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找依依談談
做了幾個菜,都是安逸愛吃的。同時,宋妍也給安其衡裝了一個便當,給葉開裝了一個湯。
葉開仔細的理了理關係,覺得,還是要早點跟依依談一談。有些事情是不能拖的,如果不問清依依的想法,葉開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走。
然而,這兩天依依都沒有來醫院。越是這樣葉開越是覺得有問題,所以,她隻好主動約依依來醫院。
這天,宗凡已經從醫院離開了,葉開讓安其衡幫她撥通依依的電話。
“依依,你有空嗎?能不能來醫院一趟?我有些話想跟你聊聊。”葉開在手機這邊說道。
“好,我待會過去。”黃依依說道。
“嗯。”
掛了電話,安其衡跟葉開問道:“你打算跟黃依依說什麽?”
“我想知道真想,也想知道她心裏是怎麽想的。我不想讓她誤會,如果她真的愛宗凡,我就必須跟她說清楚,我跟宗凡隻是朋友。”葉開說道。
“你覺得有用嗎?就算你跟宗凡是朋友,就算你對宗凡沒有任何心思,可是黃依依會因此而減少對你的埋怨嗎?不會的,因為我們都知道,宗凡愛你。你越是撇清你跟宗凡的關係,黃依依就越是會怨恨你,因為她那麽想要得到的,卻是你不屑一顧的。”安其衡提醒道。
“那我該怎麽做?”葉開真的沒想到她跟黃依依竟然會麵臨這樣的情況。
“我也不知道,這得你自己想辦法,她是你的好朋友,我想你比誰都了解她。”安其衡也不怎麽會處理這樣的事情,不然他跟宗凡也不至於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葉開看著安其衡,她好想靠在他的懷裏。女人呀!在遇到頭疼的問題的時候,還是會想要靠在自己男人的懷裏尋求安慰的。
其實葉開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跟依依談,她不是不了解依依,隻是,她跟宗凡真的就沒什麽嘛。
等黃依依到病房的時候,安其衡就帶著安逸出去了,他們父子倆打算在醫院外麵散散步。
“爸爸,阿姨跟媽媽吵架了嗎?”安逸有些不明白的問道。
“不是,她們沒有吵架,隻是有些誤會。”安其衡都不知道那是不是誤會。他甚至不知道,葉開的心裏,有沒有愛的男人。如果有,會是他嗎?
安逸還是不太明白,阿姨跟媽媽之間會有什麽誤會呢?看爸爸也皺著眉,安逸也懶得問他。
黃依依看著葉開,心裏百感交集,說不清是什麽滋味。
“都跟你說了我店裏很忙的,雖然現在下了班,但是我還有很多花要包的。所以,有什麽事快說吧。”黃依依坐下說道。
“依依,你店裏那麽忙嗎?不是有個員工嗎?”葉開總覺得黃依依是故意不想見她。
“店裏總共就我們兩個人,很忙的。”
“那就再雇一個呀!”
“你以為雇人不要錢的呀,那我還掙什麽呀?”
(作者的話:今天晚上先這樣,明天給大家在後麵補上。今天沒精神,沒力氣了,再寫下去,隻會是不負責任的湊滿字數。失某雖然不是什麽高尚的人,但也不至於會做這樣的事。所以今天先到這裏。
失某真的好累,好暈,整個人都是沉的。明天一定補上,今天先說聲對不起了!失某知道,這樣做很不好,會讓親親們很失望,但是,失某隻能請你們大人有大量,包容包容了。失某在電腦前,給親親們鞠躬了!失某為了讓親們不至於太失望,在後麵附上了一篇失某的短篇小說,希望親親們喜歡!如果親親們對失某有什麽不滿意的,盡管留言!)
