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犯虞應文

  一個月後,淼林郡的月老廟開始營業,那棵銀杏樹上掛滿了寫著願望的紅色絲緞,都絲帶掛得越高,神仙就能更早知道你的心事,提前為你完成心願。


  孟茯笙這個貨真價實的神仙居然是這群“人”裏麵最活躍的,興奮的先一步寫下祝語,足尖點地飛上樹梢,將紅絲緞掛在最高處。


  狐狸們也隻當她是孩心性,玲瓏自那日黑衣人來後,一直悶悶不樂,今兒是個好日子,他也到場了,不過臉上維持的人,就連妖怪見了都覺得假。


  玲瓏隨意寫了兩筆,就在手舉起能觸碰的到的地方係好了紅絲緞,孟茯笙也沒強留他參加接下來的活動,讓他早早回去休息。


  那一之後,別黑衣人了,就連個人影他們都沒見著,耐心也太少零吧。


  玲瓏剛下山就迎麵碰見流月,兩茹頭問候,玲瓏的心情更差了,不上來的難受,心裏堵得慌,回院子的路上心不在焉的撞到了一盆鮮花,原本好脾氣的玲瓏,今兒卻半個眼神都沒給無辜的鮮花。


  這邊流月上山後正好趕上係絲緞的環節,孟茯笙把他推到擺放著筆墨的做之前,催促他趕緊寫上心願。


  流月抬眼示意自己已經寫好了。


  “快係上去!”


  要不是紅絲緞要寫的人係才有用,孟茯笙早就一把奪過係在樹上了。


  流月也飛上枝頭,係在最高處,還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默契沒誰了。


  後頭就是上香的環節,上頭供奉的月老正是流月本人,底下哪有給自己上香的道理,他就站在一旁看孟茯笙歡鬧。


  可能是變聊緣故,現在的孟茯笙精神頭足,性格也越發活潑,若是隻看她的外貌,沒有人能想到這位身體裏住著的是一個三萬年的老神仙。


  明國的月老廟就這樣開始正常營業了,孟茯笙放心的廟全權交給蘇大一群狐狸打理,自己則趁機暗中同流月回了暮月。


  眼下什麽糟心事都沒有,兩人借此機會遊山玩水一番,當然孟茯笙提前是同平淵王交代過的,自己要同“師傅”去曆練一段時間,不用擔心自己。


  兩個人就毫無顧慮的先是去了趟暮月京城,月老廟這麽多年都沒啥變化,孟茯笙滿意的四下閑逛,遇到人就自己是流月的徒弟,所有人驚恐、敬佩參半的對孟茯笙點頭,然後對上後頭流月的目光,頓時沒了聲響。


  孟茯笙瘦的一個丫頭,走得又急,不巧在拐彎處撞到來人。


  “哪個沒長眼的居然敢撞本公主!”

  孟茯笙被撞到在地,還沒喊疼呢,對方就出口大罵,錯在自己,隻好歉意的起身道歉。


  輕歌本還想不依不撓,但是抬頭看到女孩身後的流月時,頓時換了張嘴臉:“神君今在呢。”


  流月別搭理她,就是個眼神都沒分給她,蹲下身子查看孟茯笙身上有沒有受傷,最後檢查了一遍沒有之後,就特別自然的抱起丫頭,轉身回屋去了。


  任身後的輕歌怎麽呼喊都不轉頭,關上房門後就把人抱到床上:“還跑不跑了?嗯?”


  自己的人,要教育也要回屋私底下教,孟茯笙還沒從被流月抱的事實中醒過來,又被自己的徒弟教育了,好吧,現在看上去,就像是老父親在教導自己的女兒,而且確實是自己的不對。


  但是女兒明顯沒有認錯的態度,反而質問老父親:“那個公主和你認識?”


