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還是朋友
陳老爺子看了看，自己身邊圍著這麽多的醫生，看來應該是這樣沒錯了，他看著楚蕭，詢問道：“楚蕭，不知道你能否告訴我，方才發生了些什麽事？我隻記得我被人打暈，那之後的事情，就一概不知道了。”
楚蕭歎了口氣，解釋道：“說來話長。如果您想聽，選一個安靜的時間，我再慢慢給您說明情況，如何？”
陳老爺子點了點頭，畢竟現在人多口雜，實在不是說話的好時機。
楚蕭看了看陳老爺子身上的金針的狀態，感覺差不多了，對陳老爺子說：“您先不要動，我把施在您身上的金針先拔出來。”
陳老爺子閉上眼，回答道：“你盡管做便是，兩次都是你救了我這條命。”
楚蕭感念老爺子的信任，輕輕拔出金針。金針上麵附著著一層粘稠暗沉的汙垢。隻有楚蕭知道，這是侵入了老爺子身體裏的毒素。楚蕭來不及仔細清理金針，隨手拽了一點酒精棉，把金針擦拭幹淨，然後把金針妥帖地收回了錢包裏。
昨晚這一切之後，楚蕭詢問道：“您現在感覺怎麽樣？還好嗎？”
陳老爺子仔細感受了一下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態，回答道：“還可以，就是有點頭暈。”
陳老爺子回答完之後，楚蕭就放心了，看來是沒有留下什麽後遺症，至於頭暈，那完全是之前被打的，休養幾天就好了。
陳老爺子看了看周圍圍著的醫生，笑了笑，開口說道：“雖然我暫時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但是引得大家如此興師動眾，都趕來給我一個老頭子醫治，實在是無法答謝，眼下我的狀態不適合待客，明晚我將單獨設宴宴請各位。瑛兒，代我好好招待各位。”
陳瑛答應下來，引著那一幫醫生往外走。那幫醫生也看出來了，是陳老爺子和楚蕭單獨有話說，再留下也是自找沒趣。更何況，老爺子麵子給的足，都要單獨設宴了，還要什麽自行車？這麽一來，也就沒有人逗留了，都識趣地離開了陳家。
這幫人剛走，韓馳就帶著藥材回來了。韓馳把自己挑的藥材給楚蕭看，楚蕭挨個過目，點了點頭：“還不錯。這些藥材直接上爐，半個小時之後再往裏麵放冰片。”
韓馳應聲，轉身拿著藥材去了廚房。
這下子，屋子裏就隻剩老爺子，楚蕭，以及剛剛送客回來的陳瑛。
陳老爺子已經在陳瑛的攙扶之下坐了起來，其實隻是斜了一點身子靠在床頭上而已。楚蕭的建議是老爺子躺著靜養，但是老爺子固執，他始終覺得躺著待客實在是不禮貌，無論如何都要坐起來，陳瑛就隻好扶著老爺子坐起來了一點點。
陳老爺子看著楚蕭，說道：“現在人都走了，你可以給我解釋是怎麽回事了吧？”
“其實這件事因我而起，我有愧。”楚蕭一麵說著，一麵在心裏把蘇家父子罵了一萬遍。他怎麽都沒想到這對父子居然這麽下作。實在是為他所不齒。
陳老爺子和陳瑛倒是摸不著頭腦了，因楚蕭而起？可是今天還是楚蕭把陳老爺子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啊。
楚蕭接著說道：“這段時間，想必有個傳聞，你們都有所耳聞，就是我那套金針，壯陽補腎。”
當然，這個傳聞還有下半部分，那就是關於他和沈夏的桃色新聞了。但是下半部分讓楚蕭自己說出來，楚蕭還真的感覺有些抹不開臉麵，自然是按下不表。
陳老爺子點了點頭。這個傳聞他當然有所耳聞，但是從來都沒有當真。因為陳瑛也說過楚蕭當時拜托她幫忙放出這個流言了。
“那時候，是蘇家父子想要對我下手，還意圖偷我的金針。”楚蕭頓了頓，補充道，“這套金針本身並不怎麽值錢，但卻是賴以傍身的東西，也是我師父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無論如何不能被偷。但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這個道理，想必你們應該也懂，我防的了一時，防不了一世。”
楚蕭接著說道：“所以我就打造了一套假的留在公司，配合著這個流言，那套金針被我動過了手腳，如果用這套金針施針，會對腎功能有損傷。我本意隻是防惡人，如果蘇家父子不起貪念，自然不會對他們有什麽影響。但是……”
“但是蘇家父子不僅偷走了這套金針，還用在了自己的身上，對吧？”陳老爺子都不用等楚蕭說完，就猜到了結果。畢竟蘇家父子他也是打過交道的，這兩個人的秉性，他是當然清楚的很。
楚蕭點點頭，恨不得現在就把蘇放和蘇燁手撕了才解恨，這兩個人是真損，壞到了骨子裏，楚蕭現在隻覺得，沒有要了他們的命，都算是仁慈。
陳老爺子歎了口氣：“所以今天闖進我家的那兩個人，也是蘇家派來的？”
