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擒賊 中
王越他們原本製定的作戰目標是首先清理掉汀州的最大的三股土匪,之所以先拿汀州開刀是因為汀州的土匪沒有漳州的強悍,數量也沒有漳州的多。在汀州動手較為容易取得首戰勝利,首戰獲勝對於這支新軍的士氣提升尤為重要。原來的計劃是在敲掉裘亮和趙正義之後進行修整,經過修整然後立即攻擊五駝山的張天漢所部。在消滅了汀州最大的三股土匪取得震懾效果之後,全軍立即進入漳州境內,在漳州他們的首要目標就是李大林的穿雲峰。
李大林所部是漳州境內最為強悍的一股山匪,不僅實力雄厚背景也極為強硬。打掉他就能極大的震撼漳州境內多如牛毛的土匪勢力,同時也能為以後的作戰打開局麵。
然而王越還沒動手李大林搶先動手了,而且招式極為毒辣直奔王越的要害而來。經過軍議,作戰計劃改變。暫時放棄對張天漢的攻擊,汀州方向由進攻改為防禦。王越所部主力轉移至漳州境內,首先是對付呂氏兄弟所部的偷襲,在打掉他們之後立即移師殲滅李大林所部。
汀州基地燈火通明,王越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執意在這裏給王十九舉行了婚禮。在婚宴的祝酒辭上王越是這樣說的:“孔子說過‘食色性也’,就是說吃飯和生孩子是人生最重要的大事,也是人的天性。孔老夫子也告訴我們要順應天意,不要逆天而行。那我們就順應天意,祝他們幸福美滿白頭偕老。”
士兵們歡聲雷動。李娘子並不同意與老黑的婚事,所以王越隻能作罷。
第二天,主力開拔,留下了二百名戰士和最精銳的一部偵查分隊。留下的人員由李娘子統一指揮。
主力部隊除了原有的人馬之外還從俘虜中補充了三百名經過甄別的青壯。這些人不是土匪,而是土匪裹挾的農戶或者苦力,這些人經過短暫的訓練便補充進了部隊。這個做法雖然會導致戰鬥力下降,卻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雙方數量上過於懸殊。
經過五天的急行軍部隊趕到了漳州基地。情報很快傳來,根據偵查呂氏兄弟確實聯絡了商天喜準備攻擊漳州基地,目前他們正集結人馬隨時都有可能直撲漳州基地。
令人可喜的是漳州基地的作坊已經能生產手榴彈了,第一批兩百餘枚手榴彈立即補充進了部隊。王越抽調了四十名經過投彈訓練的小廝和新兵成立了擲彈兵分隊集中使用這種新式武器。
有了新式武器王越決定改變戰法,原本準備偷襲敵方集結地改為在敵人的來路上進行伏擊。原因是經過部隊經過五天的急行軍士兵基本上處於疲憊狀態,如果再次長途跋涉偷襲敵方集結地恐怕會因為體力上問題會影響到作戰,極大的削弱作戰效果。而且我方連續使用偷襲的戰術,敵人也會對此進行相應的防範,偷襲的難度增加很有可能導致作戰失敗,對於這麽一支一新兵為主的軍隊王越感到作戰不易。而且補充的三百新兵也缺乏訓練,正好趁著這個空檔再多訓練一下,俗話說“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在部隊秘密到達漳州基地的第三天消息傳來,敵軍從集結地出發了。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根據敵軍行軍縱隊的判斷,他們的人數達到了兩千人,這個數量大大的超過了原來的預計。從偵查分隊傳回來的情報上看,敵軍的旗幟裏麵多了一位陳姓的首領。這位首領的部下大約八百人,看上去裝備精良訓練有素與其他的山匪區別明顯。
