敵,但是這隻是擅長而不是憑借。這是兩種不同的看法,徐知誥認為紅旗軍這樣一支軍隊就算是沒有火器的幫助一樣是當世強兵。如果當時換做徐知誥領兵,要取得相同的戰果他還需要三到五倍的兵力才能做到。因為蔣延徽帳下的那支嫡係部隊的作戰能力徐知誥是認可的,這支軍隊的作戰能力絕對是吳國一等一的。


  對於蔣延徽徐知誥是愛恨交加,他的手下算得上人才濟濟,可是環顧左右還真的沒有一個能夠比肩他全麵的。這次建州兵敗徐知誥沒有發起責難目的就是想拉攏此人,隻是媚眼拋給瞎子看蔣延徽對此表了謝意,但是依舊絕不肯歸附。


  這讓徐知誥長歎不已,他不明白自己和王越的境遇差不多,自己小心翼翼做人卻找不到人才,日子過的是相當的艱難。而王越卻是肆無忌憚的和文官們對著幹還幹得風生水起,真是人比人氣死人,這個混帳東西究竟憑的是什麽!

  眼下徐知誥要對付這個和自己差不多的家夥,心裏對他也是敬佩的。雖然徐知誥認為王越這樣做很是解氣,但是後果也是相當的嚴重,缺少了文官集團的支持也就意味著缺少了門閥世家的支持,也意味著沒有了金錢的來源。雖然這些文人們個個表麵上視金錢如糞土,可是骨子裏他們都是守財奴,沒錢你什麽事也別想做成。


  額,似乎想得有點兒多,徐知誥趕緊將思路拉回到正路上。祝校嚴這時正在說:“根據各路探子傳回的情報,閩軍整編之後表麵上軍隊四萬左右,但是他們還有三萬左右的人實行了軍屯,這些人名義上不再是軍隊,但是他們隻是暫時放下刀劍,一旦閩國有了戰事,這些人可以立即變為軍隊參戰。所以閩軍實際的軍力大約在七、八萬。”


  聽到祝校嚴這麽說,徐知誥頓時精神一振。他發覺自己一直羨慕的王越的日子似乎也沒那麽好過。閩軍為什麽要裁減軍隊,為什麽要搞軍屯。八成是和文官們鬧得不可開交,造成手裏的金錢短缺,王越這是不得已才做的事情。減少軍隊的數量也就意味著減少了軍費的支出,看來王越這也是在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徐知誥幾乎忍不住要笑出聲來。


  等祝校嚴說完,徐知誥手下第一謀臣宋齊丘滿不在乎的看了他一眼,說道:“祝將軍所言差矣,那王越如此折辱文人遲早必會失掉民心,沒有了民心那麽軍心也會動搖。到了那時王越能做什麽?他除了殺出來沒有別的辦法,但是他殺得出來麽?隻要軍心不穩,閩軍不管看起來如何強大,根本經不起任何挫折,這樣的軍隊是經不起一戰的。某以為祝將軍過濾了。”


  宋齊丘不愧是徐知誥手下第一謀臣,一語中的令人刮目相看。他的話啟發了徐知誥:王越現在看起來的確極具威脅,但是閩國內政不穩君臣不合,終究會影響到閩國的穩定,到了那時隻怕王越和他的軍隊就會不攻自破,這就是王越快意恩仇必將付出的代價。文人手無縛雞之力,但是凡是小看他們的人沒有一個是壽終正寢的。中原王朝的的快速更迭與契丹的欣欣向榮就證明了這一點。中原王朝個個以正統自居,卻排斥和肆意殺戮文人,然後這些人都無一例外的死於非命,這當然是文人們自保的結果。契丹所建立的遼國善待各種文人,他們甚至重用漢人為臣,像韓家這樣在中原不算是頂尖豪門的人在遼國都能有一席之地,他們給遼國帶去的是繁榮昌盛和軍力的強大。文人的力量不可輕侮!

