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漂亮的反擊
第二十章 漂亮的反擊
「這是第二十次，第二十一次，第二十二次……」
楊成一邊說，一邊隨手把球打過網，他打的並不快，位置也不刁鑽，只是忽前忽後，忽左忽右，但只是這樣就讓李濤疲於奔命，每每跑到跟前，球不是已經死了就是在地上彈過了兩下，或者勉強接住，也打不過去，二十多球，他竟然沒有成功的反擊一下！
「二十八、二十九、三十！」在第三十個球后，楊成收了手，然後一邊搖頭一邊看著李濤，「嘖嘖嘖，又是三十球了，你還是一球也沒有接住，狀元同學，你這個成績，可真不怎麼樣啊。」
李濤喘著氣，沒有說話。
「好了，兩分鐘的休息時間到，這次我會打你的右半場，希望你能接到一球，並打回來。」
李濤擦了把汗，直起腰，向右邊接去。和羽毛球一樣，網球也是分有區域的，雙人賽是不說了，只是單人，也分有左半場和右半場。楊成訓練李濤，就是兩個半場輪迴，在右半場打三十球，再在左半場打上三十球。李濤本來是只會發球而不會接球的，一個暑假下來，他也學會了接球，不過都是非常簡單的，而他的練習對象不是張聲就是其他剛學沒多久的學員，張聲好一些，而其他人都是才接觸網球一兩年，只從發球上來說還沒有李濤厲害，這打回來的球也不怎麼樣，雖然他不至於都能接到，場面總不是太難看的。
而楊成就不一樣了，雖然他沒有完全發力，可力度和技巧都不是那些學員能比的，他也不用多麼用心，只要發球的速度快一些，力量強一些，李濤就接不住了，這邊李濤的衣服都濕透了，那邊他還是從容不迫的。旁邊的人看著，同李濤關係好的，都有種慘不忍睹的感覺。
「楊教練好可怕。」
「是啊是啊。」
「早先同楊教練練習，也沒覺得他這麼可怕啊。」
「……也許，是李濤太弱了？」
不知道誰這麼說了一句，然後就是一陣沉默，張聲站了起來：「才不是呢，你們也不是沒同小濤打過，他是這麼弱嗎？」
「這個，也許是他今天不在狀態？」
張聲也說不出話了，她也覺得今天的李濤弱的有些誇張，她也是被楊成教導過的，好像，也不是這樣的。難道真的是李濤今天不舒服？她擔憂的看著他，等到中午休息的時候就迫不及待的問了出來，李濤搖搖頭：「沒有。」
「那……」
「我是真的不行。」
「啊？」
「和楊教練相比，我是真的差太多了。」
「也、也不是啦，一定是你今天狀態不太好，嗯，一定是這樣的。」
李濤沒有說話，喝著水，看著球場。他平時是沒有這麼差的，而今天，好像真的是不在狀態，不過，這不是他自己的緣故，而是楊成！楊成的每一個球都讓他不舒服，這個男人彷彿非常清楚怎麼打令他難受！是什麼呢？他回憶著剛才的練習，好像每每當他想要快的時候，那個球就慢了，而每每當他想要慢的時候，那個球就快了。
節奏！
那個男人始終在找他的節奏，然後，完全相反著來了！
「網球，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的！」想到那個男人的話，他眯起了眼，「有意思！」
「啊？」
不自覺的，他就把這話說出來了，旁邊的張聲一頭霧水，李濤沖她一笑：「我說，有意思。」
「什麼？」張聲更莫名其妙了，「什麼有意思？」
李濤歪了下頭：「網球啊！」
張聲瞪大了眼，李濤哈哈一笑，跳下來，往外面跑去，張聲回過神，連忙追上：「你做什麼！」
「拿紙筆！」
「拿紙筆？難道你現在就要看書？現在還沒吃飯啊！你不累啊？不歇歇啊。」
李濤沒有說話。他現在學業緊張，哪怕是周末來打球也是帶著課本的，因為他們離體育場遠，中午就不回去了，吃完飯要不就是休息要不就是休閑，他則準備用來看書，所以是帶著全套的東西的。不過現在他則沒有拿出自己學慣用的書，只是找了個沒用幾頁的本子，然後把早先的演算撕下來，之後就在上面寫了起來，張聲在旁邊歪著頭，發現每一個字自己都認識，連到一起，就是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完了，這才分開多久，我就不知道小濤在寫什麼了！」