敵軍似乎非常小心,他們行軍線路隱秘前進的速度不快,並且伴有小股部隊進行警戒和前出偵查,偵查分隊很難靠近他們。
情報一個接一個的傳來,王越陷入了沉思。敵情上的變化讓王越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這不僅僅是敵軍數量上的增加,主要的是敵軍的首腦產生的變化。如此專業化的行軍方式隻有極其精銳的正規軍才能做到。而且它的指揮官一定是一位非常謹慎的人,要打這樣人的伏擊是非常困難的。
王越的手指在地圖上來回的遊移,分析著敵方的所有動向。看來自認為十分隱秘的轉移已經為人知曉,敵軍所有的動向表明他們已經知道了主力返回了漳州基地。敵軍此次的目的十分明顯,就是掐斷王越所有偷襲的機會,利用人數上的優勢麵對麵的打一場。這樣的作戰對王越十分的不利,硬碰硬的作戰即使打贏了也是慘勝,沒有了一定數量,王越很難持續作戰。現在他有些後悔沒有聽父親的建議,執意要完全徹底的消滅漳汀二州境內的土匪。
那天晚上父子二人就是為漳汀二州的作戰目的起了爭執。王仁直在王越進入漳汀二州之前就反複強調要首先和漳汀二州的閩中八姓搞好關係,兩州境內的土匪和他們或多或少都有關係。那時王越並未將這個建議放在心上,現在看來王仁直是有遠見的。另外王仁直認為軍隊應該招募到一千五百人以上,然而王越因為要籌建作坊生產武器,於是就縮減了規模。現在看來王越在大方向的思考上還有所欠缺,對困難的考慮還是不夠周全。
說起來王越的運氣不錯,截獲了李大林派往汀州的信使。不然兩麵夾擊,縱然汀州基地或許可以保全,但是漳州基地無論如何都會失去。那樣王越在漳汀二州的絕大部分心血都會毀於一旦。而且漳州基地一旦丟失,物質方麵的損失還不是最大的損失。最大的損失在於王越的執行力必然受到懷疑,這個損失是王越最不能承受的。
即便如此王越目前所處的境地依舊危險,以九百人對兩千人,還必須以微小的代價獲勝。更雪上加霜的是作戰對手還是一位古代作戰經驗豐富的將領,而王越自己隻是一個熟知現代戰爭不懂古代戰法的穿越者。
眼下王越深切的感受到了什麽叫如履薄冰、如臨深淵。究其原因無非是王越所能依仗的是先進的練兵經驗和掌握了先進的武器製,對於古代作戰的認識不足王越是有深刻體會的,至少翟管家就給過他們不少慘痛的教訓,那些還隻是在過去的演習當中。
就像誌願軍能夠打敗了老美,武器劣勢的一方不是沒有戰勝武器優勢一方的可能。現在的形勢和抗美援朝多少有些相似,王越一方有犀利的武器從而具有了一定的優勢,而對方的戰術戰法更接近於這個時代,加上數量上的差距,敵方的優勢更為明顯。現在王越的處境比美國佬稍微好一點,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己是有可能被打敗的。
張繼先在陳望的營帳中翻閱著各種匯集的情報,他是陳望的心腹幕僚,也是閩王世子的老師之一。
陳望是閩王世子的心腹愛將,手下三千餘人是漳州邊軍中對付南漢方向的主力部隊,有著豐富的作戰經驗。這次閩王世子傳信讓他們協助詹家對付王越,詹家用十萬兩白銀三千匹絲錦換取了這次出兵協助攻擊漳州基地。看在這麽大一筆錢財的份兒上,陳望決定親率八百軍兵前來助陣。
陳望率兵按時到達集結地點之後,呂氏兄弟和商天喜的部隊才紛紛趕到。對於這樣的軍隊,如果是陳望的部下,他早就一鞭子抽下去了。可是他們卻是友軍,陳望虎著臉毫不客氣的將指揮權奪了過去,他可不想讓一群白癡飯桶指揮自己的部隊。好在呂氏兄弟和商天喜還是很識相的,他們知道自己不會打這樣的仗,於是乖乖的交出了所有的指揮權。
