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嬴政遇刺 趙姬離秦宮
夜。
秦王宮大王寢宮。
王賁和隨從禁軍守在門外。
房中。
鄭國抱拳道:“秦王,呂相已集結三十萬勞力沿渠分布,遣民自蓋房舍以為居所住處,目前已落戶安家萬戶!”
嬴政:“這三十萬人?”
鄭國:“其中東周遷徙刑徒一家老少總計約二十五萬,秦民遷徙約五萬,一共三十萬!”
嬴政沉思半晌,鄭國奇怪:“秦王?”
嬴政看著鄭國:“韓王說你是韓國一流的水利工程巨匠,可是我秦國上下並未見著先生的能耐本事。”
嬴政入座:“所以有臣子參奏,汙蔑鄭國你是韓王派來的奸細,是一位庸才。甚至有人直接說你並不是真正的鄭國。所鑿水渠的計劃目的是空耗秦國財資,通水開渠之日將堤潰水淹無辜萬眾。從而達到不以兵刃,毀我秦地,奪我秦民數十萬的不良目的。”
鄭國額上冷汗冒出。
嬴政:“我雖信於鄭國,可如何堵朝中臣子妄加揣測之心?一切看鄭國。。。初心了。”
鄭國:“我。。。”
嬴政立即止住,朝外:“王賁!”
王賁入:“大王,有何吩咐?”
嬴政:“辛苦你一趟,護衛鄭國去見呂相。”
王賁和鄭國拜退。
王翦從櫃後出來:“大王何不將鄭國問個明白?”
嬴政自謙:“寡人年幼無知,不敢妄談國事,免得哪時損國之利益根本還猶不自知。”
王翦:“其實,不攻打魏國的策略是對的,魏國如今兵強馬壯,實不該當作第一目標。。。”
嬴政:“寡人身居秦國大王,不能為士兵將軍所自豪驕傲,猶如雙腿不願隨大腦驅策,危矣!悲哉!”
王翦:“大王,實非大王之過,還請大王切勿心憂!”
嬴政眼中閃著精芒:“我一定要做一個合格的大王!讓朝中臣子,軍中將士,天下黎民皆都服我!”
次日早朝後。
禦史中丞六人捧竹簡二十卷入王所,嬴政一字一句看去,一邊思索一邊提筆抄寫記錄。挑燈夜讀,時常通宵達旦。
。。。
三年後。
。。。
這一年,嬴政十六歲。
。。。
呂相府。
廳中。
呂不韋:“大王近來有何交待?”
李斯眉頭一擰:“大王最近沉迷於朝堂功課,對宮中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趣,自然沒有什麽交待。”
呂不韋:“民間為他選去的秀女呢?”
李斯謹慎小心道:“雖然大王夜能與女人同床,卻不與任何女子交心。”
呂不韋難得臉上出現笑容:“大王不沉迷女色,倒是秦國之幸。”
呂不韋擔心:“大王時常挑燈夜讀,通宵達旦地做功課。你該多注意大王的身體才是!”
李斯:“是是!”
次日,正午。
秦王宮,書房。
嬴政捧卷閱讀,太監趙高在旁小聲:“大王,該用膳了。”
嬴政不耐煩的:“都送進來吧。”
十數太監排隊端進膳食。
嬴政收卷負在身後,背誦起來:“智術之士,必遠見而明察,不明察,不能燭私;能法之士,必強毅而勁直,不勁直,不能矯奸。人臣循令而從事,案法而治官,非謂重人也。重人也者,無令而擅為,虧法以利私,耗國以便家,力能得其君,此所為重人也。
智術之士明察,聽用,且燭重人之陰情;能法之士勁直,聽用,且矯重人之奸行。故智術能法之士用,則貴重之臣必在繩之外矣。是智法之士與當塗之人,不可兩存之仇也。”
嬴政誦完大讚:“韓非子所著《孤憤》實乃當今佳作,和李斯以法治天下的理念不謀而合,且比李斯講得更深入,更有條理順序!”
半夜。
大王恰時從書房回寢宮。
寢宮有兩位著單薄衣紗女床上候寢,發飾尖簪。兩女本眼神疲憊困倦此時越加精神凶狠。
趙高為嬴政解去身上衣服,才退到旁邊的小床上入睡。
嬴政上床,摟兩女躺睡在床。
女欲解王衣。
嬴政閉目正困:“別動,寡人累了。”
兩女一陣眼神對暗號。兩女同時摘下發簪就往嬴政胸口連戮數下!
