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老對手
第五十章 老對手
李濤的班主任是真不太願意批這個假。
一個班七八十個學生，前十名的，算是好學生了，但還不夠頂尖。在他看來，李濤屬於再努努力，還能更前進一步的，如果能進到全年級前五十，甚至前三十里，那一個重本是跑不了的。他手底下不是沒有好學生，可這東西就和人民幣似的，誰都不嫌多。
高一吧，學習還不是太緊張，玩玩也就玩玩了，到了高二，就要一門心思放在學習上了，高三更要全力以赴。不過一聽李濤說的運動員資格，他也怔了下，這東西他當然是知道的，甚至他還千方百計的給自己的學生弄——真是他這邊不行的話，還會讓家長想想辦法。
在高考里，一分之差，就是一個操場的人的差距！
他看了李濤一眼：「真能弄到？」
李濤一笑：「應該。」
「你小子，倒是會說來回話，行了，准你了。就一點，別忘了看書，你一天落下了，就要兩天補！這一連五天，別把心玩野了。」
班主任這邊放了假，李建設雖然不是太願意，也沒話說，主要是郭重芳支持，他也只能嘀咕兩句作罷。
還是坐城際公交，不過這一次多了兩個人，男生這邊多了個叫邱正平的，女生那邊多了個叫常夢秋的。邱正平算是老人，在李濤沒來的時候，就在碧藍打球了，只是那時候不顯山不露水，水平不是最差的，卻也說不上好。這兩年下來，碧藍的人員流動很大，打不下去的基本就是不打了，像張聲的那個小表弟岳亮年前就停了，和他一樣的還有一大批，不過也來了很多人。邱正平是少有的成績不怎麼樣，還堅持下來了，他這一堅持，就顯出可貴了，這一年下來，雖然還不是太行，竟也能去比賽了，對此他非常興奮，接到楊成的通知，直接在空中打了個滾，身手倒是少有的利落。
常夢秋則是後來來的，她本來是省城的，因為父母調動工作才過來，本來是昂著下巴，頭抬的高高的，只以為這麼個小地方自己絕對能當老大，誰知道真一來，別說老大了，前三都有些危險，王燦她是打不過的，張聲也能碾壓她，就是和付萌萌打，也是輸多贏少——當然，總還能贏幾次。
她打不過，這頭倒是低下來了，認認真真訓練，卻是進步迅速，現在已經能和付萌萌打的有來有去，真的要說起來，付萌萌竟要被比下去了。付萌萌本來是混日子的，這麼一對比倒是來了精神，訓練起來也不再是三天打魚兩天晒網的，用她同張聲的話說就是：「我比不過你就算了，總不能比不過一個新來的，今年要是再有指標，我也要混個二級運動員噹噹！」
張聲覺得他這話信息量頗大，想了想，只有讓她加油。
「我會加油的，不過你也要努力啊，萬一我挺不住了，就要靠你阻擊她了！」
「看你說的，就像她是敵軍似的。」
「就算不是，也差不多了！」
常夢秋來的時候就傲氣衝天，之後雖然被打擊的沒了傲氣，卻還是冷著臉誰都不搭理。她這個冷臉和王燦還不一樣，王燦是真的性格冷淡，不好與人交際，真打起交道來卻沒什麼，比如張聲付萌萌的水平都不如她，可她還會認認真真的同她們一起打練習，她們要是犯了什麼低級錯誤，她也從不說道，所以雖然她看起來不好接觸，時間長了，兩人卻也喜歡同她一起玩，最明顯的例子就是……再去廁所的時候，她們會問問她是不是要一起去了。常夢秋則不一樣，她這種冷淡，帶了點看不起人的架勢，就說她現在被打下去了，骨子裡也還是覺得自己牛X哄哄的，所以付萌萌總看她不順眼，還總結了一下：「我看她和衛暢挺配的。」
「衛暢？」
「嗯，衛暢也是這樣。」
「衛暢要比她差多了！」
其實這一年，衛暢真不怎麼招惹張聲了，李濤一馬當先，雖然來訓練班幾乎是最少的了，進步卻彷彿是最快的，衛暢先有家中的壓力，再有他這麼個壓力，也沒心思想別的了，雖然每每看到張聲總想說上幾句，總是吃夠了虧，不會再輕易開口了，但他雖然不說什麼，眼神卻到了，張聲見了就厭惡，還是把他釘在了惡人榜上。付萌萌聽了這話一陣無語，有心想幫衛暢分說兩句，後來也就罷了——誰讓那傢伙自作孽來著？