《藍淚》
我喜歡江南的雨季,因為它可以淹沒歡樂,那麽,我的悲傷也就不會顯得那樣淒涼;我愛看飛蛾撲火的一瞬間,因為我也渴望那搖曳著的火光所散發出來的溫暖,哪怕是一瞬間,哪怕瞬間過後會灰飛煙滅……
又是一個春天,又是一個雨季,又是清明時節,我還是隻有自己,在這煙雨蒙蒙的天宇下,就連自己的影子都無法與我相伴。
“忘了帶傘嗎?要不要一起?”依稀間聽到有人說,但我並沒有在意,因為沒有人會願意去與經曆過血淋淋的孤女接觸。
“你要去哪?我送你。再這樣淋下去你會生病的。”他快步走到我的身邊,我沒有理會,隻是淡淡的說了句,“不用。謝謝。”
“你還真是固執,不過我也是固執地很,所以不會讓你就這麽淋下去。”他說的堅決,我聽的隨意。但他卻如他所說的沒有讓我再淋下去,而是一直在我身邊,為我遮風擋雨。
“你也去鎮上?”他問。
“是。”我的口吻依舊淡淡的,視線依然在蒙蒙的煙雨中沒有焦點。
“你也是來掃墓的吧。死者已矣,你也不要太傷心了。”他的聲音很溫暖,讓我忍不住偏過頭看向他。他的眼睛像陽光一樣,他的身形修長,舉著傘的手幹淨優美。
“我不認識你。”冷漠的話語,不再冷漠的語氣,是被他身上散發的溫暖感染了嗎?
“我叫薑謙,祖籍就在這裏,現在在天津。這下總該認識了吧。”他的脾氣好像很好。
“我叫許意。”
“那我可以叫你小意嗎?”
“為什麽清明就要下雨呢?”我若有所思,卻又像是明知故問。
“用科學的觀點作答,還是主觀回答?”我苦笑,他亦然。
“江南的煙雨天氣似乎有種說不出來的美。”他說。
“是淒美,讓人惆悵消沉的淒美。”
“你應該隻有十幾歲吧,怎麽……”我沒有理會他的不解,隻是淡淡的笑了笑。
回到鎮上,雨已經停了,他後知後覺的收起傘說,“聽說這裏有兩個比較出名的旅遊景點,明天你帶我去觀光吧。”不是請求,沒有尋問,是直白而堅決的陳述。
“你還是叫別人吧。”說完,我直徑向家的方向走去。
“我在這沒有認識的人。”我停住腳步,就當作是報答他今天對我的照顧,“你住哪?我明天去找你。”他即刻眉開眼笑,“就在鎮上的小旅館。”
“明早八點,我在旅館外麵等你。”
“還是我去接你吧。”
“不用。”
回到家,看到客廳西牆上那片暗紅,心又一陣抽痛。爸、媽在那邊好嗎?經過了那些,現在應該很幸福吧。可是,你們為什麽都不回頭看看我呢?三年了,我一個人孤單的過了三年,你們怎麽可以忍心……
遵照約定,我準時到達,而他也早已在外麵等候。
“我們先去哪?”他興致勃勃的問。
“隨你。”
“你比較熟,你決定吧。”
我的冷漠好像完全影響不到他,他依舊笑得優雅、燦爛、溫暖,穿著運動服,也顯得更加的陽光,就像今天的天氣一樣溫和清爽。
陪著他,來到旅遊聖地,我卻無法欣賞這裏的美景,他到是更加的神清氣爽,渾身脈絡都是勁,曾經的我又何嚐不是如此,而如今卻隻有皮肉在笑。
他叫我介紹有關這裏的文化故事給他聽,我說不知道,他為之驚訝,卻也沒說什麽。其實不是不知道,隻是不想說,心會痛。
到後來,反到是他這個“外地人”給我講我本土的文化故事,他說是他爸曾經講給他聽的。是不是每個爸爸都會給他的孩子講訴他家鄉的美好趣事?
也許是因為青石板上的青苔,也許是自己心不在焉,腳下一滑,傷得不輕,腳踝很快就浮腫起來了。結果帶他觀光不成,他卻把我送到了骨科診所。
在醫生一陣“惡搞”結束之後,已經是傍晚了,因為腿腳還是不太方便,於是他直接送我回來。
“鑰匙在哪?”