“據我估計，很有可能是這樣。”雖然楚蕭心裏幾乎清楚的很，十成十就是蘇家父子幹的好事，但是他還是沒有把話說死，保守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我已經看過了監控，他們在給您施針之前拿出的盒子的確是我的，但是那個盒子早就和假的金針一起被偷走了。”
“那，”陳老爺子頓了頓，說出了自己的觀點，“你怎麽能確認一定是蘇家父子偷走的？”
“他們中午才剛來找過我，興師問罪。他們現在的腎功能的確已經受到了不可逆的損傷。如果不是因為那套假的金針，我想不出還有別的什麽理由讓他們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內身體被作踐成這樣。但是中午他們在我那裏沒有討到好，估計是知道對我沒什麽辦法，所以轉而拉您下水，一旦這次我沒能把您救回來，估計他們立刻就會把髒水潑到我身上，栽贓是我害了您，到時候，我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陳老爺子沉默著沒說話。他雖然惜才，但是畢竟楚蕭又不是他家的人，就算蘇家父子和楚蕭有爭端，他也沒有插手的想法。可是蘇家父子整治楚蕭就算了，居然拉他下水，這是陳老爺子不能忍受的。
“這件事，我知道了。我知道不會是你想害我，蘇家那邊，不會好過太久的。”
楚蕭點點頭，放下心來，心裏的一塊石頭可算是落了地。隻要陳家沒有誤會楚蕭就好，而且，既然陳老爺子已經這麽說了，就證明陳家不會放任蘇家這麽作妖下去，蘇家有人出手解決，楚蕭就放心了。而他手裏還有那份四小天鵝的視頻，到時候在推一把，蘇家這一次，無論如何都沒有可能再翻身了。
楚蕭站起身來，禮貌地和陳老爺子道別：“老先生，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陳老爺子是懂禮之人，還想留楚蕭再坐坐：“晚上留下吃飯吧，算我答謝你的救命之恩。”
楚蕭擺擺手：“舉手之勞而已，況且這次的事情本來就因我而起，您不怪罪我，已經是您大度了，我怎麽當得起救命之恩這四個字。不是我不承情，是我診所裏還有事，所以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楚蕭可還沒忘記他診所裏還睡著一個女人呢。也不知道沈夏醒過來沒有，還在不在診所裏。
陳老爺子也不強求，說道：“那明晚的宴會，你務必要來。瑛兒，送送楚蕭。”
陳瑛答應一聲，跟著楚蕭一起走了出去。
折騰了這麽久，天都已經黑了，陳瑛開車送楚蕭回診所。這次陳瑛的情緒已經平複了，開車開的穩穩當當。
二人一路無話。楚蕭倒不是有什麽別的情緒，純粹是因為在思考該怎麽整治蘇家。這次蘇放和蘇燁差點給他弄出大麻煩，他是絕對不可能再放過蘇家了。但是陳瑛則是因為尷尬。上次找楚蕭談過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裏，陳瑛都沒有再找過他，就是因為覺得尷尬。
在等紅燈的間隙裏，陳瑛輕聲開口，喊了楚蕭的名字：“楚蕭。”
“嗯？”楚蕭下意識轉過頭，看著陳瑛。
一旦對視上，陳瑛好像更覺得尷尬，別過頭不再對視：“謝謝你，兩次救了我爺爺。”
楚蕭並不把這個當回事：“我是醫生嘛，應該的。再說這次的事情本來就因我而起，於情於理我都應該救。對了，一會你跟我回診所，我再配點藥給你帶回去。”
陳瑛點了點頭，又是沉默了半晌，咬著嘴唇，小聲詢問：“以後咱們還是朋友吧？”
楚蕭一愣，雖然不明白陳瑛為什麽要問這樣的問題，但還是答應下來：“當然。”
得到了肯定回答，陳瑛不再說話，兩個人沉默地到了診所。
楚蕭下了車，就看見了四敞大開的診所大門。
“看來是走了啊……”楚蕭念叨了一句，慢慢往裏走。
陳瑛也下了車，跟著楚蕭往裏走。走的時候，她是看著楚蕭鎖上門的，不禁有些奇怪地詢問道：“你的診所……是不是進賊了……”
楚蕭擺擺手，沒有考慮這個可能。畢竟誰會偷一個診所呢：“不會。沈夏之前在我這裏來著，應該是醒過來自己走了。”
陳瑛沉默了。沈夏……原來楚蕭走之前是給沈夏留字條嗎？他們的關係已經親密到這種程度了嗎？沈夏可以在楚蕭的床上睡覺嗎？那他們之前發生了什麽呢？
陳瑛越想越不對勁，詭異地紅了臉。
楚蕭沒有注意到陳瑛的異樣，打開燈，在看見床鋪那邊的時候，腦子轟一下，炸了。
床邊吊著的簾子被拽了下來，堆在地上，床上的被子一片淩亂，像是發生過什麽激烈的打鬥，沈夏的高跟鞋依然擺在床邊，但是卻不是整整齊齊的，沈夏留下的一切都還在，唯獨沈夏不見了。