  武人暴力而忠誠,他們一旦發力會造成瞬間巨大的破壞;而文臣看起來像水一樣柔弱,可是滴水石穿。有些人和事就是如此,綿長的力量看起來沒有任何危害,但是隻有時間可以證明它產生的破壞力遠比那種瞬間的爆發力更具有毀滅性。很多暴力隻能清除表麵的東西,卻無法動搖其根本,隻要給與一定的時間那些東西又會生長茂盛起來。而但是很多潛移默化的改變卻能最終動搖某些根本性的問題,從而最終將這根本侵蝕和毀滅,到了那時這些原本生活在世界上的東西從此就永遠不會再出現了,就像那些已經變成黃土的君主們。


  想到這些徐知誥有些出神。


  不過徐知誥是個自製力很強的人,他瞬間就意識到了自己的不是。他連忙收攏心思聽宋齊丘繼續說下去。


  隻聽宋齊丘繼續說道:“閩王作踐文人,他離敗亡已經不遠了。現在吳越的使臣正在金陵四處遊說,查探我們對閩國的態度。有些人已經按耐不住四下聯絡想聯合吳越一同討伐閩國,這些人的目的不外乎看中了閩國的海貿。站在我們的立場上,隻要有了汀州的榷場,是不是我們經營海貿已經不重要了。隻要汀州的榷場不關閉,誰做海貿對我們來說都是一樣的。”


  聽著宋齊丘這麽羅嗦的說著,徐知誥心裏隻有苦笑。自己的出身不高,他手下的文人們可是一直輕視的。老宋這麽反複的強調,無非就是怕自己聽不懂他的意思,當然這家夥肯定是反對任何戰爭的。


  宋齊丘如此反戰這是文人一貫的主張,老宋作為自己手下的文官之首,他這麽說並非沒有道理。吳越不是吳國,它被與中原分隔開來,根本感受不到來自於中原的壓力。在這樣的重壓之下吳國傾全國之力也隻能保守,要想經略中原,徐知誥自知現在的吳國是做不到的。即使中原王朝此刻是無比的虛弱,吳國還是拿他沒有辦法。和中原相比,吳國就是一個弱冠的少年,中原是成年的壯漢。少年身體再怎麽強健,他依舊打不過病中的壯漢。


  南方四國當中閩和吳越都是年輕氣盛之輩,有雄心壯誌卻是盲目自信。隻有漢國的劉家,他們才是最明白的人,及時行樂不枉過一生。徐知誥這樣評價南方四國。


  祝校嚴對於宋齊丘的評論不可置否,他是一個比較純粹的武人,行軍打仗是他的本分。徐知誥對他有知遇之恩,祝校嚴當以死相報。以他對閩軍的了解,祝校嚴以為閩軍的作戰能非常強大。他研究了王越曆次以來的作戰經過,就連王越剿匪時期的作戰也沒有放過。雖然傳言不可信,但是通過分析大致得到了王越帳下閩軍的實力輪廓。這是一支罕見的部隊,野戰、攻堅、防禦樣樣在行。其作戰行動詭異,作戰目的往往是全殲,作戰過程極為凶猛。


  作為一個老兵祝校嚴深知這樣的軍隊需要上下都有極高的戰術素養,極為堅定的作戰意誌和勇於犧牲自我的精神才能達到,這些都是這個時代的軍隊所不具備的條件。王越能夠做到這一點很了不起,對此祝校嚴充滿了尊敬。


  他很想親自上陣與王越這樣的敵手對陣,在此之前他必須要讓齊王知道王越的厲害之處。所以祝校嚴繼續說道:“臣找到過能找到的王越曆次作戰的戰例。此人以剿匪起家,消滅了閩國境內最大的匪患,將多年對陣閩軍從未失手的李大林圍殲在老巢;之後還擊敗過邊軍陳望所部;另外三仗有兩場是與我們打的,範浩和蔣延徽所部都受到重創;最後一仗是將吳越的援軍安然護送出境。從我們能夠打探出的戰績可以看出此人能攻善守絕非常人,其麾下的紅旗軍同樣驍勇善戰不可輕視。”