“今天不好意思,我看你還是找個時間自己去逛逛吧。謝謝你送我,就不請你進去坐了。”我知道他很擔心我,但我不想讓他看到我那不能觸摸的傷。
“都到門口了,還是我送你進去吧!”他看了看我的腳說。
“不用了,謝謝!”雖然明明知道他在關心,這正是我想要的溫暖,可我這些年來,真的隻學會了拒絕。
他無奈的笑了笑,“真的沒問題嗎?”
“是。”
於是,他緩緩地鬆開一直扶著我的手。脫離他的支撐我才知道,要安安穩穩的站著是件多麽困難的事,腳因為承受了身體的重量痛到鑽心,但還是強忍著不讓他知道。看到我穩妥的站著對他微笑,他才放心的轉身離開。
在褲袋裏拿出鑰匙開門的瞬間,那被包裹著的腳終於承受不住了,使得身體隨著沒拿穩的鑰匙掉落於地,聽到聲音,他即刻折回來,“明明不行,為什麽還要逞強呢?”他明顯有點氣急敗壞。
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他氣衝衝的,也理直氣壯的把我的家門打開,把我抱進去。
江南春天的傍晚有點昏暗,他隨手開了燈,我的心卻因此顫抖,說不出是為什麽,隻是害怕,害怕他會發現,害怕已經封死的傷口在他的麵前又會血淋淋的呈現,然後,他會像其他人一樣……
“你走,快點走。”我盡力讓自己的聲音冷冰冰的不帶任何激動的情緒。
他不但沒走,反而衝著我寵溺的笑,“你笑什麽?”我不再冷靜,我也隻是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子,偽裝也隻是修煉了薄薄的一層。
“第一次看到像你這樣倔強固執的女生,所以有點想笑。”
他的笑帶著寵溺,讓我承受不起:“你走,不然,我怕你會後悔。”
“後悔?我為什麽要後悔?”他露出好笑的表情,我低著頭,沉默,不想告訴他,也不想瞞他……
“是那個嗎?”他還是看到了。
“你的家人呢?”
“死了。你應該走的,這裏太陰暗了。”我依舊低著頭,不敢看他的表情,怕傷心。
“我不忍心看到你這樣。”對一個認識不到兩天的人說這樣的話,他不覺得唐突嗎?雖然這會讓我的心情變好。
“或許,我們以前認識,隻是太久了,我們都忘了彼此。”他那樣說。他的思維轉得很快,幾乎是跳躍性的,但我卻能輕易的理解,這算不算是默契呢?
“我以為你會害怕,畢竟,那灘血跡即醒目又猙獰。”我不想跟著他跳,現在我隻想讓他知道我的現實狀況,因為我不想懷揣著期望。
“我有一個叔叔以前也是在這裏的,他也有一個女兒,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今年應該十八,不知道,他們還在不在這邊。”或許,他懷疑我是他的某位故人吧,但我對他沒有任何印象。
“在昨天之前我並不認識你。”
“我也是,但你的名字和我認識的人一樣。而我跟那位叫許意的女孩已經有十二年沒有見過麵了。之所以還記得她,是因為在來這之前,我爸跟我提起過她。”他這樣說,說的很冷靜。
我不再說話,因為我沒有任何記憶。
“我的那位叔叔叫許日黎。”
心哄然一震,我愕然的看著他,不能言語。答案不言而喻。
“小意…”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激動的表情裏摻雜著憐憫和心痛。“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原來,他是四年多不曾聯係的薑伯伯的兒子,原來我小時候有見過他。“就像你看到的,我家就隻剩我了。”眼淚濕潤了臉頰,我有多久沒哭了。
“什麽時候的事?發生什麽了?”他摟著我的肩,輕柔的問。“不想說,反正就是死了,丟下我一個人,看都沒看我一眼…都是在那兒撞的…”他摟著我,緊緊地,好像怕我凍著一樣。
“跟我走吧,去天津,好嗎?”
走?這是我家,怎麽可以走呢?“你不用管我,你沒有義務,也沒有責任,你隻是一個多年沒有見過麵的沒有多大關係的‘哥哥’。”
“不要這麽尖銳好嗎?我隻是不忍心你一個人。”他有些痛心的說道。
但不忍心也會有忍心的時候,如果到了那個時候,我是否又要一個人呢?
