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下午數學考試，容擎沒有來。據找的理由是感冒了，實在吃不消，去醫院掛點滴了。


  知情的學生都笑：“什麽感冒了啊，我看是腰給摔壞了，笑死人。還什麽餘白糾纏他，死活要跟他訂婚，我看是他糾纏人家女生吧。”


  “我也看到了，他跟餘白好像是初三訂婚的。當時好多人罵餘白不要臉，容擎自己家裏是讓他跟餘依依訂婚的，是餘白哭鬧，餘家沒辦法，才隻好讓他們兩人訂婚。”


  “我聽到的版本是餘依依跟容擎青梅竹馬，感情甚篤。然後餘白橫插一腳，因為她父母死的早，餘依依的父母心疼她，所以委屈了女兒，讓餘白跟容擎訂婚。”


  “……怎麽那麽多版本？到底哪個是真的？”


  “不管哪個是真的，都是容擎不要臉吧？反正我們依依女神是不可能看上她的，上次有人在微博上問依依是不是妹妹搶了自己的未婚夫，她還跟容擎不熟悉呢。”


  “我倒是比較相信容擎喜歡依依，然後餘白想搶姐姐的東西，才一直糾纏容擎。不是各種跡象都表明餘白就是喜歡搶我們依依的東西嗎？”


  “反正怎麽看都是容擎自作多情了，他充其量一個工具。”


  “餘白喜歡的是言神吧，有人他上午考試畫了言神的畫像。”


  “喜歡誰不好喜歡言神？真是自不量力，癩蛤蟆想吃鵝肉，我倒是要看看她下午數學能考幾分。”


  高三教室。


  談澤推了下沒睡醒的言隨：“今高一月考。”


  言隨帶著一股起床氣：“屁話真多。”


  “我要屁話不多，誰敢跟你嘮嗑？”談澤一點不氣，樂嗬嗬道：“你就偷著樂吧，有我這種會捧場的好兄弟。我跟你，高一月考的時候，有個學妹在考場上畫你。”


  他拿出一份草稿紙，卷成一個圈，在掌心拍了拍：“原版我都拿到了，想不想看看？”


  言隨沒興趣。


  談澤知道他沒興趣，兀自打開欣賞了一會兒：“畫的還不錯，蠻生動的，難怪那些女生一眼就看出來是你。”


  他端詳了一會兒：“這個繪畫水平可以的，一點看不出是會在操場上推人的性格。”


  他沒主意，當他出在操場上推人時，言隨的耳朵動了動。


  談澤生八卦，八卦完就結束了。他將草稿紙一團，丟進桌肚，就忘了這件事情。


  等到他第二整理課桌的時候，突然發現桌肚裏的那團草稿紙不見了。不過相應的，裏麵還塞了一些其他東西，可能是追他的女生給他清理的，談澤沒多想。


  言歸正傳，下午數學開考前。地中海作為巡考，按慣例監察每一個考場。


  他看到餘白低著頭，不知道在桌上寫寫畫畫弄些什麽東西，他快步走進教室。


  地中海在學生們的注視下，直接走到餘白身邊：“你在寫什麽？”


  餘白一臉平靜的將手拿開：“畫畫。”


  地中海看到一隻Q版的貓，臉色一僵，知道是自己誤會了。


  他挺直背，嚴肅的道：“不要作弊，都給我好好考試。作弊隻能換來一次好成績，你們不要拎不清。”

  他著，不肯放棄的在餘白的桌肚和鉛筆盒裏多看了幾秒。


  什麽也沒看到。


  餘白任由他看了個究竟，最後才從容道：“老師放心，我不作弊也能考進前八十。”


  地中海氣勢洶洶的進來，又氣鼓鼓的出去。


  考試開始，他就沒怎麽離開過餘白這一個考場。明明作為巡考，需要每個考場都轉一轉，他卻跟餘白拗上了，一直在他們考場外麵盯著看。


  弄得這個考場本來有些想作弊的學生都不敢動彈。


  餘白沒理會地中海的舉動，有條不紊的將整張試卷寫下來。她基本不用草稿紙，她的運算速度很快，很多計算題過一眼就能知道答案。她之前欠缺的一直是基礎知識，現在基礎補上去了，很多東西都不需要多想，看一遍就寫出來了。