  祝校嚴不顧宋齊丘對王越的判斷直言他的厲害,這是對宋齊丘的不恭敬和挑釁宋齊丘的權威。宋齊丘是個高傲的人,他怎麽能夠忍受武人的蔑視,當下冷哼一聲,說道:“自古以來好戰者必危。王越固然勇猛,隻是民為萬事之本,王越失去民心也就是丟掉了根本,他的敗亡是可以預見的。西楚霸王又如何,最終還不是自刎烏江。”


  徐知誥明白祝校嚴的心意,他也知道宋齊丘此人心胸狹窄,睚眥必報。他不想祝校嚴為此日後被宋齊丘打擊報複,連忙出來圓場:“承直所言固然有理,隻是你隻看見了王越的厲害卻沒看到他的弱點。民心所向這是大勢,無人可以違拗。子嵩所言乃是至理箴言,你要好好的向他們學習,不要成天埋頭在你的行軍布陣當中。這天下總有平定的一天,到那個時候你怎麽辦?回鄉種田嗎?要學學秦朝大將王翦,他可是王家的始祖,福澤千年。”

  祝校嚴見自己的建議得到了徐知誥的承認,目的已經達到。凡是軍事上的天才,多半也不是個傻子。審時度勢是為將者必備的基本素質,祝校嚴哪裏聽不出來徐知誥的回護之意,他連忙向宋齊丘道歉:“宋軍師,某家一時口快,得罪了。”


  宋齊丘笑著搖了搖頭,淡然的回了一句:“祝將軍客氣。”他也看得出來徐知誥對祝校嚴的回護,他知道徐知誥手下用得上的武人並不多,這個祝校嚴是他頗為器重之人。此時正是用人之際,宋齊丘自然不會為難他。


  接下來眾人將自己所知道的情況和分析紛紛拿了出來,綜合各個方麵的情勢,不難看出吳越對閩是有想法的。吳越使團來金陵的目的無非就是打探吳國的想法,然後根據吳國這邊的情況製定策略。最後商議的結果是不給吳越任何入閩的機會,吳國要承擔北方的壓力,現在無暇顧及閩國這一塊肥肉,既然這塊肥肉我們吃不到也不能讓吳越吃了去。


  對付閩國的方針就是任其發展,終有一天王越自己會把自己作死。到那個時候吳國再出兵趁亂滅掉閩國,將這塊肥肉徹底的吃下去。現在去動閩國實在不是明智之舉,搞不好還會把牙齒崩掉。


  徐知誥繼位之事什麽時候都可以,既然主公目前沒有這樣的打算那就任其自然,什麽時候相當諸侯王了什麽時候讓吳王禪位。


  所有方針製定完備大家也就變得隨意起來,這裏文人居多說話文質彬彬,祝校嚴一直不習慣,所以他還是照常以軍務繁忙為借口先行離去。隻有宋齊丘望著祝校嚴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他有意無意的看了正在與人交談的查文徽一眼。


  查文徽字光慎,為人爽氣大路頗有豪俠之風,他是一個文人骨子裏卻好武。宋齊丘偶然遇到這個人的時候很喜歡他的脾氣,於是就將查文徽推薦給了徐知誥。徐知誥和查文徽接觸了一下也非常喜歡他,於是查文徽也很快成了徐知誥的心腹幕僚。那祝校嚴仗著齊王缺少將才自以為奇貨可居,今天下了他的麵子,宋齊丘也起了找人替代他心思。


  福州閩王府。


  自從對林家的清算結束,各路人員逐步回到福州,王越總算能夠安心回到他的閩王宮。事物繁多忙的四腳朝天和他的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理想相距甚遠,不過好歹可以天天看到自己的嬌妻美妾了,三個女孩春蘭秋菊各擅勝場,就算不吃了她們坐在旁邊看著也是養眼。拜黃妍的家規很嚴所賜,三個女孩各安本分,王越的後宮可沒有上演大型宮鬥。女孩子麽小心眼誰都有,隻要不出格耍些小小的心機那也是一種樂趣。