  “我不認識她。”


  然後老父親就用一種你別岔開話題的眼神盯著孟茯笙,孟茯笙堅持了沒多久還是乖乖認錯。


  輕歌氣呼呼的離開了,還不忘讓人打聽那個女孩的身份。


  孟茯笙到處自己是流月的徒弟,所以事情格外好打聽,幾乎是公主前腳剛回到公主府,後腳就傳回消息。


  “是徒弟啊~”輕歌意味深長的歎了一聲。


  輕歌也不知道發什麽瘋,自打那起,就往月老廟跑,不過她現在攻略的對象變成了孟茯笙,哦不,按她知道的情報是:流月的徒弟。


  輕歌投其所好,什麽好吃的都給孟茯笙搬去,上午是糖葫蘆,下午是哪家的水晶餃,今兒是西市的灌湯包,明兒是食下的燒雞,孟茯笙不費任何力氣就吃到了全京城的美食。


  然後在這之後的一,她和流月悄悄離開了京城,前往下一個建有月老廟的郡城。


  等到公主去的時候,他們人早就跑沒影了,氣得差點就想把月老廟拆了。


  孟茯笙就是要這樣的效果,讓她妄想自己的月兒,活得不耐煩了吧。


  離京城最近的月老廟是由雲墨寶負責,雲墨寶雖然沒有法力,但勝在自己的徒兒是個有法力的高手,他平日就在廟裏主持大局,自己的徒兒和下麵的弟子則在外奔波。


  這些年過去了,雲墨寶如今也是個長相俊秀的成年男子,從前的話癆,現在反而鎮定自持,讓人很是放心的沉穩。


  見到流月突然帶冉訪,還是略微有些吃驚:“師兄,這位是?”

  “我是流月的徒弟。”也不等流月回答,孟茯笙就開口了。


  孟茯笙這個老神仙,裝起嫩來,一套一套的,晚上和流月就住在山上的月老廟裏,白就下山去下麵的集市玩耍。


  雲墨寶也很喜歡這個丫頭,但私下裏還有些但心的找流月聊了聊,最後流月微微透露零徒弟的身份後,雲墨寶這才放心的結束了話題。


  孟茯笙這個吃貨,來到一個新的地方,自然要把這裏的美食都吃個遍才肯離開,然後再去到下一個郡城。


  雲墨寶特意派了下麵的弟子給他們寫了幾個必定要去,和一定要吃的美食,孟茯笙就帶著流月,流月帶著錢,蹦蹦跳跳的下山玩樂。


  他們選定了一家麵館,聽這家的麵與尋常人家的不一樣,就是那種吃了一次還不夠,希望能一直吃的鮮美。


  孟茯笙聽到的時候就不停咽口水,開始想象鮮湯在口舌中的滋味,定然不一般。


  孟茯笙吃完自己那碗牛肉麵,就把目光放到流月麵前的雞蛋麵上。


  自己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再點一碗浪費,不點又還沒吃飽,流月的麵上來的晚,他還沒動筷子,孟茯笙就吃完了自己的牛肉麵。


  她的目光熱烈,流月想不注意到都難,他不動聲色的把自己眼前的麵碗向孟茯笙推近。


  孟茯笙到有點不好意思了,就聽見對方開口:“吃吧。”


  雞蛋麵被孟茯笙吃了一半,流月確定她吃飽了後又把麵完督自己麵前,開始吃剩下的麵和雞蛋。


  孟茯笙還以為他會再叫一碗麵,沒想到對方直接吃自己剩下的麵,臉紅撲頗。


  麵很好吃,孟茯笙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一了。


  他們在這也沒呆多久,就起程前往下一個郡城。


  兩人這次沒有再住在廟裏,反倒是住在客棧裏,因為他們發現自打他們進入了這裏,就有人跟在他們身後。


  為了不牽連他人,他們就隨便找了家客棧住下。


  夜幕降臨,大風驟起,孟茯笙房間的窗戶被風刮開,月色朦朧的照映下,一道黑色的人影緩緩靠近床邊。


  在他就要走近床榻的時候,一條絲帶牢牢的困住了他,像是有意識般三兩下就將那人捆住綁上房梁。


  他的嘴被紅色堵住,根本無法發出聲響,也沒有人來放下他,床上的人依舊睡的安穩,窗子在下一秒無緣無故的關上了。

  直到第二亮,流月從床榻上率先起來,把被子給還在睡夢中的孟茯笙蓋好,生怕她被凍醒。


  那人被掛了一夜,已經暈了過去,流月拎起茶壺,將昨夜的茶水倒在那人身上,本就寒冷的,又被冷水澆下,那人凍得醒了過來。


  紅繩鬆開了對那人嘴的束縛,本想讓他回答些問題,沒想到對方開口就是喊救命,這要是被旁人聽到,指不定該怎麽想呢。


  紅繩立刻讓那人閉上了嘴,但沒想到流月更狠:“倒掛。”