王越所部還在悄悄返回漳州基地的路上時他們已經得到了情報,陳望當即判斷王越很有可能再次對他們進行偷襲,於是陳望排兵布陣擺下了一個口袋陣準備給王越來一個反偷襲。讓他們感到意外的是王越秘密潛回漳州基地以後竟然按兵不動,陳望估計王越這是讓部隊進行短暫的修整。一方麵讓部隊恢複元氣,一方麵需要時間打探敵情。
己方當中這八百精兵肯定是王越不曾料到的,時間長了恐怕會暴露。於是陳望當機立斷命令所有部隊緩緩朝王越的漳州基地壓過去,這樣即使他的部隊暴露了王越也是無可奈何。
呂氏兄弟和商天喜不明就理,紛紛前來聞訊為何不繼續埋伏等待王越自投羅網。陳望心想:那王越偷襲的戰術已經連用了兩次,換作自己也不會盲目的自信這是無敵的戰法,更不會覺得敵人都是傻瓜被你偷襲了兩次還不長記性。如果繼續逗留下去王越就算有偷襲的打算也應該看得出這是勾引他上鉤的把戲。除此之外長時間的按兵不動也會影響士氣,萬一被王越看破了勞而無功事小,沒了士氣影響今後的作戰才是關鍵。
這些道理陳望覺得就像和尚頭頂的蒼蠅——是明擺著的事,連這個都想不明白,隻能說他們實在是太笨了,所以陳望也懶的和他們解釋。揮了揮手,說了一句“按計劃行事就是了,哪裏來的這麽多的廢話!”就把人全部趕出去了。
對這位嗓門大脾氣大的將軍呂,氏兄弟和商天喜也是無可奈何,心裏沒底的他們花錢買通了張繼先。張繼先告訴他們原委,並說王越這人既然喜歡偷襲,我們這樣壓過去,他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路上他很可能會偷襲我們,隻要我們一路小心不給他機會,到了漳州基地他就隻能和我們麵對麵的交鋒。憑我們目前的實力,王越想在正麵作戰中擊敗我們幾乎是不可能的。
聽了張繼先的解釋,呂氏兄弟和商天喜轉憂為喜,打心底佩服起這位看似粗豪實則多智的將軍來。
張繼先翻看著文卷心裏盤算著將要發生的情況,據探報:王越進入漳州基地之後正在動用人手加固軍營的城防。漳州那邊的廢棄軍營張繼先是知道的,他曾經去過那裏。那個軍營是因為漳州境內人口不多,稅賦不足,無法維持更多的軍隊,因此漳州的駐軍隻能都集中在邊境,那裏隻是由於無兵駐紮才會荒廢的。也不知道王家是通過怎樣的方式買下的。
這個軍營依山而建,陸路進出隻有一個隘口十分的嚴峻。這種地形有利也有弊,雖然易於防守,但是同樣利於封鎖。聽說那裏聚集著上千人,加上軍隊接近兩千。從王越恢複使用之後至今不足三個月,這麽短的時間內他很難囤積足夠的糧草。隻要切斷了陸上的交通,那裏就是一個死地。難道王越打算憑險據守等待援兵嗎?
張繼先搖頭笑笑:看來對手還是太天真了。想等官軍相助,恐怕隻是水中花鏡中月罷了,他肯定不知道來打他的就是官兵。
不對!他肯定要打埋伏。
這樣一個念頭毫無征兆的從張繼先的腦子冒了出來,張繼先抬起頭來想到嶼圖上仔細再看看,這時發現陳望已經站在他的身邊了。
陳望看著張繼先笑著說道:“軍師這是有了什麽想法?”
張繼先看著陳望,認真的說道:“將軍,我覺得王越此人沒有那麽簡單,他一定不會坐以待斃。正麵交鋒隻怕我們用人堆也堆死他了,他若困守軍營也隻能是死路一條,為今之計他隻有伏擊我們才有取勝之望。”
陳望笑道:“軍師所言極是。我們一路而來可以打伏擊的地方一點兒也沒有動靜,今天我派斥候突然前出大石口,結果去的人一個也沒有回來。”
聽陳望所言,張繼先的眼睛忽然一亮,他道:“大石口是前往漳州大營最後一個隘口,出了大石口前麵就是一馬平川,王越的埋伏就在哪裏?!”