  曾經商議的事情進展的都很順利,軍隊已經開始正式訓練,後勤保障也逐步走向正常;海貿的船隻貨物都在陸續備齊,估計節後第一次遠航就要出發。楚家父子經過一段時間絞盡腦汁的討論,數易其稿總算拿出了一份讓雙方都比較滿意的海軍發展計劃。黃妍的保險行順利開張,眾海商趨之若鶩。各地的縣以下官府機構在葉華等人的努力下也逐步走上正軌,開始發揮作用,家族勢力對於地方的上控製開始被削弱。


  經過王越的指點,匠人們開始從耐火磚進行突破,終於研製出了一批耐高溫的耐火磚,由於爐溫的提高,一批高品質鋼材出爐。雖然暫時還達不到造槍造炮的要求,但是對於冷兵器時代來說這已經是接近寶刀寶劍品質的材質了,第一用這樣的鋼材製造出的批刀劍被高價搶購一空。按照王越的要求兵器局開始研製鍋爐,雖然大家都不知道這玩意有什麽用,但是王越知道蒸汽機的誕生造就了第一次工業革命,人類的社會進步從此走上了快車道。他不知道鍋爐什麽時候才能試驗成功投入實用,隻要能盡早的研製出來,那麽這個國家這個民族就有可能走上另一條與前世不同的康莊大道。王越不敢奢望創造曆史,作為一個穿越人氏讓他袖手未來令中華民族再次淪入近代屈辱,這個他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任其自然發展的。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其中當然也包括“煙幕”計劃。錢元瓘已經上鉤,他正在做消滅閩國的準備。吳國的反應不出意料之外的也在掣肘吳越對閩國的攻擊計劃,隻是有些事情既然已經啟動,想刹車停下來那時做不到的,比如錢元瓘對閩國的兼並計劃就是這樣的,如果他是一個有決斷的君主,那麽他會很快的執行這個計劃,這對王越是十分不利的。可惜錢元瓘不是這樣的君主,所以反倒是王越有時間做好入侵吳越的所有準備。

  封天賜準備好的諜報人員將隨著幾個使團分別進入中原和吳越等地,他們的任務是探查路徑,盡可能的了解民情,畫出簡易地圖,以備將來進入吳越使用。這些年輕的受過專業訓練的間諜們雄心勃勃的準備踏上新的人生征途。中國一直以來受到儒家的教育,是以很多青年都顯得中庸而暮氣沉沉,但是這些年輕的心不乏朝氣和活力,隻要有一點點陽光就會激發他們的燦爛。王越和封天賜研究了很久的鼓動方法非常見效,其實這是脫胎於現代傳銷的宣傳洗腦方式。這讓那些青年無不中招,隻是王越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的妹妹王瑤也在此之列,隻是她改名換姓偷偷的加入其間,而封天賜又不認識她這才陰錯陽差的造就了一代美女間諜,當然這是後話。


  王瑤的失蹤很快就被發現,封天賜也實地勘察了王家在泉州的宅院。從現場看可以排除被綁架的可能,王瑤的自己走的,臨走她還帶走了貼身的丫鬟,無論如何這位尚未受封的公主就這麽莫名其妙的失蹤了。