  地中海看著她快速揮舞的筆杆，看她基本不停下來思考，發現她草稿紙也不用，心底埋上了一層深深的懷疑。


  再優秀的學生，也不可能什麽草稿都不用打，更何況這個學生一點不優秀。


  他看餘白這個架勢，不像是在做題，仿佛就像在不動腦子的抄答案。可他一直在看著，也沒發現餘白到底是怎麽抄上答案的。


  難道她把答案背出來了？


  地中海不動聲色的一直盯著餘白看，餘白試卷做的很快。她有一道大題不會做，這道題1分。其餘的題目她都看見過類似的，舉一反三，她都做出來了。


  她計算快，思考又快。


  考試時間過去三分之二時，就全部做出來了。


  做完之後，她旁若無人的拿出草稿紙，用上了專門的低重心繪畫鉛筆，畫起了畫。


  她早上畫的的確是言隨，她一直在想，言隨為什麽要給她收屍。


  想不出來究竟，她就把他們相遇的場麵重新回憶了一遍。實在是寥寥無幾，都沒什麽好的內容。


  想著想著，就把言隨畫了下來。


  她沒注意，在她思考的時候，地中海一直在外麵瘋狂的盯著她看。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進去搜一搜的時候，辦公室的主任給他打了一個電話，是中午有學生寫了匿名信舉報他們班上的餘白考試作弊，她弄到了月考的試卷。


  主任不知道舉報的真實性，讓他找這位學生談一談。


  地中海看著餘白有條不紊寫試卷的架勢，連草稿紙都不用，的確像是知道答案的樣子。


  他在外麵踱步，考慮到不能影響其他同學，一直在外麵等到了考試結束。


  在考試結束鈴響的那一秒，監考老師準備收卷，地中海立刻衝進教室。


  “都別動，筆放下，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所有人被這沒頭沒尾的一聲給嚇住了，有幾個準備作弊的學生因為地中海一直在外麵，不敢動彈，直到考試結束也沒抄到什麽。


  此時聽到這一聲吼，差點把口袋裏的作案工具交出來。


  地中海沒看任何人，對監考老師：“有同學舉報這個班級學生作弊，等我搜一下再讓他們離開。”


  餘白一開始就知道地中海一直站在外麵看她，原本還以為是這個心眼的老師不甘心。舉報的話……她微微抬頭，看向四周。所有人臉上都寫著茫然兩個字，隻有一個人，緊緊拽著拳頭。

  他怕被發現，十分的隱忍。可憑餘白的眼力，還是能看清他額頭上源源不斷冒出來的細密的汗珠。


  看來是真的有人匿名舉報。


  監考老師親自將所有的試卷都收了上來，讓學生們都不許動，然後讓了位置給地中海，地中海也沒客氣。


  監考老師一邊檢查試卷一邊問：“黃老師，是什麽問題？”


  “主任接到學生匿名信舉報這個考場的餘白同學提前知道考試內容。”他著，直接將餘白的那張試卷抽出來。他沒有提前做試卷，不知道答案，隻掃了一眼前麵的兩道大題，解答思路清晰，他雖然不知道答案，卻也知道餘白做對了。


  這兩道大題雖然基本上每個學生都能做對，但能夠條理清晰拿全分的並不多，總有人會在一些細節上犯錯。


  地中海看完這兩道題，基本就已經斷定餘白一定作弊了。這樣的差生，怎麽可能將這兩道題做的這麽完美？


  他原本就看不起餘白，如今驗明她作弊，也不想著給一個女孩子留麵子了。


  他直接道：“餘白，把你口袋裏的所有東西都拿出來，有人舉報你作弊。”


  “是她啊……”


  “嚇我一跳，還以為怎麽了呢。”


  “煩不煩啊，一到晚的，我餓死了，還讓不讓人走啊。”


  “是怕打賭輸了吧，是偷試卷了還是怎麽回事？我們蘇高的試題這麽容易泄露嗎？”


  底下同學竊竊私語，蔣章有些膽怯的看了一眼陸羽靈的背影。發現她神色淡然，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很自在的收拾著鉛筆盒。


  蔣章鬆了一口氣，悄悄放鬆了一些。


  餘白站起來，將薄薄的外套脫下。她穿著校服，裏麵是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白恤。脫下外套之後露出白淨而精致了鎖骨，男生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未免覺得可惜，這麽好看的女孩子，怎麽風評這麽差。不然還可以追追，現在這樣，誰追她都要被別人笑死。


  外套口袋裏什麽都沒有，身上也沒有其他的口袋。


  地中海搶過外套，用力的抖動了幾下，還是依舊沒發現任何東西。


  他也顧不上其他的，在餘白課桌裏找了個遍，連橡皮上都沒有放過。可惜餘白的橡皮是新買的，幹幹淨淨的，連個水筆印都沒有。


  地中海不肯放棄：“書包也要搜。”


  監考老師忍不住道：“考試之前書包都放到前麵了，不可能放在書包裏的吧。”


  地中海沒管，直接拿了餘白編號位的書包。


  他猛地拉開拉鏈，一打眼就看到了裏麵沒折好的試卷。看起來塞得匆匆忙忙的，像是怕被別人發現一樣，試卷全都皺在了一起，有幾個地方還被撕破了。


  不過一看就是新的，從未寫過的試卷。


  地中海掃視餘白，目光中流露出看你還怎麽嘴硬的意思，直接將試卷拿了出來。


  “你自己，這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