“你不要不忍心,三年我都過來了,現在跟以前比已經好很多了。”
“這裏會把你吞噬的,你還年輕,需要的是溫暖的陽光,而不是暗無天日。”他說的我知道,可是,我不敢去擁有,因為害怕失去。
“我已經習慣了,如果冒然去見陽光,我怕會刺傷眼睛。”我望著西牆上的暗紅,心有點痛。
“不要再看了…”他扭過我的頭,讓我隻能看到他。
“不要再給我溫暖了,我怕…再也拒絕不了。”
“那就不要拒絕,我會好好的照顧你。”
“你應該實際一點,不要輕易許諾。”不要讓我對你有所期待,有所依賴。
“我很實際,你不是陌路人,你是我爸爸最好的朋友的女兒,他們不會拒絕你的,他們早就想要個女兒了,你去正好隨了他們的願。”他說得很認真,讓我覺得一切好像真的會實現一樣。
“就算他們願意,我也不想去,那不是我家。”我不能動搖,不能去苛求別人的關愛,我隻有自己,隻能自己愛自己。
“你現在不答應,我也不勉強,但是小意,你一定要考慮看看,而且不管發生什麽一定要告訴我,好嗎?”我乖乖地點頭,難得有個人肯把我放在心上,我怎麽舍得把他完全的推開。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趕到我家,跟我說他爸很想把我接到家去,而且,他已經訂了機票,馬上就會過來,這讓我有些驚訝,也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薑伯伯。
十來個小時後,當他走到我麵前,我有些局促不安,怕他問我爸媽是怎麽死的,怕他問我爸媽發生了什麽,怕一切關於爸媽的問題,因為再也不想想這些了,再也不想承受這些了。
還好,他什麽也沒問,隻是微微有些鬆弛的臉一直微微抖動,一個大男人的淚水奪眶而出。我的心抖了一下,因這淚水。
“小意…”他摟著我,用他那父親一樣的臂膀。“跟我走吧,小意,讓我替你爸爸照顧你,好嗎?”鬼使神差的,我點頭了,或許因為他是我唯一熟悉且願意照顧我的人,或許是因為他那奪眶而出的淚水。
因為隻剩這半年我就高中畢業了,所以等到畢業後再過去。而這期間,薑謙哥哥和薑伯母會經常過來看我,薑伯伯因為工作太忙,所以很少來,但我已經很滿足了,他們給了我太多的關愛和溫暖,而且都是發自內心的。但有時我也會不安,害怕哪一天,這一切都會煙消雲散。
六月天,全國上下幾乎都是一片燥熱,在這片燥熱中,我結束了高考,搬到了薑家,見到了薑謙哥哥的女朋友——蕭漫。
“小意,你報了哪幾所學校?”在薑家的客廳,隻有我和蕭漫百無聊賴的坐著,薑謙哥哥和薑伯伯還沒有回來,薑伯母在廚房忙碌。
“n大和x大。”
“n大就在天津,比較方便,你薑謙哥哥就是這所大學的,隻是他今年剛剛畢業。x大有點遠。”她若有所思的說。
“嗯。”從第一次看到她我就不怎麽喜歡她,我知道她也不是很喜歡我,因為我們都威脅了彼此分享愛的權力。
“蕭漫,你怎麽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薑謙哥哥意氣風發的走進來,他第一個看到的是蕭漫。
“我想給你一個驚喜嘛!”每次隻要薑謙哥哥一出現她就會格外的溫順,或許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吧。
“小意,媽呢?”
“在廚房。”我不經意地打開電視,裝作很感興趣似的盯著屏幕。
“給。”他遞給我一個袋子,裏麵是一本書。
“什麽?”