而這一次，他們住的也不再是個普通的快捷酒店了——是一個比較有名的快捷酒店，雖然還是比較簡單，看起來總要好上一些。這一次李濤沒有再和兩個教練擠，而是同邱正平分到了一個房間里。他們到了地方先吃飯，吃完飯不過七點多鐘，邱正平打開了電視，李濤則戴上了耳機，打開了課本。
邱正平本來想同他說兩句閑話的，一見他這個架勢，也不敢開口了，還一邊調小了音量，一邊小心的問他妨不妨事。
他一開始的聲音小，李濤沒有聽到，待他又問了一遍才停到，當下搖搖頭：「沒事，我這邊聽著英語呢。」
邱正平嘴角一抽，頓時有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也不敢打擾他了，自己老老實實的看開了電視，一直等到十點李濤起來洗漱，他這才又找到自己的聲音：「那個，李濤，我問你件事哈。」
「嗯。」
「你……累不累？」
「不累呀。」
「我不是說你現在，我是說你平時，一高的學習累不累？」
「還好。」李濤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習慣了。」
這一句他說的平常，卻讓邱正平吞了口口水，以後訓練卻是更努力了。後來還正兒八經的對付萌萌道：「我知道你為什麼打不過張聲了。」
付萌萌心大，除了因為看不過常夢秋，自己打不過張聲並不怎麼在意，而且因為同她關係好，還很有些引以為榮，不過聽了這話，還是有些好奇：「為什麼？」
「因為李濤啊，她和李濤從小一起長大，就算是被激勵著，也比你強了。」
付萌萌事後想想，覺得還真有些道理，同張聲說了，倒把張聲說的有些臉紅。她自己非常知道自家事，也就是最近她可能還真被激勵了一點，過去，她卻是占著這一點，完全躺在李濤身上——就靠他扶持了！
當然這都是以後了，而在現在，邱正平被李濤一句話壓下，深深覺得看了一晚上電視的自己渣的無比，再不敢說什麼了。第二天上午各個領導講了一個多小時的話，然後又給了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之後才開始比賽。這一次參賽的選手比較多，省體育場的網球場雖然很多，這裡也不夠用了，付萌萌上午就沒排上比賽，而張聲更幸運，也不知是哪個人沒來齊，到她這裡竟然輪空了！
付萌萌不嫉妒她打的比自己好，到這裡卻不免嫉妒起她的運氣，卡著她的脖子道：「啊啊啊，你竟然直接晉級了！」
張聲也沒想到會有這個結果，得意的大笑，常夢秋冷哼了一聲，徑自去比賽了。王燦一笑：「你們兩個來不來看我比賽？」
付萌萌看向張聲，張聲看向李濤：「你輪空了嗎？」
這話一出，頓時一靜，王竹嘴角一抽，楊成道：「小濤，下次讓小聲給你抽籤，說不定你就能輪空了！」
……
「你去看王燦比賽吧。」李濤對王燦點點頭，「我這邊是韓震。」
「啊？」
「去年就贏了他，今年更沒問題。」
網球並不是去年贏了，今年就也能贏的，否則只看去年的成績就可以排名次了，但張聲對他有著無比的信心，聽了這話就點點頭：「這是必須的！那我和萌萌過去了。」
李濤點點頭，看著她們走遠了，王燦跟著董靜穩穩噹噹，張聲和付萌萌兩個卻是一會兒拐胳膊，一會兒追逐打鬧，楊成在後面看了摸著下巴，然後又詭異的看了眼李濤。李濤垂了下眼，沒有說話，衛暢湊過去：「教練，有什麼不對嗎？」
「沒有，我就是覺得張聲性子真好，以後和小濤結婚了是個好糊弄的。」
……
從王竹到李濤，都覺得楊成這話，實在是太不成樣子了，衛暢更是受了暴擊，事後對魏源吐槽：「你說他那是教練說的話嗎？是嗎？是嗎？」
魏源嘴上不說，心中則覺得楊成雖然說話不靠譜，基本還是實在話……
當然，實在話往往是最傷人的，比如此時韓震就有這個感覺，他一見李濤，那就像打了雞血，興奮的臉都紅了：「我想著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我終於可以一雪前恥了！」
……
「喂，你怎麼不說話？」
「……說什麼？」
「說話啊！」
「……去年又不是我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