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 緊張的清歌
“那我呢……”被撩-撥起來的人,抓著蔣誠的胳膊,生氣地說,“你不許吃飯。”
蔣誠大笑,未涉人事的姑娘,對那個世界充滿好奇,這讓他也無比激動,更讓他感慨的,是傅瑤和陸一然真的不太一樣。
雖然遇見可怕的未來婆婆,傅瑤把自己藏起來,和一然曾經的“離家出走”很像,可他們有不一樣的父母,曾今的嶽父母是最好的嶽父母,但他們不適合蔣誠這樣沒有親媽緣的人。
然而讓未來的嶽母去搞定自己的親媽,蔣誠唯一能回報錢芳的,就是一輩子對她的女兒好。
蔣誠在傅瑤耳邊低語了幾聲,把小姑娘說得麵紅耳赤,嬌然捶打了他一下:“不理你了。”
這邊廂,等白紀川應酬完了回到家,已經十點多,洗了手脫了外衣,先來衛生間親親正在洗衣服的一然,再去看看兒子。
一然跟過來,輕聲道:“你別吵醒他哦,我好不容易哄睡著的。”
“我還想回來聽他喊爸爸。”白紀川伸手點了點兒子的小胖臉,“兒子,叫爸爸。”
“我引導過了,他不肯叫。”一然故意說,“你一個禮拜才能陪他多久,他憑什麽叫你啊。”
白紀川嗔道:“你故意的是吧?”又一想,問道,“後來蔣誠怎麽說。”
“人家女朋友在身邊,能怎麽說呀?”一然忽閃著長長的睫毛,“要是女朋友不在的話……”
白紀川幽幽看著她,一然一哆嗦說:“你瞪我幹什麽,是你兒子打的。”
“下次要屏鎖,下次把手機放的遠一些。”
“小氣鬼。”
“當然小氣了。”
一然知道,白紀川是在乎自己才會小氣,但他也隻不過嘴上說說,不會真的小氣,之後老公洗澡,她在邊上洗衣服,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還提起了蔣誠和那個小姑娘。
白紀川說:“如果將來他們結婚,你會送禮物嗎?”
一然說:“當然不送了,我們互相都沒必要再出現在彼此的生活裏。”
白紀川知道一然的心思,根本不會擔心她和蔣誠再有什麽,開玩笑的吃醋也僅僅是情-趣,他總要表現出自己對一然的在乎才行。
忽然想起糕糕周歲生日的事,問他:“我們是不是該去把簽證辦好了?不是說好去新西蘭。”
一然說:“太遠了,我放心不下兒子。”
白紀川道:“那你自己決定,去哪兒我都跟你走。”
一然說:“清歌倒是馬上要帶著一家老小出發了,說真的,做兒媳婦這方麵,其實她比我強多了,拿得起放得下。不過呢,我就是命好,媽媽那麽喜歡我,我都不用花心思的。”
白紀川洗完澡,光著就出來了,一然趕緊拿浴巾給他裹上,責備道:“現在是冬天,小心感冒。”
可是手卻促狹地往不老實的地方用力一捏,白紀川渾身一震,一然卻笑著逃跑了,他站在浴室門口威脅:“你跑的掉嗎?給我回來。”
但是兒子醒了,像是被爸爸媽媽吵醒的,又像是惦記著給爸爸表演他怎麽叫媽媽的,醒來被一然拍哄著,還嗚嗚咽咽地喊著“媽媽”。
白紀川逗他,讓他叫爸爸,白越揉揉眼睛,表示困了。
兒子這麽向著自己寵著自己,一然開心極了,跟糕糕說他就是要天上的星星,媽媽也給他去摘,白紀川在一旁嗔怪:“你可別把他寵壞了。”
給兒子換尿布,看見寶貝的小jj,一然對老公說:“情歌和小天已經在商量將來怎麽給女兒引導性-啟蒙,幾歲教、怎麽教都有講究,他們倆在看很多書,清歌真是很用心地養著女兒啊,我自歎不如。養個孩子真的不容易,要對他的人生負責,就要傾注很多心血,我爸媽雖不是富貴人家能給我很多很多,可他們把他們能給我的,都給我了,我真怕做不到他們這樣。”
“兒子就交給我吧。”白紀川主動道,“男孩子比女孩子簡單一點,最重要的是,不能讓他欺負別人,也不能被別人欺負。”
說著抱起兒子,輕輕拍哄他睡覺,對一然說:“養兒子的責任,我們本該一人一半的,你已經負擔得比我多,覺得累了,就交給我。”
一然問:“如果兒子沒有來,現在還是我們兩個人,你會不會更開心一點?”
白紀川搖頭:“自從和你在一起,我每天都是最開心,每天都是,那還有什麽更開心?”