  誰也沒有料到在泉州負責招募間諜的人員竟然把本國的未來公主也招募了,後來這一出成為了國家安全局培訓教材的經典案例。


  不能不說女人都是天生的戲精,王瑤自我捏造的落難大小姐的身份很快通過了招募考試,這個時代能夠被間諜機關招募的女性絕對是鳳毛麟角,王瑤不僅貌美而且真的有才學。這樣的身份在培訓機構也是第一次遇到,負責培訓的人自然不敢怠慢,竟然十八般武藝都給王瑤用上了。王瑤本來就有學習的天賦,不然她也不可能在音律方麵獲得天才葉三娘的認可。王瑤學習的很快,那位負責人驚訝的發現就連男性中被認為最有天賦的人學的還沒有王瑤一半的快。很快該教給王瑤的都教了,然而培訓期還沒有過一半。這位負責人一咬牙,一跺腳把本該經過完全洗腦訓練後才能拿出來的課程提前教給王瑤。這種課程是專為女子設置的,教官是揚州有名的專為大戶培養“瘦馬”的別院裏最有名的媽媽。


  封天賜得知機構裏有這樣一個出色的人才,自然不敢怠慢,他馬上向王越匯報了情況。本來王越也是一定要去看一下的,隻是自己的妹妹失蹤了,他也沒有了那份心情,僅僅是吩咐了封天賜一定要重視這位女間諜的安排,雖然間諜的要求是扔在人堆裏就找不出來,但是這樣容貌才智俱佳的女間諜在任何時候都是鳳毛麟角,她們往往可以做出驚天動地的成績來。王越的意思是這樣的女子最好能嫁到一個高官貴人的家裏,那樣她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


  封天賜心領神會,準備安排王瑤嫁給山東豪門崔家嫡房一位據稱極有前途的公子。王越對此也是認可的,這兩兄弟就這麽把自己的妹妹給賣了。


  除了王瑤的事情比較糟心以外,這個春節王越過得還是非常順心的。


  林家的財富驚人,經過黃妍仔細安排,這筆財富中的大部分都轉化為了可以生錢的行業,剩下的在王越的強烈要求下全部撥給了兵器局。


  文官們的日子也沒有難過多少,王越對這一塊似乎並沒有大動幹戈的意思,他們依舊朝五晚九的上朝沐休。隻有有心人才會惴惴不安,他們總感覺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這些人的直覺並沒有錯,王越對文官集團就要動手了。畢竟這樣的官場對王越未來的發展是一個巨大的阻礙,如果不能將這裏的風氣扭轉,未來不管紅旗軍再怎麽能打,都很難取得最終的勝利。因為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戰爭打得就是後勤,而後勤最終是掌握在文官們的手裏的。因為王越手上很多看似獨立的機構,事實上已經開始和文官產生了交集。如果不盡快對文官機構進行改革,那麽很多事情將受到掣肘有些甚至無法展開。


  要搬開這些頑固的絆腳石王越打算祭出最強的法寶——打擊貪汙刮起廉政風暴。對於王越的決定他的班底竟然分為了三個派係:一派以王九為首堅決擁護王越的主張,這一派大多是軍隊中的將領,這些人大多是過去的小廝或者莊子上的少年。由於在軍事上不斷取得的勝利,他們對王越逐漸產生了近乎於崇拜的狂熱,隻要王越作出了決定,他們必定堅決執行。一派是保守派,以宋璋為首的文官為主他們當中也有一部分軍隊將領,這些將領在清算林家的過程中與宋璋朝夕相處,對他的人品和作為非常認可。還有一部分以老黑為首的中間派,這些人也大多數是軍中的將領,他們大多數都是非王越的小廝或者莊子上的少年。

  宋璋認為改造文官集團的事情急不得,操之過急會出現亂子被有心人有機可乘;而王越則認為人在利益麵前很難抵抗的住,自己的班底要經受這樣的考驗恐怕會有所損失,他培養的人才與這個社會培養人才完全不同,損失了暫時難以彌補,王越不願意冒這個險。


  縱然有老黑這樣人從中斡旋,王越和宋璋兩個人還是在議事廳都拍了桌子。王九等人雖然都是站在宋璋的對立麵,可是人人都很佩服宋璋——敢和他家少爺這麽對著幹的,宋璋是頭一份也是獨一份。