陳望點了點頭,笑道:“他隻能在那裏設伏了。計策是好計策,不過王越忘了,我們可是有兩千多人,大石口那個地方可是放不下這麽多人打仗的。他那幾百號人要是去偷襲,大石口真說不定就是他們的葬身之地。”
陳望走到帥案後坐下,神情輕鬆的繼續說道:“王越這個孩子也是個人才,聽說他的漳州大營弄得不錯,才幾個月就有模有樣的。隻可惜閩王一定要他一家的命,不然這孩子長大之後也是一代人傑。”
張繼先有些不放心,他道:“大石口也是一個設伏的好地方,將軍切不可掉以輕心。”
陳望隨口道:“軍師放心。大石口可以設伏。不過哪裏有些寬闊,單一的縱火焚山或者用石木阻塞道路均不可行,必須兩樣齊施方能奏效,隻是我們會給他打埋伏的機會麽?再有大石口右側的山脊必須占人,不然即使是封了路口,大軍還是能迅速通過。隻要前軍支撐一個時辰即可。”
張繼先見陳望成竹在胸這才放下心來。
第二天全軍拔營而起,一條長長的行軍隊列蜿蜒向大石口緩緩而行。到了大石口各部按照預先的安排搶占右側山脊,搜查山口兩側有無引火之物。紛亂了一陣發覺一無所獲,陳望雖然略感意外,但是還是命令前軍迅速通過大石口,在空地處列陣掩護全軍安全出關。
當大部分人馬通過了大石口依然沒有任何阻礙,陳望卻命令全軍提高警惕嚴防敵人的偷襲。作為一個久經沙場的名將,陳望知道當危險不成為危險的時候,人是會自然鬆懈的,而這個時候才是真正最危險的時候。
果然就在全軍全部通過大石口的當兒,敵人終於發動了。
突然一陣激烈的爆竹聲衝天炸響,隨著爆竹的聲音,大地隨之顫抖。很快視線裏出現了數百頭狂奔而來的肥豬。
豬在人們的印象裏很懶也很溫順,很多人小時候都看見過殺豬,似乎也沒什麽難度。但是他們都沒有見過數百頭發了瘋的豬瘋狂衝擊是怎樣的一個場麵,今天他們總算是見識到了,原來這些豬發起瘋來也是很可怕的。
陳望聽說過古時曾有將軍用過火牛陣破敵,沒想到今天王越用豬來替代牛也是一樣的效果。然而這些瘋狂的豬的背後並沒有伴隨敵軍的衝鋒,這是一個很反常的現象。由於雙方人數相差懸殊,利用這些瘋狂的豬給他們造成的混亂乘機衝鋒是有可能打垮他們一部的。如果沒有他陳望的八百人,王越一方倒是有機會擊敗對手。
現在雖然沒有機會打敗這支軍隊,但是隻要適時的撤退依舊可以得到極大的戰果,同時還能挫動敵方的士氣。要是被殺傷的人員超過一定的數量,那麽陳望他們將不得不撤退。這樣一個好機會擅於偷襲的王越怎麽會放過?陳望忽然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仿佛是某種感應,陳望朝天空中看去,隻見天上飛來十幾個黑乎乎的東西。陳望並沒有聽到手榴彈爆炸的聲音,它被更大的爆炸聲所淹沒。以炸藥為裝藥的手榴彈的威力是巨大的,這些東西比填充了火藥的震天雷厲害多了,陳望的馬腹下一顆爆炸的手榴彈將他連人帶馬掀了起來。陳望在昏迷前突然意識到,王越的胃口很大,他要畢其功於一役,一戰徹底殲滅來敵。
其他爆炸的手榴彈幾乎將陳望周圍的親兵清剿一空,就連張繼先乘坐的馬車也被炸了一個千瘡百孔,沒有盔甲保護張繼先當場被飛迸的彈片打死。
和手榴彈幾乎同時爆炸的是大石口,埋在這裏的炸藥將附近的山體炸塌,於是亂石和斷木將大石口封住了。負責右側山脊警戒的一百多名官軍被硝煙阻斷了視線,他們看不到戰場上混亂的軍陣,更看不到背後舉著明晃晃的短矛的敵兵突然殺了出來。
