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勝利
第二十四章 勝利
打網球需要腦子嗎？
絕對需要！
別說球類運動了，就是最機械的跑步也是需要戰略戰術的。可說到底，運動更需要的還是身體。很多時候，你的腦子根本來不及去思考，就是身體的本能反應。衛暢打了五年球，本能是練出來，所以當球過來的時候，他的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動了，但他畢竟動的晚了，所以那個球有些歪斜的掉在地上，然後彈了兩下……
0：15
在衛暢的發球局裡，李濤終於得分了，而且是他先拿到了分數！這個現象實在有些太魔幻了，連張聲都沒能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而當眾人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時候，頓時就爆了。
「怎麼了怎麼了？那個一高的打回來？」
「好像是的，教練都報分了！」
「我操！他怎麼打過來了，衛暢做什麼吃的！這發球局不能守不住啊！」
……
下面人驚訝，不過最驚訝的還是衛暢，他用力的搖了一下頭，他的球，竟然被打回來了？他竟然在發球局上被李濤得分了？這、這、這是什麼情況？
「注意時間……」王竹的聲音傳了過來，衛暢搖搖頭，意外，一定是意外！那個球，一定是那個一高的憑運氣打回來的，對！就是這樣！再來一球一定不會是這樣的！他這麼想著又把球拋了起來，然後跳了起來，這一球，他也會打邊角，不過，是左邊角！
他高高的跳起，然後，用力的趴下，黃色的小球向炮彈似的直接飛過了球網，然後，出界了……
衛暢的臉，頓時就綠了。
網球里，第一個球發出界並不會被扣分，可這個球的失誤卻嚴重動搖了衛暢的信心，當他再次把球拿到手裡的時候不由得就變得保守起來，第二個球他發的就相當普通，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切球，沒有速度也沒有角度，李濤很容易就接到了，這一次衛暢沒有發愣，在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但連著九局沒有打過——或者說在李濤的發球局上他試圖去接他的球都沒有成功的情況下，這一球他也突然不知道怎麼打了！
李濤的這一球是相當綿軟的，只能說勉強回擊成功了，可是衛暢的反應更是大失水準，他竟又一次打出界了！
0：30！
在自己的發球局上，他竟失了兩個球了！
「衛暢這傢伙，在做什麼啊！」魏源忍不住喃喃出聲，衛暢也傻眼了，那樣的球，他怎麼會打出界呢？那樣的球，他就是三年前也能完美接下來，並打出相當漂亮的反擊啊！但無論他怎麼無法接受，現實就是這麼殘酷，在這個關鍵的第五局，他已經失了兩分了。
「冷靜下來冷靜下來。」他閉上眼對自己說，「這兩個都是失誤，不是你的真實水準，只要你冷靜下來一定能打好的！」
他長長的吸著氣，然後，就又一次被警告了……【注1】
在此時，這種警告還不至於被罰分，可還是打亂了衛暢原本的節奏，他咬了下牙，再次把球拋了起來。他是在警告之下採取的動作，人跳起的時候根本不知道怎麼打，只有憑本能的去揮舞球拍，他的本能還算不錯，這個球沒有失誤，可也沒什麼出彩的，於是再一次被李濤接住了，李濤的這個球接的比上一次有些水準，可也普通的很，只是衛暢再次發揮了他那一貫的特色，又一次，失誤了……
0：40……
魏源等人捂著了臉，這場面，實在太讓人不忍心了！張聲拉著付萌萌，有些不確定的小聲道：「萌萌，你說那衛暢是不是在讓小濤？」
「啊？」
「這種球他不應該接不住吧？」
「應該吧……」
「這種球我都能接住。」
「我、我也能吧……」付萌萌有些不確定的說，她也是財政局的子弟，基本上是和張聲一起學的網球，雖然也是準備走特長生的路線的，但因為家裡殷實，在這方面並不是特別在意，因此水平也要比張聲差些，此時她覺得這一球她應該也沒太大問題，可因為對方是衛暢，這話說的就不是太有底氣。
她們都這麼想了，就更不要說衛暢了，這一球的失去，對他來說更是致命打擊，他怎麼也想不到李濤能把他打到這種程度，看著那個比分，他簡直有一種想要逃跑的衝動。他拿著球，想這下面一球他無論如何也是不能失去了，否則李濤的發球局他更沒希望！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從最初的必勝到了現在的保平……
