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安娜史塔西亞聽到了來自深淵的聲音
今是安娜史塔西亞進入子爵府的第一。
她知道,為了哥哥,為了家庭,她要忍辱負重,為了美好的明。
子爵府是鎮內第一有錢有勢的人家,畢竟整個鎮都是子爵大人的領地。
在母親的帶領下,安娜史塔西亞從側門進入了子爵府。
“真是太麻煩您了!我親愛的妹妹!”希爾親吻著妹妹希微的皮鞋,極度恭謹模樣。
“嗬嗬,哪裏哪裏。”希微是一個肥胖的女子,穿著華貴的裙子,頂著遮陽傘,濃妝豔抹,眼影疊得濃厚,她皮笑肉不笑地打量著安娜,“身子是瘦了點,不過長得還行,就去服侍老爺吧,叫子爵大人就好。”
“是,謝謝……姨。”安娜弱弱地看著這第一次見的女人,“姨”二字吞吐半,終於細弱蚊蠅般出。
“得了。”婦人不太耐煩地道,她拿出了一張泛黃的紙,“喏,這是女仆契約,簽訂以後就具有法律效力了,簽吧!”
安娜看了看,是終生契約,母親以很便宜的價格把自己賣給了子爵夫人。
“這就是……我的價格麽……”
她沒有太多疑惑,同樣也沒有太多的委屈和不滿,因為這是她決定的事,所以她簽了字。
“媽媽,契約這件事,可以不告訴哥哥嗎?”她忽然偏頭,不知何時已眼淚盈眶,“求你了!”
“……好。”希爾接過仆人遞給他的錢,隨意道,她仿佛處於一種催眠狀態,忽然扶住安娜的肩膀。
希爾流下淚。
“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安娜……對不起,原諒媽媽養不活你……”
著著,又沒了眼淚,希爾仿佛又被錢幣吸引住了,傻嗬嗬地笑。
“……”安娜看著母親,心漸漸發冷。
“好了,別哭哭啼啼的,子爵府裏可不允許有哭聲,這會影響老爺的心情的。”
婦人十分不耐煩道。
“你走吧。”絲毫沒有對姐姐的敬意和親情,希爾又磕頭感謝,才慢吞吞離去。
“你跟我來。”
希微拉著安娜,將安娜推給一個0歲左右的女子。
“教她做事。”
“是,夫人。”女子恭敬彎腰,彎得很低,將深深的溝壑露出來。
安娜看得臉紅。
“來,妹妹,姐姐帶你去換衣服。”女青年似乎對微微發臭,穿著破布衣服的安娜絲毫不介意,很親昵的把她拉到澡堂。
安娜以為是一個不錯的開始。
可當女青年將門反鎖起來,安娜就感到不妙。
啪!
女青年給了她一巴掌,叉著腰,冷冷地看著她:“知道我為什麽打你嗎?”
“為……什麽?”安娜抹了抹嘴角,滿手是血。
“因為啊,我也被這樣打過哦。第一來的時候,我被打得很慘呢。”女青年冷笑,尖尖的皮鞋用盡力量踢在安娜肚子上。
她疼得彎成一隻蝦米。
“待會你要去服侍老爺,為了不讓老爺不悅,就不毀你容了。但是嘛……”
安娜胸腹部位又遭到幾下重擊。
“哇”——她吐出幾口鮮血。
“起來。”
渾身疼得發抖的安娜掙紮著站起。
“今到此為止,你換好衣服,跟著我去服侍老爺。”
安娜很難生出一絲力氣,但還是咬著牙換好衣服,並整理了一下麵容。
……
“哦?你就是我的侄女。”子爵搖晃著酒杯,看著安娜。
僅僅是稍微換洗了一下,安娜的姿容就幾乎將子爵府裏所有的女人都壓了下去。
明明隻是一個11歲的女孩。
安娜不僅僅隻是容貌美麗,世間美麗的女子多了去,一抓一大把,更何況這是一個沒有汙染、純然的世界。
安娜有一種很獨特的氣質,似是從容不迫,似是冰冷無情,她僅僅是筆直地站在那裏,她明明那麽平坦,衣服也隻是勉強合身,並且有些鬆垮垮的樣子。
可是她就僅隻是簡單的站在那裏,就散發出了一種高貴的氣息。
並且不是通常意義的那種高貴。
最為關鍵的是,安娜那一雙海藍色的眼睛。
隻要稍微注視一眼,就會不自覺地沉淪,而在沉淪之中,更加感覺到這雙眸子的獨特,明明深如幽海,卻凝止不動,明明璨若星河,卻光芒內斂。
並且還給人另外一種矛盾的感覺。
初看這雙沒有波瀾的眸子,會悚然一驚,以為這是死掉的人才會有的眼睛,再仔細一看時,會發現這仿佛存在了億萬年的古海,裏麵閃爍著活躍的光芒,讓人想一探究竟。
……
作為一個入流魔法使,子爵第一眼就察覺到安娜的詭異之處。
“是的,子爵大人。”安娜恭敬地行了個女仆禮,“鄙民安娜史塔西亞,今開始在您身邊服侍您。”
“嗬嗬……”公爵搖晃著杯子,眼中流動著好奇和其它更深層次的光芒。
“你真是個有意思的家夥。”公爵笑道。
安娜不明所以:“?”
“如果熄滅你心中那團光,你的眼睛會不會再好看一些呢?”
安娜莫名恐懼:“對不起,子爵大人,我不明白你的話。”
“沒關係,嘛,話,”子爵捋著兩個山羊胡,眼中閃爍著怪異的光,笑道,“我這邊並不缺人,你去服侍你表哥吧。”
安娜抿了抿嘴:“是,老爺。”
……
……
“表哥,我是安娜,今奉老爺的命令,從今後開始服侍您。”
安娜看著表哥,將準備好的台詞出。
她腦袋有些昏沉,他感覺仿佛聽到了一個幽遠的聲音,像是從腳底傳來。
“哦?”表哥笑了起來,笑容異常邪惡。甚至都沒有再話,他關上房門,反鎖,開始解褲子。
她忽然感覺到了無窮無盡的孤寂。
明明是下午,周遭卻完完全全黑了下來,房間雜亂的物品都被壓得很低,像一頭陰暗的巨獸,噗嗤一聲吞噬了她。
她那雙海藍色的、明亮的雙眼,也一點一點的,失去了光芒。
整個過程,她沒有哭泣,也沒有掙紮,也沒有反抗。
她聽到了那幽幽的、憎恨的、絕望的聲音,是來自深淵的惡鬼麽,她幾乎能感同身受。
房間似乎定格在了那一幅畫麵——被壓著的嬌弱雪白身軀,柔順地散落在地板上的茶色長發,那死氣沉沉的呆滯而又美若精靈的麵孔。。
直到那雙眼睛失去了所有的高光。
那一,她失去了身為女性最為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