由於猛烈的爆炸影響了他們的聽力,這些人木然的望著戰場的方向,當察覺身邊的同伴遭到攻擊他們才反應過來。敵人的人數並不多,但是個個十分凶猛。這些人遇到襲擊匆忙反擊隻支持了幾息的時間便潰敗了。
此刻的戰場上和山脊的情況差不多,陳望這裏的帥旗被炸倒軍隊失去了指揮,而四麵八方似乎都出現了敵軍,士兵們也不知道敵人究竟有多少,隻覺得到處都是敵人,這樣的感知讓他們迅速崩潰。
王越的部隊並沒有出現在敵軍的正麵,他將部隊埋伏在大石口出關的一側,先是挖了很多的戰壕,用木板撐住再覆上泥土植被,如果士兵潛伏的紀律執行的好,不走近根本察覺不到這裏有伏兵隱藏。
陳望的部隊出了大石口立即對正麵展開防禦因此所有的人都忽視了自己側背,王越的兵力布置的巧妙,特別是擲彈兵的的位置是和翟管家討論了很久才決定的,這裏是正麵火豬陣衝擊不到的地方,隻是沒想到陳望和他的親兵就在這裏。
大石口的大石被炸塌了,將道路堵得死死的,這就造成了敵軍退路被切斷的假象,引起敵軍大部分的恐慌士兵,這時的他們大多都在尋找帥旗的方向,希望從中得到指示。可是兩波手榴彈的攻擊不光是炸傷了陳望,還將他的親兵以及掌旗兵也炸了一個七零八落。古代軍隊主要是依靠旗幟發號施令,現在沒了旗幟和掌旗兵軍隊頓時沒了指揮陷入混亂。
王越親自掌握著擲彈兵,隻要戰場上出現有組織的抵抗,擲彈兵立即投入作戰,幾顆手榴彈就能將這種微弱的抵抗輕易的粉碎。
崩潰中的敵軍沒有多少人還記得反抗,他們大多數都是四處亂跑,隻有少部分返過身朝大石口的方向逃去。
當這些人發現退路全被堵死之後,便覺得毫無希望了。隨著到處都是“繳械不殺”、“舉手投降”的呼喝聲,狼奔豕突的人們開始順從的扔掉武器高舉雙手等待對方接受投降。
戰鬥來得突然結束的也快,沒多久士兵們押著俘虜成群結隊的朝著漳州大營走去,還有不少俘虜被押解著打掃戰場。
傍晚,大部分士兵都在吃飯的時候,王越等人在值房查看戰報。此戰閩軍大將陳望受傷被俘,率領前軍的呂飛雲被亂豬踩死,呂飛羽在組織抵抗的時候被手榴彈炸死,隻有領軍殿後的商天喜毫發無傷的投降了。此戰殺死殺傷敵軍近三百餘人,俘虜一千五百餘人,逃走的大約百餘人。敵軍死傷中差不多有一半是豬群造成的。
打頭陣的豬群總共有兩百二十多頭,戰後被找回三十多頭,死在戰場上的大約一百五十餘頭其餘的走失。這些豬都是王越為了改善部隊夥食到處收集圈養的,沒想到起了這麽大的作用。
王越軍方麵死傷六十餘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最近補充入伍的新兵,經訓練的新兵戰死八人受傷九人,老黑手下的老兵隻有一人重傷三人輕傷。
魏三的哪位拜把兄弟叫熊振國,是商天喜的親信頭目,這次戰鬥他和商天喜一同被俘。再次見到魏三,熊振國感歎時運不濟造化弄人。幾年前大家同為山匪,今天一個成了官家的鷹犬一個成了階下囚。
魏三知道熊振國的底細,這人是個有勇有謀講信義重情義的漢子。隻是這人比較閑散沒什麽野心,容易隨遇而安。王越曾對趙正義一夥狠下殺手,魏三起了救下這個兄弟的心思。
他找到王越將自己的心思說了,王越倒是爽快的答應了。並告訴魏三之所以對趙正義一夥痛下殺手是因為趙正義這人名為正義,其實是燒殺擄掠強**淫壞事最絕,不殺不足以平民憤,而且那個時候王越也打算殺人立威。
王越之所以答應魏三招降熊振國,也是出於分化瓦解這些山匪的考慮。經過這次山匪襲擊漳州基地,讓王越頭腦清醒,敵方的數量優勢並非不是威脅。他的部隊不是現代的美軍,山匪也不是伊拉克。
魏三去說降熊振國,不怎麽順便也把商天喜也說的投降了。