“你上次不是說喜歡他的漫畫嗎?這是新出版的,就順手買來了。”
“我正好打算要去買呢,沒想到你就買來了。”心裏一陣莫名其妙的竊喜。
“小意,你哥哥對你真好!我好羨慕呢。”雖然她笑得即含蓄又美麗,但卻總有一種沒心沒肺的錯覺,或許是我對她的敵意太深了吧。
“我有什麽好羨慕的…”充其量也隻不過是一個妹妹,永遠都是捎帶著照顧和關心。
“謙兒回來了。好好和蕭漫聊聊,人家都等你老半天。”薑伯母是典型的居家型婦女,溫和大方,全身心都在丈夫和兒子身上,現在又多了一個我。
“媽,晚上吃什麽呀?”
“你放心,是你和小意都喜歡的湘贛小炒。隻是委屈蕭漫了,要來也不說一句,弄得我什麽也沒為她準備。”
“沒關係的伯母,我也沒什麽挑剔的,隻要薑謙和小意喜歡就行了。”看著美麗溫柔的蕭漫薑伯母讚許的笑了笑,即而又對著薑謙哥哥說,“這都幾點了,你爸怎麽還沒回來?”
“應該快回來了,我們先把飯菜弄上桌吧。”剛說完,薑伯伯就到門口了,正被百無聊賴的我看到,“薑伯伯。”薑伯伯衝我慈愛的笑了笑說,“怎麽都站在客廳呀?”
“正等著你吃飯呢。”回答的人是薑伯母。
一席飯下來,都是其樂融融,隻是我話比較少,他們也都習慣了我的孤言寡語。
飯後,薑謙哥哥和蕭漫出去散步,也順便帶上了我,本來想拒絕的,不想傻傻地當電燈泡,但鬼使神差的竟然跟來了。一路上,蕭漫說著,笑著,撒著嬌,而我隻是呆呆地走著。後來我陪著薑謙哥哥一起把蕭漫送回了家,看著蕭漫進屋了後,薑謙哥哥說,“小意,你今天不開心。”他沒有問,是肯定的說。
“沒有,我本來就這樣的。”是的,以前一個人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你每次不開心的時候都會低著頭一直沉默,就像今晚。”是嗎?我怎麽不知道?但好像是的。我們肩並著肩往回走,雖然我並不到他的肩。
“為什麽不開心?”他問。可是我能說嗎?我該說嗎?說我不喜歡蕭漫,不喜歡她跟他在一起,不想她分走他的愛?我不能說,所以我隻能沉默。
“不喜歡我買給你的漫畫書嗎?”
“喜歡。”
“那為什麽不高興?”我定住腳步,抬起頭,看向他。“真的要說?”
“當然,你是我妹妹,我應該要知道你的煩惱。”可是我是你的妹妹嗎?隻是“當作”妹妹而已,我不喜歡這個虛假的身份,不喜歡他這樣。所以正確的答案也沒說出口。“沒什麽,隻是擔心高考成績。”其實我一點也不擔心,考得怎麽樣我自己清楚,隻是它卻是一個絕佳的借口,不用實在是可惜。
“沒什麽好擔心的,現在擔心也沒什麽用。”我了然的笑了笑。
今晚散步的路程就是薑家到蕭家再到薑家。暑期在太陽的炙烤中平淡的過去,大學生活在懵懵懂懂中拉開了帷幕。
我被n大錄取,這是意料之中的,所以沒什麽好興奮的,到是薑伯伯他們樂開了花。不過能繼續待在這裏到是省了不少麻煩。也不用住校,隻需要去上課就夠了。也因此薑伯伯給我買了一台電動車,有時薑謙哥哥空閑的時候也會開車送我。
開學已經一個多月了,我還是不太清楚我自己所在的班級有些怎樣的人,唯一比較熟悉的是一個叫陳瑩瑩的女生,這也是因為她跟誰都是自來熟的原因,她很活潑,也很八卦。
今天的五六節課是《軍事理論》,枯燥而嚴肅的課程,好在那老師幽默風趣。但不管老師怎麽樣,這種課對於陳瑩瑩來說都是無聊的。
“小意,今天送你來學校的真的是你哥哥嗎?”又開始八卦了。
“是。”
“怎麽一點都不像?”我衝她笑了笑沒回答。
“你哥長得挺帥的,身才又好,他有沒有女朋友?”
