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甜筒的錢還給我
白紀川的一顆心，踏踏實實地放回肚子裏，本該在媽媽家開開心心的一天，因為自己的工作被弄得七零八碎，一然跟著他東跑西跑，最後還獨自度過大半天。
做了飯守著飯桌等人回家是什麽感覺，一定充滿了忐忑和不安，所以他答應了七點回家，無論如何都要回來。
“早知道我回來你就這麽開心，我就不去買花了。”白紀川笑道。
“小氣鬼，一束花都舍不得。”一然從他身上爬下來，撿起玫瑰花說，“那會兒不知道哪個人，天天送花，還手寫卡片，果然追到手了，就連花都吝嗇。”
可是人家卻說：“買花花了二十分鍾時間，不買的話，就能再早二十分鍾看見你了。”
一然的心被撩撥得熱乎乎的，要是把白紀川的話記下來，可以出一本情話大全了吧，別人未必吃這一套，對付陸一然可管用了。
三菜一湯沒有變成隔夜飯，白紀川今天就開車時被一然喂了一塊三明治，下午奔來跑去又是燒腦的會議，真把他給餓壞了，而一然難得才肯做頓飯，難得吃就特別好吃，一整碗糖醋豬軟骨幾乎都是他吃掉的，一然就吃了點蔬菜喝了點湯，白紀川把三菜一湯掃的精光。
一然摸摸他的肚皮，笑道：“去散步吧，現在的天氣散步最舒服了，再熱一點，我就不高興去喂蚊子了。”
兩人下樓來，先去小區外的便利店給一然買了個甜筒，然後沿著馬路走到很遠，又慢慢走回來，說著白天的事。
韓可欣決定生產線不停，她說不能給工人造成恐慌，怕他們去外麵亂說。但這批產品會當廢品處理掉，無論如何先撐兩周，如果兩個禮拜後周子俊還是給不出結果，到時候再決定是否停止生產，以及開發布會道歉賠償之類的事。
一然問：“所以這批產品不會賣出去是嗎？”
“賣出去的話，問題就不隻是賠償了，韓可欣雖然生氣，雖然也威脅了周子俊，可她不會胡來的，將來那些電子產品如果過熱爆炸鬧出人命怎麽辦。”白紀川說，“這兩個禮拜，就隻能看著錢嘩嘩地流出去，今年銀河職工的獎金夠嗆了。”
“可欣會怎麽樣，會被董事會彈劾嗎？”一然問。
“凶多吉少，我大概也可能會換東家。”白紀川笑問，“程氏集團想過我去，你看怎麽樣？”
一然瞪起眼睛：“程琳斐嗎？你敢去我就把你腿打斷。”
“那我失業了怎麽辦？”
“我養你呀，我現在工資不低的好伐。再說，你看人家小天，為了養家都願意去幼教中心做英文老師，這才是拿得起放得下。”
白紀川笑問：“如果當初你和清歌遇上他時，顧小天追求的是你，這樣的男人你會喜歡嗎？”
一然搖頭：“不會啊，我那時候隻喜歡蔣誠。”
白紀川有些吃醋，一然輕輕咬著唇，一臉得意地看著他：“是你自己要問的，你那個時候，在全國各對跑生意吧。”
“嗯。”白紀川輕輕哼了聲。
“你不如問，現在如果讓我選，我會不會選小天那樣的。”一然嘿嘿笑著。
白紀川就問：“你會選顧小天嗎？”
一然連連點頭，很喜歡地說：“那麽有擔當的男人，幽默大方，又會處理婆媳關係，perfect。”
“陸一然，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什麽？”一然裝傻。
“剛剛買甜筒的錢還給我。”
“我沒有錢。”
白先生篤悠悠地說：“沒有錢是吧？”
回到家裏，一然洗澡的時候，白紀川給媽媽打了電話，說了下今天的事，讓他們放心，周子俊那邊，他肯定會盡量幫忙。
這些事美香媽媽可不關心，她關心一然，問兒子：“一然有沒有不開心啊，好好的一天變成這樣子。”
“她沒有生氣，還給我做晚飯了，我們剛吃完散步回來。”白紀川有些得意。
“哎喲，我兒子真有福氣。”媽媽美滋滋地說，“你看一然多溫柔多體貼，這麽好的小姑娘，怎麽就給你碰到了。”
白紀川笑道：“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兒子。”
美香樂不可支，但笑完了，認真地問兒子：“那你接下來是不是會很忙？”
白紀川說：“假期提前結束了，是會很忙，前陣子也忙，每天都半夜才回來。”
美香問：“一然工作忙嗎？”
“偶爾也會加班，比起我是肯定很閑的。”
