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娶我嗎?還是說,你能給我多少呢?”就在雙方都開始陷入僵硬的時候,清歌終於還是選擇了開口。施於墨那樣的男人,注定了不應該是他的。所以,她不能對他抱有一絲半點的幻想。
施於墨嘴角始終掛著嘲諷的笑容。最後隻是冷漠的看著清歌,甚至連嘲諷的笑容,都省了。
“你想要多少?”
“那得看,您覺得您的兒子值多少了!”清歌嘴角掛著一抹狐媚子一般的笑容,纖細如蔥白的十指,輕輕地勾起了施於墨的下巴。
施於墨作勢一把摟住了清歌的纖腰,他從來未曾見過這樣的舒清歌,就仿佛要將人的骨頭都酥軟了一般。就好像給她身邊的他,注射了毒藥,讓他無法自拔。就仿佛是妖精那樣……
“舒清歌,你對天發誓,你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施於墨忽然開口,低頭看著清歌。
清歌卻是笑了,她笑得很美,那搪瓷一般的肌膚,更顯水嫩,清亮的眸子,也帶著幽深的微光 ,清歌抬頭看著施於墨,就那樣安靜的,看著施於墨,“如果,你相信那些什麽誓言的話,你要我說,我也不會拒絕你。誰讓你有錢呢
?有錢能是鬼推磨不是嗎?更何況,你隻是要我發誓呢……”
施於墨的眼神,各種的深邃。
那個中的深意,是清歌無論如何,也猜不透的。
清歌的眼神,就仿佛是夜晚的月亮,明亮得仿佛沒有一絲雜質。而那直白的謊言,就仿佛是遮住月亮的烏雲,一切,都變得陰暗。
“不會拒絕我嗎?”施於墨低頭看著清歌,說得萬千深意。
那神色看來,更像是帶毒的玫瑰,讓清歌不敢觸碰。
隻是,最後礫礫終於變成了清歌唯一去招惹施於墨的理由,“當然。誰,會拒絕錢呢?這就是我要嫁給季禮安的理由。因為他溫柔,因為他體貼,因為他愛我,因為他,有錢……”清歌故意而決絕的對著施於墨說著違心的謊話。
“是嗎?我更有錢。”施於墨對著清歌回答。
這句話就仿佛刺疼了清歌的軟肋。多麽簡單的一句話,卻跟電鋸一樣,將清歌所有的自尊都鋸掉了。最後隻剩下了血淋淋的事實。然而清歌,卻還不得不忍著劇痛看著施於墨,“那又如何,因為我太清楚我自己,所以我知道,太富有的人,不適合我。而季禮安,至少能讓我過上富太太的生活,那樣就夠了。不是嗎?”
施於墨沒有再回答清歌的話,而是直接扛起了清歌,轉身就朝著別墅外走去。清歌驚聲尖叫了起來,嚇得樓上還在睡覺的席水湄,都翻身走了起來,這聲尖叫,也徹底叫醒了還在迷思中的礫礫。
礫礫趕緊從走廊裏伸出了腦袋,想要看看樓下的動靜,卻看到施於墨直接將清歌扛在了肩膀上。
礫礫默默的摸了摸胸口,忍不住自言自語,“現在社會都這麽暴力嗎?”
清歌終究還是在尖叫聲中被施於墨給暴走了。甚至還來不及問一句施於墨,幹嘛!
清歌強行被施於墨給塞進了車子裏。等到施於墨翻身上了駕駛室的位置,清歌才鼓起勇氣轉身看著施於墨,“施於墨,你瘋了嗎?你究竟要幹嘛?”
施於墨沒有回答清歌的問題,在清歌解開安全帶打算下車之前,就啟動了車子,車子飛速的開始行駛。清歌嚇得趕緊攥緊了安全帶,然後給自己套上。
清歌係好了安全帶,這才懊惱的扭頭火大的看著施於墨說到,“你要帶我去哪兒? 你神經病犯了嗎?你放我下去!”
左默雲卻是雲淡風輕的停下了車子,然後這才轉身看著清歌說道,“我這輩子,最討厭的事情,就是被人威脅。而你,舒清歌,做得很好。”
而清歌,卻是笑了,她笑得很美,就仿佛妖豔的玫瑰花,“如果,你覺得,我威脅到了你的話……”
“激怒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施於墨那雙陰鶩一般的眸子,隻是淡然的看著前方的路,那手中的方向盤,絲毫沒有掌管著生命的感覺。就仿佛在隨意的轉動著。
或許施於墨是不怕死的。但是,她怕。
因為他還有舒礫胤。
安靜的清歌,忽然將頭扭向了窗外,車窗的玻璃上,倒映著清歌絕美的容顏,柔順的頭發,垂在了那渾圓而削瘦的肩膀上,迷蒙得如同煙霧一般的眸子,清淡的看著自己在車窗上的倒影,最後,變得疑惑了起來。
她是怎麽走進了這個圈套,是怎麽對著自己畫地為牢。忽然想起了第一次在菲莫斯酒店的時候,在那個漆黑的房間漆黑的夜裏,所做的一切的時候。清歌嘴角忽然抹開了一抹清麗的笑容。
她或許應該感謝他的,如果不是他,她有怎麽會逃離那個地獄一樣的地方,如果不是他,她一定還在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自己就仿佛是一個寄生蟲一般,而當年的他,就是她寄托到最好的主體。
是他,讓她有機會擁有礫礫。
所以,她理應是感謝她的。
隻是,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再也不能用一個陌生人的眼光去看待自己麵前的這個男人了呢?