“如果你想打我哥的主意呢,我勸你馬上殺車。因為他不僅有了女朋友,而且他女朋友身才苗條,美麗大方,溫柔可人。”客觀來說,她確實很美好。
“真的假的?”她表現出懷疑的態度。
“真的。”
“那她跟華溪兒比呢?”
“華溪兒是誰啊?”這個名字聽著熟但沒什麽印象。
“天啊!你連她都不知道?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活的。她是我們學院之花,就是坐在第三排,從左到右數第二個。真是的,她怎麽又跟寧波坐在一起?”我們坐在第五排,無法看到她清晰的正麵,但我可以感受得到她的美,她的美不同於蕭漫的內斂,她是張揚的,有股隻要想要就誓不罷休的氣勢。
“美則美矣,太過鋒芒。”於是我脫口而出。
“我也覺得。真是的,她到底要纏寧波到什麽時候呀?”
寧波?她旁邊那個帥氣的男生嗎?我好像也隻是見過他而已,“他又不是你男朋友,你氣憤什麽。”真不知道這個寧波有什麽過人之處,華溪兒這種人物都會纏著他不放。
“因為我也好喜歡他。”第一次聽她說話這麽沒底氣。
“喜歡就去追呀。”原來在愛情麵前大多數人都是膽小鬼。
“他不會喜歡我的。”
“你怎麽知道,或許他就喜歡你這樣的呢?你又不醜。”我繼續鼓勵。
“沒望的,連華溪兒都進不了他的眼。”突然,寧波回過頭來,正好與我四目相對,還對我溫柔一笑。真是見鬼了,難道他聽到我們在說他。
上完七八節課後,薑謙哥哥打電話說不能來接我,所以隻能坐公車了。“你好!在等公車嗎?”真是神出鬼沒,寧波怎麽突然在我身邊。
“對。”
“那一起吧。”原來他是本地人。
“我可以跟你做朋友嗎?”他問道。
“當然。”既然是同學,順帶著做個朋友也沒什麽不可以的。
“那以後我們一起上下學怎麽樣?”
“為什麽?”隻不過是朋友而已,需要這樣嗎?
“這樣比較方便呀!我可以開車去接你,你以後不用騎電動車,不用等公車,不用你哥哥送,而我也有個伴,有個聊天的人。”
他怎麽會知道這些?我疑惑,“你有車,為什麽今不開?”
“今天突然不想開。”他答的理所當然,理直氣壯。
“哦。”
“那你是答應了嗎?”
“以後再說吧。”奇怪,他幹什麽盯著我看,我沒答應他他為什麽失落?我跟他又沒什麽交集。
下公車後,他叫住我說,“小意,把手機借我一下。”他按了幾下鍵說,“我的號碼已經輸進去了,有事打電話給我。”把手機還給我就走了。我望著他的背影,有些不明所以。
回到家,薑謙哥哥不在,薑伯母說他去找蕭漫了。是啊!本來就是該這樣的,本來就該把她的小事放在我的大事前,更何況我的事小得可憐。晚上十點了,他還沒有回來,應該玩得很開心吧!到現在都還不肯回來。十一點,還沒有聽到該有的腳步聲。
正在我煩悶無比時,有人叩響了我的門。打開門,是薑謙哥哥,我在心裏等了一個晚上的人。
“怎麽還沒睡?”他問。
我在等你回來。這樣的話我不敢說。“你不是也才回來嗎?”
“怎麽了?臉這麽臭。”
“我要睡了。”我正準備關門時,他說,“給,你的漫畫。”我接過每一期他都會給我買的漫畫,但現在卻高興不起來。
“以後,我自己去買,你去陪你的蕭漫吧。”如果不能給我更多,那就什麽都不要給我,我受不了無止境的等待。
“是不是我沒去接你所以生氣了?”