“兒子啊，你當年不肯做老師，非要去做生意人，媽媽拚命攔著你，其實考慮的就是你的將來，當然媽媽這麽想肯定是很保守的。你看做老師雖然也辛苦，也會加班，也有很大的壓力，但相對來說，時間有規律，每年還有寒暑假。”美香說，“那麽就會有很多時間陪著你的另一半，雖然最後我們放棄幹預你的前程，並且從此都不怎麽管你了，可你既然有家了，你就不能這麽自私了。不要總是讓一然等你回家，不要總是帶著工作回家來做，一然又不缺你賺這點錢。還有，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瞎承諾，把日子過得踏實一點。”
“我知道，你不要亂操心。”
“媽媽很喜歡一然，我再也不會喜歡別的人了。”美香說，“你要是把一然放跑了，就不要做我兒子了。”
“媽？”
“就這麽說定了。”
電話被掛斷，一然裹著浴袍從房間出來，毛巾也包裹著腦袋，渾身上下隻露出白嫩嫩一張臉，卸了妝的臉蛋，清透得像清晨的露水，原來不袒胸露-乳，也能性感得讓人心裏起火。
她去廚房倒了杯水喝，看見白紀川握著手機站在那兒，目光像探照燈似的，隨著自己的軌跡移動，她試著來回走了幾步，那個家夥的目光就真的跟著自己來回晃動，心裏頭顫顫的，知道今晚完蛋了，她把水杯輕輕放在桌上，一溜煙地往房間跑，白紀川迅速跟了上來，大手撐住了房門。
一然求饒似的又哭又笑：“甜筒的錢我還給你……”
為了一個甜筒，一然被吃得幹幹淨淨，淩晨迷迷糊糊的醒來，看見身邊酣睡的男人，一然靜靜地看著他，看了很久很久，翻身拿出手機給清歌發了消息，問她明天有沒有空。
禮拜天，白紀川決定去工廠走一趟，一然說她約了清歌去喝茶看鋼琴，兩人定了下午見麵的時間，讓他來接自己。但是分開後，一然打車直接到了美華醫院，清歌已經在這裏等她了。
她沒有勇氣一個人進婦產科，進去時，緊緊抓著清歌的手，做檢查時也是緊張得不得了，好在大夫特別溫柔，一直安撫她，讓她放輕鬆。
做了好幾項檢查，最後清歌陪著她一起聽醫生報告，一然的兩側輸卵管非常通暢，現在月經不準時，是受流產的影響，這個可以慢慢調理。但是經曆過三次流產，她的子-宮壁確實比較薄，可也沒到了影響懷孕或保胎的程度。
醫生說：“現在對於習慣性流產，並沒有特別有效的先期治療手段，市麵上的一些所謂的治療，大部分都是碰運氣，隻能在懷孕後，盡可能地保胎。你的身體並沒有病理性的毛病，但的確需要保養，如果你想做媽媽，我們還是鼓勵你嚐試的。但下一次懷孕後，最好立刻就住院保胎，不要耽誤。”
出了醫院，清歌說：“結果不壞呀，隻要你有勇氣要，醫生會幫你的，將來要是你住院了，我就請年假，天天來陪你。”
一然說：“他會陪我的。”
清歌嗔道：“這就過河拆橋啦？”
他們找了家咖啡店坐下，一然說了昨天的麻煩，可欣現在是焦頭爛額了，可她們這兩個平民姑娘，什麽忙也幫不上的，總算還有白紀川，能幫著出出主意。
聊起白紀川的爸媽，昨天真是太戲劇性了，才剛剛叫了聲阿姨，就結束了。
清歌問：“你是真的打算將來要孩子嗎？所以，你不害怕結婚了是嗎？”
一然搖頭：“怕的，我隻是做個準備，其實昨天晚上他準點回家，安撫我的，也是蔣誠曾經帶給我的失望。雖然我真的很開心，甚至對他說了我愛你，可蔣誠還是存在不是嗎？我希望有一天，我想嫁給他的時候，他對我所有的好，在我心裏都和蔣誠沒關係，我想對他公平，我要慢慢努力下。”
“加油，你一定行的。”清歌說。
看了看時間，她們該去和白紀川約好的地方了，既然有時間，還叫了顧小天，打算晚上四個人帶著歡歡一起吃頓飯的。
結賬離開，剛剛走出咖啡店，就看見熟悉的人，隻見蔣誠和程琳斐說著話走進來，而這裏的確距離程氏的大樓很近。
蔣誠還沒看見一然和清歌，程琳斐先看見了，蔣誠手裏拿著裝圖紙的海報筒，一然知道，他們應該是在談工作。
可是程琳斐卻對蔣誠說：“你前妻。”
蔣誠怔然，看向程琳斐指的地方，是一然和清歌在一起。
“好巧，不過我們要走了。”一然拉著清歌的手走上前，和氣地笑了笑，就帶著清歌離開了。
“然然……”蔣誠下意識地喊了她的名字。
可一然不知沒聽見，還是不想回頭，很快就和清歌走遠了。
程琳斐抱著雙臂，看好戲似的笑著：“她好像不像理你，真可惜，她會不會誤會我們了，要不要我去解釋一下？”
蔣誠冷著臉轉身：“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