連著被警告兩次，他也不敢再整理情緒了，暗暗的吸了口氣，就把球拋了起來，這一次，還要打切球，不過打一個角度，李濤一定接不住！對，就是這樣！拿定了主意，他這一球打的就很有氣勢，魏源等人眼前一亮——對，就是這樣，這樣的球只要不出界，李濤一定接不到，他來不及！
啪！
並沒有聲音，但就像活生生被打臉似的，李濤的球拍接都了球，然後，把球挑了起來！
那黃色的小球高高跳起，然後，向前場跑去……
能過網嗎？會被攔下吧，不行吧……
眾人不由自主的仰著脖子，追著那球看去，然後看著那球落地——沒有過網！
魏源等人長長的嘆了口氣——安心的！
張聲咬了下牙——遺憾的！
而那邊的衛暢則皺了下眉，他得分了，他終於得分了，可是，李濤竟接到了這一球，雖然他沒有打回來，但，他看的很清楚，在球沒有過網的時候李濤就開始動了，而且他沒有遲疑的就向左邊跑去，彷彿他非常清楚他會怎麼打！他能打到哪兒！
他看向李濤，李濤也正好向他看過來，在發現他的目光后，對他點了下了頭，驀地，衛暢就有一股說不出的感覺，能看出他要怎麼打是嗎？那就讓他好好看看吧！他再一次的拋高了球，再一次的跳起，這一次他沒有再往那個方向打，而是換了一個方向，但速度，卻比早先更快！
好！
一句叫好聲就卡在魏源等人的嘴邊了，之所以沒有喊出來，是因為李濤再次接住了！
他竟真的再一次接住了！而這一次，他成功的反擊了回去。
雖然也很吃驚，不過衛暢這一次沒有再失誤，一個箭步衝上去，就把那軟綿綿的球又打了回去，不過他反擊的並不是太有力，所以李濤再一次接住了，然後又打了過來。
就這麼一來一往，兩人竟打了十多球！
早先他們鬧失誤，發ACE球的時候，魏源等人吃驚，而現在，他們更吃驚了！
我們看電視轉播，一來一往能打這麼長時間的比賽絕對不少，甚至有歷史記載的這個記錄能達到六百多次【注2】！不過這種記錄如果不是互相約好的，一般能來回打十多個球的都是兩邊水平比較接近……當然，他們現在並不是看不起李濤，李濤已經用自己的實力證明了自己，可是，就這麼和衛暢拉鋸，他們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最後還是魏源一語道破真相：「衛暢怎麼同一高的一直打下來了？」
是了，問題就在這裡！
回合能打的多，除了雙方水平比較接近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就是，雙方都沒有必勝的把握和心裡，否則連續扣拍下來很容易就打破僵局了，不不不，這裡並不是說扣球就一定不會被救起，而是，一旦打出扣球這樣的制勝球，下面就很難再這樣一來一往的打了。
第一，扣球本身就是制勝球，而且對發球者的要求很高，從某方面來說很有點不成功就成仁的感覺；
第二，救起的球也很容易成為制勝球，因為這樣的球要麼會被打成角度，要麼，就有可能打成擦邊球，當然，這種球也很容易打的很平常，那麼，另外一方也可以再扣一次，往往到這裡，也就結束了。當然，在高級賽事上這種球還是有可能被救起的，但那是在高級賽事上，在這裡，無論是李濤還是衛暢，水平都很是普通。
如果說李濤是不會打扣球的話，那衛暢，又是為了什麼？
那邊站著的楊成微微嘆了口氣。
信心……
衛暢的信心已經打沒了！而已經沒有了信心的衛暢，又怎麼可能在這種比賽里是李濤的對手呢？
「傻瓜，見識過那傢伙的打點能力，你還敢和他打回合？」
他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果然，再又打了三四個回合后，衛暢失誤了，李濤拿下了這一局！
4：5
衛暢沒能保住自己的發球局！
當這個結果出現后，賽場上啞然無聲，衛暢咬著下唇站在那兒，慘白的小臉滿是無措。楊成向王竹看去，坐在高台上的王竹面無表情，他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不過看向周圍同學的目光則充滿了憐憫——你們覺得我不好打交道？真真不好打交道的是上面那個活閻王呢！
注1：12年之後，除了第一次警告外，之後的警告都會被罰分，不過實施的不是太嚴格；
注2：這裡歷史記錄據說是在1984年在美國里奇蒙德舉行的一站WTA巡迴賽上產生的，不過據說有爭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