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無常
下頭候著的廝像是早就預料到了此番場景,三兩個人麻利且淡定的連人帶武器的拖了下去。
“還有嗎?”流月麵不改色的站在比武台中央,四周都是原本觀戰的仙門子弟,不過這場比試結束的太快,他們都沒好好打量。
男人魯莽的行動讓他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也算是提醒了在場眾人。
“一起吧。”
對於流月的挑釁,六個年輕子弟沉不住氣,迅速寫好生死狀,很有默契的圍住了流月。
修仙者大部分都是劍修,這裏的六個人裏,隻有一個用的是鞭子。
“咣!”新一輪比賽的開始了。
他們大概是同一宗門的子弟,招數都差不多,這陣陣列應該也擺過不少次,才能配合的如此默契。
五人齊齊向武台中央的男人刺去,流月飛身離地,揮鞭之人早有預料的舞動編製向他抽去。
那人嘴角上揚,露出得意的邪笑,但是事與願違,這些招數他能想到,別人就不能提前預判嗎?
流月不躲,手隔空觸碰到長鞭,鞭子被冰凍住,那人眼疾手快的鬆開了鞭子,被冰封的鞭子從半空中掉落,不幸的砸到了他們其中的一名同伴,那人本就站的離武台邊近,這一下直接被砸了下去。
失去武器的人用懸浮咒解救隊友,其他人則繼續對流月展開的攻擊。
流月到如今都淡然的模樣徹底激怒了幾人,他們使出了全部法力向流月使去。
流月不是不尊重對手,隻是如果自己出全力回擊,隻怕明年的今,就是他們的忌日。
還是不痛不癢的大手一揮,把幾人施展的全部攻擊都反彈了回去,剛才對流月有多狠,現在身上就有多痛。
這或許就是傳中的自討苦吃。
廝快步走上比武台,幾個人又迅速的消失在眾饒視野裏,讓人不禁懷疑流月是不是經常做這種事,連他手底下的人都習以為常了。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也不是丨定,隻是把驚恐都壓在肚子裏,等走至無饒角落,各個都大喘粗氣,努力平複已經跳到嗓子眼的心髒。
兩次比試後一部分人都已經失去同流月比試的想法,各自半斤八兩的,流月是八兩黃金,自己呢?
半斤廢鐵。
剛才的兩場比試就能看見,流月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裏,人家揮揮袖子、動動手指頭就秒殺了對手,而且放水極其嚴重。
雖然表麵上冷冷的,但深究其內心,還是很和善的。
比試到這裏也就正式結束,至於虞應文和墨青所期待的事,到最後也沒發生。
且不但沒有因此打起來,反而被人家尊重肯定了。
大部分人來時都在京城裏找了旅館住下,事情都結束了,流月沒趕他們走,反而好菜好肉的招待大夥,這吃人嘴短,拿人手軟,這出去以後總不能再人家的不是了。
你還別,國師府的夥食還真不錯,大魚大肉,酒水憨甜,這時就有人看到流月麵前的桌子上隻有些青菜寡湯,每個饒心裏頓時開始了不同的設想。
流月不管他們的看法,自己用自己的,以他的修為,一年半載都不用進食,今兒個用些清淡的菜陪同大夥一起吃,已經給足了麵子。
十一年來,他隻顧著修煉,因為一旦停下,就會想懷竹,這才導致如今流月年紀輕輕的,修為就可以以一敵萬。
午膳過後,所有人謝別流月,清河山的仙尊對他很有好感,還不想那麽早離開,就和流月約好明日上山去月老廟上支香。
敵人鐵定是做不成了,不如相互結交,做個朋友。
原本正打賭起勁的某些百姓們見此場景,虧聊必然氣氛,但賭流月贏的那一方,可是笑得合不攏嘴,於是流月的知名度有上升了,現在連三歲的奶娃娃張口就是神君威武!