一然想了想,卻說:“老公,我們隻要糕糕一個好嗎,萬一將來不小心中獎了,我們也不要,我不會心軟,你也不要心軟。”
白紀川頷首:“說好的不生了,萬一中獎了,肯定不要。”
他抱著兒子,一然從背後抱著他,軟綿綿地說:“我很喜歡孩子,可是我更喜歡你。”
白紀川抱著兒子說:“糕糕聽見了嗎?媽媽最喜歡的人是爸爸。”
一然笑道:“小家夥很精的,他聽得懂的,估摸著今年你是聽不到他喊爸爸了。”
可白紀川多本事的人,有什麽能難倒他,平安夜前一天,清歌帶著一家老小出發去大阪,在機場收到一然的消息,說白越會叫爸爸了,而且爸爸媽媽分得很清楚。
清歌能體會這種“我的孩子是全世界最聰明”的心情,但是她回複說:“之後幾天我要顧著一家子人,大概不能跟你聊天了。”
一然不客氣地說:“記得幫我帶防曬霜就好。”
撇開一些客觀存在的因素,帶著老人和孩子同時出門,日本這種把服務做到極致的國家,是最合適不過的。
清歌和顧小天再三權衡各方麵條件,包括歡歡是否適合長途飛行等等,最終選擇了比較近的又能好玩的地方。
果然一出門就遭遇問題,航班延時,上了飛機後就開始無止境地排隊,震動和噪音讓歡歡很不安。
她一哭清歌就緊張,一是怕婆婆覺得自己沒用,二是怕吵到其他乘客,大家都在焦躁地等待著,誰的心情都不能好。
顧小天立刻主動把女兒抱過去,清歌抱著覺得已經很大的寶貝,在老公懷裏就變得很小。爸爸寬大的胸懷果然更能讓寶寶踏實,顧小天哄了一會兒,歡歡就不哭了。他和女兒聊天,陪她一起看動畫片,在漫長的一個小時後,飛機終於起飛了。
落地後,歡歡跟著爺爺奶奶,清歌和小天忙著拿行禮,聯絡接機的車輛,坐上車往酒店去時,清歌鬆了第一口氣。
顧小天在她耳邊輕聲說:“你別這麽緊張,還有我在呢。”
清歌疲倦地笑笑:“還好,最麻煩的一關過去了。”
顧小天說:“出來玩是開心的事,你不要繃得這麽緊,我想我媽更希望看到我們都開開心心的,而不是光我們開心,你一個人累。她又不是折磨兒媳婦的惡婆婆,對不對?我爸告訴我,我媽前幾天開始,就興奮地睡不著了,他們忙生意,除了為了生意出差,幾乎沒有時間去旅行,他們也不懂得享受。我媽沒想到有一天,我們會帶她出來玩,光有這件事,她就很開心了,做得好不好,我知道你很在乎,但是不要緊張,你要記得,我更在乎你。”
老公的嘴巴這麽甜,清歌還有什麽可辛苦和委屈的,是她太緊張了,她這麽緊張,婆婆肯定會感受到,那折騰一場,還有什麽意思。
“我知道了。”清歌說,稍稍用力握了握老公的手,輕聲道,“你不許胡來啊,爸爸媽媽也在的,不可以像在夏威夷那樣對我。”
小天的笑容好生色氣:“我在夏威夷怎麽對你了?”
清歌擰他的大腿,眼睛瞪得大大的。
後座兒子和兒媳婦的曖昧氣息,顧媽媽在前頭已經感受到了,小夫妻恩愛親密,是再好不過的事情,自己的兒子能有個喜歡的女人陪伴一生,做媽的還有什麽可不放心的。她在出門前就和老公說好了,他們盡量帶著歡歡,別叫清歌忙得團團轉。
自然不是所有當媽的,都能如此豁達和想明白,轉眼又是一年,再過幾天就是元旦,王梅想到上次元旦在廟裏碰見錢芳一家人,到現在兒子幾乎就成了上門女婿,還沒結婚就已經和丈母娘關係那麽好,她如何能想得通。
到底是上了年紀的,心裏憋悶,加上沒小心冷暖,一場高燒把人病得不輕,同是這一天,蔣誠接到爸爸的電話,從工地直接趕去醫院,媽媽發燒到送醫院吊水了。
冬天感冒發燒高發季節,輸液室裏人滿為患,王梅坐在角落裏,精神懨懨,睜眼看到兒子,眼淚就滾下來:“兒子啊,媽媽要死了。”
蔣誠說:“沒事的,退燒了就好。”
王梅哭道:“我都來吊水了,你還說沒事,真的要我癱下來了,你才會著急嗎?”
蔣誠苦笑:“我不是來看你了嗎?”
王梅說:“以前陸一然不是住那種很貴的病房,我也要住。”
蔣誠歎息:“媽,你隻是吊個水,不用住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