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嫪毐借醉逞野心 王加冠不成
公元前237年。
這一年嬴政20歲。
秦國舊都,雍城。
雍城舊王宮,離宮。趙姬,嫪毐居於此。
秋,下午,晴。
亭中,嫪毐與五位客卿皆喝的茗酊大醉。
客卿甲:“候爺,你可是真有本事!呂不韋征戰一生,軍功無數,才封了一個文信候。而你,隻要天天每晚服侍太後,就可封得長信候。。。”
嫪毐驕傲自豪:“什麽太後?不過一個普通的寂寞婦女而已。隻要一個女人脫了衣服,就沒有高貴,下賤之別,有的隻剩男歡女愛。”
嫪毐:“還有!別在我麵前提呂不韋這三個字,他呂不韋何德何能與我嫪毐相提並論!不過一位蠢才愚夫耳!在我眼裏呂不韋就是一坨屎!”
客卿甲:“呂不韋可是秦國公認的文武全才,文能治天下,武能戰列國。。。”
嫪毐:“那也是蠢才廢物一個!戰場上刀劍無眼,隨時可能死人,你知道嗎?呂不韋的文信候是拿自己的命和才華換來的,所以叫文信候。而我,沒才華,沒將才,但就是長信候!什麽叫長信候?就是現在不論哪個當秦王,我,嫪毐,依然是王候,所以叫長信候!”
客卿丙巴結道:“候爺,你是我們所有男人中的榜樣楷模啊!”
嫪毐仰天大笑:“呂不韋也想隨我隻憑夜侍太後,就能保住候位,不用戰場上,朝堂上勞心勞力。可是,他能服侍好太後嗎?他能吃得了這碗飯嗎?這一點,呂不韋深知不如我。。。這麽一說,我還欠著呂不韋的恩情呢,是他將我引薦給了太後。可是,他呂不韋瞧不起我嫪毐,更是小看了我嫪毐!遲早有一日,呂不韋現今擁有的一切都將會是我的!太後,以前是呂不韋的,然後是我的!文信候是呂不韋的,現在長信候是我嫪毐的!”
客卿乙:“候爺真是誌向遠大啊!不過,小的為候爺擔心,你和太後過了這麽多年,照理,秦王也早該發現你和太後的奸情了,難道你不早做打算,心裏不擔心害怕嗎?”
嫪毐:“害怕?笑話!我為什麽害怕?!我和太後那是合法的,是得到秦王嬴政的默許的!不然,專屬大王的西郊獵場,我嫪毐能暢通無阻地進去獵殺羚羊嗎?換作他人那是死罪!對我,不管用!我相信,秦王嬴政肯定知曉此事,但他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我去。”
客卿甲:“不會吧,秦王這都能容忍!”
嫪毐:“我呸!”
嫪毐一口痰吐在客卿甲臉上。
客卿甲:“候爺何故噴我?”
嫪毐指著場上五位客卿戲謔:“你你你。。。全是蠢才!你們知不知道?其實秦王,嬴政!是呂不韋和趙姬的野種!”
五位客卿頓感驚慌:“你喝醉了!”
嫪毐瞬間清醒萬分,卻又佯醉:“我沒醉!我說的就是現在的秦王嬴政,他是呂不韋的種,是太後跟我說的,這還能有假嗎?既然嬴政能做大王,我的兩個孩子也能做秦國大王!”
客卿乙拍桌而起:“嫪毐,你是真的醉了!”
嫪毐也怒拍桌子:“大膽!你敢說我?我可是秦王的假父!”
客卿甲也拍桌而起:“嫪毐!你別不識好歹!秦王隻認呂不韋為仲父,何再出來你一個假父!”
嫪毐懷中取出太後玉璽,扔在桌盤上滾了一身油:“這是太後玉璽!我想封誰就封誰,你信不信,明日我就能詔告天下,封自己為秦王嬴政的假父!”
客卿:“秦王是不會答應的!”
嫪毐:“秦王若不答應,我嫪毐就廢了秦王!立我兒為秦王!我就不相信,秦王的印璽還能大過太後的印璽!秦王若不服太後命令,那他嬴政就是不孝!不忠!不義!不配做秦國的大王!我就將替太後繳了大王的玉璽!”
五位客卿驚恐不定,立即逃去。
次日清晨。
趙姬紅光滿麵鏡前梳妝。
嫪毐床上起離,從身後甜蜜抱住趙姬。
嫪毐:“我的太後,我的寶貝,你可真是天下最美麗的女子!”
趙姬害羞:“都老夫老妻了,還講這樣的話,你不害臊嗎?”
嫪毐:“我不過一個鄉下老實人,不會講什麽大話,如果太後連真心話都聽不了,那你隻能當個昏庸的太後了!”
趙姬喜道:“一早上這麽油嘴滑舌,是不是有什麽事要求我?”
嫪毐:“再過三日,嬴政就要到雍城行冠禮了,嫪毐在此恭賀你們母子團聚。”
趙姬仍在打扮。
嫪毐:“可是。。。”
趙姬:“怎麽了?”
嫪毐憂慮:“嬴政今年剛好年滿二十歲,若行成年冠禮,誓必維護自己的王威名譽,不容我兩的存在,定要加害於我!”