  晚上回到家宋璋匆匆扒了幾口飯便去了書房,葉三娘見丈夫神色不對,心裏非常擔憂。正想去書房看看,門子來報說:郝定遠大人、王九大人等一行二十八位文武前來拜訪。葉三娘趕緊著人去請宋璋出門迎接,自己則避入後院。但是沒多久這些人的家眷也來了,葉三娘一頭露水,弄不清這些人搞的是什麽名堂。


  還是郝夫人拉著她去了側房悄悄的把今天宋璋和王越爭吵的事情說了,葉三娘立即明白了這些人的來意。他們是在表示即使出現了爭執,這隻是對事不對人,他們之間還是同僚是兄弟。葉三娘了解了真相之後心中焦急,她明白宋璋才華出眾,目前年紀輕輕身處高位,這個時候最需要的是王越的信任。今天的事會不會令王越心中產生芥蒂很不好說,若是他們君臣之間出現了裂縫,隻怕短時間內難以愈合。


  葉三娘對王越是抱有好感的,特別是通過宋璋的口中,她認識到了這兩個人都是有抱負、有理想的人,她不希望在這個時候兩人之間出現任何問題,這會影響到他們之間的合作,更會影響到他們兩人的未來。


  但是葉三娘沒有好的辦法將自己的想法傳遞出去,最終她硬著頭皮進宮去打著看望孕婦的旗號想通過幾位後妃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王越。


  一大早葉三娘就進了王宮。


  王越對這個女孩印象深刻,知道她有極高的音樂天賦。王越手上還有幾首當代流行的史詩音樂,想通過葉三娘整理出來,可惜已經嫁做人婦的葉三娘堅持遵從女德在家相夫教子。人各有誌王越也不便勉強,隻是給了葉三娘進宮的特權,如果她想通了可以隨時來拿走曲譜。按照王越的本意隻是不想將這麽好音樂浪費了,隻是這事強求不來。


  內侍將葉三娘引到蕭明月的鳳儀宮,沒想到王越也在這裏。見到王越葉三娘略顯尷尬。王越也顯然沒有想到葉三娘會進宮,臉上的意外一瞬即逝。雖然後宮是王越居所,在這裏見見葉三娘也屬於正常,但是王越還是選擇了回避。臨走的時候他深深的朝內侍看了一眼,那位內侍麵不改色,解釋道:“是宋夫人不許奴婢通傳,不然奴婢也不敢擅自引宋夫人覲見。”


  王越冷笑一聲:“說的很好。來人,給我將此人拿下交封大人處理。”


  那位內侍高聲叫道:“殿下,奴婢冤枉!”


  他一邊高叫冤枉一邊向葉三娘的身邊靠近,好像很害怕要躲在葉三娘身後的樣子。王越哪裏看不出來這人的企圖,他不過是事情敗露想拿住葉三娘尋計脫身。多年的軍事訓練不是白練的,他一個箭步插到內侍和葉三娘之間切斷了他的退路,從門外進來的警衛見到這個陣勢自然將內侍改變方向襲擊三位王妃的路線封死,王越毫不猶豫的從懷了掏出散彈槍直指著內侍的腦門冷聲說道:“投降!”


  那位內侍麵不改色,口中依舊高呼“冤枉”,王越立即明白他這是提示同夥,王越當機立斷一槍打碎了那名內侍的膝蓋骨,再一槍打斷了他的左臂,因為王越發覺他是一個左撇子。內侍這下不再高喊冤枉,而是高聲慘呼了。


  王越冷笑一聲,對著門外高喊:“帶進來!”


  隨著王越的話音有八個警衛推著兩個受傷的內侍走了進來,王越看了他們一眼說道:“都交給封大人處置。”十幾個警衛紛紛敬禮,麻利的將三名內侍拖了出去。


  葉三娘見滿屋子的人都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她倒是奇怪了。王越淡淡的對葉三娘做了一個“請”手勢便轉身離去了,葉三娘見了王越的態度心裏一沉。她不知道會不會引起王越的誤會。


  這時尚秀兒站起身來,笑著迎道:“宋夫人請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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