“不是。”我隻是受不了屬於我的東西離我而去,隻是你並不屬於我。“那是為什麽?臉都氣綠了。”我死死的望著他,下定決心告訴他,告訴他我的心是多麽的狹隘,“好,我告訴你,我生氣了,生你的氣,生蕭漫的氣,氣你為什麽要愛蕭漫,氣蕭漫為什麽那麽美好。我嫉妒蕭漫,我討厭你。”我盡量壓低聲音,但其實不需要壓低,因為已經哽咽。
“小意…”他受到震驚的表情讓我更加失控。“害怕了嗎?後悔了嗎?是不是把我‘當作’妹妹也很難了。”我哭了,身體靠著牆滑落,害怕我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不是的,小意…你怎麽了?你在害怕什麽?”我在害怕你不要我,不管我,害怕又要自己一個人。我在心裏說。
他蹲下,緊緊的抱著我,一如春天的那個傍晚,“你對我的感情到底是依賴還是愛?”他在我耳邊低喃。我一震。是呀!我從來沒想過之所以有這種情緒到底是為什麽。隻是不想失去一個親人的關愛嗎?可是他給蕭漫的是愛情,愛情是不會分走親情的。如果是依賴,那為什麽依賴的不是對我寵愛有加的薑伯伯而是他。是愛上了他嗎?如果是這樣,那不是更慘。怎麽辦?我把他推開,真的不能再靠近了,我不能最後連自己也失去了。
“小意…今天蕭漫身體不舒服我才過去的,不然我不會扔下你不管的。以後,再也不會把你扔下了,不管發生什麽,所以不要把我推開好嗎?”為什麽他的眼神裏滿是恐懼?他有什麽好恐懼的呢?難道他也害怕失去嗎?可是我對他來說什麽也不是呀。
“我累了,想休息了。”不能再看他了,在他麵前我的意誌從來都是不堅定的。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他走後,我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想著他的眼神,想著他買的漫畫,想著他的擁抱…後來,我打了電話給寧波,叫他以後有課都來接我,他很高興地答應了,如果知道我是在利用他,應該會給我一個耳光吧!可是,隻要能保存心的完整,一個耳光又算什麽呢。
後來寧波真的每次有課都會來接我,上課的時候他也自然而然的坐在我旁邊,上完課他也會送我回家。有一天他在樓下等我,薑伯母問他是誰,我說是同學,當天晚上薑謙哥哥又問了一遍,我說他是我男朋友。在學校,陳瑩瑩說,“原來你是這種人,我真是看錯你了。”我沒有怪她,本來就是我自私的錯,我鼓勵她去愛,卻在她決定勇敢愛的時候,整天粘著她喜歡的男人,讓她沒有任何機會。還有華溪兒,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我早就碎屍萬斷了,每次上課我坐在寧波的一側,她總能坐在另一側。
其實,我利用他隻要在薑謙哥哥他們的視線範圍內就好了,可是那天寧波卻拜托我說,“幫我擺脫華溪兒好不好?”我當然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其實這樣也好,相互利用就沒什麽虧欠了。現在薑謙哥哥已經開始正式工作了,我能見到他的時間越來越少了,這樣也好,隻是他陪蕭漫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不知道她會不會不開心,應該會吧,隱約覺得他們出了點事。
已經深冬了,今天是這學期的最後一天,回家有點晚,因為寧波把我帶去了咖啡廳,而且跟我表白,他說開學那天就注意我了,後麵的一切都是故意接近。讓我詫異萬分。
剛踏進門,薑謙哥哥就把我叫進了書房。沉默了好久,他都沒有說話,那我就隻好先開口,“薑謙哥哥,你叫我來,為什麽又不說話?”
“你真的跟那個家夥在交往嗎?”沒想到他會說這個。
“是呀。”我泰然自若。
“你這段時間有在家裏看到過蕭漫嗎?”真是一個問題比一個問題奇怪,蕭漫是他的女朋友幹嘛問我。不過這段時間是真的沒有見到過她,她以前不是很喜歡往這邊跑嗎?
“沒有看到。”
“你知道為什麽嗎?”他靠近我說。
“我怎麽會知道?”我想往後退,可是後麵是門。
“因為我跟她分手了。”還有什麽比這個消息讓我更加詫異。
“因為你不喜歡她,結果我也不喜歡她了。”我不懂,他到底在說什麽?