趙姬許諾:“隻要我們不出這宮,政兒就會放過我們的,你放心吧。”
嫪毐:“可是我總覺得這樣不妥,總覺得不踏實。”
趙姬:“那怎樣才讓你踏實?”
嫪毐:“在嬴政行成年冠禮上,擬一道太後旨意,罷廢嬴政,立我們大兒子為秦王!”
趙姬一巴掌扇向嫪毐:“你要做什麽我都讓你!唯獨害政兒不行!”
嫪毐怒氣攻心,反手就將趙姬扇倒在地嘴角出血。嫪毐抓住趙姬的頭拉到房梁上撞:“你個涼薄**!今天看我不弄死你!”
三日後。
王旗蔽天,禁軍三千,駛進雍城。
在秦國千數王候將臣,秦地豪紳萬數注目下,寡婦巴清也在場!嬴政登上高台,突趙高急匆匆上來,附耳道:“大王,玉璽不見了!”
嬴政隻好走下高台。
嬴政邊走邊斥道:“玉璽不是一直在你那保管嗎?怎麽會不見了!沒有玉璽,如何行冠禮?名不正言不順!”
嬴政和趙高回到離宮,回到昨夜住處搜尋未果。
李斯入來:“大王,吉時已到,該行冠禮了!”
呂不韋也入來:“大王!等什麽呢?”
嬴政焦急:“玉璽不見了。”
呂不韋當場就甩了趙高一記響亮耳光:“大膽趙高!竟敢私藏玉璽!”
趙高捂臉跪在地上:“奴才冤枉啊!奴才根本沒有私藏玉璽!”
呂不韋:“若不是你私藏玉璽,難道玉璽還長了翅膀飛了不成!”
李斯:“滿朝文武,各地豪紳都在外等著呢!這個時候,趙高,還不把玉璽交出來?難道你想天下人看大王的笑話嗎?”
趙高:“奴才發誓!玉璽不是我私藏的!”
趙高跪去嬴政旁,拉著嬴政衣裙:“大王,你最懂趙高了,趙高怎麽敢私藏玉璽?!看著大王加冠,奴才心裏比任何人都高興呢!”
王翦此時也入來,話到嘴邊卻又吞了下去。
呂不韋質問趙高:“那你說!昨天除了你,有什麽人接近過玉璽?”
趙高一細想:“有!是太後!昨天太後遣來一隊太監說要為大王裝扮房間,可能那個時候。。。”
呂不韋:“你確定是太後的人?”
趙高:“雖非太後出麵,可是奴才見著了嫪毐,是嫪毐帶人過來的。”
呂不韋領頭疾去太後住處,門一推就開,發現趙姬鼻青臉腫被吊綁在梁上,嘴口被粗布繞後腦勺緊緊塞綁,口不能言。
士衛將趙姬解下。
趙姬奄奄一息:“是嫪毐拿走了大王的玉璽,還有。。。太後璽印!”
呂不韋一揮手,禦醫們將太後抬上床診脈。
嬴政大怒:“王翦,傳我命令,活捉嫪毐賞萬兩金,獲其屍得五千金!”
王翦:“領大王命!”
呂不韋:“還有,大王和太後玉璽被嫪毐盜竊之事,不可聲張外傳!免得引起朝野上下胡亂誹測,人心惶惶!”
李斯:“那。。。今日大王加冠。。。”
嬴政不得已:“為求日後名正言順,不以奸人為柄。加冠之事,往後再推,找到玉璽再說!”
嬴政:“這個嫪毐,盜我玉璽,定是有什麽不良目的。隻要嫪毐一旦使用玉璽,我必能將其抓獲!”
呂不韋:“加冠之事,萬萬取消不得,事關王威社稷,君無戲言啊!”
嬴政:“那就君無戲言吧!”
冠禮高台之上。
周邊千數將臣,萬數豪紳注目下。
聲樂響起,古鍾悠揚。
嬴政身穿黑色帝服,與伎士八人高台上突然跳起抖腿振肩舞。
下方千數將臣,萬數豪紳無不驚愕,接著鼓掌稱讚:“大王跳得好!”
近三十年紀的美人寡婦巴清更是笑得下巴都快兜不住:“好好個秦國大王,卻像個庶民孩童一般不正經,真是從古未有,聞所未聞!”
教頭古直:“這個大王好似有點眼熟,我們應該在哪裏見過。”
寡婦巴清卻是一陣臉紅羞澀,她沒有忘記那一幕,嬴政的每個表情和說的每一句話。
美人寡婦巴清記憶中:
年僅十三的嬴政:“你是寡婦?你老公死了嗎?”
“我要娶你為秦國的王後!我喜歡你!”
“但也不能說明,你會拒絕寡人是吧。”
“你是不是嫌棄我年紀小?”
寡婦巴清回憶至此,望著高台上跳舞的嬴政:“看來我們秦國的大王長大了。”
忽然!
嬴政從高台墜落,現場一片驚愕。
“啊!”
人聲驚叫不絕,現場陷入混亂。
下方王翦王賁早依計劃接托住嬴政!
人們隻見嬴政被士兵們急匆匆扛出了現場。
回到離宮。
嬴政這才鬆了一口氣:“放我下來。”。
王翦王賁依令將扛肩上的嬴政放下。
嬴政驕傲:“取消冠禮,有何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