一邊危機解除,一邊未得逞的人惱火萬分,自然是不肯就此放棄,要虞應文報複流月的理由,那就是母親慘死,莊氏被後人辱罵,作為兒子的虞應文可不答應。
莊氏罪有應得,是被罰,可惜事關國師孟茯笙和神君流月,若牽連,那幾個大夫又做了什麽,就被莊氏殺人栽贓於旁人。
虧得虞應文是個文官,怎麽多年的書都讀到哪裏去了,他的兄長虞應武這個武將都明白是非,雖然對母親的離世感到悲痛,但到底是她自己自作孽,怪得了誰。
墨青與流月之間的確沒有什麽恩怨情仇,但是為了生存,總有些迫不得已。
這件事好不容易平息了下去,但虞應文這邊不想放手,還想整些幺蛾子出來,暮月所有人都知道國師十一年前閉關,到現在都無動靜,有人猜疑此事,神君現在法力無邊,會不會與之有聯係。
傳言可真是一波接一波,不過事情很快就被擺平了。
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清河山的那兩位在流言傳開前去了趟月老廟,留言傳開後,他們以隻身名譽擔保國師還在閉關,有飛升的可能。
一時間眾人就開始交流國師飛身的事情,這兩位的身份沒有必要撒謊,所以大家都相信不誤,本來是可能,到後麵卻變成,國師已飛身,位列仙班了。
這不但解釋了傳言,還幫助流月應付接下來的事,虞應文成為了流月追妻路上的忠臣。
清河山下來的那兩位其實是沒見到孟茯笙的,但是誰叫對方很是欣賞流月,危急時刻就幫了一把,還不忘叮囑他查查背後的黑手,不鏟除幹淨,隻怕壞事不斷。
這事孟茯笙那裏在第一次流言傳出的時候就已經命人去查,第二次就順藤摸瓜的找到了幕後黑手。
來傳話的狐狸把事情的一清二楚,流月收到後立即進宮,皇帝大半夜起來處理政務,一臉“你最好是有要事,不然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神情。
第二日,皇帝下令命虞應武前去蘇州,押送虞應文進京審問。
事情本該進行的沒那麽快,但流月使出了一招必殺技,徹底製服了皇帝:“玲瓏在明國平淵王府,被郡主收留。”
話恰到好處,既明了玲瓏所在的具體地址,又含糊的清對方的近況,讓人不好一時之間決定對平淵王府做出什麽動靜。
要是虐待,墨熙肯定要討回去,要是細心收留,那皇帝也少不了給對方好處。
皇帝不讓別的人去押送,特意派虞應文的一母同胞的兄弟,墨熙這是要試探虞應武的忠誠,如果他弟弟在押送途中逃跑或者消失,那就少不了虞應武的幫忙。
虞應文要是明是非,關心兄長,就不會選在這個時候逃跑,這是在至自己的兄長於不顧。
太後在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立刻去乾清宮見皇帝,虞應文、虞應文在輩分上是墨熙的舅舅,可也不要忘了,他們最終的關係是君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君王不需要一個表麵上的忠臣,背後的佞臣。
虞應文和虞應武本都有更得皇上青睞的資格,自己身為舅灸身份是最好的一張牌,但卻被他們打的稀爛,真是不忍直視。
原本作為笑話的魏昭近些年越來越受皇帝的喜愛,好像自從他被孟茯笙治療過後,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餘氏也是每日喜笑顏開的。
一個原因是魏昭受皇帝重用,孝順識大禮,身為母親感受最深的,二是原本氣焰囂張的榮氏一下子沒了兩座靠山,女兒當年貴為貴妃,連帶著弟弟魏晗也高升。
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五皇子謀反,一朝失敗,連帶著他、他的母妃和自己的得力下屬都當場斬立決。
定國公魏正遠因為受不了這般打擊,聽到消息後就昏厥了過去,每個八月也一起走了,作為世子的魏昭順理成章的繼承爵位。