清歌扭頭看著施於墨那猶如精雕細刻了一般的容顏,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這俊逸絕塵的臉,就那樣一道一道的刻在了自己的心上呢?
追根溯源,清歌卻也找不到意思痕跡。
“施於墨,我欠你一句謝謝。”清歌清亮的眸子看著旁邊的施於墨。
“謝謝?”
他的眼神裏,看不出一絲神韻。
“放我下車。”
清歌的聲音冷絕得,仿佛可以冰涼周遭的所有空氣。
施於墨假裝沒有聽到一般,繼續駕駛著自己的車子。那方向盤,就如同是握在手中的玩具,沒有一絲一毫的在意。
目光如炬的盯著施於墨的清歌,緩慢的解開了自己綁著的安全帶,就仿佛是在做一個困難的外科手手一般。
最後,清歌總算是解開了。
“停車。”
清歌靜靜的望著施於墨,眼中情緒沒有一絲的波動。
然而施於墨的嘴角,隻是帶著冷冷的笑意,始終無動於衷。
卻在清歌轉身的那一刹那,整個車子響起了巨大的刹車聲。伴隨著刹車聲響的,還有清歌那打開的車門的聲音。
“這就是你激怒我的方式?還是你欲拒還迎的把戲?”施於墨狹長的眼眸帶著危險的氣息,回頭看著清歌的眼睛。
冷嘲熱諷的聲調,從施於墨的嘴裏響起。清歌最終隻是輕輕地勾了勾唇角,笑靨如花的看著施於墨。
“都有吧。”
清歌走下了車子,轉身對著施於墨,巧笑嫣然。嘴裏說出來的,卻是市儈至極的話。
“如果你給我錢,我也許會告訴你答案。”
伴隨著清歌的腳步聲,清歌那好聽的聲音,在車子外響起。
“舒清歌……”施於墨忽然喊道清歌的名字。
清歌愣在了原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因為此刻的他絕得,哪怕施於墨嘴裏說出來的是羞辱自己的話,自己也覺得無比的好聽。
趁著自己微微怔住的狀態,清歌索性站在了原地,打算聽完施於墨接下來要說的話。
“你就隻是為了錢?所以,處心積慮。”施於墨冷聲說道。
“錢?不,我是為了生活。”
清歌就那樣安靜的站在了車門外,嘴角帶著一抹雲淡風輕的嘲笑。清歌有時候甚至會偶爾佩服自己的聰明,聰明得施於墨都敢欺騙。
她早該知道,施於墨是多麽危險的男人。
“那,你要多少錢,為了你的生活。”
施於墨把玩著車子裏開動音樂的按鈕。車子裏的音樂,也隨著施於墨那纖細的手指,時有時無,就仿佛是施於墨嘴角掛著的微笑。
清歌思考著,是真的在思考是施於墨所提出的問題,最後,清歌卻是玩味兒的看著施於墨,重複了一次自己之前說過的話,“那得看你的兒子值多少錢。”
漆黑的夜裏,她是那麽的高傲和美麗,盡管還在和施於墨說著肮髒的話題。
施於墨那猶如薔薇花瓣一樣的薄唇,忽然勾起了一抹弧度。
“如果那是你要的……”施於墨說完,驟然關上了車門。
隨後,站在原地的清歌,就隻感受到了灰塵所留下的痕跡。自己站在原地,就仿佛是墜入俗世的塵埃。那樣的渺小,甚至引不起任何人的注目。
晚風吹亂了清歌那柔順的長發,也吹冷了心裏最溫暖的角落。
忽然,一絲名為‘不舍’的情緒,在清歌的心中緩慢的彌漫開來。就在清歌胡思亂想的時候,身後忽然想起了一個熟悉而稚嫩的聲音,軟得就仿佛是粘上了白糖的糯米一樣,軟軟的,帶著幾分甜美。
而那好聽的聲音所帶著的卻是和施於墨如出一轍的冷嘲熱諷。
“我一直以為,清清應該是堅強的。”
身後,礫礫對著不遠處的清歌輕輕地開口。
清歌回頭,看著手上拿著一個巨大背包的礫礫,一絲不解在她的眉間一掃而過。
“你這是?”清歌的目光,落到了礫礫的黑色背包上。
礫礫卻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媽咪不是要帶著我跑路嗎?我都準備好了。這是我幾天前就收拾好的行李。需要的東西,都在裏麵。”
走到清歌身邊的礫礫,將手中那個沉重的黑色背包遞給了清歌。然後翹首看著前麵的方向。
“你在看什麽?”清歌依舊是帶著不解的神情看著礫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