她在心裡想著，然後李濤就停了下來，琢磨了一下，又寫了起來。
「小濤，你這個，到底是在寫什麼啊。」張聲問的很沒有底氣。
「一些心得。」
「數學上的？」
李濤回頭看了她一眼：「網球上的。」
張聲徹底僵住了，隨即就是抓狂！網球！為什麼網球上的她也不懂啊，明明真要比起來，她打的是要比李濤更好的啊！
而就在李濤在這邊比劃的時候，那邊王竹也在和楊成談論：「是不是要求太高了？」
「你是說李濤？怎麼，心疼了？」
王竹瞪了他一眼，他哈哈笑了起來：「這是下馬威，你不知道嗎？讓那小子大言不慚，我今天，不過稍微控制了一下他的節奏，讓他知道點厲害！放心吧，那小子韌性強著呢，九十個球沒接著一個還是滿臉的不服氣！」
王竹不再說話，楊成摸著下巴：「我一定要把他打服了！」
王竹：……
下午，楊成在給周圍人安排好訓練后，就又來虐李濤了，依然是三十個球，依然是左右換邊，李濤依然是被調的像驢似的來回奔波，一邊跑一邊還要接受楊成的調侃：「嘖嘖嘖，又沒接到。」
「我說你中午沒吃飯嗎？跑的這麼慢。」
「手這麼沒力氣，是投錯胎了嗎？」
「我看你別叫李濤了，叫李娘們吧！」
旁邊的張聲聽不下去了，抗議的叫著：「教練！」
楊成聳聳肩：「好吧，娘們也不要你。」
「教練！！」
楊成瞪了回去：「好好練習，一會兒我就去指導你！」
張聲還要再說什麼，旁邊的萌萌就拉了她一把，她只有回去繼續練自己的，不過她這一打岔，更為楊成留下了口舌：「李濤啊李濤，真沒想到你還要一個女生保護，你……」
啪！
黃色的小球驀地出現在他眼前，然後划著弧線遠去了
……
「第一個。」李濤慢慢的開口，楊成看過去，他面無表情，而楊成，則有些呆怔了，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李濤打回來？是的，李濤打回來了！可是，他是怎麼打回來的！
以李濤的水準回球沒什麼，但在他的感覺里，以李濤的水準，怎麼也做不到現在回球的！他並不是簡單的在發球啊！
當然，他發的也不是多厲害，可李濤正兒八經接觸網球才多久？這樣就能接到他發的有意識的打亂節奏球，並反擊回來？
意外？從理論上來說，楊成更相信這是個意外，但，從李濤的表情來看，他又覺得這不是一個意外。
「教練，你才發第十六個。」李濤慢慢的開口，楊成笑了，好小子！
是不是意外，讓我們試試就知道了！
楊成又發了一球，李濤沒有接到，但楊成的臉色則變了，因為他發現，當球還沒有過去的時候，正確的說是，在他這邊揮拍的時候，李濤就知道，他要發一個高球了！
他竟真的跟上了他的節奏！
楊成眼一眯，又發了一球，這次是一個擦邊球，當然，他這個擦邊球並不是多麼規範，並不是嚴格的擦著網邊過去的，可打的相當低。
李濤又一次的判斷準確了！
第二十球，第二十一球，二十二球！
在第二十三球的時候，李濤又一次回擊成功！
真的，不是意外！
「你怎麼做到的。」楊成停了下來，對李濤招了招手，兩人來到網邊，他開口道。
「習慣。教練打球，是有習慣的。」
「哦？」
「您發高球的時候，胳膊會完全伸直，手會往裡旋轉，而低球則會下壓。注意到這一點，也就基本上能判斷出來，您是要打什麼球了。」
楊成看了他一眼，摸了摸下巴：「那速度呢，速度你又是怎麼判斷出來的？」
一個球，你當然不能接慢了，可如果接的太快，也會誤事，更有的時候，還有一個關於位置的預判。而剛才的那個球，李濤的跑位剛剛好，竟沒有絲毫的錯誤！雖然這麼說有些誇張，但那真是一個漂亮的反擊，就是放到正式比賽上也是能引來喝彩的。
「這個，我現在還不能完全判斷出來，只能憑感覺了。」
「感覺？」
「是的，我感覺教練要有那個速度。」
楊成看著他，啞口無言，過了片刻，才哼了一聲：「小子，現在才剛剛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