對於這個情況王越立即向眾人征求了意見,大家都覺得商天喜的投降對山匪和家族勢力都有打擊和分化的作用,而且從另一方麵也讓漳州基地裏麵的俘虜更加容易管束,可以保證在一定條件下漳州基地的穩定。
商天喜提出要回山把家眷接過來,王越也同意了他的要求。吃過晚飯商天喜就帶著熊振國匆匆離開了基地,回去接人了。
當夜大營外來了二百多名新兵,這些是王越去汀州之後繼續招募的人員。他們留在莊子上接受訓練,此次由於戰事吃緊,王越讓翟管家親自將他們帶了過來。
翟管家這次還帶來了王越留在莊子上的工匠根據王越的要求製作的六台火箭發射架。那兩個工匠家都在泉州,所以他們沒有跟隨王越來漳汀二州。不過他們也確實厲害,根據王越的要求製作出了六台規格完全相同可以拆卸便於行軍攜帶的火箭發射架。
自從有了炸藥,王越就一直在研究解決炮兵的問題。然而火炮從材料到工藝要求都太高,而且炮彈引信的問題一直沒能得到很好的解決,所以王越最終放棄了火炮的研發,轉而研究火箭彈。沒想到火箭彈的研製也是極為困難,好在工匠還是有不少好的經驗。很多問題一一得到了解決,火箭彈馬馬虎虎的算是研製成功了。盡管隻能在距離才八、九裏的範圍內保證一定的命中精度,載荷也不過二十斤左右,可是這個作戰距離在當時已經是相當的遠了。
可是大多數問題都解決之後,反倒是在發射架的問題上卡住了。發射架要有一定的離地高度並保持穩定性,還要可以調節,可以承受一定高溫。這些技術問題不能一並解決,火箭彈不能投入實用。
在來到漳州之後盡管還沒有發射架,王越還是忍不住讓人生產了三十枚左右的火箭彈的彈體。現在有了發射架,這些火箭彈正好可以用上了。王越立即命令火器作坊停止其他火器的生產,全力將這三十多枚火箭彈安裝完畢。好在火藥、炸藥都是現成。三十多枚火箭彈用了兩天的時間全部填充完畢。
王越將六個火箭發射架中的兩台留在了漳州基地,讓作坊的工匠繼續改進。他帶著其餘的四台出發了。
有了四台火箭發射架王越終於可以建設夢寐以求的炮兵分隊了,隻是這些炮兵隻有那些小廝知道該如何操作。王越隻能調整抽調原來的那些小廝進入炮兵分隊。這樣一來步兵分隊一些新提拔上來的軍官,其素質就遠不如那些小廝。步兵部隊的作戰能力又差了一些。當然就總體實力而言,擁有了炮兵分隊的王越所部,其戰鬥力已經是直線竄升,完全可以傲視當時任何一支軍隊了。
由於炮兵的成立造成的軍官抽調,新進人員的補充,這使得本已初具架構的部隊顯得有些混亂。王越很想對部隊進行一次整編,但是時間上有些來不及了。
從審訊甄別的情況來看,這些山匪背後的家族勢力並未被震懾,他們正在蓄力反撲。讓王越感到費解的是為什麽同宗同族的閩王世子也會加入到敵對的行列,難道閩地不是他們王家掌管的嗎?怎麽幫著外人打自己?不管自己理解不理解,現實的危機凸顯。如果不能盡快的威懾住那些蠢蠢欲動的家族勢力,自己的漳汀二州的發展計劃也就竹籃打水了。這個發展計劃是王越在這個年代的保命大計,他不會坐視這樣的事情發生。
李大林殘忍狡詐實力雄厚,對王越的威脅最大。現在有了炮兵部隊,王越打算從正麵擊敗他,讓所有的人睜開眼睛看看,這支軍隊不可輕侮。
兵貴神速,王越需要趕緊消滅掉李大林,不然這個家夥又要玩出什麽新的花樣。王越一方麵寫信給王仁直,將閩王世子和官軍參與進來的情況告知,並討教應對辦法。另一方麵王越迅速率軍出征,直撲穿雲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