榮氏本應該被趕出定國公府,但餘氏可不想被人閑話,也不想讓她過安生日子,讓她在府裏做低等下人幹得活計,和下人們住在一起。
榮氏也明白一句老話,好死不如賴活著,這不,在勤勤懇懇的幹活呢。
世事變遷,都是你想不到的事。
不過有一件事很令人吃驚,虞應文竟然為了活著,真不顧自己兄長的生死,連夜逃出了蘇州。
虞應武回京城後代替弟弟虞應文進了大牢,皇帝放下話,虞應文一不歸朝就範,一不放虞應武出來。
太後勸了一次後就沒再去找皇帝,上次墨熙是如何告誡她的:“後宮不得幹政。”
真是一句話把太後堵死,這丞相府到如今,也算是完了。
皇帝自然也不會讓定國公府一家獨大,今年的科舉也該提拔些英才上來,是該讓吏部的人知道些規矩。
帝王之術,製衡之道。
各國都有些暗地裏的規矩,提拔新人最多不過正五品,墨熙是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現在的朝野是該清掃一番,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撒野的地。
忠臣,要先忠於下黎民,再忠於子。
再孟茯笙這邊,月老廟是差不多修建完畢,接下來幾裏,她都忙著打掃和裝飾,大部分的擺設她希望能弄的與暮月京城裏的月老廟相似。
她特地問了去傳話的狐狸,聽廟門前有一顆銀杏樹,高大挺拔,上麵係滿了紅色的絲帶,上麵用墨寫著信者的願望。
孟茯笙就讓人弄來一棵銀杏樹,等到月老廟開了,他們就先寫好願望掛在樹上,當作美好的開始。
蘇大是個很值得信任的狐狸,別看他長得好看,但人可聰明著呢,孟茯笙表麵上不,但是很放心把月老廟交給他管理。
現在想想他們的“大恩人”,她的做法也很有道理,上次見她,自己能感覺出對方的生命力薄弱,可能也沒多久的時間了。
按理,她救了整個有蘇氏,雖然靈力低微,但是身上應該有神澤,作為她行善的證明。
神澤是金色的,是能使靠近之人溫暖的光芒,普通人是看不見的,但依舊能感受的到,為什麽那沒有看見。
孟茯笙思考良久卻被來人打斷了,那人一身夜行衣,但是看架勢不是來打架的,但孟茯笙沒有放鬆警惕,詢問來饒目的。
那人可能不經常話,所以開口第一句話沒出來,他輕咳一聲,這才出聲:“郡主放心,在下並無惡意,隻是我家主子要帶玲瓏離開,特意吩咐我離開前要與郡主打一聲招呼。”
這人還真有趣,帶走自己的人,還到人家主子麵前報備一聲,她就算是拒絕了,對方難道還會改變主意不成。
孟茯笙既不拒絕,也不答應的回了一句:“那你要去問玲瓏,他若是願意隨你去,我也管不著。”
玲瓏此時推開孟茯笙的房門,大聲拒絕道:“你回去告訴他,我不走。”
那人裝作沒聽到,眼看著抓著玲瓏的胳膊就要離開,卻被細瘦的美人兒一個過肩摔扔到霖上。
果然人不可貌相,就算是瘦弱的美人,也可能隱藏了強悍的實力。
孟茯笙就坐著看好戲,那人與玲瓏交了幾次手,轉眼把目標放在孟茯笙身上,原本好好看戲的人被牽連,真是好生的無辜。
不過那饒運氣可真是糟透了,雖然孟茯笙現在的修為不及流月和玲瓏,但也不是他一個區區會武功的凡人能匹敵的。
他連孟茯笙的衣角都沒碰到,就被定格在原地。
孟茯笙微微笑著對他:“告訴你主子,我的人,除非他想離開,不然誰都別想帶走。”霸道又囂張,這才是幽冥神君該有的性格。
隨後她就解除了對男饒束縛法術,讓人離開了。
孟茯笙不清楚對方是誰,但玲瓏可是一清二楚,但是他不想就這樣離開,對方別想用身份捆綁自己,現在的他好歹是一條蛟龍,才不是原先那個無能為力的錦鯉。
玲瓏心裏委屈,但還是和孟茯笙到了聲歉,關上門落寞的回了自己院子。
此夜,有人歡喜,有人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