嬴政掙紮大叫,鮮血噴射,血染床維。
趙高本就睜眼躺睡,立即滾爬而起,撲在嬴政身上,趙高頓感尖物雨水般戳體。
趙高:“來人啊來人啊!”
趙高抱起嬴政就往外跑,兩女絆倒趙高,向前撲去。
嬴政白色內衣染紅,驚嚇不已,慌亂往門處跑,嬴政腿腳亂蹬,兩女欲抓嬴政雙腳以發簪亂刺,刺得嬴政雙腳鮮血淋漓。
趙高翻身壓住一女,另一女卻扯破衣裳讓其逃開。
趙高嘶聲裂肺:“大王!小心!”
一女站起,手握發簪朝嬴政撲去。
嬴政一腳蹬在其肚腹上,女子身體一側滑,握簪朝嬴政臉麵刺下!
嬴政以手去擋,剛好抓住其握簪的手臂。女子一手掐住嬴政脖子,另一握簪之手不斷往嬴政手臂上亂戳,鮮血汨汩。
此時,門被破開,一群太監湧進,將兩女拉開製服按在地上。
嬴政驚魂未定:“殺了她們殺了她們!”
兩女吃人一般的狠毒眼睛盯著嬴政,詛咒道:“嬴政!你不得好死!你個惡魔!”
太監們將兩女拉走。
這時禁軍們衝進。
王翦關心:“大王?”
王翦立即為嬴政撕衣包紮,轉身:“傳禦醫!”
次日,上午。
嬴政身上包紮十餘處躺臥在床,趙高候在床側。
王翦入來:“大王,王翦已查清楚昨夜兩女刺客的身份。”
嬴政:“是誰欲害我?”
王翦:“是魏王!在三年前,魏王就已經將訓好的百餘女刺客混入秦國各地,充作民女被選入宮。這三年在宮中,她們小心翼翼不敢暴露身份,因此刺殺技巧生疏。若她們一簪刺入大王脖頸。。。”
王翦含笑不語。
嬴政心中一寒:“魏王?”
門外太監報:“太後駕到!”
王翦閃到一旁,趙姬及嫪毐入來。
趙姬站在床旁關心道:“大王,你還好吧。”
嬴政看了一眼趙姬,不巧正於嫪毐四目相對,嫪毐卻未眼神回避,兩人互盯五六秒,嫪毐才低頭回避。
嬴政大怒:“王翦!”
王翦:“臣在!”
嬴政一指嫪毐:“汝個閹人鼠輩,亦敢俯視大王,蔑視王威!拉出去砍了!”
王翦行到門口,喚來禁軍欲帶走嫪毐,豈料趙姬抯攔:“大王不歡迎我便罷了,何故要斬我的人。嫪毐不過是關心大王,多看了一眼大王難道也是死罪嗎?這麽說,宮中隻要正眼見過大王的人都是死罪了!”
嬴政眼神冷漠:“此人眼中,剛剛視我竟有憐憫之心!根本不是奴才閹人對主子的態度!”
趙高怒指嫪毐:“好你個假太監嫪毐,竟敢自我包庇,藏在太後身旁,趁機行刺太後,罪當死!”
趙高:“來人啊!”
門外太監進來五六人,將嫪毐雙手雙腳捆住!
趙高近嫪毐身前,往其檔下一抓,回報:“果如大王所料,這嫪毐還真是個假太監!”
嫪毐懼怕,嚇得屁股尿流:“太後,救我!”
趙姬護在嫪毐身上,趙姬眼出清淚:“請大王饒過嫪毐吧,一切皆是趙姬自做主張。”
嬴政憤怒:“嫪毐今日必死!拉下去砍了!”
嫪毐淚出鼻涕:“太後救我太後救我!”
趙姬淚哭,朝太監禁軍們跪下磕頭求情:“求求你們放過他,求求你們放過他!”
太監和禁軍一片驚恐,不敢亂動。
嫪毐趁機掙脫與趙姬緊緊相擁,兩人哭成淚人!
嬴政大怒,翻身下床:“還等什麽!拉下去砍了!”