“因為,我愛上你了。”我蒙了。
“小意,”他把我摟進懷裏,“我愛你。”我呆若木雞,“那個家夥,我不管他是你同學還是男朋友,以後都不要再跟他在一起。”他在我耳邊說。怎麽會這樣?我應該高興吧,那麽美好的蕭漫和華溪兒都被我打敗了,可是,我卻感到莫名的恐慌。
今天寧波來找我,他說找個地方談談,他帶我來到一家咖啡廳。“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我小心翼翼的說,畢竟是我對不起他,畢竟再怎麽殘忍也不應該傷害一個喜歡自己的人。
“為什麽?是我的告白嚇到你了嗎?”不是,而是我不需要再利用你。如果我這樣說他是不是比較容易死心,也比較有理由恨我。但是我沒有,因為我不想讓他知道他愛的人原來是如此的醜陋,這對他太殘忍。
“不是,是我的問題。我隻是把你當朋友。”
“沒關係,我可以等。”
“沒用的,我有喜歡的人。”他想了會兒說,“怎麽會?除了家人,你就沒怎麽跟別人接觸過。”
“他是我哥哥,但不是親生的,隻是我爸朋友的兒子。”
“就是送你去學校的那個嗎?”
“是。”
之後他真的沒有來找我,但他給我發過一條短信:我知道不應該再愛你,但感情不能隨心所欲。我會站在你背後,哪一天想我了,就回頭看看吧。從那以後我沒有回過頭,直到那一天……
蕭漫還是會打電話給薑謙哥哥,偶爾也會來家裏找他,但每一次都是不歡而散。
今天一大早,我便被他從被窩裏挖出來,“小意,快點起來。”
“幹嘛?”我懶懶的問。
“今天,我們去約會。”
我有點迷惑,“為什麽?”
“因為我們正在交往呀,而且,今天是你的生日。”迷迷糊糊的我開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約會。
他帶我去逛街,吃小吃,教我滑直排輪,帶我去看電影…一整天,我都是他最完美的女主角。從電影院出來,寒風陣陣,他把事先準備好的大衣披在我肩上。“你就在這等,我去把車開過來。”望著他溫柔的眼,仿佛這就是一生一世。
在快到家的路口,我無意中看到蕭漫,“薑謙哥哥,蕭漫。”他朝我指的方向看去。然後靠邊停了車。“蕭漫,你在這做什麽?”薑謙哥哥快步走向她,我緊跟其後。她瘦了很多,在寒風中更顯得單薄。看到薑謙哥哥她什麽也沒說,直接撲到在他懷裏。
“蕭漫…”他緩緩地把她推開。“我不要分手,我不能沒有你。”她的聲音很虛弱,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都是哀求。“對不起。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們結束了。”她呆滯了很久才回過神來,“一直以來,我都不想問你為什麽,因為我相信你會回來,但現在,我想知道,讓你執迷不悟,鐵石心腸這麽久都不肯回頭的原因是什麽?”她的目光帶著可以殺死人的氳氣。
“蕭漫…”
“是她嗎?許意?你的妹妹?”她的表情由不可思議轉到慘絕人寰。
“你冷靜點…”
她緩緩地向我走近,拽著我的手臂說,“原來是你這個賤貨,怎麽當初不跟你爸媽一起去死…”在憤怒中人的力氣原來是可以無限增大。她不顧一切的一甩,我便成功地飛躍,伴隨著的還有大卡車的巨響。沒有疼痛,沒有知覺,唯有血…映襯著江南老家西牆上的那片暗紅,勉強出現一片怪異的溫馨景象。
在這一刻,我回頭,他如他說的,站在我背後,那呆滯的神情讓我不忍,而我最終也隻能說:對不起,寧波。
薑謙哥哥跑過來,緊緊地抱著我,隻有他知道,我最怕冷,所以在我最需要的時候,他總會第一時間抱緊我。他的淚閃爍著,是寧靜的藍,跟天空和大海一樣的藍,最後滴在我的臉頰,虜獲了我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