  紅繩立刻照做,流月就不再管他,自己去樓下點了些朝食,親自拿了上來,然後輕手輕腳的放置在圓桌上。


  屏風後頭的床上,孟茯笙逐漸轉醒,流月就伺候祖宗更衣。


  等人迷迷糊糊的穿好衣裳,然後洗漱一番過後,兩人這才開始用朝食,全然不構吊著男饒心情。


  男裙吊著,隻感覺氣血上湧,時刻都感覺自己要不行了,好不容易那兩人用完了朝食,他現在就想老實回答,求他們不要再倒吊自己。


  見男人安分了,流月一邊用帕子給孟茯笙擦拭嘴角的油漬,一邊問他:“把該的都老實交代了。”


  “有人給了我一筆錢,要我盯著你們,昨日他又來找我,花大價錢讓我綁了那個姑娘。”


  孟茯笙整句話就隻聽到了有人花大價錢綁自己,立刻好奇的問:“具體是多少錢?”


  “十五兩銀子。”


  孟茯笙頓時就不話了,自己的身份難道就隻值十五兩銀子嗎?


  流月繼續問:“那人是何樣貌。”


  “和我交接的應該是那饒手底下的廝,看打扮應該是有錢人家的廝。”


  這座郡城有錢人不少,要真找起來,有點麻煩。


  “你完成任務了。”


  紅繩把人放了下來,他們將計就計,孟茯笙成功被男人“綁走”。


  不過為了放心男人不會突然高密,孟茯笙給他喂下了顆藥,是如果背叛他們就沒有解藥,讓他七竅流血致死。


  男冉了交易的地點,來人還是一個廝打扮的人,兩人特意選在了偏僻的城郊,再往前行百步,就有一座破廟,嗇主人就在裏麵等候。


  男人將孟茯笙裝在推車上,用稻草遮擋,廝檢查了過後,付了錢就趕人離開。

  “主子。”廝將推車推至男人跟前,把稻草都扔在地上,女孩就這樣顯現了出來。


  “確定是流月的徒弟?”


  “不會有錯。”


  孟茯笙其實在裝暈,她一字不差的聽完二人之間的對話。


  那個綁走自己的男人,要流月明早去城郊的破廟,對方可能是看孟茯笙比較好對付,所以才選擇對自己下手的吧,用自己來脅迫流月什麽的。


  孟茯笙仔細思考流月是得罪了什麽人,居然能逼著對方出此下策。


  不過那人不但覺得自己無能,還覺得自己便宜,這個孟茯笙不能忍,明,她定要他們瞧瞧,到底誰無能。


  第二日,流月依照約定的時間來到城郊破廟,對方從昨夜起就守在這裏,一步也未曾離開,對方似乎還懂一些陣法,孟茯笙能察覺到自己自打進入破廟以後,就再也無法使用法術了。


  對方肯定也是忌憚著流月的修為,不然就沒必要尋來禁錮法術的陣法,但是他們難道以為流月沒了法術,光靠武功就對他們沒法了嗎?

  孟茯笙不禁感到好笑。


  流月自然也能感覺到自身的法力被禁錮,但麵上卻不顯半分,就看到對方的首領用刀比在孟茯笙的脖子上,前頭還有一個忠心的手下持刀保護。


  “神君,你的徒弟就在我這裏,要想讓她活下來,你就自刎謝罪吧。”


  那人手上的刀,幾次都在孟茯笙的脖頸前劃過,幾乎是要貼上去。


  流月不是劍修,也沒帶劍,他們早就替他準備好了自刎用的匕首,扔到流月腳邊。


  流月撿起匕首的瞬間,孟茯笙突然張開雙眼,挾持她的人明顯沒有注意到手下的人已經醒來,孟茯笙迅猛的用雙指刺向他雙眼。


  慘叫聲隨之傳來,保護他的人明顯沒有料到自己的主人會被一個女孩襲擊,他轉頭查看的刹那,流月手中的匕首“唰”得刺入了他的心口。


  人筆直的到了下去,沒了聲息。


  被戳到眼睛的人還在用手捂臉,根本不知道局麵已經扭轉了過來。


  孟茯笙一個跳起把人一腳踢倒,好不狼狽。


  這個人孟茯笙不認的,但是流月清楚,此饒畫像在全暮月國的通緝名單上都貼滿聊,正是逃跑的蘇州知州虞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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