趙姬一把撲過來,抱住嬴政的腳。
嬴政嚇了一跳:“你要幹什麽?滾開!”
嬴政欲踢開,卻被趙姬死死抓住求情:“政兒,看在娘十月懷胎懷你的份上,你就饒了嫪毐吧。”
嬴政怒消一半:“好!我答應你!”
嬴政再發命令:“將嫪毐閹成太監,逐出宮外!”
趙姬驚慌:“不要不要!”
趙姬緊緊抱住嫪毐,吼開太監禁軍:“你們滾!不要動他,他是我的!”
嬴政恨的咬牙切齒:“來人,將太後帶回甘泉宮!”
禁軍上前將趙姬拉開,趙姬與嫪毐上演生離死別。
趙姬痛哭不止,被強行拉出門外,趙姬手緊緊抓門栓,最後咬了禁軍手得以掙脫於嫪毐相擁哭泣。
嬴政大為惱怒:“注意你的身份!你是太後!秦國的太後!你的丈夫是秦莊襄王!”
趙姬轉身鄭重對嬴政:“我不要這太後!隻求政兒放我們一馬,成全我們,讓我們遠走高飛。”
嬴政:“怎麽遠走高飛?你是秦國太後,全天下都看著你呢?你與這嫪毐雙宿雙飛自在了,你可想過我?我是秦國的大王,你和這野男人走了,我怎麽辦?朝中臣子,天下黎民如何看我?如何取笑我?”
趙姬吼道:“政兒!”
趙姬:“政兒你就自私自利,天天有美女輪流侍寢為伴。而為娘呢?你可想過娘的苦處?趙國邯鄲的日子,我娘倆是怎麽熬過來的,你忘了?”
趙姬:“如今雖貴為秦國太後,可是,宮裏到處都是規矩,到處都是眼線,到處都是流言蜚語,娘當這太後可是如處水深火熱煎熬。若不是為了政兒,娘能當上這秦國的太後嗎?娘自從當了這太後,可是一天好日子沒享過,如今好不容易有嫪毐為伴,消遣宮中乏悶的日子,你卻奪我所愛,讓為娘生不如死!你為何要對娘苦苦相逼?為何要這般折磨於我?你要殺嫪毐,就先殺了娘吧!”
嬴政:“話既已講到這個份上,嫪毐和我,你隻能選一個!”
趙姬:“政兒,你何故要為難於娘親?”
嬴政加大音量:“嫪毐和我,你隻能選一個!你選誰?”
趙姬淚眼在嫪毐和嬴政間來回決擇,片刻下了決定:“政兒是秦國大王,現已長大,都十六年紀了。娘也幫不上什麽忙,你就當娘死了吧。”
嬴政淚下臉頰,熱淚滾滾:“娘,你是秦國太後,一舉一動,萬眾矚目!今日嫪毐必死!莫要怪孩兒無情!”
趙姬掀裙露腹:“政兒,難道你想我肚中孩兒一出世就失去父親嗎?”
嬴政驚倒在地,望著趙姬隆起的小腹連連擺手:“你們走!快走!”
趙姬與嫪毐狼狽而去。
嬴政眼含熱淚:“趙高!”
趙高:“在。”
嬴政:“你知我娘一人如何在邯鄲將我辛苦撫養長大,我不想再讓我娘受苦了。我寧願被天底下人指著我鼻梁唾罵,我也要成全我娘!讓我娘享一享我的福!趙高,你懂嗎?”
趙高眼中有淚:“大王,你說的我都明白!”
嬴政:“擬旨!”
嬴政:“太後身體欠恙,宮中乏悶,前往舊都雍城以寬心扉!”
嬴政:“即刻去辦!”
趙高當即吩咐人去。
吩咐完,趙高扶起嬴政。
嬴政對王翦:“今日之事,千萬保密,勿要泄露半句,剩下就交給你了。”
王翦抱拳受命。
秦王宮城牆上,嬴政手抓牆磚,看著下方一馬車隊由禁軍隨護緩緩駛出宮外。
突然,車隊停下。
趙姬車中探出腦袋,向城牆上的嬴政揮手告別。。
嬴政淚如雨下,強忍不哭,揮手告別。
趙姬離去,嬴政憤憤下了城樓,低頭彎腰疾回寢宮,身旁王翦趙高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